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凤华
不开了?那可怎么办呢。
明月松退在一旁,看着周围一圈的火苗渐渐向上蔓延,直到整个土丘都已经笼罩在火光当中,他才开口。“这个山谷绝对还有秘密。既然她留下一叶知秋四个字,那就说明,这四个字也是解开秘密的谜语。秋,禾谷熟也,旁边一个火部,乃是指禾谷似火灼。这里指出一叶就是羊霍叶,我想这个谜底就是用火烧羊霍叶。至于会有什么,我看就等这火势停了再看吧。”
他的话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就连濒临疯狂的燕崇台也呆呆地看着中央燃起的熊熊大火,一股一股的热浪袭来。把呛鼻的糊味直往人肚子里头灌,直让人觉得快要把自己给变成熏肉了。董清秋被这烟熏得眼睛都要呛出眼泪,下意识地往后又退了两步,却只见燕崇台和明月松都站在火边。一点没有退后的意思。
她想要喊明月松离远点,话在唇边却始终没有开口。她和明月松之间,已经无可避免地隔上了一层隔膜,尽管两人就在对面,但这层隔膜却像是银河一样把两人地心拉得很远。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彼此的心上。
她远远地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透着火光看着对面有些模糊的明月松,热空气的折射把明月松的身影映得更加的虚无缥缈,猛地一股热浪,把明月松蒙在脸上的面纱给吹了起来,隐约露出面纱底下的面孔。
那张面孔不再是光洁干净的面容,那张面孔分明布满了一条条小蛇一样地裂纹,尽管被烟雾和热浪隔挡,人都有些模糊了。但那些裂纹却依旧清晰可见,董清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剧烈地撞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明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人下意识地就要往明月松那里跑去,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那样恐怖的脸?
明月松听到了董清秋地叫唤。整个人的身子也禁不住一颤。他意识到自己的面孔可能被她看见,不由退后了两步。还是把整个人都埋在黑纱当中。
他斜瞟了董清秋一眼,见她正要过来,不由抗拒道:“不要过来,我会吓着你。”董清秋听着他冷冰冰的话,不禁一愣,但明月松越是这样,却越是让董清秋心里难受,“我……”她忽然想起夏长清所描述的催心毒,说到毒发地时候,人的皮肤也会裂成一个又一个的创口,难道说明月松的催心毒已经毒发了?那他的性命呢?
她向他又走了两步,却只见他又挪开了两步。
明月松沙哑着嗓子,看了董清秋一眼,心如刀割,“不要过来,你们。”
你们?董清秋一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听着明月松的话,才发觉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上官凛。
原来自己上前,他也上前,自己走了几步,他便也走了几步,他的手一直攥着自己的手,自己地手一直被他拉着,董清秋居然完全没感觉没发现。
董清秋有些不理解地回转头看着上官凛,只见他一脸铁青,比起他平日里威严的皇帝形象,他此时的脸色简直还要难看十倍。董清秋不知道上官凛脑子里头在想些什么,她一直忘了去注意他,因为其他人的古怪、宛思秋的谜语已经占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只是这个时候地上官凛却努力咧开嘴巴对自己一笑,让董清秋本来对他还有些怨怼,但看到他这副模样却一下子忘了说什么。尽管他地笑得有些勉强,但他的双眸当中再不是那种腾腾地杀意,而是,而是朦胧的爱恋一般。
错觉吧?董清秋心神一恍,看了有些不对劲的上官凛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会让她有这样的错觉。
卷九 第十一章 地下墓冢
当土丘上的羊霍叶都已经烧成了灰烬,黄色的土壤都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焦土,土丘也渐渐生出一丝不同来。明明已经日落西山,但土丘的顶端却像是泛着金光,像是把最后一丝阳光都挽留在这。
明月松上前拨开那里的焦土和草木灰烬,却原来焦土之下是纯金。黄金经历过火的灼烧更加耀眼,光芒四射。夜色下依然能被这金色晃得刺眼。
众人见这里别有洞天,也都不再闲着,各使出自己的本事,把土丘上的焦土全部开,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土丘,而是用黄金打造的黄金冢。整个黄金冢都被打磨得溜光,足见制造者也花了不少心思。
索玉眼尖手快,已然发现底下有一块凸起,那凸起还泛着莹光,像是被火灼烧之后,沾了羊霍叶的草木灰,才泛出光来。
