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换你心





啵攀掳牍Ρ丁!   ?br />     很简单,每个职员同等学养、同等卖力,一个是九天玄女,一个是丑八怪,作为老板、同事、业务对手,你的心会偏着谁一点了?这完全不是肮脏思想的行为,子曰:食色性也!    
    今天,连女人都好色!    
    很少见过世面的职业妇女会故意挑个丑妇当下属,只有家庭主妇去雇用菲籍女佣时,有些因自信心不足,专拣个又老又难看的女佣,以免家变。    
    色艺俱佳之余,还要声音悦耳,说话动听。生活上多的是喜欢眼睛与耳朵同时沐于春风之中的人,让他们想入非非,自得其乐,自会投你一票,乐于言听计从,任何合作上都可以顺风顺水!若是黑口黑面的木美人,其受欢迎程度会自然减半。    
    再说,未学做事,先学做人,这层学问如何可以掉以轻心!


第一章第3节

    丁逊君是做人做事,品格样貌全打在八十五分以上的女人,故而,踏足商界不足十年,已是红透半边天!本城各大英资华资集团,哪个没有听闻益丰集团有位丁小姐,人靓、声甜、功夫叻!    
    如此一个一等一的女人,要寻一夜之欢,本城还缺奉陪之士?再老十年,也还有机会!    
    年龄并非找寻伴侣的障碍,最大的阻挠在于每个人要求的水准而已。    
    丁逊君从来不对严肃事物采取敷衍塞责的态度,包括工作与爱情!    
    故而,不谈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的诱惑,她不为所动。    
    就算有那么一天要跳出思想桎梏,寻欢作乐去,也不必惹无谓的人际麻烦。就算不致于春光乍泄,弄得满城风雨,也不一定非这个叫汤明轩的人不可!    
    真好笑,圣诞之后,丁逊君一直思前想后,老是心口相问,究竟自己会如何应付?    
    可是应付什么呢?应付何人呢?汤明轩吗?    
    汤大律师根本不动声色,以后的几个星期都只在写字楼走廊上跟丁逊君点头招呼,每周的高级职员会议上,热诚交谈,一如往昔而已。    
    丁逊君开始失望,微微的焦躁。    
    女人的第六灵感,少有不灵的。    
    很多时,人最过不得的是自己那一关。    
    丁逊君很少跟女同事一起午膳,一则她实在忙,二则每有空闲的一个午膳时间,她就赶去做头发,也趁机买点零碎杂物,三则,她估量女同事不大愿自己吊靴鬼似的,老缠在身边。说到头来,益丰集团内员工二千,采取九品中正制,经理级也有三道阶梯,便升为董事局成员,她已爬至职员顶级,成为全机构最高职位的女性,其他女同事虽彼此友善,但并不过分亲密,这是打工仔的下意识心态。丁逊君自己最怕蒙“主”宠召,周末周日被董事或主席拉去一同耍乐,齐大非偶,其理一也。    
    可是,丁逊君这天有意无意地跟副手袁绮湘说:    
    “一起午膳如何?”    
    “已约了其他部门的几个女同事!”    
    “相请不如巧遇,让我作东道!”    
    大石压死蟹的苦,丁逊君当然受过,今天却易地而处,自己出招,其余四位中级女经理成了受害人。    
    她们跑到百惠酒店的咖啡室去用膳。    
    做事的女人一般很能吃,积极减肥者例外。    
    嚼了八安士的牛扒,各年轻小姐还大吃甜品。    
    “你们真不怕胖?”连很能吃的丁逊君都叹为观止。    
    “人出酒我出命,永不吃亏。”    
    “今朝有酒今朝醉,真的胖起来了再减不迟!”    
    “女人未结婚的,大都能保持窈窕身材,一行完婚礼就差,不知何故?”    
    “肯定不是避孕丸的问题!现今无人会迟至结婚前才吞食这种东西!”    
    “也许心广体胖,既然有人认了,开心之余,放肆一点,不慎变成肥婆!”    
    她们七嘴八舌,丁逊君静静地听,只偶然插嘴道:    
    “我们公司少有已婚女同事,那些男同事的太太们,你们可曾见过,胖不胖?”    
    此言一出,话匣子便完完全全地毫无保留地打开了,东家长西家短,各个高级职员的太座相貌,活灵活现地被形容出来。    
    袁绮湘非常郑重地说了一句:    
    “我认为这么多位太太之中,以汤律师的妻最好看,肥瘦均匀,有气质。那体态没有半点师奶味,这样的家庭主妇很难得。”    
    “汤明轩一定很宠汤太太,我碰过他们几次。汤律师下班了,陪太座在这广场内买东西,很少男人愿意这般委屈,要他陪着逛公司,惨过诛他九族。”    
    午膳对丁逊君而言,算是达到目的的。    
    她不能骗自己,是的确不期然地对汤明轩的太太有了兴趣,才引起她找这个查根问底的机会。    
    就只为那圣诞前夕,烛光摇曳之下,心迷意荡,才听了他那句:“我太太连浓茶也喝不了!”就惹下这重公案!    
    丁逊君不是不生自己气的。    
    她突然地那么想见汤明轩的太太。    
    大概不为什么。    
    为好奇!    
    或者,为了不忿。    
    丁逊君在圣诞后的几个星期,有点像自己关起门来,摔了一跤。虽然街坊邻里,无人窥见。但她的良知告诉她:丁逊君,你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却低估了汤明轩的定力!    
    这不是不难为情的。    
    无端端,给汤明轩窥见了自己的形单影只、寂寞难耐,对方却毫无表示!    
    他真的无动于衷,掉头就走,也还好些!为什么把自己请去喝了杯咖啡,起劲地天南地北,异常投契地谈了整小时,再细意关怀、风度翩翩地用车送回家去?    
    圣诞佳节,不是合家团聚的时光吗?他可独独怜卿?    
    过后,又像没事人一样!    
    真的,男人最离奇的招数是,不论跟谁在昨夜,有过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一朝醒来,便是没事人一个!不比女人,记它个生生世世!    
    彼此都恐怖!    
    姑勿论丁逊君的自尊是碎落在汤明轩无情的掌上,抑或敌不过汤明轩太太的名正言顺与温柔漂亮,而阴沟翻船,她都有足够理由心生不忿。    
    不忿又如何?日子还是要照旧过下去的。    
    太阳不因任何人的喜悦与悲哀而迟升起一分钟。


