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
趴兆雷优宰隆?br /> “小二,我要壶上等香茶。”
叶歆不经意地甩头看了一眼,当目光触及书生的脸时,整个人恍若被冰封了似的愣在当场,眼神游荡着诧异和惊愕。因为这名气质文雅高贵的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宁郡王江渊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莫非是京城中的局势有了变化?叶歆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很快陷入了沉思。
宋钱见他的眼神突变,着实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江渊,只觉得此人文质彬彬,看上去颇有好感,好奇地问道:“公子,此人是谁?”
叶歆看了看四周,伏低身子小声道:“他是大皇子的三子,宁郡王江渊。”
“大……皇子!”宋钱知道大皇子在兵变之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他的全家都被通缉,江渊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出现在京城,一定别有深意。
~第二章~
叶歆沉吟道:“看来这几个月京中有变,我们要查一查,免得再次手足无措。”
“嗯,我去问一问,您在这里稍坐。”宋钱笑了笑,起身走下楼梯。
叶歆见江渊拿着一张摺扇细细地观赏着,一副悠闲之态,不像是被通缉,暗暗嘀咕道:“这个江渊素来不喜欢政事,也从不参与权势争斗,对于诸势力而言并无威胁,只是其父生死不明,他却公然出现在京城,可见他定有所恃,至少不惧朝廷的拘捕。”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宋钱缓步走了回来,伏在叶歆的耳边小声道:“听说一个月前,张全以北部危机重重,不宜再添内战为由,上奏请皇帝特赦在逃的皇室成员,因此颁布特赦令,不但宁郡王等人没事,而且还重新获得了爵位,就连生死不明的大皇子也在其中”
“原来如此!”叶歆沉思片刻,眼睛又瞟向江渊,心中若有所悟,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宋钱呆了呆,自以为是地道:“事不关己,己不芳心,大皇子的事还是少沾为妙,以免牵涉入无谓的争斗之中。”
叶歆瞪了他一眼,轻喝道:“大庭广众,这种议论之言不可轻易出口。”
宋钱吓了一跳,连连点头答应。
京城经过火灾的洗礼后已经开始重建,原本化为灰烬的南城大片区域都出现了新的社区,虽然繁华不及从前,然而以天下论,依然是各地翘首之城。
龙天行的新府第就坐落在新建的南城,为了笼络这位皇朝的新贵,当承明皇帝得知他战胜之后,就立即安排人手急速建造。此时府第依然没有完全竣工,但主体已经建好,宅子被高大的青石院墙围着,占了整条街,门前高挂“襄武公府”的金色大匾,左右还有一对石狮镇宅,气派非凡。
领受了新的爵位和官职后,龙天行回到新宅,却发现一大群官员早就在此等候,借大的宅门前车马连街,门庭若市,吵杂声从街尾都能听到。他们一见到龙天行更是蜂涌上来,想早一些亲近这位朝廷新贵。
龙天行一个也没见,在亲卫的护送下进了宅子,然后派人将门外前来送帖送礼的人全都打发走了。
傍晚时分,化了妆的叶歆来到了后门,守门的卫兵经过了上颖之战,都知道他与龙天行是好友,因此没有人阻拦,轻易地放他进了宅子。
龙天行正在小厅中,见他到来恍若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起身让出主位,自己则坐了客座叶歆见他恪守主次之份,可见他不忘本,心中十分高兴,走到主位安然落坐。
“大人,事情太多,请您指点迷津。”
叶歆笑道:“不会是被门外那些人吓怕了吧?”
