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凤华
燕崇台更加好奇。见董清秋忽然埋头吃东西,显然是认得这两人,不觉多看了两眼,那两人因为见着酒楼里头人满为患,正准备出去换一家。谁知那店小二早已经拉住两人,说道:“两位大哥,今天你们入了本店,算是捡着大便宜啦!那边有两位大老爷请店里所有地客人吃酒哩!”
他说着就指向燕崇台那一桌。
那猎人扫了那边一眼,看着神情恹恹却又有些与众不同的燕崇台,眉宇之间不禁流露出一丝异色。当然他地目光只是在燕崇台身上短暂停留,就意识到他身旁那个低头只顾吃东西的男子更加不对劲。
本来已经要迈出店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燕崇台身边,燕崇台看着来人朝自己走近,那眼眸里头透着一股杀意,他运功护体,手已经扣住了木杖上的机关,正想着只要他发难就立马先发制人。谁知道那人只是对着埋头奋战的董清秋冷冷出声,“是不是你啊!”他地声音里头还带着一丝颤抖。
董清秋抱着碗的手一松,碗“咣当”跌在桌子上。董清秋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只得抬起头送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咦,刘兄,这么巧啊?!”董清秋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和其他人议论到上官凛。他老人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天爷还真是会降及时雨啊。
她哪里知道上官凛自从江妃自杀,就马不停蹄地领着手下赶往焰城,直到入了焰城才知道江望寒居然率领部下去了孤竹国,甚至已经和孤竹国开战。上官凛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原本还只是打算隐藏身份刺杀江望寒的他却也不得不在边关亮出自己的身份。派人下达紧急军令让江望寒速速返至焰城。
谁知军令还没有送出。就收到江望寒班师回焰城的消息,上官凛已经坐守焰城地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江望寒的耳中。于是江望寒驻扎于此,派人送去书函给上官凛请罪,却并不急着回焰城。上官凛当然知道江望寒盘算着什么,若是平时,他小惩大诫也就罢了,但这一次,他要的是江望寒的性命!
他原本还在考虑该为江望寒找个什么罪尤或者找个什么借口来解释他的“意外身亡”,现在却没想到他自己犯错在先。上官凛在得知边关安然无恙之后,便觉得这是上天给他除掉江望寒的绝佳机会,他于是再次装病,事实上却乔装离开焰城,务必要让驻扎在朱江县附近的江望寒来个“饮鸩服罪”,毕竟是他矫诏出兵,一旦江望寒是服毒自尽,他手底下的这帮人也没有不服地道理。到时候只要他再安抚一下部属,定能平稳的将江望寒的大部收为己用。
上官凛打着如意算盘只带着冯广一个人轻骑出了焰城,到朱江县之后,并不急着入军营,而是到县内闲逛找突破口,哪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她!
是她!当董清秋抬起头的时候,上官凛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剧烈地一跳,然后就静止不动了。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的毒发了,所以让心脏停止了跳动。但是他还有意识,望着董清秋那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笑容,上官凛只觉得头顶上地一座大山被挪走了,心口在骤停之后又活泛起来。她没死,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绵绵气恼,上官凛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心底却是的的确确在为她担忧,一想到她那日为了救自己才会被妩仙门主带走,上官凛的心里头就有许多不安。他当然希望她平安无事,可是真见到她还潇洒地活在这世上,而且逍遥快活地请所有人喝酒吃肉,甚至还把他的玉玺和令牌拿出来作威作福,让楚国和孤竹国干了一仗,上官凛就气得想把她剥皮拆骨。当然,就目前而言,最让他忍无可忍地是她地身旁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男子。
以前是明月松,现在又换了一个更加俊俏的贵公子伴在她地左右。上官凛看向旁边坐着的燕崇台,眼睛里头微微流露出敌意,燕崇台正巧也看着他,不知道董清秋口中的“刘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卷九 第二章 为君吃醋
