罗帕劫+番外 作者:阿九姑娘(晋江2013-08-19完结)





  
  “那可看清长什么模样了?”
  
  “我进去不过一息的时间,没看太清,就知道那人是个男子,不过长得挺好看的。”
  
  张文书恨得牙痒痒,“你们这群小年轻,一个比一个没用。”
  
  小差役闻言立刻委屈地垮下了脸。
  
  潘越快到傍晚时分才回捕役府,他抱着一叠公文正准备进去,发现门房之中站着好几个人,奇怪地问道:“老张,老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对了,陆大人回来了嘛?”
  
  张文书一瞧他回来了,又绽开了微笑,一把将小潘拉进门房之中,说道:“大人刚回来,但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瞧那人眼生的很,小潘你快进去瞧瞧,来的人是谁?”说着又把他向外推。
  
  小潘被他连着一拉一推闹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抱着公文进了公厅。
  
  看门的老刘见小潘进去了,一推那小差役道,“你也走吧,该干嘛干嘛去。”又对张文书道:“真真是奇了,我在捕役府看了这么久的大门,就是没见过那个人。可冷眼瞧着,感觉那人和大人很是熟识,到底是谁啊?”
  
  徐文书却只是转了转脖子,轻松地说道:“管他是谁,横竖明个儿早上问小潘就知道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说罢拉着张文书就走了。
  
  陆轻容是和幕晨风一起回捕役府的。他们进府的时候,正赶上张、徐文书在门房与老刘,告别准备各自归家。张文书这个人以记性好出名,他掌管捕役府各种公文档案多年,从来没出过错;只要来过捕役府一次的人,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和陆大人一同进了公厅的那个蓝袍之人,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人身材修长、容貌轩郎,让他们三人忍不住齐声赞叹,这样出色的人物让他好奇心大胜,这才千方百计想打探出那人的身份来历的。徐文书却劝他,“来找陆大人的一定是为了案子,你莫去打扰,免得碍事。”这才拉着他走了。
  
  幕晨风确实是为了郑倩怡的案子来找陆轻容的,二人正在公厅之中讨论此事,却见小潘抱着公文走了进来,“大人,您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小潘说着瞧见陆大人旁边还坐着位陌生的蓝袍客人,有些吃惊。
  
  “辛苦你了。”陆轻容接过公文,又笑着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幕先生。”
  
  小潘打量了那位幕先生两眼,见他面带微笑、双眼明亮,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自然,不敢小觑,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礼。
  
  陆轻容拿起潘越从司文局调来的文书档案,是邱、花两家在官府备案的族谱,翻看了起来。小潘站在一旁,出声询问道:“大人,您为何要调这两家人的族谱过来?”
  
  陆轻容一边看一边问他道:“你可记得花老板胸口上那处古怪的淤青?”又转对幕晨风说道:“幕先生应该知道,若是内家功高手将内力强行逼入他人的膻中穴,会造成什么后果吧。”
  
  “若是会功夫的人,可勉力一抵;若是完全不懂武功之人嘛,便会造成周围经脉的瞬间淤堵,让人剧痛难忍,并且会在胸口留下淤青。”又嘲讽地笑了笑:“内家功的高手……好阴毒的法子啊。”又半开玩笑道:“倒是适合用来拷问不会功夫的犯人,保证一问一个准,陆大人要不要试试?”
  
  小潘接话道:“我记得邱家一案的档案上也记载,邱夫人的胸口上也有那么一个淤青呢。想来就是拿凶手用来折磨邱夫人,借此逼问那剑谱下落的吧。大人,您是不是怀疑这两桩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确实大有可能。只不过邱家远在平州,而花老板却是登州人,又生活在业兴。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两家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你看这里……”说着指着族谱上的一处道:“邱家是世代生活在平州没有搬迁过的,但是花老板的曾祖母却是从平州嫁过来的,恰好也是姓邱。”
  
  小潘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花若龄的曾祖母那一栏写的是“平州邱氏”。再看向邱家的族谱,发现邱嘉的曾祖父还有三个姐妹,一个大姐似乎没有出嫁,两个妹妹中的一个就嫁入了“登州花家”,另外一个嫁到了“昌宿阮家”。
  
  小潘立刻激动地说道:“还是有关联的!花老板和邱家曾是姻亲!”又惊叫道:“昌宿阮家?莫不是大人你下午让我写信给孙捕头,让他查的昌宿那桑园的旧主人家?”
  
