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光年
蜜雪儿撇撇小嘴,在任何地方都俨然大人的她,只有在克斯拉面前最是孩子气。
克斯拉笑了:“鬼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依我看,皇太后的意思,是想选你做陛下的皇妃也不一定。”
“您都在说些什么呀?”
蜜雪儿脸上顿时飞起一丝红霞。
“什么皇妃皇后的?人家才这么小,元帅就说这么不正经的话……再说,陛下今后娶皇妃,一定要他自己喜欢才行,哪有别人勉强他的道理?”
“害羞了?”
克斯拉慈爱的抚摸着蜜雪儿的头。
“其实在整个费沙,最配陛下的人除了你难道还有第二个?记得从前,你父亲米达麦亚元帅跟我开玩笑,说是要过继你给我当干女儿,我当时就是没答应。那时候我就在想,国务尚书的千金,将来的身份必然要更加珍贵。每次一看到你和陛下,我就常常会想起年轻时候的皇太后和先皇陛下,那时皇太后是先皇的秘书官……哦,令人怀念呢。”
“克斯拉元帅,您真是……”
蜜雪儿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您说这种话,就不怕被别人听见了笑话?说到皇妃的事情,我就觉得梅克林格元帅的女儿波尔西亚才适合。人家才是纯粹的千金小姐,我的思想和性格就像个男孩子一样,哪个男子会喜欢?更何况是陛下了,他将来一定要娶一位温柔贤德的皇妃。”
“不好了!克斯拉元帅!”
正当两人聊得起劲时,远处忽然跑来一个年轻的卫兵。他大汗淋漓,到了克斯拉身边,只是不停的喘息。
“怎么了?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克斯拉几乎不敢相信,从那名卫兵的口中,会传来一个比皇帝出走与杨威利坟墓事件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大公妃殿下她……不见了……”
“大公妃殿下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蜜雪儿惊愕的叫了起来。
“不……不知道啊……昨天我们还看见大公妃在蔷薇园里散步,但是从她昨晚回到房间以后,到今天早上都一直没见她出入别苑……只因陛下失踪前最后所处的地方就是大公妃的住所,她便一直认为陛下的失踪是她的错……就这样,大家都以为大公妃是因为陛下要回来了,故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见陛下,谁知道……”
“混帐!”
克斯拉生气的喝斥着部下。
“大公妃平时喜欢清静,才居住在离正宫不远处的安静别苑,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吗?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我再问你,皇太后知不知道这件事?”
“已经知道了……可是元帅,这件事简直太神秘了,大公妃殿下从昨晚到今天为止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别苑,却莫名其妙的失踪,我们已经在搜索整个别苑了……元帅,是我们失职……请处罚我们吧!”
“处罚你们之后,大公妃殿下就会出现了吗?”
克斯拉紧握着拳头,大踏步的走向正宫的大门。
“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及早通知我,你们已经失职了!快去案发现场!”
蔷薇园后的别苑里,宪兵们已经仔细的在进行搜查。当克斯拉和蜜雪儿奔进安妮罗杰的房间时,却发现家具和其他陈设都是完好无损,甚至连动过的痕迹也没有。
克斯拉一面亲自查找,一面询问士兵们。
“你们就确定大公妃从昨天晚上到失踪前,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是的,元帅,大家都确定。”
领头的一名宪兵回答道。
克斯拉紧咬着双唇,他当宪兵总监兼管司法已经十七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般棘手的案件。记得十六年前地球教徒企图刺杀身怀六甲的希尔德,是他勇敢的破窗而入,救出身处极度险境的希尔德和安妮罗杰,他也因此甚得希尔德的器重和下级的爱戴。那样的急迫事件,他都能以勇谋结合处理得完美无瑕,而此刻面对这毫无头绪的事情,却几乎束手无策。
“元帅……大公妃殿下莫名失踪,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宪兵吞吞吐吐的说。
“大家都说……也许是有鬼在作祟……”
“你在说什么?”
“大家都在议论……是……是海尼森那件事情的余波,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呢?”
