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造地设
说闲话。所以眼下,简丹对韩青扬落得这等待遇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不知为什么,简丹一边深觉石锅饭味道很好,一边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头。
简丹的这一点不安很快得到了答案。
下午…不到,简丹辞过夏晓雪回家。
夏晓雪送简丹到门口,摘了外套披上,跟着换了鞋:“一起吧,我去买个东西。”
简丹若有所觉,应了一声,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可惜没看到韩青扬——韩青扬收衣服去了。
……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夏晓雪并没耽搁多久,直接开口:“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简丹一摇头:“就年前那会儿。唐劲请他来北京玩。”
“噢……我们去泡吧那天?”
“嗯,就是那天。”
夏晓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倒是简丹体味出了其中的言下之意,心下无奈,不知说什么好。
——夏晓雪是在担心她生气。担心“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她简丹为什么得罪?
还不是因为“春风一度玉门关”,错拐了某个健康的帅哥简丹对夏晓雪的生活方式没有任何不满。她不知道夏晓雪经历了什么,也不打算问。她只知道——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不管夏晓雪身后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零身世,还是一个豪门故事狗血背景,那都不是夏晓雪的错,更不是夏晓雪的责任。
要知道,银币在繁体出版业内成名,已经差不多十年……
——推算起来,银币出道那会儿,夏晓雪才十几岁还在上初中写小说需要大量精力,很辛苦,对学习肯定有影响。那么,是什么让夏晓雪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忙着赚钱?
光是想想这个问题,稍有点眼色的人,就会对夏晓雪的父母情况止步不问了。
只是……
简丹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就挑了他呢?”换成哪个不行啊,什么二炮部队啊卫戍部队啊,她都没有任何意见当兵的多了,健康的脾气软和的男人虽然稀罕,可怎么也能找出来几个然而韩青扬干的那种活儿……
——简丹还真有点儿担心韩青扬被打击大了
夏晓雪瞅了一下简丹:“就那么遇到了。大年初二的下午。你看,那会儿,他也是一个人。”
简丹无奈点点头;而后简丹忽然意识到,唐劲虽然在电话里跟她夸好兄弟韩青扬夸得人间无二、天上少有,总之厉害无比,但是对韩青扬家里的事儿,却从没有提过一字一句——兰州到敦煌不算很近,也有个几百公里。所以寻常情况下,大年初二,兰州人去敦煌不奇怪,但怎么也不该是一个人自己去一家三口才合情合理所以简丹默然了片刻:“我明白了。”
夏晓雪踢了下脚前的一颗小石子:“他这个假期不短。到时候,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简丹暗暗同情韩青扬,小心试探道:“要不,你先别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夏晓雪看了简丹一眼,又低头踢了一个石子,摇摇头:“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长辈亲戚。幸亏还有几个朋友。所以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在我身边的男人。不需他有房子车子票子,只需他健康,脾气好,讲道理。最好天天可以回家。偶尔出差也没什么。但常年在外不行。”
简丹的确看出来了。简丹没问,简丹也没邀请夏晓雪与她一起过年,是因为简丹自知不是那种热乎乎自来熟的性子,勉强而为,彼此反而尴尬;更因为简丹清楚,以她们两个目前的交情,夏晓雪肯定不会来——哪怕再寂寞。
孑然一身的寂寞。
简丹懂得。
所以简丹十二万分地理解。
也所以,此时此刻,简丹再也无法劝说什么,只剩颔首了然。
夏晓雪见了,轻轻吐出一口白汽,淡淡一笑:“所谓缘份缘份,我跟他,是有缘无份。”
初六傍晚到初七中午,简丹在家里陪简芳。
至于孙兴华……
他还是照样得轮班不过一回到家里,就有现成的热菜热饭吃,还有老婆女儿在,所以孙兴华乐呵呵的,对过年得上班的事儿,都没空抱怨了——再说了,他们这行一向就是这个样儿。
初七下午,潘静开了她老爸的车子来找简丹。
124、入贼
潘爸爸一块儿来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提醒。结果车到楼下时,潘爸爸这个陪客反倒比开车的潘静更累。
简丹接了潘静的电话,去了楼下等他们。潘爸爸假期结束,已经上班,今天是特地挤了午休的时间出来,陪女儿上路练车的。他看着潘静下车,面上含笑,无奈又纵容;而后与简丹一笑,互相道了个“新年好”,开车走了。
潘静挥别潘爸爸,一把抱住简丹:“丹丹,我告诉我爸爸了——你买了个大红的QQ还天天开来开去”
简丹了然:“所以呆会儿我会送你回去?”