  陆轻容点点头,拿过一封信递给他道:“文重刚刚把消息传了过来,桑园旧主人的曾祖母也姓邱,同样是从平州嫁过来的。”
  
  幕晨风拿过邱、花两家的族谱,瞧了瞧,意味深长地问道:“陆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去调查昌宿阮家的?莫非他家也出了命案不成。”
  
  小潘闻言愣了愣,摇头道:“那倒没有。”心下也好奇,对呀,陆大人怎么知道阮家的曾祖母也可能姓邱呢?
  
  陆轻容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灵双给他的丝帕,递给幕晨风道:“前几日碰巧从阮家人手中得了这块罗帕,已然给邱嘉看过了,他说与他家丢失的那方很是相似,只是图案不同罢了。”
  
  小潘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那绣帕,叫道:“这上面绣着的也是一名舞剑的男子啊!大人,会不会这块罗帕与邱家丢失的那块一样,上面绣的图案与他家的‘回天剑法’有什么关系?凶手为了抢夺这方罗帕,才灭了邱家满门?”又皱着眉道:“若是为了这样的罗帕,为什么要杀花老板呢?”又恍然大悟道:“难道花老板卧房的暗格里丢失的东西也是这样的一块丝帕?凶手为了逼问罗帕的下落,所以才出手折磨拷问他?最后又杀了他灭口?怨不得花老板的胸口上有那么块淤青了。”
  
  “也?”幕晨风接过话,“莫非也邱家丢了这么一块绣帕不成?”
  
  陆轻容点点头,“正如我刚刚同幕先生说的,邱家除了剑谱,还丢了这么一块罗帕。”
  
  “这到有些意思。”幕晨风看着手中的绣帕,突然笑道:“看这男子舞剑的姿态,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陆轻容也笑了,“幕先生是说雷霆剑客嘛?”
  
  “陆大人好见识啊。”
  
  小潘不解地问道:“大人,雷霆剑客是谁啊?”
  
  “他是百年之前名震江湖的一名剑术高手,听闻他的剑术只有一招,可那一招足以独步武林、天下无敌了。传说有一次他乘船渡江,那江中生有一中怪鱼,身材庞大、又力大无穷,身上还长满了长而尖的刺。那只船不知怎么冲撞了那怪鱼,惹得怪鱼兽性大发,一定要把船只撞翻了不可。又传说那怪鱼吃人,掌舵的早已吓傻了,正在危急关头是雷霆剑客出手,一招就将那大鱼的头给砍了下来,制服了它,也救了一船人的性命。”
  
  “雷霆剑客真是个大英雄。”潘越的神情很是崇敬。
  
  “可惜那名剑客武功虽高,却为人低调,鲜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收弟子。没人知道他姓氏名谁、来自何方。这么多年过去了,怕也早已故去了。”
  
  “陆大人见识好生渊博啊。雷霆剑客虽然剑术高强,可江湖中人对他了解甚少,知道的人也不多。陆大人能说出这些来,已经实属难得了。”
  
  陆轻容谦虚一笑,“幕先生过誉了。我只不过是仗着捕役府消息灵通和司文局资料丰富的便利罢了。”
  
  小潘问道:“大人,那位雷霆大侠和这罗帕有什么关系?”
  
  陆轻容展开那罗帕说道:“只因这帕子上绣着的舞剑之人气势太盛,剑势大有劈山震地之意。听闻雷霆剑客的那一招就是如此的霸气,才让人不免联想起来。”
  
  幕晨风点点头,“我对雷霆剑客的了解与陆大人差不多,都说他剑招霸气凌厉,万夫所不能挡。只不过,还有传闻说他其实是个性子寡淡之人,最后与他的夫人一同隐居在了云烟谷之中。”
  
  “云烟谷?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两人正说着,一名年轻女子突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看门的老刘跟在她后面大呼小叫,“我说这位姑娘,你别跑啊!可不能不经通报就这么擅闯捕役府!”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明天要去外地参加亲戚的婚礼,不能更了,接下来就是周末,所以下周再见(^o^)/
  然后,下周会正式进入破案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周能够完结这个案子【如果可以的话。。。
  