“那照你们这么说,是杨威利的鬼魂要让我们全国上下不得安宁?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迷信的传言,简直荒唐!”
克斯拉紧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喝斥着宪兵。
“元帅恕罪……实在是最近这几件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过巧合,大家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都不要说了!”
蜜雪儿蹲在床的一角,像是发现了什么。
“元帅,你们都来看看这床底下!”
原来,在那张大床的底下,有几道并不特别明显的裂缝。或许是因为士兵们的粗枝大叶,在搜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些细小的东西,反而是细心的蜜雪儿看出了端倪。她轻轻敲了那几块有裂缝的地砖,只听见啪啪作响,让宪兵揭开周围的地砖一看,那里竟是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穴,不过已经被泥土封住了。泥土的里面,隐约露出一点金色的光亮,蜜雪儿伸手取出那件金属物品,认得是安妮罗杰经常插在头上的一根发钗。
“大公妃殿下不是自己失踪的,一定是被人绑架了。”
蜜雪儿严肃的说道。
“绑架?”
所有的宪兵都愣住了,克斯拉也为之一怔。
握着那冰冷的发钗,蜜雪儿开始了逻辑性的分析。
“大公妃的性格我很清楚,这支发钗是她的心爱之物,绝对不可能把这贵重的东西随处放的。而床下有这样的坑洞,更加证明了另一点,是有熟悉别苑地形的人故意挖地道,以里应外合的方式将大公妃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但是,策划绑架的人高就高在这地道里的泥土,他或许已经料到我们会查到床底下,就让绑架者故意在带着大公妃走入地道的时候,一面也在逐渐封死这条通道,让我们无从查起。”
“蜜雪儿的话不无道理啊。”
克斯拉担忧的望着蜂蜜色头发的少女手中攥着的发钗。
“难道……真是有人故意作梗,甚至早就对我国有阴谋,一直在等待时机吗?于是,他们选中了大公妃,想用她来要挟皇太后?”
“巴杜中校,最近别苑里有什么新的士兵或者仆人进来吗?”
蜜雪儿又询问一位时常在别苑站岗的老宪兵。
四十三岁的巴杜中校想了想说:“对了,前几天才来了一个女仆,名叫索菲亚。她做事很能干,才伺候大公妃一天就得到了夸奖,可是今天……好像还没有瞧见她。”
“元帅!”
正在提及那位叫索菲亚的女仆,却听见外面又有人匆匆忙忙的来禀报。
“是不是有线索了?”
克斯拉在房间里大声问道。
“元帅,刚才我们在后花园的乱草丛挖到一具女尸,好像是大公妃的女仆。尸体已经抬到外面了,请过目。”
门外的平台上,果然放置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巴杜上前一看,立刻认出是索菲亚。
“法医已经来验过尸体了吗?”
克斯拉又问。
宪兵回答道:“已经看过了,据法医的鉴定,她是直接吞食了过量的海洛因致死。”
“什么?”
克斯拉听到“海洛因”三字,心中顿觉寒冷,亲自上前检查了尸体,他再次转向巴杜。
“巴杜中校,你是别苑的老宪兵,应该对索菲亚比较熟悉。看她死时恐怖的表情,并不像是自己吞了毒品,一定是有人强制性给她灌下去的。”
巴杜惊愕的全身颤抖着:“这……索菲亚她……最近的确看不出有自杀的迹象,但是……如果是有人谋杀了她,却又是谁呢?”
“或许索菲亚正是蜜雪儿所说的那个‘里应’,这分明是一项蓄谋已久、策划周密的大阴谋。至于抓那‘外合’的人,我必须先禀报皇太后,然后再小心处理。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查查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我要奏请皇太后下令。”
克斯拉掏出纸巾,轻轻擦干鬓边的汗珠。
“所有的宪兵都听着,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必须加紧防范,和奇斯里一起,拼了命也要保护皇太后的安全!”
