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
?”
叶歆苦笑道:“怕有什么用?只能欺上瞒下守住这个秘密,大哥算是自己人,我们本来可以瞒着你,只是事关妹子一生,你应该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毕竟你们在铁凉也要承担风险。”
红逖看着叶歆怀里的侄子,心里像倒了五味瓶,百般滋味一起涌了上来。
静了良久,他问道:“将来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妹妹?她现在是顶着别人的名分做你的暗室,我不想妹妹一辈子都这样。”
“哥哥!”红緂感激地抓着哥哥的手,虽然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哥哥这番话表明了他对自己的真心关怀。
叶歆一直烦恼此事,也想现在给个明确答覆,遂道:“将来的事太难预料。”
红逖又问:“你的原配呢?”
叶歆长叹:“正是为了救她,我才无奈地出此下策,这事让妹子告诉你吧!”
三人静静坐着,红逖仍在消化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红緂则想着自己的将来。
叶歆坐了一阵,看着窗外夜色降沉,于是起身道:“妹子,我要走了,妳陪大哥坐坐。”说罢转身就走了。
红逖问道:“妹妹,夜这么深,他去哪儿?”
红緂幽幽地叹道:“回他妻子那里。”
红逖怒道:“他就这么扔下妳和孩子不管?”
红緂道:“白天他在府中,晚上他一直守在柔姐的身边,从不改变。”
“他妻子到底怎么了?”
“被关在笼子出不来。”
红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他的原配?”
红緂道:“是,他们两个情深意重,感人肺腑。”
红逖埋怨道:“妹妹,既然如此,妳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情之所锺,无法自拔。我以为既成事实,他会接受我,可如今孩子都有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虽然对我十分关怀,但我感觉不到他的爱情。”
红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从叶歆的角度去思考,他和妻子情深意重,是妹妹自己送上门。但妹妹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心里希望她能过好日子,因而十分矛盾。
呆呆坐了半晌,红逖方道:“妹妹,他好像身体不好,今天吐血了。”
“真的?”红緂惊得站了起来:“他不是说能医吗?怎么又吐血了,这么下去,如何是好啊?!”
红逖见妹妹伤心地痛哭了起来,这才感受到她对丈夫感情是如何深厚,宽慰道:“妹妹别担心,一定有办法。”
红緂幽幽地道:“夫君说这病至少要静心修养三、五年,其间还要不问世事,可他一意坚持要救出柔姐才去养病,我担心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是吗?”从妹妹的口,红逖能感受到叶歆对妻子的情意──为了妻子,居然连性命都可置之度外,果然不负天下第一情痴之名。
他不禁感慨万分:“妹妹,妳就不怕担下骂名吗?”
红緂叹道:“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以前每天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和柔姐真挚的感情,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深情感动,越来越不能自拔。”
红逖斟了一杯酒,一仰而尽,苦笑道:“想不到红家也出了一个情痴,我记得妳一直想学父亲做个将军,才过两年,却变成了柔弱的妻子,每天渴望丈夫的感情,人生的变化真是奇妙。”
红緂叹道:“当年的我年轻气盛,可做了人家的妻子才知道,得到丈夫的爱才是最幸福的,我会坚持下去,只要柔姐不反对,夫君是不会不理我的。”
红逖不再言语,低头喝着闷酒。
翌日一早,叶歆再次出现在府中。
红逖一夜没睡,昨日所见之事太过骇人听闻,连他自己也感到危机重重,消息一旦泄露,叶家、红家、冰家,都要被灭门。
虽然妹妹没有说叶歆在干什么,但他总感觉到叶歆在策划着什么,如此一来,受牵连的更多,因此看叶歆的眼神有些复杂。
叶歆毫不在意,微笑道:“大哥,今日是武道大会第一天,我带你去观赛。”
红逖叹了一声,道:“妹夫,虽然你深爱妻子,但妹妹与你有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又以红家全家的性命和地位为赌注要成为你的妻子,希望你能善待她,别让她孤守黑夜。”
叶歆很高兴红逖能体谅自己的苦衷,小声道:“大哥,虽然我们相处不长,但我知道大哥是光明磊落之人,坦白的说,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关怀她的一切。血剑之誓虽破,但它永远是我的心灵之锁,希望大哥见谅。”
红逖想帮妹妹说几句好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叹息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应插嘴,只是昨夜见妹妹一夜枯坐厅堂,感慨极深,红家的下一代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父亲对她又是极度疼爱,所以希望妹夫能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
叶歆道:“我想让妹子和孩子回雪狼关,可她不愿意,希望大哥帮忙劝劝。”
红逖惊愕道:“你不想要她?”