第一章第4节

    农历年转瞬即至。    
    益丰集团的公关部筹备了周年晚宴,旨在大伙儿团拜。    
    三年以来,丁逊君都没有兴趣参加这种叙会。何况每有几天假期,她就到东南亚去。谁会愿意形单影只地在家过年?    
    丁逊君一般去泰国。    
    然而,今年可能行程有些微变动。    
    她按对讲机问秘书:    
    “公司团拜定在初几?”    
    “初四!”    
    丁逊君想了想:    
    “请把我的机票改在初四早上回到香港来吧!”    
    “可是!初四是星期六,何不玩到初五晚才回港呢!”    
    秘书其实很细心,又知她的脾气,然丁逊君打算参加公司团拜。    
    她要看看各男同事太太的相貌,当然包括汤明轩的在内。    
    她定了年三十晚飞曼谷去。    
    当天一早,逊君便跑回办公室去,真真正正地埋头苦干,清理所有文件,以免积压。    
    竟有人在八点就来叩她的门。    
    是汤明轩。    
    这是非常罕有的现象。    
    “早晨!”汤明轩温文地一笑,“我刚在楼下商场买咖啡,看见你走过,给你也买了一杯!记得你很能喝咖啡的!”    
    已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他还上了心。    
    丁逊君微笑着接过了咖啡,称谢。    
    “你也这么早?”    
    “跟你一样,放假前作最后冲刺!汤答。    
    “避年?打算到哪儿去了?”    
    “泰国!”    
    “这么巧!”丁逊君骇异。    
    汤明轩却不见惊奇,还是那副平静温文的表情,问:“是年初四早上回来吧?”    
    他的消息似乎灵通。    
    “是的,赶回来参加公司团拜!”    
    “以前你并不热衷!”    
    “过分冷漠,总不相宜!”    
    汤明轩笑意更浓。    
    弄得丁逊君有半分尴尬,不知是否措辞失当,作了何种误导。    
    “你在曼谷住哪儿?”    
    “香格里拉。”    
    “我们住东方宾馆。”    
    “我们”二字听进了逊君耳里,有些不舒服。    
    然而,这是最正常的。过年度假,还会不把娇妻带在身边?    
    “我给你介绍内子!”    
    “好,我们的酒店有若比邻。”    
    丁逊君对曼谷颇有认识,每年都到泰国去,向四面佛敬礼,也好好休息个够。    
    一杯咖啡喝完之后,便又各回工作岗位上去。    
    丁逊君的工作进度并不如理想,她的心有点迷糊。    
    缘来时,事有凑巧,很多不会相聚的人与物,都会碰头。    
    缘去时,无声无色,很多不合情理的事物都会产生,迫着应该相聚的人事生分。    
    这会否是一段情缘?有可能是雾水的情缘开端?    
    从圣诞到新年,这一个阶段,至此又轻轻地向前跃进了一步。    
    汤明轩会不会查知她到泰国,就把行程改为曼谷?抑或老是自己多心。丁逊君不住地在想,然而,再把心不定,也还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喜悦与兴奋袭上心头。    
