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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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澄红理直气壮、暗暗痛快:“我逛街呢,今儿不伺候了就这样啊”
说完不等回话,当即挂掉
干脆利落
之后的日子,简丹大多在家陪简芳,并将小说收了尾。
唐劲十二号开始,又断了电话。
简丹知道国庆前后他们特别事儿多;碰到今年这种千年一遇的事情,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小叹一口气,只剩无奈。
一家人一同去了几次房展会、售楼中心。
其中简芳只是看热闹、走动散步而已,言明对具体事务直接弃权,让父女两个别去问她——怀孕后期辛苦,她懒得操这个心。
这会儿二环内的房价,已经上了一万五。要是想能低一点,就得去南二环。
孙兴华瞧中了一套四室两厅的,在南二环。户型还不错。南北通透,暗卫,客厅采光一般。不过暗卫这在干燥的北方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客厅可惜了。
简丹点的却是北二环的,户型几乎可谓完美,离他们现在的家也近,但使用面积算上飘窗只有一百零四多点,比孙兴华看中的少了一截。
两人就请简芳做裁判。
结果简芳喜欢简丹选的那套:“这个好,亮敞,住着舒服。三室二厅,够了呀。两个房子也近,以后丹丹假期里回来,来去方便,走几步就行了。”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而后简丹二话不说,拉着孙兴华去买了个吉普车——除了股票刚换出来的钱,她手头还有备用的应急存款五万,以及每个月陆续而来的稿费:四本书写完了,可又没发完,这稿费能一直拿到明年呢。
……
孙兴华很不解,觉得买车没必要;简丹一句话说服了他:“QQ本来就是过渡的。万一遇上哪个醉酒驾驶的,QQ的安全性不行,这车还能护着里头的人。至于QQ,趁现在成色好,卖了吧。”
孙兴华身为老司机,自然懂这里面的区别;而在司机这一行的人,听到车祸惨案的频率,也比常人高了许多——他们关心这些;工作时常在路上,难免看到;最后,车上也长年开着交通频道。
所以孙兴华看看那车的保险杠,又看看他们父女两个开过来的QQ那小身板,点了头。
……
简芳是二十五号的预产期,不过她二十二号晚上就发动了。
孙兴华手发抖,新车还不那么熟,结果钥匙没插进去,掉驾驶座前了。他忙忙下了车,在那儿摸索。
简丹拎着包、扶着简芳下楼,瞅了孙兴华两眼,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紧张那是当然的,可是自制、自制自我控制……新兵蛋子
还好简芳显然已是“老兵”了。她安慰孙兴华:“还早,慢慢来。”
简丹一声不吭,已经摸下钥匙圈、拧亮了小手电,给孙兴华照明。
孙兴华终于捡了钥匙。他抹了一把额头起身,看看母女俩,呼出一口气:“丹丹,还是你镇定。”
简丹伸手,与孙兴华一握
“这么用力干吗”
“我也紧张。”
“……你手劲不小。”
这晚在医院里,简丹通宵了。
她这辈子第一回
简芳睡到凌晨才去的候产室,而后没一个小时进了产房。
孙兴华全程陪同,瞧着还镇定,可惜他走路僵硬。
一旁的导乐大姐见了,微微一笑。
而简丹一小姑娘,被导乐摁在候产室休息。
简丹想想这种时刻,最该让那夫妻俩分享,就没跟进去。
……
二零零五年,二十三号,清晨五点四十六。
又一声嘹亮的哇哇啼哭在这儿响起。
他甫一落地,就有了名字——孙乐乐。
很普通。简芳与孙兴华都人到中年,不像青年父母那样隐隐期待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优异卓绝,他们只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快乐。
另外,与他的姐姐不同的是,他的名字是他的父母商量着起的。
……
那头婴儿哇哇大哭,这头卡片机“咔嚓”一响。
闪光灯掠过,孙兴华吓了一跳。导乐回头看了看,与刚刚进来的同事交换了会心一笑。
简芳又摁了两张,心满意足。
孙兴华也回过神来了,握着简芳的手。
简芳给孙兴华也来了一张。
“拍我干啥。”
简芳的回答是微微一笑、自*了一张。
上次丹丹出生时,共同赋予孩子生命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身边——而且不愿在身边
所以这一回,固然是第二回,但也是第一回。
简丹对孙乐乐稀罕得不行,最后两个星期几乎都围着孙乐乐打转了。
十一国庆假期里,夏晓雪问明孙兴华在家的日子,来简丹家里看了一次孙乐乐。
开着她的吉普,带了礼物。
那吉普漆得色彩斑斓,几乎像城市迷彩。
那礼物是一笼两只土鸡、一桶六条野生鲫鱼——活的全是活的简丹也就骇笑了一下,当即就笑纳了。
简芳与孙兴华却很是意外:年轻人怎么会想买这个?这是老大妈才会喜欢拎的东西好吧?