“对极了”潘静抓了简丹的胳膊晃,“到时候让我开啊你上副驾驶”
“好,没问题。”简丹乐了。小事而已。潘静又不是没驾照,只不过还不那么熟练。
更何况,开春这个学期,潘静将准备语言、申请学校;而等到暑假,最晚秋季,潘静就要离开了……
两人在简丹房间里玩儿、说话。简丹自然不会问潘静周立的事儿。潘静自己伤心,不愿受别人甜蜜恋情的刺激,也就不曾问起简丹唐劲如何。她们下棋、看书,尝了一小碗简芳刚刚试成出厨的新点心,素拌粉丝,吃完你一句我一句,一起大拍了简芳一通马屁,就这么消磨了大半个下午。
而后简丹送潘静回去。
潘静开到半路,与简丹商量着换一条道儿走,试试会不会更快。简丹又不知道潘静住哪儿,当即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决定吧”。
潘静奇了:“你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忘了我家在哪儿了?”
简丹理所当然:“唔。坐车的时候,只知道起点终点,谁会去记路?”以前那个小姑娘去潘静家,不是公交车,就是潘爸爸接。
潘静乐了,假模假样儿担忧:“那呆会儿回去你认得路吗?”
简丹莞尔:“我这不正记着嘛——专心开车”
这天晚上回到家里,简芳问了一句简丹明天去不去学校。简丹回了一句“到时候再说”。简芳听了,端详了一下简丹,便问起了唐劲。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遮盖,所以简丹并未瞒简芳,只约略说了情况:“吵架了。因为他祖母过世,他想叫我一起去。”
简芳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道存折与戒指的事,简丹眼下手指上素净无物——末了,简芳没说简丹对也没说错,只是劝简丹:“两个人在一块儿,少不了磕磕碰碰。遇到什么事儿,坐下来好好儿商量,啊?”
简丹应了一声,心底里却是怅然:她无法跟唐劲解释她为什么需要彼此之间保持那个距离;而唐劲那犟脾气,也不会让步,只能顺毛儿理。所以,他们之间,有些事再怎么商量,也谈不出一个好结果。
简芳摸摸简丹的头发,转开了话题:“丹丹,那个……你喜欢小dd还是***?”
简丹一听,马上去看简芳小腹。简芳见状忍俊不禁:“还早呢,看不出来。”简丹又惊又喜:“都喜欢,弟弟妹妹都好要是双胞胎就好了——三胞胎更好”
简芳更乐了:“哪有你这么贪心的双胞胎还养得起,三胞胎就喝西北风去了”
简丹挽住简芳手臂:“怎么会,这不还有我那。对了妈,头几个月一定得小心,今天开始我做饭”
简芳乐得不行:“你哪里学来的我没想吐也没泛酸,哪来那么多事。”缓了一点笑,又道:“再说了,我也就做个饭。最多刷个碗,还都热水。毛衣长裤什么,有点儿份量的,都是他在洗。”
简丹不管,去了厨房:“孕妇歇着就是了”开了冰箱一看,又拉出蔬菜盒瞧了瞧,结果发现菜都洗好了。
“这也是他洗的?”
“是啊。他早上买了回来就洗好了。嗳,你别忙了,他快回来了,晚饭他会做。”
“妈,你嫌我做出来的不好吃,对吧?”
