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造地设
少是七月份的三倍。
……
至于租房,简丹也是没办法。
每天早上有晨练压着,简丹晚上必须在十点前上床睡觉——毫无疑问,这是典型的军队作息!
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
更何况是百多年的习惯。
然而,宿舍里熄灯时间为晚上十一点;并且宿舍里的休息环境,不仅仅取决于同屋的三个女孩儿,还取决于隔壁的四个女孩儿,乃至整条楼层、整幢宿舍楼里所有的女生。
总有人熬夜写作业。
总有人在客厅里说电话,一直说到凌晨两…
总有人半夜三更地,高跟鞋“嘀咯嘀咯”,经过走廊。
还没准有舍友说梦话、打鼾。虽然不是她们自己可以控制的,但影响到同宿舍的人,却是难免的。
以上种种,无论是哪一项,都不是简丹乐意遇到的。
如果条件不允许,简丹只好克服困难;可既然条件允许,简丹当然要排除这些干扰。
考虑到上辈子的物质待遇,中肯而言,这紫荆宿舍。虽然新建没两年,但对于简丹而言,还是太拥挤逼仄了。
而花简芳的钱、孙兴华的钱,还有唐劲的钱,简丹都觉得背上发痒;可是花自己的钱,简丹一点儿也不难受。
中午这套房是六层里面的二层。
老楼房,没电梯,公摊面积小,使用面积七十出头。勉强算是大两居吧。
地道的精装修——不过,是新房入住当年的精装修。
曾经的婚房啊!
房租付三押一。家电齐全。宽带有线电视都有,但是没有固话——这年头,大家都有手机。
房主姓庄,五十上下的男人,中等个子,有些发福。但他没啤酒肚,他是整个儿壮实——五大三粗,腰不见了!
庄先生头发花白,笑呵呵的,气色也不错。
房子是第一次出租,以前一直自住,保养得很好,户型也不错:客厅、主卧、次卧,均采光充足;明厨、明卫。
可也正因为好。价格就比隔壁楼一模一样的户型要贵了些。
……
简丹看了一趟,颇为满意,成心敲定这笔生意:两居室也挺好,她刚好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嗯。
而庄先生也很满意——对简丹这房客满意:房子租给一个女生,可比租给两个乃至四个臭小子好多了!
他本来就想租给留学生或者一家人,不想招几个人合租,所以同样也想把生意做成。
两边都有诚意,事情就好谈。
简丹要求中止有线电视、装上固定电话,庄先生当即答应——反正话费是简丹自己出。
至于电话机,他家里好像有两个现成的。一个旧的,肯定有,换下来的;一个还崭新崭新,不知送人了没,似乎前年还是大前年,单位年终抽奖抽来的……唉,他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那旧的实在是上了年头了,租房的还是这么一个女孩子,庄先生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来……他是男人、他家里还没穷得揭不开锅,他也是要这个脸面的!
所以庄先生想好了,就算那个新的不在了,去买一个便成——也就几十块啊!
说定了这一条,简丹想念了一回“杀价专员…唐劲”,二话不说、开门见山,亲自出马谈判:“我想要长租,四年。每年给您提百分之五的租金,如果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当年CPI高于百分之五,则按CPI来提;相对的,如果您不租给我了,请提前半年通知我,否则返还我当年六个月的租金——毕竟,我愿意涨租,要的就是一个稳定。不过,二千太贵了,要是一千八,我们就成交。否则,我一个人住,只是偶尔招待一下男朋友,一居室也足足够了。”
一千八是隔壁楼的租价。这是典型的甜枣加大棒。
而租房子与出租房子,其实都怕不稳定。
在房客而言,另找租房、搬运家么,是件颇为浪费精力与时间的事儿。
而在房东而言,换房客同样挺耗费精力。因为一般要看上几拨,才会有人定下来;而且房子空一个月,当年的租金就要上提大约百分之九才能赚回来——这可就难了!
哪怕涨了上去,只是持平、或者只多了一点点,都还不如不换。因为……
折腾!