此时此刻只有冯广流露出喜悦之情,恨不能捉住董清秋的双肩就大声道:“董贤弟!你没事啊!你可知道皇……刘大哥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呢!”冯广见着董清秋太激动,差一点把上官凛的身份给说出来,幸亏及时刹车。他偷偷看了上官凛一眼,见后者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扶在董清秋胳膊上的大手,慌不迭地收了回来。
“在找我?”董清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凛。旁边的冯广赶紧为上官凛说好话,“是啊。大哥伤没好就出来找你。只不过中途出了些变故,这才呆在焰城,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你。你安然无恙就好,我们……咳,大哥很担心你。”冯广的挂念之情写满了整张脸,却又怕上官凛误会自己对董清秋有意思,只得把自己略去了。
上官凛冷冷哼了一声,对于冯广的说法却不反驳。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董清秋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我在刘兄的心里头还占有一席之地,刘兄居然这么挂牵清秋的生死呢。”
上官凛脸若寒霜,听得董清秋漫不经心的讽刺却只觉得火大,“是呵。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死了,有些事咱们还没说清楚,旧账未清,新账又到了。我看,莫说是狐妖,就算你是九命猫妖也不够了。”他两只眼睛逼视着董清秋,旁边的人和事在他的眼里头都成了容不下的沙砾。
董清秋心里一凉,知道上官凛所说的新账是自己借玺印令牌矫诏一事,她只有把自己的嬉皮笑脸收了回去,自己这下子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这边还不知道该怎么逃离燕崇台这大魔头的魔掌,那边上官凛这旧债主又追魂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倒霉?董清秋用眼角的余光分扫了上官凛和燕崇台一眼,两人都有些紧张兮兮,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她忽然眼前一亮,到底是倒霉还是机会来了呢?
燕崇台听得上官凛含有深意的话,眉头轻蹙,在旁边一直琢磨着此人是谁。看样子似乎和董清秋十分熟稔。上官凛也一直按兵不动,他想要把董清秋揪起来带走,却明显感觉到董清秋旁边这个人武功不弱。
各人正各怀心思,外边忽然进来两个唱曲乞讨的祖孙俩,一个老头手牵着一个姑娘,见着这酒楼里头人气旺盛,便撂起三弦琴,拨了一下,那小姑娘就应着调子唱起。“各位看官,今日给大家讲的是冷皇帝情迷俏丞相,弃妻子,天子奔红尘……”
董清秋面部一抽搐,这都已经编排成说书啦?还连结局都给设想好了。董清秋不敢看上官凛地模样,直接把手中的筷子一扔,站起身来。“我吃饱了,该上路了!”
只是董清秋才一迈步子,手臂就被人给拧住,“这么轻松就能走了?”
这声音里头透出的杀气让董清秋不寒而栗,但董清秋却心里头狂喜。回过头来看着一脸铁青的上官凛,直想说,那你就赶紧留下我啊。我就不信燕崇台不跟你翻脸。
果然,上官凛还没说下句,头就往旁边一偏,拽着董清秋就歪向旁边,几道银光闪过,上官凛差点就中招。只见燕崇台手里头的木杖不知何时已经平举在他手中,倏地换了方位,见上官凛捉住董清秋的手臂。便机关一开,银针四射,刹那间悉数钉在了对面的酒桌上,惊得酒客们四散逃亡。
好在上官凛早有防备,燕崇台一举没有成功,想要再故技重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上官凛冷冷地看着燕崇台。“准星差了些,看来你受伤了。”他终究是习武之人。只看燕崇台并不利索的拿着木杖,另一只手还扶着腰间,上官凛便看出了端倪。
燕崇台却也不甘示弱,“阁下闪避的时候内力全无,看来你也伤地不轻啊。”
董清秋看了上官凛一眼,他怎么就内力全无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只觉得自己头一晕,一下子被上官凛给裹进了怀里,上官凛对着燕崇台道:“她是我的。你想要以一敌二,恐怕得不到便宜。”
燕崇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受了伤打不过他们两人?只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董清秋就这样被人给夺走了。
眼见得燕崇台犹豫起来,董清秋情急之下只有接话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人啊!在焰城的那个!”