“你们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皇宫的会议厅,因安妮罗杰遭绑架事件,又开始沸腾起来,不过,大家的心都冷过了冰点。梅克林格、克斯拉和缪拉三位元帅以及一些大小官员,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皇太后已经下令,要毕典菲尔特带着陛下去奥丁找国务尚书了,不知道皇太后这次是怎么想的啊。”
“如果是某些恐怖份子的重大阴谋,怎么说也该整个费沙都戒严才对。”
“就是,毕典菲尔特元帅偏偏又被遣走了。”
“皇室的事件,怎么能对外公开?皇太后不是已经把军事封锁的事情交给缪拉元帅了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梅克林格冷冷的望了身边的那位中将一眼。
“可是瓦列元帅已经前往海尼森了,缪拉元帅要指挥宇宙舰队,国务尚书又在奥丁……现在就连毕典菲尔特元帅也走了。”
“那又有什么?”
克斯拉白了他一眼。
“毕典菲尔特不在反而是件好事。要是他那座火山爆发,威力绝对可以比得上三个核反应堆!到时候军队不乱作一团才怪。”
缪拉见状,悄悄推了他一把。“克斯拉元帅,上次吵架的火气还没消?算了,你也会说毕典菲尔特元帅是牛脾气,反正他不在,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其实关于查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进行有孔性的军事封锁了。”
“有孔性的军事封锁?”
克斯拉不禁一惊。
“在军事封锁费沙边境的同时,故意开放两三个狭窄的出入口。”
缪拉低声在克斯拉耳边说道。
“那些恐怖份子既然是对我国有大阴谋,必定会再次想方设法进入费沙来捣乱,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一面明查,一面暗查。在入境关口的外面,先利用类似入境检查的方法,相信不久还可以查到携带海洛因之类毒品的人,那些人当中只要被我们抓到一个,并保证他不死,就一定能够增加一些线索。”
“你是说避开正面的绑架事件,以加强出入境检查为侧面,从毒品方面展开进一步调查吗?”
克斯拉不由佩服这位年轻元帅的智慧。
“这主意的确不错,但是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个呢?”
“善于利用毒品来控制人心或作案的人,不自觉的令我想起了十六年前那个恐怖组织……”
“你是说……地球教?”
克斯拉听了缪拉的回答,猛然怔住了。
第九章 笑与冤
所谓和平,尽管是人人都喜爱和鼓舞的优美字眼,但要保持和平,却似乎永远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和平,更没有绝对理想的共和国。自从十几年前“费沙的黑狐”鲁宾斯基临死时的“火祭”以后,海尼森已经完全不像一个自治领的首府,是在总理菲列特利加和杨舰队总司令尤里安的带领下,经过全体人民的努力,好容易才重新建设起来。本以为建设与改革就换来了永远的安宁,但人们却还是都想错了。
“杨那座破坟墓,居然还有人去把它弄得更破吗?”
早已退休多年的后勤本部长亚列克斯·卡介伦听说杨的坟墓遭袭,便带着小女儿玛莉亚,当天下午就到了舰队。虽然心里为去世十多年的老战友感到非常不平,口中却还是说着戏谑式的话。
“看来那些看守墓园的人,比较喜欢破坏之后再来建设。尤里安,等杨夫人可以再工作了的时候,麻烦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把那些人全都踢到建筑工地上去做搬运和清扫工作。”
“卡介伦提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开这种玩笑?”
尤里安哭笑不得的望着那年老中将的脸。
“现在的后勤部长是莎洛特,她说了才能算数,至于你这个做爸爸的,作不了主。”
“本来我到这儿来,是想让玛莉亚来帮着她姐姐搞搞后勤工作的,可偏偏遇到这种事情。”
卡介伦摇头叹息着。
“杨那个家伙,说他自颈部以下都没有用,他还真就是,连魂魄都要任人宰割。”
“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栏杆边上的亚典波罗,一面摆弄手里的黑色扁帽一面说。
“杨提督的骨灰盒倒是一点没有损伤,诺薇卡已经把它埋到更深的地方。至于恐怖份子的事情,钟泰来少将已经带人去查了。”
“那个新任的参谋长?他在那里起什么哄?”
卡介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尤里安解释说:“钟少将是毛遂自荐要去追查这件案子的。我已经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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