“这形状怎么好像是……”索玉看着那凸起,正中央却是一凹下去的半球形,他不由自主地掏出自己身上所带的那枚茜妃玛瑙,往那里一放,正好有一半嵌在其中。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得地动山摇,整个黄金冢晃动起来,从中央裂开了一条缝,那缝隙越来越大,朝两边蔓开,直到把一条长长的阶梯暴露出来。
一股冰凉的寒气从底下往外直冒,冷得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燕崇台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进去,无知者无畏,他也不怕有什么冷箭从里头射出来。
剩下的人互望了一眼。也只有跟着燕崇台往下走去。
这一路都是漆黑的,脚踏在石阶上,空空地声音踢荡着,显得更加的冷清。前边的燕崇台没有火把,简直是连滚带爬地往前跌走出去,后边明月松打着火把,倒是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越是往下走,越是寒冷。尽管董清秋已经穿着不薄的棉衣,却还是觉得那刺骨的寒气逼得她快要冷昏过去。
她想要抱住自己的双臂,还没来得及环抱。自己就已经进入了上官凛的怀抱。他像是呵护一只宠物一样,把董清秋揽在怀里,既不会让她跌倒,也不会让她冷到。
董清秋实在有些愕然,自己几时同上官凛这么熟稔了?她挣了挣抱着自己的手臂,却于事无补。上官凛好像全然感觉不到她的抗议似的。
董清秋瞟了身旁地明月松一眼,尽管她看不见他的面孔,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在自己看向他的时候,明月松又回避着。瞬间转移了视线。
董清秋下意识地使劲挣脱上官凛,身子没有挣脱开,脚底下却一滑,两条腿不听使唤地站不住。屁股直接往底下一坐,顿时嗷地叫出声来。
明月松正要伸出手去把她扶起来,旁边的上官凛却已经把董清秋给拦腰抱了起来,一边说着,“这下边的楼梯已经结冰了。”一边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自顾自地捧着董清秋继续往下走。
明月松的手还停留在空气中,董清秋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董清秋就这样被上官凛抱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摔得她屁股痛所以忘记喊上官凛放自己下来,还是自己实在太累了,被人这样当小动物一样抱着,竟让她有一种满足感。
上官凛像是感觉到董清秋的顺从,不禁得寸进尺道:“你要是累了,就靠会儿。”这温柔的话语简直让董清秋怀疑上官凛是不是吃错药了。想要反驳,却又懒得出声。还真试着把头靠在他地胸膛,连董清秋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仿佛上官凛的声音天生有种让人服从的磁性,从来不曾这样说话的他温柔起来竟让人无法抗拒。
这一路行来,除了寒气越来越重,便感觉不到有任何不同。基本上是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什么冷箭和陷阱。
五个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止在两扇厚厚地纯金大门面前。早一步的燕崇台已经把两扇门研究了一个遍。直到后面的人跟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开关,在门边有一个同刚才一模一样的凸起,只是没有发出莹光,但这次石块中央地图案却已经不是茜妃玛瑙的形制,而是一个方形的图案。
上官凛“咦”了一声,放下董清秋,抬起手看了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测便可知这方形图案的大小和玉扳指相差无几。难道说要进入此处偏巧需要这两样东西,缺一不可?上官凛也不及细想,便把玉扳指从手指上取了下来,往那石块里头一放,石块抖了抖紧跟着就往里面缩了进去,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有一个拉环渐渐显现出来。
燕崇台没等拉环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拉,只是奔到前边,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一匹白色的丝绢包着拉环,这才使劲一拽。
两扇鎏金大门缓缓向后打开,里面的寒风像海浪一样往外边狂灌,董清秋的眉毛和睫毛已经结了一层冰霜,感觉耳朵和鼻子都已经没在自己的脸上了,猛地再被这寒风一吹,直觉得气温又降了好几度,只怕这里能比得上北极南极了。
燕崇台不等大门打开,就第一个冲了进去,董清秋咬了咬牙,也往里边走,只是才进来就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冰晶,入门地两个冰柱上搁着两枚夜明珠,经过无数的折射反射,把这水晶宫一样的仙境照得透亮。