“这群人虽然有点烦,但还不是太大问题,打发几句也就算了。”龙天行皱起眉头,轻叹道:“我从未在京中任职,一直都领兵在外,对于官场之事十分不惯,加上我的性格又直,怕坏了大人的事情。”
叶歆含笑道:“如今天龙朝已不复当年,京中这些官员除一二人外,并无贤才,无非是一群只知纸上谈兵,皱红踩黑的文弱书生,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他们的一张嘴巴,不过以你如今的声望,没有人敢轻易惹你。”
龙天行苦笑了一声,道:“我实在不擅长官场的应酬,还是军中的生活比较直接,也许我该和司马丞换一下位置。”
叶歆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若论官场的适应度,文人出身的司马丞显然在龙天行之上。然而此刻龙天行声势正盛,不但对天龙朝有威慑力,还能挟大胜之威影响周边的叛逆势力,对于全面掌握天龙朝极为有力,他不愿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
沉吟了片刻,叶歆道:“我知道你不擅长圆滑的官场生活,不过如今你手握军队,又占据地盘,是个极好的庇护伞,朝中这些指望保全性命和地位之人一定会纷纷来投,你的地位和影响力也会与日俱增,因此你不必与他们周旋,而是让他们来与你周旋,如此才能看清每一个官员有何目的,也好从容应对。”
龙天行担心地道:“张全和言德谦都是重臣,一人率领群臣,一个掌握京畿防务,官场中的地位稳固,我怕他们容不下我,而我手中的大军全在北面,起不了任何作用。”
叶歆轻晃着头,含笑道:“这一点大可放心,言德谦门生故吏众多,然而此人老迈,如今想的只怕是他言家的将来,因此一定会尽全力保护皇帝的宝位不会旁落于人,而他手中无兵,能发挥的作用着实有限,你若投之以桃,他必报之以李。”
龙天行若有所悟,点头道:“原来您要我与言德谦联合。”
“他有权,你有兵,互利互补,相得益彰,实乃天作之合,何况你的军队远在眠月河北,威胁远不及掌握京城军力的张全,所以言德谦怕的是张全,不是你。”
“若真是如此,会不会引来张全的疑心?若是再引来一次兵变,恐怕对我们不利。”龙天行谨慎地问道。
“嗯!”叶歆忽然沉默了,放在椅柄上的左手轻轻地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龙天行不敢打扰他的思绪,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物发愣。
过了片刻,叶歆突然神色一沉,喃喃地道:“既然上次为苏剑豪布下了大网,这次也许可以再为张全摆下一盘大棋,只是……”
龙天行呆了呆,转身望着他问道:“大人,您在说甚么?”
叶歆沉吟道:“我在担心天龙朝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若在此时再次发生动乱,只怕会破坏我们刚刚得到的成果,只是这个机会却又极为诱人。”
“动乱?机会?”龙天行听得有些糊涂。
“天行,若是你和言德谦全力挤压张全,你想他会有何举动?”
龙天行愣了半天,忽然惊呼着问道:“您要挑动他兵变?”
叶歆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想,并没有下定论,不过此事倒是可行。张全若是感到生存的威胁,他就不得不叛,以他在禁军中的威望和实力,只要我们不加阻拦,兵变必然成功。”
“这对我们有甚么好处?”
“以天龙的态势看来,若是兵变成功,你就可以用讨伐叛贼的名义出兵,以你如今的威望,想必可以获得百姓的支持,只要杀败张全,整个东平州都会名正言顺的纳入你的掌控之下。”
龙天行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知道这些所谓的好处并不是绝对。
果然,叶歆微微摇了摇头,道:“天龙朝实在太虚弱了,无法承受新的冲击,内哄之后的结果也许会引来周边强敌的觊觎,就连新败的银雪帝国也会卷土重来,而我们刚刚建立的地盘尚未稳固,兵力不足,即使京中发动动乱,我们也无法派兵南下,因此讨伐叛逆就只会是一个空口号,不能带给我们任何的利益。张全若是得势,以他的能力,远比今日的言德谦和承明皇帝难对付。”
龙天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场潜在的兵变将会带来的效果何其巨大,着实令他冒了一额的冷汗。
“如此说来,我们必须防备发生兵变。”
叶歆点头道:“张全是关键人物,他的意向决定了这半年之内天龙朝的变化,对我们而言,只要将兵力扩充至十万,便可立于不败之地,那时发生兵变则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们必须抢先布局,将局势的发展纳入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之中,一方面挑动张全兵变,另一方面又要抑制兵变的时机。”
龙天行终于明白了叶歆的意图,不禁摇头赞叹道:“大人的心意恐怕无人能猜透。”
叶歆沉吟道:“不过我觉得张全似乎已经有所准备了,也许我们没有时间阻止他。”
“哦!大人看到了甚么痕迹吗?”