庄先生有三套房子。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租房子了。
因此,庄先生清楚这里面的利弊。
也因此,简丹这种年年涨价的长租,对庄先生很有吸引力。他自知价格本来就往高处喊了,又不耐烦费事,一听这条件,心底里已经同意了。
不过,月租多一百,不算每年的涨价,四年下来就是四千八!所以庄先生还是讨价还价了一回:“再加一百吧。”
简丹摇摇头。
庄先生又争取了一下:“那加五十。”
简丹还是摇头。
庄先生就有点不大舍得——五十块每月,四年也有两千四!他每个月的工资才这么点呢。当然,他的年收入可不止工资。
简丹瞧瞧他,顿了顿,道:“对了,这个月我就要用,付您一半的租。”
庄先生就笑了,当即点了头,想了想又商量道:“万一我要卖房子,提前三个月跟你说吧?半年太久了些,还真不太好估摸。”
52、您好
简丹要这个条款。并不是说她真地需要半年时间来寻找新的租房——她只是求一个省心,防止庄先生贪心涨租、找她麻烦:庄先生若决意把这房子卖了,肯定不会被那点租金困住手脚,简丹怎么拦得住;而到了那种时候,简丹自己也不会在乎那点赔偿金。
所以简丹一点头,同意了。
庄先生是带全了东西来的:房产证、身份证、格式合同、钥匙。
所以他们当即校验对方的证件,短信核实;而后他们给格式合同添了一个附件,加上了简丹说的两个条款,签了约。
简丹当场付了半个月的租金,现金,当定金。
庄先生打了收条,交付了钥匙,并把他的银行帐号抄给了简丹。
两边说定等庄先生装完固话,简丹直接往卡里打钱。
中午十一点多,简丹收好合同,背着包回宿舍,去吃食堂。
家属区上了年头了,房子已然陈旧,却也有好处——树高花繁,绿荫浓浓。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空隙。都被勃勃生机所填满。
墙角下的青苔,树下空地里的小草——大草被园丁拔掉了。
这不是那些刚刚栽下了绿化的地方能比的。
短尾的灰麻雀,胆子贼大,眼见简丹走过,也是只往旁边让了让;长尾的白鹡鸰又警觉些,走起来尾巴不停摆动,飞起来一上一下。
简丹目送几只雀子蹿入树丛,快步走在树荫下,心情欣悦——她并没在想念唐劲,她只是在高兴事情办完了:住处到手。
还有,固话也到手。
……
这天下午十二点多,简丹与同一宿舍的四个女生一起,逛了下宿舍这边的食堂与超市。而后她们也是累了,纷纷午睡。
家长们则去了宾馆休息。
此时就显出不同来了。简丹精力充沛,小歇四十分钟,打了个盹,当即自然醒来;而同屋的另外三个,还在酣眠,正睡得沉。
简丹轻手轻脚下了床,抓了背包,去了客厅,坐到客厅的桌子旁,把第三本书的大纲,写了一个梗概出来。
手稿的梗概。
等到简丹这边快要完工,227B才有动静:俞灿爬下床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又继续睡;可俞灿虽然放轻了手脚,到底不如简丹这样练过的。结果常宁远被门开门关的声音打扰,翻了两个身,起来了。
这天下午,四个女孩子一起逛了学生服务中心的超市;这天的晚饭,四个女孩子一起在食堂吃。
二对二,刚好一桌。
她们不仅一个宿舍,还一个班:物理系零四届一班。227B的三个是二班的。这就自然觉得格外亲热。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自然聊起了天。说的都是高中的事儿,其中又以学习、高考占了十之八九——毕竟,大家的生活都被这些所占据,所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谈的呢?
至于男孩子,那得等到寝室夜谈时,才会被议起;现在刚认识几个小时,还没熟到那程度。
毋庸置疑,简丹乃是个凑数的。她偶尔接一句,让聊天顺利进行,保证气氛良好;其它时间,简丹欣然享受——享受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热闹。
晚饭后,辅导员陈振,通知全系同学。遵循“女生优先”的原则——或者说“物以稀为贵”的古老定律——在五号楼下集合:他要说一些事项。
主要是欢迎新生,而后讲了一些军训要争光之类,又说了参观学院的安排,末了留下手机号码,搁下一句“大家有事儿尽管找我”。
陈振是物理系研一的学生,零零届本科,熟悉本校;而研究生都要申个“三助”岗位,助研、助教,或者助管。陈振入了党,又做过学生会的工作,所以申请了这个助管职位。
一个辅导员带两个班。也就是说,物理系六十个新生,陈振全得照顾到。
于是散会后,陈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五号楼227的客厅!
