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
这本是个快速而有效的命令,然而龙天行对于战况估算远远高出他们,因为银雪皇帝的出现,所以护卫军一定是精锐部队,强攻未必能占什么便宜,甚至有失败的可能,所以他选择了双翼齐飞的阵法,将五千骑兵分成两条长蛇,高速地向东奔行,从银雪军的左右两侧插过,与西行的银雪军正好交错,长条形的接捧触面使他们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又可以肆意的拉弓放箭。
“弓……弓箭!”站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发现骑兵的手里拿的不是刀枪,而是一张张黑色的强弓,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曹遨的将领们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下令停止收缩,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五万枝箭如同两股滔天巨浪,从左右两侧夹攻而来,士兵们被射晕了,只想着避箭,然后避了左侧的箭又避不了右侧,一时间惨叫连连,战马嘶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或生或死,绝不被俘”这八个字是龙天行战前所下的命令,虽然有些残酷,然而为了将来,不得不做出安排,然而士兵们却没有一个有怨言,心甘情愿的领受了这个命令,或许是他们根本不相信音己会失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龙天行的骑兵每人的箭袋中有十枝箭,这五万枝箭全都落在了惊慌失措的银雪军头上。
抽箭,搭箭,拉弦,放手,叶歆的骑兵重复了十次同样的动作,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因为他们的身侧是长长的银雪军军阵,只要在通过军队之前射出箭袋中的十枝箭就可以大功告成。
射完十枝箭后,他们就会全力向东策骑,而银雪军的后面是押粮队,更是无力还击,使他们得以从容地离开。
杀戮只在—瞬间,五千匹骏马没有片割停蹄,一切动作都在移动中完成,行云流水,仿佛两条光滑的丝带在空中飘过,快得让人几乎觉得一切都只是幻觉。
“好迅猛的攻击啊!”舒清河从粮车后爬了起来,看着插在车上的羽箭,不禁感到阵阵寒意,面对这么快的攻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舒清河连忙奔向前队,发现前面的死伤比起自己的押粮队多出数倍,满地都是伤者,没有受伤的士兵正忙着清理战场,掩埋死者他走到曹遨的身边问道:“死伤如何?”
曹遨满脸愤恨地道:“这股伏兵实在狡猾,居然用这种阵法对付我们没来得及反击就都逃了,下一次让我碰到,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皇上呢?”
“皇上没事,还在车帐中。”
此时,赵玄华整了整一身衣服,走了出来,望着正在整理尸体的士兵们,脸色一沉,喝问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军队?汾城不是落入了我们的手中吗?怎么还会有敌军出现?”
舒清河沉吟道:“也许是苏剑豪的伏兵。”
“他?”赵玄华自负从来没有输给苏剑豪,听此言极为不悦,斥喝道:“快去查明伏兵来历,我要杀光这些可恶的人。”
曹遨摊开两手无奈地道:“皇上,敌军已经逃之夭夭,无法去查。”
“拷问俘虏不就知道了吗?废物。”
“别说俘虏,连敌军的尸体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赵玄华吓得身子猛的一颤,脸色也刷的全白了。
曹遨满脸愧色地解释道:“我军急切收撤阵形,形成对强攻有效的防御体系,然而没想到敌军不来冲击,只用弓箭,我们再想进攻时,敌军已经远去,而我们只有一千骑兵,还要护驾,所以无法反击。”
舒清河更是苦笑着叹息道:“对方仿佛一开始就完全看穿了我们的反应,所以使用了绝对的克制手段,这种预见力和胆识绝不是小人物。”
赵玄华原本气得火冒三丈,但听完了舒清河的话突然觉得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他望着身边垂头丧气的众将,脸上立时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拉着曹遨含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种诡计是小人所为,爱卿不心介怀,快去收拾军队继续上路吧。”
“皇上大恩,曹遨愿以死相报。”曹遨感撒涕零,跪倒连叩三个响头。
烈日吐着熊熊热浪摧残着银雪大军,大军花了半个时辰清理战场,清点死伤人数,以及整编军队。
正当赵玄华命令起程之时,官道的西侧再一次响起了颤动大地的马蹄声,如同滚滚惊雷,迎着银雪大军而来。
“列队迎战!”这一次曹遨不再龟缩,挥舞着长剑一马当先冲向远处的黄尘。
赵玄华更是冲下车帐,亲自擂鼓助战,看到这一场面,满怀怒气的银雪大军更是士气暴涨,只想着杀敌报仇,一时间数千人马向着西面蜂涌而去,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卷动。
舒清河随在赵玄华的身边,看着己方的大军发动了排山倒海似的攻击,忍不住大声赞美道:“好啊!有皇上亲自擂鼓助阵,又有如此大军,怎能不胜?
