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凤华
时的精心准备相比,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内。对于董清秋因为心怀忿然而故意把车驾得一颠一颠的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是没有精力再去管董清秋。
董清秋把车颠得都要散架了,她自己的屁股疼得要命。里面还是没有反应。董清秋只有在肚子里头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大魔头,却也别无他法。
两人就这样披星赶月地又行了两日,在一处名叫朱江的县镇停下了脚步。两人到达朱江县地时候,正是大中午,是董清秋主动把车停了,也不理会燕崇台的不满。直接就入了饭馆打听。
这朱江县在地理位置上是处于涵口与焰城中央的位置。再往北行百里不到就入了江望寒地根据地范围,这朱江县原本也不过是一个地理位置上偏僻却富庶的小县城,董清秋停下来自然不是因为这县城有什么特别。
而是她路过此县的时候,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说是江望寒的十万大军便驻扎在朱江县附近。
董清秋觉得蹊跷,江望寒的十万大军比自己提前两天离开涵口的,按道理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到焰城了,为什么要驻扎在这附近?董清秋敏锐地捕捉到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她不是对江望寒有多好奇,只是江望寒出兵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她。现如今江望寒不回焰城停留在此,该不会和上次韩晔篡权一样,焰城又生了什么变故吧?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又得把这笔账记在自己头上?她董清秋能不停下来问清楚么?
于是她瞄中了一家最大地酒楼,就拍了拍马车,把马鞭一扔。进了酒楼。据她这半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酒楼和青楼是八卦的最佳集散地,想要知道原因,到酒楼多打听打听便多少有些收获。
董清秋一入酒楼,热情好客的店小二就迎了上来,董清秋扫了一圈。这楼里头的座位都已经坐了七八成。跑堂的传菜的往来穿梭,看来生意是好得很。
“小二。有没有雅间。”背后跟上来的燕崇台带着一丝愠怒,不明白董清秋怎么才吃了早饭这时候就又要吃东西了。怪不得能够把他当初带来的江南厨子做地菜全部吃了个遍。
“好嘞!”店小二刚一应声,董清秋就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大堂坐着。”她说着就先一步往中央一个周围人口密集的桌子前坐下。
燕崇台有些不能理解,每次用餐他都会挑雅间,这是他的习惯,不想被人打扰,董清秋这次是撞了邪了?明明知道自己的习惯却和自己对着干。燕崇台闷闷地走到董清秋旁边,用些微却暗含着汹涌波涛的声音说话:“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要是想快点找到那个男人,就最好乖乖的闭嘴。”董清秋这一次居然反客为主,让燕崇台简直怀疑自己地耳朵。她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可是董清秋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看来是铁了心和燕崇台熬到底了。
燕崇台挨着她坐下,暂时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那边店小二已经走过来问董清秋要点些什么,董清秋扫了全场一眼,对着店小二扬眉笑道:“给每桌客人都再上一壶上等的好酒,再把小二你们店里头的好菜再上些,至于他们之前所点的酒菜,也全部都记在我大哥地账上,今天就由我兄弟二人请在场地诸位喝酒了。”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燕崇台。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又把视线回归到董清秋身上,见她冲自己点点头,他才确定自己地耳朵没有听错。邻桌一些挨得近的,听说有冤大头请喝酒这样的好事,都不可置信地回转头来看着哪里来了两个傻帽。
燕崇台眼中的怒火已经要把他的睫毛给烧掉了,他看着董清秋,却只见她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众人给她的目光洗礼。众目睽睽之下,燕崇台也只有压低嗓子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董清秋撇了撇嘴,“你想找那个男人嘛,我这可是在帮你做事呢。”燕崇台看董清秋这神情就知道她说得是假话,可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董清秋显然已经抓住了燕崇台想找出宛思秋那个男人的心理,处处以此做要挟,使得燕崇台受制于他。
燕崇台心里头那叫一个火啊,她还举一反三了?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董清秋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发现店小二还在自己跟前,不由说道:“还不快去啊。怎么,怕我们不给钱?”