他真没什么想法,真的!虽然他没女朋友……
他只是花了大半个小时,与六个小姑娘聊天——没错,六个,因为简丹倚在旁边墙上,瞧热闹——并且记住、认识了七个女生,这才回男生宿舍去。
那边还有一大堆人要认呢。
不过辅导员在男生宿舍有住处,一整间宿舍,同时也算是系学生会办公室,所以这工作开展起来不算难。
……
当天晚上,九点三十五分。
宿舍的电话被227A的汪琴占了。小姑娘是浙江温州的,父母已经打飞的回家去了。汪琴头一次离家千里、独自一人在外,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夜幕一落,她这电话一打回家、一听到妈**声音。就舍不得放了。
俞灿的父母也飞回去了,俞灿也想打电话。
还有227A的张盛楠,来自西安,也是一样的情况。
所以这两个小姑娘就有点不乐意。
可大家新同学,她们也脸嫩,结果没好意思去催汪琴,而是一起在俞灿这儿吃话梅、聊天。
简丹同样需要用电话机——她是之前就与唐劲说好了的,二零零四年八月十八号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四十整,通知他新号码。
军事标准!
当时唐劲还很“大度”地表示:可以提前、不准迟到。
简丹对此暗暗嗤之以鼻——想当年,他们的驾驶操作,是用纳秒来计的!一纳秒等于千分之一秒。
不过……
哎,如今她养老呢!
和俞灿、张胜楠不同,简丹并不等待,她直接出击:宿舍走廊里没有公用的,但停车层有。
简丹打开新买的防蚊水,给自己刷刷一抹,下了楼,找了一个空的电话机,摘了话筒,忽然莞尔——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
头一次打过去。
唐劲报给简丹的,当然是离自己宿舍最近的那个电话机的号码。
不过,简丹出于习惯,当时把另外三个也问清楚了。
结果这会儿。简丹瞅着手里半个巴掌大的通讯录,糊涂了……
她忘了哪个离唐劲最近了!
要知道唐劲他们宿舍那儿的四个电话机是连号的,所以简丹不是一个一个抄的:她写了前面七位,在第八位上注了半个大括号,括号后是竖着排列的“2、3、4、5”。
简丹眨巴了下眼,又眨巴了下眼:她真想不起来了!
简丹当即放弃,随便选了一个尾号“3”来拨。
……
老营。
蓝黑的夜幕笼罩群山,二层的宿舍楼灯火通明。
唐劲倚着墙,两手插在裤兜里,乐滋滋守在电话机旁。他刚处理完个人卫生,洗澡洗训作服刷帽子刷鞋子。此刻一身迷彩裤迷彩体恤,头发上还带着湿气。
鱼片出了一一一二宿舍,走了过来,也是唐劲这身打扮——他们是军人。军人!当然只能着军装。便服那是压在柜子底里,供回家休假时乘车换换的。
而后鱼片一抬头,看见了唐劲这模样,大乐,故意多瞅了一眼唐劲,转头望望走廊东边的那个电话空着,直接就过去了。
唐劲目送了鱼片半秒钟,继续等,悠哉悠哉等——哎,今晚的蝈蝈为啥子叫得特别好听那?
几乎与鱼片前后脚,一一二零宿舍也出来了一个:四级士官,谭继祖,也是打电话。
谭继祖左右一看,自然朝唐劲这边走了过来;可走着走着,他注意到了电话机旁边的唐劲,脚下越来越慢了。
“等电话?”
唐劲大眼睛瞅着谭继祖,点了一下头。
谭继祖站在那儿无语了片刻,摇摇头,盯着唐劲“嘿嘿嘿”了一串儿,径直走了过去,拐进楼梯、奔楼上去了。
唐劲两个酒窝登时齐齐一冒——还是很有效的嘛!
……
他们宿舍楼一共四个电话。按人均算,实在不多,时不时要排个队——前头就一个人的队。
好在大老爷们儿,谁也不爱唧唧歪歪,给家里例行打电话、报平安,都是几分钟就结束的;瞧着有人等着用,那就更快了。
而且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谁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说的,优先——请!
毫无疑问,谈恋爱的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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