“刚才在街上看到了宁郡王江渊,后来派宋钱去打听,说是皇帝按照张全的意思下了特赦令,所有的皇族都免了罪,而且可以重袭旧爵,虽然此事可以稳定民心,但我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些被承明皇帝杀了亲人的皇族们绝不会感谢这张特赦令,若是有人利用他们的复仇之心对付承明皇帝,甚至作乱,张全便可以用平息暴乱之名控制京城,到时候他就是天龙朝的救世者,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了。”
龙天行惊愕地望着他问道:“听说此人还算温和,不会这么阴险吧?”
叶歆微叹道:“像张全这样名动一方的人物,乱世之中不是奋斗就是死亡,想平安的归隐只怕已不可能了,而保住现有的权力也就是保全了性命,为了生存,施展任何手段都是可能的,何况权力又是如此的吸引人。”
龙天行轻轻吐了口气,道:“乱世可真是不容易过啊!”
“对于更多人来说却是绝妙的机会。”叶歆朝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乱世,我们又怎么会有今天?”
“这倒也是。”
叶歆笑了片刻,神色一正道:“夜寒他们已在肃州建立起良好的体制,而东平州只有你和司马丞两个人,而且这里的环境更加复杂,人才不足将会是致命伤,朝中官员虽多,但多不可用,你我皆是平民出身,应当知道真正的人才藏在百姓中,因此你在京中的头等大事就是纳才,建立自己的体制和系统,这样才能有效的发挥力量。”
“大人素来慧眼识人,不知道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朝中这些官员还有几个可用,例如兵部的成泓,翰林院的海承恩和柳成风,这三个都算是我的故交,如今的官位都不高,以你的威望,调他们去司马丞那里应该可以帮忙。”
龙天行牢牢地将三个名字记在心中,道:“不知大人可否暂留两三个月?”
叶歆皱了皱眉,原本打算回肃州看看,但东平州的环境复杂,似乎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心中暗暗叹道:“若是丁才和马怀仁在此就好了。”
龙天行见他神色间有为难之色,又道:“大人若有难处,就当我没有说过,我自己尽力去办。”
“也罢,我就在此多留三个月。”
京城内的情势经过大劫之后,天龙朝终于稳固了下来。相比之下,远在肃州的卧牛城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氛,秋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了几天,天空被乌云完全遮住,不放过一丝阳光,湿润的空气凝聚着一丝丝压抑感,让人感到不舒服。
“这场雨下的可真久啊!”夜寒站在长廊中望着天空飘下的雨线,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自从行刺事件之后,他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恶劣。紫如的重伤使处理政务的重责全落在他的肩上,这倒是其次,最令他操心的是田氏的死讯,其后得知圆舒轩的女子和小孩就是叶歆的原配和长子,他更感觉到责任重大。
旁边的赤温更是又愧又恼,身为亲兵统领的他却让敌人的杀手潜入府中从容行刺,这不单是面上无光的事,更是有负叶歆的重证。
“夜大人,丧事已经准备好了,消息我也散发出去了,只是紫如姑娘的事如何向外说明?”
夜寒沉吟道:“紫如姑娘伤重卧床,危险期尚未过,自然不能出现,也许可以向外宣称紫如姑娘以女儿之礼守护灵堂七七四十九天,不见外客。”
赤温呆了一呆,惊问道:“女儿之礼?如此一来就等于正式向外宣称她的叶夫人身分,这恐怕不妥吧?那位正室也在圆舒轩,她恐怕不会接受这种安排。”
“孝仁公主冰氏虽为正室,但天下尽知她已死了,此时露面,一定会引来众多猜测,对大人,对我们都极为不利。我已写信告诉各城将领,以战事紧张为由,让他们固守原地,不必来参加葬礼。”
“那位夫人会同意吗?”
夜寒正色道:“事关军国大事,断断容不得私事阻挠。”
“我明白了。”
正说着,一身孝服的冰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经过几天的痛哭,她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却没有了初来时的温和与文雅,俏丽的面容上多了一层冰霜,还有浓浓的杀气。若是叶歆在此,一定能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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