不过这两样好东西的确正是他们眼下所需要的,可见诚意十足。所以夫妻两个感激之外,并未多加推辞——幸而这是简丹的朋友,回礼什么的,不用他们操心,否则他们还真不知道该送这小姑娘什么东西孙兴华杀鸡宰鹅都行,当下去楼下杀了一只土鸡、又回来剖了一条鲫鱼,中午就端出来一盘白斩鸡、一碗鲫鱼汤,连连招呼夏晓雪。
他本来还不顾夏晓雪的劝阻、想要多炒几个菜,还是简丹知道夏晓雪十分讨厌看着食物被浪费,亲自追去厨房跟孙兴华说,这才算了,只炒了两个素菜搭配,又装了两碟子自己腌的薄片榨菜与酸辣萝卜条儿出来。
另一只土鸡则暂时养在储物间里,每天给笼子底下换旧报纸、清理粪便,养上一两星期问题不大。
至于它余生几何,那就取决于简芳的胃口了……
夏晓雪吃过饭,坐了一会儿,就辞行回去了。
简丹知道她现在正处于关键阶段,忙得跟陀螺似的,便也没留,只是送夏晓雪下楼。
“七号走?”
“是啊。”
“我不去送你了。”
怪不得近来难得一出门的人,今天巴巴地送了这么多东西来简丹失笑,并不介怀:“好。你也不喜欢送人?”
夏晓雪刚“滴”一声摁开了车锁,闻言看了简丹一眼:“还好吧。这次是要去做一个任务。很重要。幸而等唐劲休假,你会回来。”
“那一切顺利。”
“嗯。你也一路顺风。”
147、旅途 上
金秋十月,十月金秋。
正是这个城市最好的时节。
秋高气爽,天蓝云白。连天天出来盘旋的同一群灰白鸽子,似乎也飞得比平日里更潇洒了。
一家人送简丹去机场。
孙兴华开车。简芳与简丹坐在后面。母亲拉着女儿的手,倒比女儿还紧张一些,可也欣慰自豪。
而小婴儿孙乐乐,则在他的“专座”摇篮里酣甜大睡。
……
机场还是那一个。在旅客们眼里,与简丹送别潘静时的机场,瞧上去没什么两样。不过机场工作人员清楚,这儿新拓建了一个专用起降坪,添设了一个对应的专用通道及一个专用等候室。
除了起降坪赶了工期,后两者倒也不麻烦——用栅栏与临时墙板一隔就是,前后出入口再竖个告示牌。每个月七号早上,派几个保安与服务人员去工作一下。其它时间通道一锁、告示牌一收,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供旅客们进去休息。
至于飞机起降用的跑道,“他们”的星际舰艇并不需要,所以日常航班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唯一新添了重要任务的是飞行控制中心:中心要隔外留心“他们”的起降时刻,免得飞机与之相撞……
鸡蛋砸石头还索不了赔
毫无疑问,若是发生那样的恶**故,机场方会被大众的愤怒淹没。而身为首都机场,不提人命关天、不说职业道德,仅仅作为政治标杆,也令他们必须杜绝这样的失误。
为此,最近调度员压力很大……
不过职业使然,他们承受的压力本来就不小。
而因为十月七号出发的人乃是第二批,新闻报道价值大降,所以闻风而来的记者比七号那一回少了许多——份只有两个人出发;更要命的是,由于“他们”的航天飞船当时正好在中国境内,于是中国就成了起飞第一站。之后一路往西途径第二、第三等各个站点,接各地中选者登机。
如此一来,各国媒体当然蜂拥而至。结果,在新闻发布会上,作为第一批“吃螃蟹”者,作为全球首发人士,那两人被记者们的问题彻底淹没。
之后由于消息迅速扩散,十月份参加选拔的人是前一个月的好些倍。虽然如此,但其中有幸通过的那些个,大多不会赶在当月七号就走。
故而简丹此去,一共只有三个同胞同行。其中一位简丹面熟——份的西厢同学之一,所选科目为数学,叫张耀,男的。
……
三步一岗、五步一站。封锁线,加上机场保安与机场驻警组成的人墙,令等候室内的人们得以像其它旅客一样,如常告别。
工作人员举起小喇叭,最后一遍催促——因为出入皆有专用通道,又与绝大多数旅客无关,一个月还只使用一次,这里的专用登机广播,目前是纯手工的。
简丹与简芳拥抱,冲孙兴华坏坏一笑:“爸,我老妈就交给你了——我老妈这么一个大美人,交给你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了。”
