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凤华
满朝凤华
迷蝶—此情可待成追忆by相思已是未曾闲
更新时间2008…10…23 7:34:01 字数:1538
“枷花搦柳。知道东君留意久。惨绿愁红。憔悴都因一夜风。轻狂蝴蝶。拟欲扶持心又怯。要免离披。不告东君更告谁。”
临别之际,她依偎在我怀中软语呢喃,如泣如诉。那花带雨的容颜,端的楚楚可怜。
一别经年,佳人已然芳踪杳然,却依然栖息在记忆深处,蝶舞蹁跹,一刻也不曾稍离。
我周旋于那些钟鸣鼎食之家,每每在席间听众人提及某个女子,他们谈论着她的美貌,她的风韵,她的才情。久而久之,便暗暗记下了那个美丽的名字,唤做——零红蝶。也是鬼使神差,竟应了几个世家子弟的邀约。
那一夜,轻纱漫漫,烛光摇曳,红蝶倚坐其中,玉手纤纤,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当真是人面桃花,那一袭绿赏,更将她衬的明艳不可方物。眼波流转之间的风流旖旎,足以让世间男子,心醉魂迷。一曲奏罢,众人轰然叫好,红蝶只是盈盈起身答礼,一派落落大方。高傲矜持,犹盛金枝玉叶。由衷感叹,京城第一名妓,果然非同凡响。
“我以为将军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将军说话斯文客气,让小女子很不习惯呢。”红蝶莲步轻移,在我身旁站定,递上一杯酒,来莞尔的模样透着一丝戏谑,纯真一如邻家女孩。我心念一动,就着她的手喝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我素来更不喜风花雪月,军中虽有红帐,也极少涉入。却宿命一般,眷恋着红蝶。喜欢她为我曼声而歌,喜欢她为我翩翩起舞,喜欢床第之间,红蝶为我展现的媚态……甚至,无法容忍与其他人,分享这一切。英雄终于难过美人关,此等风流韵事,自然渐渐在坊间流传开来,然后终于,传入义父耳中。
生父去世时,我还是个孩子,只记得父亲常年征战,一身戎装的样子,极是英武。母亲担忧他的安危,父亲笑得爽朗:“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谁知果真战死沙场,一语成谶。噩耗传来的那一刻,我和母亲还满心期待着新生命的降生。本就柔弱的母亲,面对日渐窘迫的处境,束手无策,愈发憔悴起来,不过几年功夫,终至忧劳成疾,抛下我和襁褓中的妹妹,被文昌侯收为螟蛉,悉心栽培。
凭心而论,生父缺席了我大半的生命,错过一切他该出现的时刻;也让母亲的青春,消磨在无尽的等待和惶恐之中,直至凋零。可他,依然是我心中的英雄,我也清楚的知道,他爱母亲,也爱我和妹妹。我投身军旅,冲锋陷阵,让自己一路平步青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昔日的父亲的那般,于燕人一战。义父要的,却是荣华富贵,是被众人阿谀奉承的快感,年岁渐长,我渐渐明白,自己和妹妹,都不过是他手中可供利用的棋子。父子之情,越加疏远,朝纲初定,经那一役,我,受封龙骧大将军,掌握着楚国一半的军权,上官家的半壁江山,唯一的妹妹,也选入宫闱。看似春风得意,风光无限,个中滋味,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义父,彼此都明白,已是貌合神离。
我终于为红蝶与人大打出手,义父震怒之下,请下一纸诏书……
如今想来,喜欢红蝶,许是因为太过寂寞
红纱,美人,美酒,佳肴,琵琶,还有那熟悉而陌生,属于我母亲所爱的气息。
眼前的一切,明明都是当年模样,可那房中女子吐气如兰,信誓旦旦,由不得我心存侥幸。
手中的玉佩,有着温润的触感,仿佛依然带着主人的体温,恍然若失
依稀记得那个蝴蝶香花初绽的夏日午后,母亲靠坐在廊下,含笑注视远处姿态娇憨的妹妹。神情疲倦而安详。我枕在她膝上,听着低缓轻柔的嗓音在耳畔滑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引子
更新时间2008…7…15 1:12:16 字数:856
