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魔情录
滕依有些不忍,那夜被叶歆和冰柔放走后,她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有恩将仇报的感觉,但自己位低言轻,说话没有份量,不敢多言。
许安平道:“队长,我们快走吧!让那小子知道可就麻烦了,他的轻功真他妈的快,像鬼影一样,被他缠上可不容易走。”
队长想起那晚叶歆突然在他面前出现的情况,有些不寒而栗,催促道:“走吧!还这么多废话,事办砸了唯你是问。”
“队长,为甚么不立即出城?这样不是更好吗?”
“听说城中死了一个税监,官府正四处搜查,此时不宜出城,等城里平静下来再说。滕依,你背着她,你们三个在旁边护着,立即回客栈。”
滕依无奈地应了一声,背着软倒在地上的冰柔,跟许安平等三人向着城北走去。
且说叶歆,他只是低着头想了一些事情,抬头一看,却不见了冰柔的身影,惊得站了起来,紧张地四周张望,可怎么也找不到冰柔的身影。
“柔儿!”他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
四周的人看着他,却没有冰柔的影子。他心神皆丧,急得四处乱跑,边跑边叫着冰柔的名字。在街上来回地寻找着,越找心越急,从街头问到街尾,寻问了每一个摊子的小贩。
小贩们见过他和妻子一起来,最后他找到那个最后见到过冰柔的小贩。小贩听了他的描述,觉得是方才在他这里看东西的少妇,于是告诉他,一个中年汉子有东西要卖给冰柔,冰柔和他走进了小巷之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叶歆此时心道不妙,这明显是个骗局,必是那一伙人干的好事,怒火冲天,恼恨他们认错人还死心不改,屡次为难他们夫妻,这次更把妻子给骗走了,此刻不知所踪,本来已经心急如焚的他,更加担心了。
好在四门都有士兵严察,那群人一时无法将人带出城外。但是一个女子落入几个大汉手中,其危险性是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他也不顾大庭广众,便施出了遁术,整个人突然在空气中消失,吓得周围的人大叫起来。
叶歆以最快的速度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由城南至城北,不断地寻觅着冰柔的踪迹。
街道上,有的摊子无缘无故被撞倒了;有的人见到一个青影突然出现随即又消失;也有的人走得好好的,手上的东西不知被甚么给撞掉在地上。
如此一来,城里顿时如煮开了的沸水般,沸腾了起来,这消息比李税监被杀还要震动人心,人人都说有鬼,胆小的更立即赶回家,将门窗都关得紧紧的,生怕被这不知名的力量骚扰。
叶歆可不理这些,发了疯似的到处乱闯。可就是如此,才让他找到了线索。当他遁至北城花家巷的时候,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初遇到的三人之一。
此人正是吴平,他和同伴将人送到客栈后,见客栈内无聊,便想出去找点乐子,不想正碰上叶歆。
叶歆隐身在他身边,冷冷地盯着他,他不愿惊动了这人,怕他有同伴在附近,万一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叶歆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面,希望跟着他找到冰柔的所在。
吴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挂着“玉生香”招牌的店,他喃喃地道:“妈的,那么美的女人,可惜不能碰,害得老子心痒痒,还是自己找点乐子算了。”迳往“玉生香”走去。
叶歆听到他的话也稍稍有些放心,对于这个打妻子主意的人,冷冷地一笑,心道:“先让你快活一阵,等我找到柔儿再来收拾你。”
吴平走进了玉生香,一个龟奴迎了上来,他见吴平穿得一般,不像是甚么有钱人,没精打采地叫道:“有客!”
吴平哼了一声,走进了大厅,老鸨笑脸迎人地出来迎接,道:“请大爷去花厅吃酒。”接着叫道:“菊花,快来接客。”
“哎,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走了过来,搭着吴平的肩膀,昵声道:“大爷!”