☆、第三天(四)

  许元急匆匆地冲进捕役府的公厅,一不小心撞翻一把椅子,眼看就要将她绊倒,从旁边及时地伸出一只手将椅子扶住。许元停下脚步,想感谢那人,抬头一眼,惊讶地叫道:“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幕晨风也有些惊讶,打量她片刻道:“你是许元许姑娘?”心道时间真是奇妙,懵懂的小丫头也能长成秀气的少女。
  
  许元喘了两口气,点了点头道:“幕先生还记得我呀。我……我来找陆大人的。”说着向陆轻容看去。
  
  此时老刘也追了进来,有些愧疚地向陆轻容说道:“大人,这姑娘突然冲进来……我失职,没拦住。”
  
  “无妨。”陆捕头并未责怪于他,老刘见许元与陆轻容认识,便放心地回去看大门了。
  
  “许姑娘这么晚过来,有何要事?”
  
  “陆大人,小花死时在床边留下的那个记号,你可画了下来?能否让我看上一看?”
  
  陆轻容听她语气焦急、表情忧虑,便示意小潘去将那临摹下来的图案拿来。小潘翻出花若龄一案的档案,找出画有那古怪花纹的那一页,递给许元看。
  
  捕役府的画师技术不错,将花若龄床沿上那个用血画出来的图案模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不太圆的圈,下面带了个小尾巴。许元将那一页纸接过来,倒了个个,认真地看了片刻,眉心蹙起来,放下那张纸,肯定地对陆轻容说道:“陆大人,我想我知道杀害小花的凶手是谁了。”
  
  半夜三更,月挂中天,本就肃穆的无相寺愈发安静了。沙弥、比丘们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寺中除了一直点着长明灯的大殿之外,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就是戒堂了。戒堂在无相寺中最为偏僻的一个小院里,里面供奉着面目严肃的罗汉,两边的墙下还摆有各式的冷兵器,是犯错的沙弥、比丘们接受惩罚的地方。雕像旁边燃有两排蜡烛,中间一个蒲团、一张矮几。一个小沙弥东倒西歪地跪在蒲团之上,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并一本经书,案几下还放有一叠抄好的经文。
  
  入夜了,跪着的小沙弥明显是累了。许是认为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监督他抄经抄得如何了,便放松了警惕,他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驼着背,也不管这个姿势舒不舒服,就打起了瞌睡。
  
  有一人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着僧衣僧鞋,一看便是无相寺中的僧人。他很不满地看向打着瞌睡偷懒的小沙弥,慢慢走到他身后,抬起右手对着小沙弥的后脑就一掌劈下。那一掌又快又狠,眼看就要碰到小沙弥的脑袋了,须臾之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黑衣人,呼吸之间就来到僧人的面前,抬手就向他的右小臂砍去。僧人一惊,见掌势被扰,本想撤回,可那黑衣人一套小擒拿手微妙无穷,一只手就像黏在僧人劈下的右臂上一般,让僧人无法收回右手。僧人急了,左手也加入搏斗,两人拆了几招,僧人寻机一掌向黑衣人的左肩拍去,他内力深厚、掌风凌厉,若是被拍到必定肩骨碎裂。可那黑衣人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就移动到了僧人的右边,探出左手飞快地在他右小臂的天井穴上一点,一阵止不住的酸麻便立刻蔓延到整个手臂,动作稍稍有些懈怠,便被黑衣人抓住了机会,一下扣住他的手腕,笑道:“六如大师好兴致啊,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辰。”
  
  那僧人是无相寺的六如大师,他虽手腕被扣,但明显感觉对方没下狠手,便也镇定下来,不再挣扎,反而干脆站定打量起那人来。只见那人一身的缁衣捕快服,只腰间系着朱红色的腰带,出声问道:“你是捕役府的人?三更半夜为何夜闯无相寺?”又看了眼依然跪在蒲团上的小沙弥道:“什么杀人灭口?难道我无相寺惩罚一个犯戒的弟子也要捕役府同意不成?”
  
  那捕快却放开了他的手腕,依然笑道:“若是惩罚弟子自然与我无关,不过若是滥杀无辜,我却一定要管上一管。而且,你确定跪在这儿的是你无相寺的沙弥嘛?”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