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者领域
“要回去借总部保护,还是要引走……”
“菲娜,小心!”
就在菲娜陷于苦恼之间,艾露诗突然一喝,把她的神智拉回现实,险险避过了熊象拍打过来的长鼻。
“嗄……露诗,如果你有危险时,会想连累到旁人而保自己安全吗?”
抱着艾露诗,双脚用力向前一蹬,闪过了长鼻后,菲娜一脸凝重的望着艾露诗问道,确切来说,是徵询她的意愿。
艾露诗不算笨,而且这个紧张时刻,她的脑海却意外的十分清明,闻言即会意,坚定的说道:“我即便要死,也不要连累到旁人。”
“那么……我们就要冒险了。”菲娜虽苦笑,但语气中藏着少有表露出来的明显坚定意思。
她们相视一眼,菲娜即抱着艾露诗往旁边跳开。坡道之外就是长满了拜鲁树,且又是地势相差极大,又滑溜溜难以站稳的可怕山路。
当熊象见到两个敌人跳离坡道,便咬尾追赶,不管危险也同时转向冲击,被她们成功引开。
不过,二女的成功,倒是让人产生不快的悲痛。
“不要啊!”
在二女成功引离熊象的一刻,已然及时回来,正急赶飞奔中的孙明玉和许清清,仅能看到二女的行动,却鞭长莫及的无法阻止。
熊象如风似火的咬尾追击,从坡道边缘看底下的山路,孙明玉二女只感到一阵晕眩,几乎是想跌坐下来,除了熊象可厌的背影外,她们就再看不见其他。
其时日已西沉,尽是沙尘血迹的污垢衣服被晚风吹动,落日的最后一线余光,映出了两位女领袖咬着下唇,紧握拳头的失神悲凉样子。
下一秒,落日余晖失去,彷彿宣示着她们的心情,四周陷于一片黑暗 ……
一行十三人,最后能成功回来的只有二人,这绝对是个残酷的数字。而且对她们来说,莫说是十一人失踪,就算仅一人失踪,对她们也是个残酷的数字。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分散大骚动 其一
“许小姐、孙小姐,你们没事吧?”
离熊象的冲击已过了一段时间,总部的会议室中,脸上浮现出怪异尴尬神色的陈尔登,放在桌底下的双手互搓,以极为标准的问话带出话题。
虽成功引离了足以致总部上千条人命于死地的熊象军团离开,但特战队和葵花居这个前来救援的团队却损失惨重,只有两个女领袖能安全回来,连带此行最高负责人贾桂心等十一人皆落得失踪局面。除了惨烈之外,陈尔登一时间可就想不出其他更适合的形容词。
然而,相比起陈尔登这个外人,失了那么多同伴的孙明玉和许清清,本应更为悲伤才对,但出乎陈尔登意料之外,在她们的脸上根本找不着一丝慌乱和愁绪,仍是一派安恬不惊、平静如常的样子。
许清清微呼出一口气,斜睨着陈尔登一会,嘴角扬起少许,问道:“我们应该有什么事吗?”
被她那样反问,立时让陈尔登愕然起来,支吾道:“这、这个……我是想,想……你们有那么多人失踪,所以……还是说你们不担心同伴吗?”
“陈代站长,你在乱说什么?我们怎可能不担心同伴?你这样是侮辱我们。”孙明玉的温柔目光一下子转为凌厉非常,皱眉盯着陈尔登,似是怪责他的失言。
“我不是那……”
被孙明玉的气势锁定,直被压下的陈尔登,立时扭头往许清清望去,不过许清清却是一副没有察觉他的求救意思,也以一种凌厉的目光迎接他。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的态度好像不怎么……”
“关心同伴”四字他并没有说出口,说到“么”字就停下不说,他怕继续说的话,会引起两女的不满。
“如果你想说我们不关心同伴,那陈代站长你会令我很失望。我们当然会担心同伴,但前提是他们真的有危险才会,明白了吗?”
许清清的话引起了陈尔登的愕然,只消一会他即问道:“你是说失踪的人都没有危险?”