“好吃,怎么不好就是,今天做葱油河虾,东西还没买那。”
……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果真有一道葱油河虾,孙兴华回家时才去挑买的活虾。
简芳突然想吃这个。室外太冷,她不喜欢出去,宁可在客厅里做做广播体操,所以东西都是孙兴华买。
简丹心里替这夫妻两个高兴,好生恭喜了一番。
孙兴华到底为原来那小姑娘的敏感内向头疼了许多年,尚且心有余悸,所以他先前有点担心简丹想不开——简丹买给他们的那些书上说的,母亲怀孕时,年长的孩子会失落、妒嫉——见简丹真的高兴,孙兴华这一点担心也去了,就多喝了一杯啤酒。
初七孙兴华休息。简丹深觉自己有必要给让这两人多一点独处空间,所以她初七早上九点这样,跟简芳说了一声,又回了学校。
她临出门时,简芳重又叮嘱了一次“两个人有什么事儿好好说”,简丹忙不迭答应了。
这不是敷衍;可等门儿一关,简丹却只剩微微苦笑。
这天简丹没去找夏晓雪,毕竟韩青扬还在那儿;这天简丹在网上搜索了半个小时信息,浏览了世界著名的两个天文霸气书库,看了二三十张最近的、据称是“天外来客”的图片。
没什么线索,图片的精度都不够;真要有线索,只怕也被第一时间撤了。
简丹耸耸肩,关掉了电脑。她已经从昨天争吵后的愤怒与不快中恢复了过来,想法上不再剑走偏锋、不再强烈期待巨变的发生——无论未来怎么样,她都会好好享受这重生。
故而接下来,简丹看了会儿书,用精致的白瓷杯子喝了一杯不精致的即溶咖啡,而后干活儿。
干活儿干到了十一点十分,简丹开窗通风,带上房间门,出去吃饭,顺便逛街。
美味的食物能令人心情愉快,这一点,昨天夏晓雪已经用石锅饭向简丹证明了一回;逛街除却买东西不论,至少是一桩步行运动、有氧运动,而有氧运动一向能令人的大脑分泌更多的血清素,血清素则会令人心情愉悦。
仿佛在宽敞的飘窗前晒太阳、喝茶一般的愉悦。
这一个生物学小知识,简丹有上辈子就知道了。
结果,等到简丹回来时,已经晚上六点四十多了。
……
冬天日落早,天已经漆黑了。
简丹哼着小调,钥匙一转,开门进屋。她“啪”一下抹过墙上的开关,屋内登时大亮。
书房的门开着。
简丹视线一凝
为了换点儿新鲜空气,她出门前开了书房的窗;可为了保暖,她关了书房到客厅的门……
这是一向的习惯了。
所以霎那间,简丹目光里寒意凛然,可她的口哨声却没有停歇,轻快依旧;她随手搁下购物袋,并不换鞋,以如常的步频、特大的步幅,走到茶几边,抓过花瓶,打开了其下垫的方形木盒——那里面有两件东西:一把乌黑的小手枪,带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一根黑色的磨砂棍子,手握粗,六寸左右长。
125、惊吓
简丹拿了棍子往腰后一别,抓起枪走向书房。她一手持枪,一手摸上门旁的开关——四个房间里都有灯是双重开关。
而后说时迟那时快,霎那之间,小曲儿停、简丹动开灯撞门、举枪瞄准“不许动举起手来”
……
顶灯大亮,电脑椅里的唐劲惊得飞快从桌上撤下腿、抬手一挡灯光、眯眼看门口。
而后他“呼”地吐了口气:“吓唬谁那”
简丹意外,垂下了枪:“你又干什么那,听见我开门进屋也不出来——等着吓我一跳是不是?”说着取下了后腰上的棍子、揣到了大衣兜里:她这是休闲牛仔裤,又没专用的棍套,别在那儿可不算舒服。
唐劲摸了下鼻子讪然:“哪儿有啊”
简丹端详了唐劲片刻,见唐劲这样子不打算吵架,也就没问昨天早上的事,只是不解道:“你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拆了防盗窗?”
唐劲一听,眉飞色舞,朝简丹一翘下巴,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高高地抛了两抛,抓在手心里、冲简丹一摊,连带酒窝儿一冒——是钥匙。
两把钥匙。复制的,防盗门的与木门的。防盗门的钥匙与最常见的不同,简丹又用熟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简丹无奈了:“这房子不是我的,是租的。”
唐劲嘟哝了一声“不是说敲了四年的合同嘛”,麻利地将钥匙揣回兜里去了。
简丹有点头疼了,在那儿回想,回想这几天的情况,试图搞清楚唐劲什么时候偷了她的钥匙去找的锁店……可是年前年后这几天,唐劲与她总是腻在一快儿,她的钥匙也不离身,唐劲没什么机会啊唐劲看看简丹,舒舒服服往椅子里一倒,得意得冒泡:“还是我告诉您吧——要不头发白了你也想不到是驻地外头那铺儿。那会儿你把钥匙放在书包那小袋里,我换药儿的时候捎了去,嘿,你压根不知道”不待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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