燕崇台明知道董清秋是骗自己,却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想到这人毫不犹豫的说董清秋是他的,想到眼前这人和董清秋的话里有话,更是逼得燕崇台扛着木杖就冲了上去。
上官凛不用出手,冯广就拔了背后背着的类似砍柴刀地大刀迎了上去。燕崇台手中往怀里头一掏,冯广以为他又要使出什么暗器,哪里知道燕崇台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机关还是在木杖这边,只一按,银针像雨点一样洒了出去,逼得冯广往后退了几步。
“好阴险。”冯广不敢轻敌,扯掉头顶上碍事的皮帽子,刀上灌真气,眼见得燕崇台的银针一波又一波,冯广只有不停地挥舞大刀,把那些银针震开,但根本就不能近燕崇台的身。
上官凛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在旁边频繁地向燕崇台投掷筷子碗盆,燕崇台冷笑着上官凛地招数,却掏出自己颈下的一串珠链晃成一个圆圈圈,把上官凛那边掷过来干扰自己的东西悉数挡掉,他瞟了上官凛一眼,心想他二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地对手,关键是自己该什么时候先发制人,只是这一瞟,冷不防地却只见上官凛双目失神地盯着自己,手里边不再有任何动作,而他的左手大拇指却忽然发起了莹莹的幽光。
“茜妃玛瑙?!”上官凛和董清秋几乎同时失声喊道,因为燕崇台手中晃着的珠链全是由一颗颗紫色的细小珠子串成的。只因为这珠子数量太多,即使上官凛没有接触到那些珠子,手上戴着的玉扳指也发出光来。
卷九 第三章 蒙面黑衣
“你究竟是谁?”上官凛和燕崇台互相看着对方,燕崇台倒是约略一想就明白过来,“你是楚国的皇族?该不会就是楚国的皇帝上官凛吧?”他知道茜妃玛瑙乃是用雌雄石所制,也知道这一串珠链是由楚国的上官家御赐给轩辕季的,那么能占有那枚扳指的,应该是楚国天子无疑。
上官凛却猜不透燕崇台的身份,难道说他就是轩辕季的传人?他一下子犹豫起来,甚至伸手示意那边终于挥刀攻来的冯广先不要行动,他仔细地打量着燕崇台,小心翼翼地问出声来,“你是轩辕先生的传人?”
“是啊”燕崇台回头看了董清秋一眼,心里头已经意识到上官凛绝非是董清秋口里头的那个男人,自己被这小妮子骗了一道,想要让他们两虎相斗,而她就趁乱溜走吧!
董清秋此时却在好奇茜妃玛瑙怎么会在燕崇台的手中,正要质问,只见燕崇台唇角微翘,手里头的扳机却一扣,董清秋看着他那怪笑的样子,便知道燕崇台没安好心,站在一旁观战许久的她,忍不住为上官凛着急道:“小心!”
此言一出,燕崇台的扳机已经扣下,只是银光还未射出,燕崇台的身子就已经向后倒退了几步,木杖里头的银针全部都钉上了天花板。
董清秋顾不上在旁边看戏,奔到上官凛跟前,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她关切的表情落入上官凛的眼中,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你……关心我?”
董清秋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明明是希望他们两败俱伤的嘛,这会子又是操得哪门子心?她尴尬地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
上官凛心头一动,这句话是他常对董清秋说的,这次从她口里头听到,怎么觉得心头一紧?只是这念头转瞬即逝。因为酒楼当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和燕崇台纠缠在一起,让燕崇台根本就分不出身来顾及其他,刚才也是被那突然杀出来的一人逼得燕崇台木杖偏了方向。
只见那人也同样身着玄衣,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蒙着乌纱,根本就看不见他的面容,他手里头是一管玉箫,正好和燕崇台的木杖相对应。但他招招都是杀招,逼得燕崇台节节倒退,几乎没有还手能力。
“大哥,我们到底是帮哪边?”冯广只见两个玄衣人斗在一起,朝上官凛拎着刀走去,茫然不解道。要是刚开始,他应该是帮黑衣蒙面人。可是后来上官凛又制止自己再对燕崇台动手,这下把冯广给绕糊涂了。
上官凛并不回答,他盯着两人相斗,不禁发现尽管一人用箫,一人持杖。但武功路数却极为相似,而这招数他却依稀有些熟悉。
上官凛低眉斜了身旁地董清秋一眼,后者似乎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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