“嗯,清清就是这样的意思。换成是普通人我不敢保证,但他们可是我们的同伴,即使孤身一人迷失在森林中,他们也不会受到生命威胁。”一改之前的凌厉目光,孙明玉的眼神变回平常的温和,微微浅笑的说道。
“但现在的凶兽林这样混乱,尤其是他们还在林北被熊象袭击,就算是特战队,也应该……”
“这个嘛,虽然乍听之下是危险了一点,但我就说他们是我们的同伴,每一个人都有其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你还认为会危险,我俩真是无话可说。”孙明玉摇头说道,温和平静的脸上让人难以猜想她心中所想。
“不、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出去搜寻他们!”自觉自己好像遭到不好的误会,陈尔登连忙摇手解释道。
而这一个解释可是足以使两女眼中闪出一抹异彩,不信似的望了陈尔登一眼,只是这种眼光却瞬间被理智压下。
“呃……这个搜寻,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见她们没有回应,陈尔登感到意外。这对于她们来说是有利的行动,他想不出她们为什么不大加赞同,不,就算不大加赞成,总应该说上两句话才对。
听见他的问话,孙明玉本来平静的样子略变,眉头不禁皱了一下,心中起了相当的犹豫。然而,当她望向许清清时,正巧许清清也冲她望过来,四目交投出称为犹豫的目光。
半晌,孙明玉移开星眸,回复了平静的她,道:“不……我想不用了,我们的同伴比什么人都来得可靠,贸然进行搜寻只是浪费人力罢了。”
许清清听得出孙明玉的话是经过了很大决心的压抑,否则这种话是说不出口的。而如果陈尔登此时望向她,也应该会发现到她是别过了脸,脸上尽是忍耐痛苦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
不知该说是特战队日积月累的威势过人,还是二女的“平静表现”,又或者是两者混起来的作用,本来在林北这样子被熊象冲击而落得失踪局面,陈尔登九成会断定那些人的失踪为死亡,不过听完这一席话,他的思维倒是改变过来。
“没错,正是如此。”彷彿高兴于陈尔登明白过来,许清清泛起一抹藏有苦涩意味的微笑,与孙明玉相交流出一个复杂的眼神后,站起来道:“陈代站长,我想我们有事要先离开,重新检讨之后的计划,如果没重要事的话,这一晚请不要打扰我们。”
“我知道了。”要说陈尔登笨,他又不是笨得全部,理解到许清清话中隐晦的需要休息意思,他摆出一副明白了的“聪明”样子,点头说道。
对于他突然的机灵会意,两女没有多加理会,便并肩步出会议室。
在回去房间的路上,她们先是遇到林若山,然后又遇上其他职员。对于她们的平静样子,有部分职员仍是大着胆子,或讪笑或隐晦的问起易龙牙等人失踪一事。
而她们二女的答覆虽然变化极大,但万变却不离其中,怎样的说法、怎样的语气,都表达出她俩对其他人是极有信心的。
两人神色泰然自若,对于同伴抱有信心的样子维持了良久,直至回到北角,林若山为他们一行人准备的两间大房前,她们那平静如若无事发生的俏脸却倏然沉了下来,秀眉深锁。
在路上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两位一路不见有大起伏表情的少女,其实拳头一直死命地紧握,她们心中的痛,那可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最要紧的同伴,可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重要人物失踪于此等危地,她们不担心……才怪。
站在两房门相对的阳台上,三面落地玻璃墙前,无云的夜空下,两位女领袖没有哪一位先回房中。站着站着,一大片飘云开始掩盖月光,直到飘离,让月光再度尽情洒于林中。
许清清先道:“明玉……你会怪我把你们拖进来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闭起双眼,孙明玉轻抚着玻璃墙,声音低沉而沙哑的反问。
“没有……只是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连累到你们……”许清清痛苦的说道。
“你失败?你应该在‘我’字之前加一个‘们’字,我们都是失败者,而且我还是个无情女人……刚才陈尔登说派人搜寻时,我竟然犹豫起来……”孙明玉睁开双眼,一字一字的摇头叹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都是失败的领袖,无谋的入林,无深思的逃往这里,无多加考虑就跑出外边引走熊象,最后……最后,还为着派人搜寻而犹豫起来,这真是可耻!”彷彿不愿再用力,许清清跪坐在地上。
孙明玉则是苦笑道:“没错,可耻得很。连我们在外也觉得举步维艰、危险非常,但刚才居然还想把那些只懂操作机器的寻常人丢出外边帮忙,这真是很教人受不了……”
孙明玉的手还是按着玻璃墙,但在她跪坐下时,手掌与玻璃磨擦出一种怪异的音调,沉默片刻,续道:“清清,你为什么会拒绝?”