她这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此时的董清秋和燕崇台尽管是相貌堂堂,又穿得是上等的衣裳,但风尘仆仆而来,那些店家又不认得,谁知道是不是两个骗子?真要是请了酒又一溜烟地跑了,那这损失店家哪里承受得起。
董清秋看那小二的神情便知道,于是拍了拍燕崇台的胳膊,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卷八 第三十章 大军干戈
燕崇台铁青着脸,但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也不好发作,只得掏出一锭金子搁在董清秋的手上。那一锭金子亮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发出“啊”的声音,那店小二的脸立马就变成了红番茄,战战兢兢地从董清秋的手里头接过金子,点头哈腰倒退地离开,“两位稍等,两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啊!”
那店小二一走,就高声宣布着这样的喜讯,“今天本店所有的酒菜都由楼下的两位大老爷请啦!”董清秋扑哧笑了,她还没听过别人称呼她为大老爷的。
燕崇台看着董清秋然一笑,不禁一愣,似乎和她相处这么些天,她还一直没有笑过。今天一下子见到她笑起,刚才的怨气登时就化去了一半,但是一想到董清秋擅自做主,脸色又阴沉下来,对着董清秋的笑脸就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在这里能打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这里离焰城可还远着呢。”
董清秋成心要掉他的胃口,“人在焰城,消息可没固定在一个地方。就像楚国的人从来不曾去过燕国,却也知道燕国有什么样的国主和国师。”
燕崇台听着董清秋的话里头又拐着弯含着骂意,还没发作就听见旁边一个人兴高采烈地插进话来,“这位公子这话说得就对了!我们虽然不在边关,却也知道关心国家大事。公子你可能不知道,那燕国地国师长得三头六臂,能够呼风唤雨,燕国的国主因为一直服用国师给的仙丹,也是比常人的体型要大一倍。按我说,那燕国根本就是靠妖术和咱们楚国抗衡的,真是无耻之极。”
燕崇台听得这话。眼中闪过杀意,手里头地木杖拿起又放下,谁知道那人一说,旁边的人也纷纷说起自己对燕国的看法,什么样地都有。董清秋眉头一皱,她要问的可不是燕崇台这个大变态长得什么样子啊。自己不过是随便举了一个例子。这帮人怎么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幸亏这时候别的桌子的客人在收到酒菜之后也都赶过来答谢董清秋,不免要问起董清秋可是有什么喜事,所以请客。董清秋于是拱手道:“算不上什么喜事,我兄弟二人原本就仰慕龙骧大将军,本来就要去焰城投军,在路上的时候,听说龙骧大将军就驻扎在此地附近,心里头想着那便不用到焰城就可以参军了,于是想把身上的这些家财都散去了。反正日后到了军中也没什么机会出来胡天酒地地。所以请各位吃菜喝酒,也算得上让这些银子发挥最后的作用。”
那些人看了看董清秋这孱弱的模样,还有形容消瘦的燕崇台,居然想要去从军,脸上真是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表情好。他们平头百姓恨不能把征兵的事给躲了去,居然这些富家公子却抢着去参军送死。人跟人的想法真是不同啊。
有好心人不免替董清秋着急道:“公子啊,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这一进去,说不定马上就要上战场了。”
“哦?难道楚燕要开战了吗?”董清秋就是想从这帮人的口中听出端倪,这时候连燕崇台都免不了动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大将军地军队是刚从西边过来。据说和孤竹国打了一仗。现在又守在此地两日了,怕是要休养生息。准备再战吧!”
“是啊。听说与孤竹国一战,大将军是先胜后败呢,这次应该是假装撤军,然后准备再一举进攻吧?!”
这些人众说纷纭,只因这战乱之事最牵动人心,董清秋这里立马就把酒店里头的大部分客人给聚集起来,只是这帮客人所说的,董清秋都觉得不对。
“唉,你们都错了!”这句话一出,登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掌柜的也按捺不住加入进来。董清秋眼前一亮,“掌柜的,你知道?”