吴平不多说,笑嘻嘻地搂着她,直接走进了房间。
叶歆有些不耐烦,看见房间中有不少蔷薇花,随手招来几片花瓣贴在吴平的脸上,吴平觉得脸上有些发痒,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却不想脸上留了几点红印。
不一会儿,吴平惨叫一声,一脸惊惶之色,随手扔了几锭碎银子,便冲出来了。后面,菊花一脸不屑地看着他的背影。
“自作孽!”叶歆冷笑了一声,跟在他的后面。
吴平气冲冲地走在大街,又窘又恼,口中不停地漫骂着,不一会儿便去到城北角落一间很小的客栈。
叶歆抬头一看,只见招牌上写着“云来客栈”,知道这里便是这群人的藏身之地,冰柔很有可能藏在这里,心急的他不等吴平带路,身形一晃便冲了进去。
~第二章~
客栈很小,从大堂转过去,只有五、六间房,叶歆顺着次序一间一间地查看,终于在第二间找到了冰柔。
她躺在床上不动,看来是昏迷了,身子似乎冷的蜷缩在一起,脸色发青,叶歆一见就知道是寒气入体,心下大惊,以为妻子受到甚么重伤。又见上次放走的那个女子坐在桌边,看着冰柔叹气。
叶歆急欲为妻子看病,纵身幻至滕依的身边,然后现出身形,紧接着腰间的雪藤迅速弹向滕依。滕依措不及防,被雪藤紧紧地缠住了颈部,她急欲摆脱,伸手去扯雪藤。
就在这时,叶歆轻喝一声,雪藤的表面立即泛起薄薄的绿光,将雪藤包裹在内。与之同时,雪藤的表面伸出几根藤刺,直插滕依颈部的几处大穴,滕依还不及反应便已昏倒。
叶歆没有再理她,走到冰柔的身边,抓起来她的手号了号脉,探得妻子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这才放下提到嗓子口的心。他马上利用雪藤伸出来的刺,帮她冰柔解开穴道。
冰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叶歆关切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四周,问道:“相公,我怎会在这里?这是甚么地方啊?”
叶歆亲昵地拥她入怀,伸手抚了抚她的鬓丝,柔声道:“柔儿,没事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冰柔这才想起自己被那个中年汉子设计暗算,心头那把无名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正欲叫唤,却被叶歆捂住了嘴。
“柔儿,先不忙,等我帮你医好,再去教训那些东西。”叶歆的眼中突然露出慑人的寒光,看得冰柔心头一震。
她感觉到右臂又酸又麻,胸口胀痛,寒气渐渐来到肩膀,问道:“我的伤甚么时候能好,孩子没事吧?”
“你的胸口中掌,那掌劲气不强,且无寒气,只是震动了内腑,静养便可痊愈。而右手的劳宫穴被寒气侵入,寒气沿经脉而上,麻痹了手臂的经脉,使气血不顺,我帮你扎几针,过后再服些药,将寒气驱除就会没事。不过这两天你不能动手。至于孩子,你放心,一切都安好。”
冰柔听到孩子没事,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又道:“那个中年汉子的武功不错,又卑鄙阴险,你能对付他吗?”
叶歆自信地笑道:“若是连这些人都料理不下,我在山上两年的苦修不是白废了吗?”
冰柔看他如此有信心,也就放心下,她知道丈夫不是个爱吹嘘之人,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
叶歆从墙角找到了他们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盒银针,走到冰柔的旁边,在她的手臂上扎下几针,道:“我先帮你控制寒气的移动,等我收拾了其他四人再帮你去除。”
冰柔受了几针之后,立即觉得胸口的闷气已平,身体不再觉得冷了,只是右手麻木,不能动弹。
“相公,是时候教训他们了吧?我实在忍不住了。”冰柔愤恨地叫道这次叶歆没有阻拦她,此刻他胸中的愤怒不少于妻子,加上妻子平安无事,也就不用投鼠忌器了,盘算要教训一下那群人,因此也就不怕妻子惊动他们。
房子建得很简陋,冰柔这么一叫,立即惊动了隔壁的人。此时,队长正指着垂头丧气的吴平训斥着,骂他不该私自外出,听到隔壁的声音,大叫一声不妙,立刻冲出了房门。
当他们四人冲到冰柔的房中时,就见叶歆拥着他们捉来的女子安坐床边,像是等着他们。
叶歆用那凌厉的目光扫了四人一眼,冷冷地道:“我两次告戒过你们,认错了人,事不过三!这次居然敢把我妻子给掳来,不给你们点教训,当我们是好欺的。”
队长瞧了瞧伏在桌上的滕依,哼了一声,喝道:“小子,我们可不管有没有抓错人,只要看上去有点像的,我们都要。你到挺有能耐,居然能查到这里,算你有本事,不过遇上我们几个可不这么好过的。”
叶歆见他们冥顽不灵,震怒之下不再多言,右手迅速在桌面画出一符,然后轻轻一拍桌子。