太阳已经向西边偏去,躲向远处连绵的山峦,把半边天都映成了瑰丽的红色。远山重叠起伏,却有一条蜿蜒迤逦的队伍从那连云接陌处走来,在红霞的掩护下,就像一条火龙,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蔓延过来。
走到近处,才发现那是一条奉迎送嫁的仪仗队。迎娶的是燕国的皇后,送出的是孤竹国王室的宗室女。奉迎队伍最前边是身着红袍的正副婚使,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其后紧跟着的仪驾,册亭和宝亭,或是执着凤旗,凤扇,或是香炉,凤伞,光是执伞的侍女就有二十人之众,浩浩荡荡的仪驾之后,便是未来燕国皇后所乘坐的凤车。
整驾凤车都是鲜艳的明黄色,镂云鎏金的舆顶高耸着一只单脚而立的凤凰,那凤凰似是引吭高歌,引得顶盖四角的其余八只凤凰都齐齐衔珠仰视,整个凤车都明晃晃的,在夕阳下,更加的绚丽夺目,好似神鸟匍匐。
凤车的前后各有四名命妇骑在马背上,将凤车护在中央,凤车的两面是盛装的扈从,扶舆步行。
凤车之后则是浩浩荡荡的陪嫁队伍,送亲车舆以及护送的军士。
凤车车壁忽而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后边一位骑马的命妇读懂了车内未来皇后要如厕的信号,上前轻声向车内说道:“小姐,前边不远有一间废弃的破庙,不如到前边稍事休息。”
得到了默许,命妇便向婚使传达了这个讯息,整个车队都放缓了进程,几个太监先小跑进庙里简单收拾,拣了一处设起帷帐,放好如意桶,这才退出去,一命妇护着未来皇后步下凤舆,皇后掀开头上帷帽的珠帘,对命妇轻语了几句,命妇便差了一个小宫女扶着她进帷帐,自己则留守在凤车旁。
过了好一会儿,小宫女才扶着皇后重新出来,一步一步地迈向凤车,命妇走上前想要搀一把,皇后却好像无视命妇,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命妇受到冷落,有些意外,侧眼想偷睨皇后的表情,饰以珠翠的帷帽却将皇后的脸都挡住了,哪里猜得到皇后的意思。命妇只好垂手立于一旁,眼看着那怯弱的小宫女扶着皇后踏着马凳上了凤车,车帘放下,外面重新响起了开拔的乐声。
只是这庞大的队伍离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掉了队……
第一章 破庙惊魂
更新时间2008…7…15 1:13:22 字数:2712
杨柳池,是孤竹国边陲一个废弃的小镇,小镇上的百姓早两年就迁徙到地势更高,风水更好的地方去了。
一场秋雨过后,雨后的飞鸟鸣虫叫得格外的响亮,而满地的泥泞冲刷了之前的一切痕迹。镇子里的房屋多以残破不堪,保存最完好的只有镇上的关帝庙,是用花岗岩堆砌而成,即便饱受风吹雨淋,也岿然不动。只是因无人打理,庙檐上早已经爬满了黄黄绿绿的野草。
宛思秋揉了揉自己有点饿扁的肚子,听见那鸟叫声都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唇,一边安慰着自己,好了,好了,等下到了杨柳池的新镇子,就大吃一顿,补充补充行囊,再往东走两天就该出了孤竹国的国境。
宛思秋伸手摸了摸袖子边的口袋,心头一凉,盘缠告罄了!她掂了掂身上的首饰,只有等出了孤竹国的地盘,才可以把这些御赐的首饰当了,再寻别的生计。
作为孤竹国大将军永南王的女儿,宛思秋知道有朝一日会被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而嫁掉,所以从她穿来的那一年起,就在想方设法地替自己敛财,等到钱凑够了,就来个卷财私逃,找个陌生的地方过自己富足的生活。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被孤竹国王嫁给燕国当皇后的时候,便知道自己逃离的这一天来了。只是自己太过于贪心,一直在等待着国王为自己置办的嫁妆和赏赐,以至于到最后居然错过了潜逃的时间!国王似乎知道她的念头似的,在快要出嫁的日子里,一直派人守着王府,直到自己出嫁的那天,离开王府,出了京城,甚至走走停停了好几日,她才寻了个机会,迷倒了一个宫女,来了个掉包计,得空逃脱。
只是自己那搜刮了几年的金银珠宝,全部都打了水漂。一想到此,宛思秋就无比的心痛,但也只能安慰自己,钱可以慢慢挣,但嫁到燕国去,这一生可就毁了。怎么着也得珍惜这重生的机会啊!