那老掌柜胡子一撅,卖弄道:“我日日夜夜都守在这酒楼之中,我有什么消息会不知道?尽管大将军治军甚严,但底下地统领还是有想喝酒的,昨日就有两个军爷到我这里买酒喝,我就顺便打听了一下。”
听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意识到消息的可靠,全部竖起耳朵等待老掌柜发话。
那老掌柜收到各人的目光,十分满足地说道:“我听说江大将军出兵孤竹国是有人假借圣旨,其实并非是皇上的意思。”
“假传圣旨?天呐,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所有人都不禁色变,董清秋更加把耳朵竖直了,看来这掌柜地消息还有些可靠。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说皇上已经微服出宫亲自到了焰城,只等着江大将军回到焰城好治他地罪。可是大将军又不是假传圣旨的人,估计是觉着冤枉,索性就先驻扎在此地,观望一下,等着皇上先表明态度吧。”
掌柜地这话一出,董清秋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上官凛居然亲自跑到焰城去,喜的是上官凛上次强行冲关之后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跑到焰城去,看来是没落下什么病根。当燕崇台狐疑地看着她的表情,董清秋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她干嘛替那个上官凛感到高兴?
那些人接着议论道:“那大将军这次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皇上也不敢动大将军,大将军可握着楚国一半的精兵呢!”那些人说着说着,掌柜的忽而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对,再往下说去,只怕要说出大不敬的话来,于是干咳了两声,示意店小二给每一桌都上了一道大蹄,众食客眼见得有这一道好菜,也都散去各自吃起来。
董清秋一颗心已然放回肚子里头去,她见江望寒忽然停在此地,心里头没有底,总怕他被自己连累,现在知道是上官凛到了焰城,才逼得江望寒暂时不敢回焰城,反倒是放下心来。尽管上官凛这人心狠手辣,但从来都只会把国事放在第一位,他也知道是自己偷了令牌和玉玺,他又确实找不到借口是江望寒挑衅皇权。既然已经公然出现在焰城,那就表示他还没有到和江望寒要决裂的地步,所以应该是不会对江望寒做什么,只是给他些小惩大诫,告诉他谁是君,谁是臣,在边关众将士面前立个军威。
卷九 第一章 此处重逢
燕崇台见董清秋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这才知道她根本只是借机了解有关江望寒的消息,拿他的银钱给自己谋福利,不禁冷哼道:“难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是江望寒么?那我现在可就去取了他的性命。”
董清秋辩驳道:“我这不是想看看焰城的形势如何么。”
“焰城的形势与找人有关吗?”
“有啊。万一形势不好,那个人出了焰城,我们不就扑了空么?人家虽然在焰城,但是也长了手脚,说不定就没呆在焰城呢?”
董清秋的强词夺理让燕崇台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眸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密,“那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啊?”
董清秋见把燕崇台逼得急了,只能见好就收,谁知道这大魔头哪根筋不对又想些法子折磨人,正要说那就启程去焰城吧,谁知道不经意瞥见门口,眼珠子登时就冻住了,只是这两秒的错愕,董清秋立马把头埋在了饭碗里,一双筷子在桌面上胡乱的夹着,连夹住了燕崇台的筷子也没注意到。
燕崇台不知道董清秋这突然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也看向门口,只见门外进来两个粗衣汉子,那两汉子身上穿的衣服和靴子都是用各色兽皮制成,一个人身上还扛着一块虎皮,看这模样倒像是打猎的。
只不过这两人器宇轩昂,尤其是没扛东西的一个,尽管穿着粗制滥造的兽皮衣裳,但却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出他绝非寻常猎户。
燕崇台更加好奇。见董清秋忽然埋头吃东西,显然是认得这两人,不觉多看了两眼,那两人因为见着酒楼里头人满为患,正准备出去换一家。谁知那店小二早已经拉住两人,说道:“两位大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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