“朕的军队岂有不胜之理,杀啊!”赵玄华顿时意气风发,哈哈一笑,手中的鼓锤如同雨点般落在牛皮制成的鼓面上。
然而他得意的时间并不久,龙天行纯熟的领军能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像,不到半个时辰,五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运粮队的后方,如同天降神兵席卷而来。
震天的杀声直冲斗牛,这一次骑兵们收起了强弓,抽出了原是草原马贼用的长马刀,不但锋利,而且有着长长的血槽,着被击中,非死即伤。
这一次龙天行用的却是回旋斧的战法,以速度上的优势将曹遨引到紫铜山的南侧,而他的骑兵很快就甩开追兵,沿着山脚绕着紫铜山转了一圈,又出现在银雪军押粮队的后方。
“敌兵杀来了!”
“快跑呀!”
躲在车下纳凉的士兵们被突然而来的敌军铁骑惊呆了,扔下粮车,自官道的两侧仓惶逃窜,根本没有抵抗之心。
而赵玄华更是惊得面如土色,护卫军全都派出去追击伏兵,没想到敌人不可思议地从后方呆出,慌张之中完全不知所措,幸好在舒清河的扶持下才跳上一匹马向西逃去。
“烧!”
龙天行趁着曹遨大军未到之际,放火烧了粮草。片割之间,摆在官道上的粮车队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黑烟擎天,热浪滚滚。
看着一战成功,龙天行说不出的兴奋,挥动着手中长剑叫道:“全军西进,追击伪皇帝!”
这群士兵虽然久经训练练,却是头一次出战,看着自己辉煌的战果,无人不为此而兴奋激动,全军士气也随之提升至顶点,一张张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挥舞手中长刀叫嚣着随同龙天行之后追击赵玄华。
大军刚走,曹遨的大军才出现官道上,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景象,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大骂卑鄙,然而他们连伏兵的来历都不清楚,更别说报仇,只能怏怏地收拾仅余的一点点粮草,慢慢西去。走了十里,便遇上了领兵前来迎驾的余熊光以及大难不死的赵玄华。
此时的龙天行没有贪功,见敌方有大军前来救援,当机立断转换方向,沿着紫铜山的南麓向东撤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大地之上。
赵玄华望着远处的滚滚黑烟破口大骂,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派曹遨立即领兵回武化再运粮草,而他自己则随同余熊光来到临河下游的重镇汾城。
~第三章~
汾城位临桐梧山脉以南,原本东西走向的临清河因为桐梧山脉所挡,折向南流,经过汾城西面,汇入眠月河。
除了留守上颖的孟海槊和元亮之外,其余的重臣都到了汾城。这座重镇只有百余名衙役,见大军杀到都弃城而走,并没有任何抵抗,所以五万大军顺利的进驻了城池,准备随时与苏剑豪的援军交战。
紫铜山之战的消息随着赵玄华出现在汾城传开了,原本自信十足的银雪大军面对突然而来的大败,心中开始感到有些不安,这是自从南征以来的第一场败仗,信心或多或少都有些动摇。
这一支伸出鬼没的奇兵到底是如何出现在紫铜山的呢?