宛思秋长吸了一口气,想到马上可以离开孤竹国,想到他们再不能逼她去嫁人,想到可以先到小镇大吃大喝一顿,就再不犹豫,也不等庙外边的积水退去就要冲出去。
脚步还没迈开,就听见外边传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宛思秋下意识地就往回一缩,听见那脚步声往这边来了,回头一望,只瞄见偌大的关帝老爷雕塑,拿着包袱,匆匆就爬上供桌,往神像后边躲去。
已经躲好的宛思秋才忽然想起,自己干什么要躲进来?听这脚步声,只有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步履轻浮,肯定不会是追她的兵士,和自己一样是个过客,看来这几日自己东躲西藏,有点草木皆兵了。
宛思秋这时候想要出来,却已经不可能,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跨了进来,只听见一个有点阴柔的男声吩咐道:“小玉,赶紧去拾些干柴来,本公子得把湿衣服烤干,如今这样子,实在狼狈。”
另一个声音略显稚嫩,但却清脆温润,便如同他的名字“玉”一样,掷地有声,“公子,这刚刚下过雨,哪里还有干柴可以拣……”
宛思秋心里揣测着,看情形,是一个书生领着自己的书童。
那公子有点不满,“这外边下雨,里面是湿的吗?你自己动动脑筋,把这庙里头找点什么出来当柴烧不就完了!”这公子矫揉造作,咄咄不休起来,“唉,你家公子好歹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才子,难道就这样浑身湿答答的见人?那还不被人笑话死!……哎哟,我的绿绮琴啊,被雨淋湿了!”
被叫做小玉的书童只得连忙应声,那公子对于小玉的只答应不做事十分不满,马上又斥责道:“你怎么还愣在那啊!赶紧,赶紧生火啊!信不信我晚上抽你!”
在神像后面的宛思秋虽然见不着两人的面,可是听到一个书生说要“抽”自己的书童,无法抑制地就联想到原先看的一些小说,脑子里头无可避免地就浮现过一出香艳的画面,宛思秋赶紧制止自己这种漫无边际的想法,她不得不盘算着万一那书童找柴火找到这里来,一眼见到她,她该寻个什么样的理由比较好。
宛思秋竖起耳朵,听见小玉放下背囊,脚步声忽远忽近,到处翻腾着东西,她正警惕地等待着,却听外边忽然有一阵疾风驰过,只听见小玉“哎哟”一声,应声倒地,那公子“啊”地惊叫一声,“你是……”那“谁”字还没出口,就又一声惨叫,伴随着金属碰触到实物“嗤”地一声,“扑通”重重倒地,再无声息。
宛思秋心底一寒,大气都没敢出,尽管身为大将军的女儿,看到的血与杀戮不算零,尽管社会的冷漠能让人对无关自己的旁人死生变得麻木,但却更让她珍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过了好久,直到确认外边再无声响,宛思秋才思虑再三,大着胆子探头往外一看,心陡然一突,只见一个华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殷红的血从脖子上一道深黑色的血口子往外冒了一地,染红了几块地砖。
宛思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想到刚才还在这里念念叨叨的公子一眨眼就变成了死人一个。她忍不住心里默念了三声“阿弥陀佛”,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躲在神像之后,谁知道杀他的人会不会也顺道把自己给灭口了。以那杀手高超的武功,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两秒钟内解决了两个,连给公子说话的时间都没有,那捏死自己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她正盘算着该什么时候出去,出去早了,不知杀手还有没有在附近,可若是不走,要是再被别人发现这庙里的两具尸体,自己哪里还脱得了身?
正犹豫间,却只见眼前什么一晃,宛思秋定睛一看,旁边那个扎着双髻的青衣书童咕噜噜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原来那杀手只是把这个小书童暂时打晕了。
宛思秋心里石头落地,看样子,这个杀手只是针对公子,倒不累及无辜,那么自己大概也没什么性命之忧。
那书童小玉已经奔到了公子旁边,他背对着宛思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瞧见他抬手探了探公子的鼻孔。
小玉并没有如宛思秋所料地大叫一声,蜷缩到角落去,而是不屑地喊了一声,“这么容易就死了?”那声音里头还有一点稚嫩,只是这冷漠的声音从一个十几岁的书童口里说出来,总让人有点不自在。
宛思秋心想这个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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