定睛迎上了孙明玉的哀伤目光,许清清苦笑道:“还可以有什么?特战队是由政府召集培育为大众服务的特种部队,我们一直以这份工作能帮人为傲。今次我们主要是来镇压骚动,其实目的还不是为了救人,我又怎好意思要被救的人反为我们冒险?嘿!”
失笑一声,许清清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拒绝?”
月光之下,许清清在苦笑着,孙明玉也同样,摇首叹道:“和你一样,而且我也不想看着那些没实力的人去外面送死,他们就算到外面,莫说是找人,只会自身难保。”
比起许清清,孙明玉会抗拒搜寻的心态并不会差到哪里,总部的职员实在不行,要他们出去搜寻,和叫他们去死没多大分别。
“不单低估了林中的状况……”
“而且还指挥失当……”
无焦距的望着晚空上闪烁的星星和柔和的白月,两位女领袖异口同声道出她们心中的愧疚,红红的眼睛强忍着要流出来的泪水。数小时前,他们这葵战团还是完好无缺,却没料到数小时后,会落得如斯惨烈。
“真失败,真的是……很失败啊!拜托你们不要有事!”
“啧!”
在两位女领袖为众人祈祷之际,先说回孤身一人被熊象冲击吞噬的易龙牙。
自救了许清清后,他便一直处于不动的完全防御状态。本来二十来只的熊象是难不倒他,但想不到的是,在首批的第二波冲击后,在来到他要绕路的小山前,熊象竟然没立时受黑堂气影响,反而不断用身体撞击小山,在它们的撞击下,就算是他这非人强者也吃痛得很,只能全力作防御。
然后,当这一批二十来只的熊象肯跟着黑堂气而绕路转弯时,那一瞬难得的空隙,他等了许久,本想一举离开熊象群,再进而击杀,殊不知转弯之时,熊象的主力也同时赶上并且火速合并,让他只能眼睁睁错失了逃脱的机会。
老实说,由小山转弯绕路后,易龙牙其实已不知外面的情况。一直尽力生存于熊象的四肢上,他知道一旦落于地面,就会即时给后面的熊象击冲踩踏,而求存于熊象背部,又因为熊象的巨躯常常没规律的碰撞,让他始终上不了熊象背部,只可依附于熊象“较”少有碰撞的四肢。
不过,纵使少有碰撞,但一手要插进熊象巨脚的皮肉作固定,他只有一手可作防御,面对不时有意无意挥来的长鼻,他可是吃力得很,少有的狼狈非常。
“可恶!”
究竟冲击了多久,易龙牙不知道,莫说防御方面已占了九成甚至全部注意力,就算他想知道,左手的腕表也不知在哪丢掉了,就算有心想看也不能够。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熊象是带着他走到一处离总部很远的地方。
七分钟,用心算起来早已过去,而没了黑堂气,熊象会怎样走,他实在不知道。
“车游、船游可试得多,想不到现在竟然要试一下熊象游,这种痛苦游程要游到何……什么!呃!”
就在他想着何时才能停止之时,他一直依附着的熊象巨脚却突然急停。本来就不想把手插得太深入,以致熊象剧痛发难,所以他的左手一直插得很浅,只伤其皮肉罢了,这样猝不及防的急停,左手可就一时拿捏不稳而松动。
然后,他就被从后而来的某一只熊象以无意识的大力道挥出的长鼻击上,他虽痛不伤,但整个人却如炮弹般斜线式往半空飞去,然后撞上一面厚厚的山岩方始止住,顺势跌下。
“该死,很痛……”
面门朝下,俯伏的落地后,易龙牙吃痛地骂了一声,立时翻身单膝跪下,一副战斗的架势。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入目四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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