只听啪的一声,那四人正想笑,可刹那间,桌子已化成万点梅花状,时而幻成利针、时而变成薄刀,如浓雾般向他们笼罩过去。四人只见到一团灰蒙蒙的东西扑面而来,急忙舞动双手,紧闭双目,纵身而退。
就在此时,叶歆已经遁至四人的退路,一条雪藤幻作灵蛇向四人卷去。因为雪藤不是靠劲气所动,所以移动时无声无息。
许安平等三人被幻想遮眼,看不清四周的情况,还未来得及运气护身,便皆为藤刺插中穴位而倒,只有队长一人早有准备,用内力护着全身,雪藤没有劲力,所以刺不进他的肌肤。
就是如此,他也吓得一身冷汗,此时他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木针和竹刀冲向他。他被眼前的幻象吓住了,不顾一切地纵身硬闯而逃。
叶歆本想追赶,但妻子受了伤,无法与人打斗,他怕敌人还有伏兵,因此没有追赶。他随手一招,屋内似乎又回复了原状,连桌子也是完整无缺。
冰柔又惊又喜,惊奇地看着丈夫,问道:“相公,你甚么时候练的这一招?怎么方才看到桌子碎裂成粉状,现在又变回原样了?”
叶歆收回雪藤,笑着解释道:“这一招叫草木幻境,只是利用现场的物件产生幻象,帮助打斗而已,并不是甚么奇术。那个汉子被我抽中也能逃,这就说明这一招的效用还有限,有时间要改良一下。”接着他又叹道:“我有力攻人却无力护身,只要身体直接被击中,便九死一生,不像你有内力自然保护。”
冰柔指着地上的人问道:“这几个该如何处理?”
叶歆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道:“他们的手段如此卑劣,一定不是甚么好人,我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柔儿,去解了他们的扶风穴,我要问话。”
冰柔走了过去,将四人的扶风穴解开,然后回到他的身边。
叶歆见四人渐渐地苏醒,问道:“为何要为难我们夫妻?”
许安平等三人见不能动,哭丧着脸哀求道:“不关我们的事,是上头吩咐要这么做的。”
叶歆哼了一声,喝问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上头又是谁?”
许安平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回答,叶歆正欲发作,却见滕依张口欲答,于是用雪藤将那三人点倒,走到滕依的身边,道:“你是否有甚么想说?”
滕依面有惭色地答道:“我们是铁凉派在天龙的暗探,他们是潜龙队的成员,本来在平安州活动;我是卧凤队的成员,在绵阳府活动,这次受二皇子的命令前来抓人,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因此借调过来。”
叶歆和冰柔都很吃惊,自己居然惹上了铁凉的暗探。叶歆心想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了妻子,妻子很有可能会被送到铁凉国,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同时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还牵扯上铁凉国的二皇子,其中可能暗藏着不小的阴谋,想必是与铁凉国内部的政治斗争有关。
“你们要捉的人叫甚么名字?她是甚么人?”
“她是甚么身份,上头不肯说,我们也无法证实,手上只有她的画像,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冰柔抱怨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夫妻是顺州人,路经此地而已。”
滕依低着头道:“我知道,只是潜龙队队长李啸远说,抓错了也要送回去,他说送个大美人给二皇子也有功。”
叶歆气得拍桌子,吼道:“这个李啸远,下次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谁敢动我妻子,我就要他生不如死!柔儿我们走吧,我还要去帮你抓药治伤。”
“相公,他们怎么办?”冰柔指着滕依和地上那三人。
“这位姑娘既然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我看就再饶她一次。其他三个就扔在这里,经此一役,他们应该不敢再来烦我们了。刚才我刺破了他们的膻中穴,他们的真气被破,内力应该只剩不到一成,不足为患,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
“姑娘,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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