叶歆叹道:“大哥,虽然她设计诱我,但毕竟她帮了我许多,还有了孩子,我能做的只有保证她的安全。官场上危机四伏,我手上又无兵可用,万一有天坏了事,未必有自保的能力,到时候便会连累她们母子,与其如此,不如趁外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让她和孩子回到雪狼关,那里是红家的势力范围,应该可以保全她们母子。孩子我也让他姓红,万一我出了事,他们便是红家之人,与我毫无瓜葛,不会受到牵连。若我没事,将来再做打算。”
红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妹夫,你用心良苦,我真是服了你,可妹妹对你如此深情,她只怕不愿走吧!”“所以要请大哥帮忙。”
红逖点点头,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叶歆知道他一时难以下决定,没有逼他。
红逖又道:“听妹妹说你的病不轻,不如早早治好,以免留下后患。”
叶歆叹道:“我如何不想,只是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这个闲工夫养病,不过我已尽量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这些日子倒也能静心调养,病势控制了不少,昨日之事不过是偶而发生,不必在意。”
“真是难为你了。”
“大哥,我想问一下,铁凉在这个城里还有没有暗探?”
红逖苦苦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阵,断言道:“应该没有。第一,暗探总监孙明成和四个助手都死了,铁凉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第二,天龙打压了数次,京中的暗探已经不敢再活动,皆已撤离,其他地方也许还有残留几人,但京中一定没有,否则必会来见我。”
叶歆放心了许多,笑道:“大哥,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不如把紫如姑娘一起请去观赛。”
红逖的脸一红,呐呐地道:“你是主,你拿主意。”
叶歆哈哈一笑,走进内房安抚红緂,然后带着红逖乘马车前往“玉春坊”。
“大哥,你自己进去吧!我穿着官服不便进去。”
红逖点了点头,高兴地走了进去。
丁旭拿着马鞭,回头问道:“大人,带一个妓女去赛场,恐怕不妥吧?”
叶歆正色道:“他是重要人物,要想拢络他,这个紫如便是最佳人选,况且他对紫如十分锺情,而我昨日所见,紫如对他似乎也颇有好感,赎她出来便可成全他们,岂不是件好事?你现在去找老鸨,开价五十万两银子帮紫如赎身。”
“五十万?”丁旭伸了伸舌头,道:“是不是太多了?”
叶歆笑道:“宋钱在平安州和顺州拚命赚钱,我们若是不花一些,对不起他的‘送钱’之名。”
丁旭笑道:“这倒也是,最好花得他痛心,这样他就会更加拚命赚钱。”
叶歆脸色一变,不满的道:“提起宋钱,我就有气,我让他教训一下汪宝山,他竟然抢了人家的女儿,前日魏劭来信说他要留做小妾,真是越来越混帐。”
丁旭吓了一跳,问道:“真有这事?他也太大胆了吧!汪宝山可是三皇子的人,弄不好会出事。”
叶歆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所以连夜派人去信宋钱,告诉他想娶就要明媒正娶,不许胡来。不提这事了,你快去把人赎出来。”
丁旭应了一声,急步入内。
不一会儿,丁旭便笑吟吟地走了出来,将紫如的卖身契送到叶歆手上,道:“老鸨见了五十万两差点吓傻了,忙不迭的应了。”
正说着,红逖扶着紫如走了出来,像是吃了仙果般满脸笑意。
紫如盈盈一福,道:“参见叶大人!”