    平淡的日子实在不好受!    
    曼谷这个城市表面上杂乱无章,房屋矮小破败,难得有一幢高厦,又总嫌它与周围环境不协调,显得突兀。汽车都是陈皮货式,塞在乱七八糟的道路上,更觉挤迫纷扰,兵荒马乱。街上走着的男男女女,面目粗糙,皮肤像一张沙纸,身上披几块五颜六色,不知所谓的布料,就算是服装了,直教人有种人生原来如此简陋的落泊感。    
    然而,泰国有它的神秘魅力。    
    这小城,年年月月都充塞着各式游客,大摇大摆地在脏得滋生蚊虫的河道上畅游观光,乐此不疲。    
    照说,曼谷跟香江比较,落伍得多。在香江,生命是实斧实凿,明枪明刀,投资与收益,互为因果,有迹可寻,任何人事上的厮杀,都能在大太阳底下,看得一清二楚。    
    泰国不同,好像有股超自然的力量,或在残害、或在荫庇着,使置身其间的人会有种种意想不到的人生际遇,或苦或甜或悲或喜,随时可至,挥之不去。于是人心惶惶之余,都希望能有奇逢怪遇,加之能于昼夜之间,得其所哉!这种不劳而获的震惊、奢望与刺激,驱使着人的冒险精神,很愿意接近它,意图孤注一掷。    
    丁逊君每年来这个国家,都抱着战战兢兢的心神。她觉得到泰国转一圈,精神上像醉饮醇醪,再回到文明世界去时,胆子壮了百倍,于是刀来剑挡,水来土掩,多年下来,真的战绩彪炳,位极人臣。    
    当然,丁逊君的要求不只于此。    
    她希望能拥有一件稀世奇珍!    
    今天今时,如意郎君不算稀世奇珍,算什么呢?    
    年三十晚的团年饭,设在曼谷香格里拉酒店的露天河畔餐厅。    
    陪着丁逊君度岁的竟是一对璧人。    
    丁逊君没有推辞汤明轩的约会,在抵埠后收到他要过访的字条,就决定尽早等候汤氏贤伉俪亮相。    
    缘也好,劫也好,要来的福与祸,谁都躲不掉!    
    虽抱着如此随和的心情,静候汤明轩夫妇的来临,但当汤盛颂恩在夫婿陪同下,出现于丁逊君面前时,她也禁不住在心里轻喊一句:造物弄人!    
    盛颂恩穿得并不昂贵,丁逊君身上那套亚曼尼西裤套装,价钱肯定十倍于汤太太那日本货色的针织衫裙。然而,她舒适、大方、美不胜收!    
    盛颂恩并不胖,她只是圆润。也攀不上富泰,只是矜贵。一种天要塌下来,只稍微抬眼,望丈夫一眼,笑一笑,就有汤明轩举手为它撑着的得意和安乐,深感人心!


第一章第5节

    丁逊君想,多年以来,她不住地来泰国求神拜佛,希望改变的形象,如今活生生一个现成实例,就在跟前。    
    她妒羡得打冷战。    
    随即想:把这女人带到四面佛跟前去,神明在上,样板来了,可否复制一个,将我丁逊君改头换面好了!    
    逊君不是不自惭形秽的。    
    这并不算夸张。才在赴机场前的一小时,她非要张牙舞爪地在写字楼现了世,始成行。    
    百惠广场在农历新年,有着各种吸引商场行人顾客的节目。当然不致于舞狮舞龙那般老土,也不外乎是在广场的大堂空地,架上金碧辉煌的福星拱照、富贵荣华布景板,安排免费替商场游人拍新春合家福的照片,图个大团圆、大吉大利的意思。如此这般简单的节目,还要劳动到身为高级经理的丁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