简芳好笑至极。孙兴华看了眼简芳,竟然有一丝赧然,乐呵呵跟简丹点点头。
当然,还有孙乐乐。
简丹弯腰掀起婴儿车的纱帐,瞅瞅她弟弟——小婴儿依然睡得香。简丹只好轻轻抬起孙乐乐的小手……
亲了一下。
“一路顺风。”
“注意身体呵。”
“嗯。你们也是。”
而后简丹拨下猫眼太阳镜,背包甩上肩,走向了登机口。
至于行李箱,早已经被送上去了。
夫妻俩瞧着简丹回了一次头、笑着跟他们挥挥手;瞧着简丹的身影渐渐矮去、出了登机楼,看不见了。
孙兴华推着婴儿车,简芳挽着外套、拎着包,与他一同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停机坪上的记者被保安要求撤后。梭鱼似的飞船很快起飞。没有火箭那样的喷火,也没有波音客机那样的轰鸣,却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远去、渐渐变小了。
目送亲友的人们放下了搭在额前当凉棚的手、收起了卡片机,陆续从另一头离开、拿车回家去了——那出口本来就有,是个默默无闻的消防应急出口。现在一个月一次,荣升为专用出入口。有指路牌点缀,还有保安守卫,真正是今非昔比……
简芳看了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终于收回视线。
孙兴华这才开口:“走吧。”
简芳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婴儿车纱帐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又一下。
“唔……呜哇,哇”
“唷,又拉了?”
夫妻两个忙着给小婴儿换尿不湿的时候,简丹他们四个已经领到了翻译器与翻译镜——后者很《炫》像太阳镜,但其实是《书》一个分析器,能将视野《网》内看到的文字翻译成使用者所要求的语言——一人一套;而后他们戴上这两样便利的工具,跟着领路人去了个人舱室区。
为他们分发东西与领路的,正是简丹在考试时见过一面的那个棕红头发。
这会儿棕红头发一路抱着那小男孩。小男孩额头微微有点汗津津,大概是刚刚疯玩了一通。瞧他们的神情,一大一小都心情不错。
……
舱门上镶的“猫眼”有点大,方方正正与一本书差不多,此刻其上已经映出了各人的电子照片,表明临时主人。
这样的舱室不止四间,一溜儿过去,有几十间——显然,都是给这颗行星上同期出发的这批人准备的。
不仅中国的,还有其它各国家的。
简丹习惯成自然,向棕红头发颔首致谢;因为那个小男孩琢磨完了张耀体恤上的字母图案、正在好奇地打量她,简丹想起孙乐乐,当即就给了他一个由衷甜美的微笑;而后简丹从背包里取出六号下午发的护照卡,往自己那扇门门把上方的感应小板前一伸。
“叮咚”一声响起,提示门已解锁。
简丹正要推门进去,那棕红头发淡淡开口:“你们可以留下指纹、头像、声纹、或者瞳纹,方便开门;但你们在舰上出入时,还是随身带着证件为上。”
撇去淡然疏离的态度、微有冒犯的措辞不谈,这毕竟是一个善意的提醒。简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闻言当即回头正色道谢一声,立刻照办了——把护照卡收进了随身的钱包里。
但另外一个短马尾女生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为什么?你自己也带吗?”
棕红头发回了简丹一颔首,看了短马尾一眼,颠了颠怀里的小男孩,径直走了,什么也没有再说。
简丹本来还想找这唯一的女同胞问问聊聊天、套套近乎——没准彼此的学校离得不远、甚至就是同一所呢;可此时一听这话,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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