领兵的大将能如此熟练的运用战法,将速度和时机结合地恰到好处,从容而来,全身而退,这种手腕绝非等闲之辈,这个人物成了众人苦思的问题。
更令他们惊慌的是弄不清楚这支神出鬼没的奇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既然紫铜山受袭,其他的地方也有可能藏着敌方的大军,这种巨大的阴影慢慢地笼罩在五万大军的头上,开始猜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军事会议(也因此召开了,听罢了舒清河的描述,文臣武将无不为之震惊,心里都产生了各种猜测和怀疑。
张古惊叹道:“好厉害的战法!先是双翼齐飞的弓箭攻击,然后绕着紫铜山来往回旋,利用时间差攻击押粮队,这种战法绝不是等闲之辈所能做到,时间心须拿捏得极准,否则无法成功。”
武壁疆沉吟道:“这么漂亮的战法,难道是苏剑豪亲自带领的?”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种本事?”赵玄华满脸怒气地拍着椅柄,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失败。
武壁疆却有些不以为然,驳道:“苏剑豪如果有能力出现在紫铜山,为何没有占据汾城?这里才是兵家心争之地,紫铜山的伏兵虽然烧了我军不少粮草,但并不能动摇整个战局的态势。”
张古慎重地提醒道:“苏剑豪虽然两次败在我军手上,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小看了他,毕竟是名动天下的人物,这一次为解上颖之围定是孤注一掷,恐怕会有奇谋,我们绝不能大意。”
余熊光冷笑道:“我们把临清河东岸全部封锁,看他又能怎样?”
赵玄华直觉地认为袭击之人必是苏剑豪派来的,因而皱着眉头问道:“还是没有苏剑豪消息吗?”
“没有,我军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消息打探有些困难,只知苏剑豪的大军已经出了恭城。”
“他会不会弃之不管呢?”
“应该不会吧!无论是五万大军还是苏剑龙,对他而言都极为重要,绝不会轻言放弃。”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探子侍来了重要的消息:“苏剑豪进驻梧城。”
上颖之战其实分为三个区域,上颖武化一线,梧城至汾城一线,以及恭城三羊渡,其中前两个区域在战役初期都是以五万对五万的态势相持,只有恭城外的临清河彼畔军力异常悬殊,南岸的五千天龙军面对北岸孙文昭的六万大军,实力相差十倍,只有清冷深幽的临清河使紧张的态势稍稍平缓了一些,然而实力的差距依然明显。
正如上颖城外一样,这里也是用疑兵之计,临清河的南岸虚设营寨,用来迷惑敌人。然而孙文昭并不是苏剑龙,他原本就是银川龙溪城的提督,一直统率大军,虽然未经战阵,但军事的判断力以及统率力不是苏剑龙可比的,面对河对岸的大寨,他并不惧怕,只是因为上一次被苏剑豪杀败,因此更加小心。
峰第一次领兵,面对滔滔的临清河河水,以及随时会进攻的六万大军,心里的压力很大,这次他并不只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还要为五千士兵的安危着想,不禁叹息:“要是叶大哥在有多好啊!”
“将军,我们要撑几天?”
峰回头看了看士兵,已经不只一次面对这种问题,士兵的心情由此可见,他像往常一样答道:“三五天吧!等大将军的命令一到我们就可以撤。”
有一点他并没有说明,这个三五天并不是从苏剑豪离开之日算起,而是从苏剑豪的信使到来之日算起,然而信使至今依然没到,也就是说三五天可能要从十天半个月之后算起,如何守住这段时间将是他所要考虑的事。
“到底要怎样做呢?我不能只盼着信使到来,如别能一直守下去,也许对姐姐的安全会有更大的保障。”
他在河边站了整整两个时辰,然后做出一个令他名动天下的决定——行刺!
为了自己的姐姐,峰第一次全力全意地为苏剑豪卖命。
灿烂星夜之下,滔滔河水之中,一艘小船偷偷地从恭城右侧十里外的岸边向北驶入。
……………………
烈日当空,热浪滚滚,梧城的城墙上的士兵无不汗流挟背,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去擦汗了,眼睛只盯着城下,紧张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猜测着敌人的大军什么时候会杀到。
苏剑豪首先识破了赵玄华的夹击之策,假装南撤,待三羊渡的孙文昭领兵渡河之际突然回师杀的孙文昭措手不及,登上临清河南岸的三千余人全被歼灭,其余被射杀或是被掩死的士兵多达五千,大挫银雪军的士气,还毁了不少船只,逼的孙文昭不得不退回三羊渡重新准备渡河。
扶着滚烫的城墙,苏剑豪傲然而立,金甲金盔,威风凛凛,如同天上的太阳般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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