叶歆连忙将卖身契收入袖中,笑道:“姑娘不必多礼。红大哥,快扶紫如姑娘上车,比赛就要开始,我可不能迟到。”
红逖自然乐意,掺着紫如上了马车。叶歆让他们两个挤在里面,自己和丁旭同坐车前,然后快马向武城奔去。
紫如探头问道:“叶大人,你昨日所奏之曲真是动人,不知叫什么名字?”
叶歆回头应道:“姑娘见笑了,随意所奏之曲怎会有名字?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帮这曲子取个名字。”
紫如歪着头细细地想了一阵道:“此曲空灵轻舞,拨动心弦,使人心生暇想,恍若身入梦境,不如就叫心梦。”
红逖赞道:“心梦,好名字,紫如真是才华过人。”
紫如嫣然一笑,道:“紫如在两位大人面前献丑了。”
叶歆亦赞道:“果然好名字。”
紫如关心地问道:“大人的身体没事吧?”
叶歆摇了摇头,道:“姑娘有心了,小病而已。”
~第十章~
马车进了武城后,便听到车外人声鼎沸,喧闹不已,毕竟是天龙朝的头等盛事,大街上挤满了人,都想进去一赌为快。
由于参加人数众多,除了主赛场之外还有五个分赛场,叶歆吩咐丁旭直接驱车来到主赛场。
主赛场是一个圆形的建筑,高大的青色石墙虽然有些斑驳陆离,但气势依然雄伟。
会场有正南和正北两个大门,各宽十丈,呈朱红色。由于皇帝亲临,所以守卫十分严密,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弓弩手在石墙上的哨岗守卫。
北门是皇帝专用的御道,平时不开放,而南门有左中右三个门,中门是给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进入,右门供五品或以下官员及其家眷进入,而平民只能走左边的门。
马车到离大门还有百丈的地方便动弹不得,人群正排着队等待进入赛场。叶歆和红逖、紫如只好下了马车,步行入场。
紫如看着左侧排着长长的队伍正等着入场,眉尖微蹙,叹道:“也许我不该来,你们都是官,可以走官道,可我……”
叶歆笑道:“姑娘多虑,今天有我和红公子相陪,没有人敢拦妳,走吧!”
“叶大人!”后面忽然响起了叫声。
叶歆回头一看,只见柳成风和一群翰林院的翰林正结伴而来。
叶歆停步,转身笑道:“诸位怎么都来了?”
翰林许进忠眼尖,瞥见紫如和另一男子也跟着叶歆,奇怪地问道:“这不是紫如姑娘吗?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不少翰林都曾游过“玉春坊”,对于这京城名妓自然认识,不由的眼睛一亮,纷纷迎向紫如。
紫如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含笑道:“诸位大人,紫如有礼了。”
柳成风也听说紫如之名,知道她可算是京城名妓,见叶歆竟然带一妓女出席,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声对叶歆道:“叶大人,带一个妓女坐在官席上,这恐怕有失官体,会惹来非议,御史们也不会放过这个参人的机会。”
红逖听了柳成风的话心中大怒,恨恨地盯着柳成风,正欲喝骂,却被叶歆的一个眼色制止了。
叶歆笑道:“柳兄,从今日起,紫如姑娘已脱离了青楼。”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的愣住了。
紫如也失态地惊问道:“这是真的?”
叶歆笑道:“是真的,我刚才让管家去办了手续。”
众人拱手道:“恭喜大人新纳美妾。”
紫如也以为是叶歆意欲纳妾,略带羞意,螓首不语。
红逖知道叶歆不会纳妾,却又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心急如焚,直盯着叶歆。
叶歆连忙摆手,解释道:“叶歆家有贤妻,怎敢动此念头?而是见这位红逖兄对紫如姑娘一见锺情,我只不过是成人之美而已。紫如姑娘若是答应,红兄就娶妳为妻;若不答应,我也不强留,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红逖则大喜过望,紧紧地抓着叶歆的手,道:“妹……叶大人,这可是真的?”
叶歆从袖中抽出紫如的卖身契塞到他的手上,微笑道:“原想晚上再给你一个惊喜,既然柳兄有疑问,我只好说了。”接着转向紫如道:“紫如姑娘,事前没跟妳说,妳不会怪我吧?”
紫如怔了良久,略一沉思,又看了看红逖,盈盈一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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