卷九 第十二章 国仇家恨
后边的金门在等所有人进来之后,就重重地关上了。空空的冰晶宫里因为夜明珠的照射和金门的反射,冰晶的折射,更加地刺眼。众人从黑暗当中一下子进入此地,眼睛过了好久才能看清楚这里面的情形。
“那……是什么?”燕崇台第一个发出声来。其他人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水晶宫的最里边搁着一管水晶宫,是透明的隐隐泛着寒气的水晶棺。
原来这里之所以这么寒冷,都是这水晶棺材的寒气所致。
“是千年寒冰?”燕崇台和明月松都同时发出声来,只因为燕国靠北,传说在雪山最巅峰有着极寒的冰块,千年不化,即使是大夏天里头,有这冰块的方圆十里之内也都如同寒冬。
“那里面好像还躺着人。”董清秋不知道什么千年寒冰的典故,只知道那水晶棺里头隐隐能够看到人影。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齐往上走着,这一瞧不觉触目惊心,因为水晶棺中不是放着一具尸体,而是躺着两个人。
董清秋只粗略扫了一眼,便再挪不开双眼,只因那棺中躺着一个绝色的美女。算得上是天香国色,群芳难逐,跟天仙一般。这女子紧闭双目,像是童话故事里头的睡美人,沉沉得睡着,像是等待着属于她的王子来唤醒。女子两颊泛着淡淡的笑意,霞光荡漾,若不是淡紫色的嘴唇昭示着她的体内已经冻成了冰,还以为她在做着一个美妙地梦。转瞬就会醒来。
而她的身旁则侧卧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的年龄看起来比女子要大上一轮,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留着黑色的长须。男子的双目是睁着的,亮若星辰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子的面容,两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是缱绻温柔。
尽管两个人地身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将两个人包裹起来,但男子的手牵着女子的手,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这就足够了。
这一幕直让董清秋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感动。这男子直到死便都这样看着女子,他们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对。
“原来这就是先生想要的。”上官凛忽然发出感慨,让董清秋心底一颤,“先生?他,他是轩辕……轩辕季?”
董清秋蓦地明白过来,这样说来轩辕季身旁的这个天仙女子就是宛思秋的母亲翠烟公主。永南王说翠烟公主生下宛思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怪不得她的容颜还停留在二十来岁的模样。倒是轩辕季,额头上已经有了明显地皱纹。
“原来他就是轩辕季!他就是害得我母子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明月松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掀开罩在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黑纱,为的就是把轩辕季地模样看得更真切。
暴露在光亮下的明月松,脸上一条条长蛇一样的裂纹一直蔓延至颈部,十分刺眼。更是可怖。董清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揪得痛,燕崇台却失神一般,“思秋……思秋让我们到这里头来,就是为了看她父母的尸骸么?!”
他说着。忽然之间面色大变,整个人都站立不住,扶着水晶棺跌倒下去,“不对!不对!轩辕季是被千年寒冰的寒气给冻死地!他是冻死的!冻死的!”他一连说了几句,连在那里死死盯着轩辕季遗体的明月松也忍不住返转头来看着他。
燕崇台颈上挂着的茜妃玛瑙发着淡淡的幽光,在冰晶的折射下,把这光芒给扩大了好几倍,只是燕崇台的脸已经扭曲了,
“原来有轩辕真气也会被千年寒冰给冻死?!什么轩辕真气。什么至阳至刚,根本都是骗人的!他轩辕季都会被冻死,宛思秋身上那点血脉又能有什么作用?!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轩辕真气!”
董清秋听得燕崇台失控地叫喊,这才把自己的视线从明月松身上撤下来,看他这样又开始癫狂的模样,听着燕崇台的话。却只觉得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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