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者领域
‘为什么很忙?’
孙明玉顿了一顿,看上了易龙牙那脸茫然之色,道:‘嗯,你忘了昨天的承诺吗?你答应过我,今天的温习时间都会听我的话喔!’
听到孙明玉问自己忘了诺言什么的,刚才醒来的易龙牙还真是想不起,但到后面,他倒是忆起了昨天那个承诺,本来埋怨的表情转变成无力,不满道:‘唉,拜托,玉姐你也懂得说是温习时间,跟现在弄醒我可没关系耶!’
易龙牙误以为孙明玉是弄错什么而弄醒自己,正为此感到无力和不幸时,他眼中的‘犯错者’,是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还是保持笑容。
‘就是有关系,因为今天一整日你都要听我的话,你可是答应了我,所以现在你不能再睡。’
闻言后,易龙牙奇怪的‘咦’了一声,呆望了孙明玉一会,怪声道:‘……玉姐,我好像遇上了灵异事件,你可以说清楚点吗?我应该只答应过你,温习时间才听你的话耶!’
望着他的傻相,孙明玉的微笑变得充满狡黠的意思,清澈的双眼也微微合起,一副恶作剧的表情,笑道:‘哎呀呀,龙牙,我没告诉你吗?’
‘呃……’见孙明玉明显是有阴谋的样子,易龙牙心下一跳,一阵不祥的感觉在脑海中泛起,身子缩了一下,问道:‘你……有告诉我……什么吗?’
‘这样……’孙明玉右手横胸,掌心托着左手手肘,左手则是按着脸颊,俏脸上的恶作剧笑容更加明显,一字一字的道:‘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是温.习.时.间喔!’
‘今天一整天都是温……温……耶!什么!一整天都是温习时间!’当易龙牙完全把她的话理解后,立时脱口叫了出来,什么睡意、与周公的感情都要丢到一旁,脸上尽表其心底的不信,急道:‘玉姐,你是在开我玩笑吧!’
这事可不是说笑,易龙牙心中慌张的想着。
然而,孙明玉却是笑道:‘才不是,你就乖乖认了,我已经订了,今天一整天都是你的温习时间。’
呆了半晌,易龙牙由惊讶转为不满,急道:‘太、太过份!玉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向的温习时间不就是一、两个钟头,而且还是在中午过后,你怎么可以擅自改得这样离谱,我不承认!’
要整日温习,这根本就跟要他去自杀没有分别,他肯定吃不消,不拚命反抗才怪。
然而,他反抗的声音和表情是很激烈,但是孙明玉却只微笑道:‘龙牙,你是想当不守诺言的……男人吗?’
‘呃!’
一扯到男人的尊严上,结果也已经注定了……
说回现在,易龙牙已然离开了港羽学院,回头看着怪笑中的张新海等人,他可是无奈的叹息兼咒骂他们。他能回校避难,可是出于他在接受现实后的苦苦哀求,孙明玉才一脸遗憾地放他回校,但是也恩准他能逃学……当然,这是个不能不执行的恩准,他想回校避难的想法,可是骗不了人,哪怕他口中说上学是多么伟大神圣也好。
‘玉姐,你也不用特意来接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若说他会冲着张新海他们咒骂,是因为他们的怪笑,那么他们怪笑的原因,就要说回他的身上。只见身穿黄色罩衫和蓝色牛仔长裙的孙明玉,现下正好站在他的身旁。
长长的黑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子,穿过左肩垂及身前,星眸依旧的清澈明亮,胜雪肌肤在阳光映照之下,似是能捏出水儿,漂亮的脸蛋上正展露一个大方而能温暖人心的微笑,再配上绝好的身段,要不是易龙牙站在她身旁,恐怕有不少人会跑来骚扰她。
‘唔哼,就因为你不是小孩,我才要来找你,省得你会落跑。’孙明玉轻嗔地说着。
而对此,易龙牙是不满道:‘玉姐,你这么不信我?’
‘你敢说自己没有想逃走的念头?’
当不满者迎上那双仿佛能看透自己的星眸,气势猛然被挫,搔着脸颊道:‘只、只是想过一下而已。’
孙明玉没好气地道:‘什么叫而已?想过就是想过,小偷会出现,也因为他们有想过偷东西。’
‘那玉姐,你有没有试过有偷东西的念头?’
‘呃!’孙明玉给他问着,眉头倏然一皱,捏了他手背一下,道:‘笨牙!不要乱问有的没的。’
‘好奸。’虽然心中是这样想,但易龙牙当然不会说出来,两手一摊,喟然道:‘是、是,不问就不问。’
看着他似受了委屈的样子,孙明玉轻笑道:‘笨,要回家了,我已经作好今天一整天的准备。’
当话题再次拉到温习上,易龙牙那脸色霍地变了起来,不自然地道:‘玉姐,你就饶了我吧,银行借钱也有分期,温习这种小事也应该可以吧!’
听到他满有道理的话,孙明玉扭头望着他,道:‘这可是关系到一个人的学历,你敢说是小事?作为家教,你这种思想是给我找麻烦,而且……银行借钱可不是免息,你想承担沉重的利息吗?’
商业学系的高材生,瞬间就用说话内容打倒易龙牙,利率一定很高,这是易龙牙闻言后的第一想法,而之后则是露出苦笑,想道:‘可怕的高利贷。’
‘不准想失礼的事情。’似是从易龙牙的苦笑下解读出什么,孙明玉屈指轻敲了他的额角一下。
其时二人已经走至碧港街,看着他们这一对男女公然在街上这样子,旁人倒是没什么出奇,要是这动作在校长面前作,恐怕会惹起了骚动,港羽学院的‘五最’可不是乱取的,尤其是发生在头号风云人物的身上。
摸着被敲的额角,易龙牙不抱任何期望的叹说:‘不想的话,可以把温习时间改回正常吗?’
‘你不用想,不可能。’孙明玉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交叉,意思实在明显不过。
港羽学院与葵花居相距不远,二人走不了多久,很快就回到家中。
而在开始温习之前,有个缓冲期,能给易龙牙吃过午饭才开始温习,不过这顿午饭却是吃得他不怎么高兴,除了有压力外,还有食物本身……
‘玉姐,这杯是什么来的?’
‘氨基酸蛋白汁,应该很好喝。’
‘应……应该吗?嘿哈……那这碟又黄又黑的又是什么?’
‘凤梨清炖金枪鱼。’
‘凤梨和金枪……鱼?算、算了……那这碗常常浮出红红绿绿材料的又是什么?’
‘生姜洋葱小米粥,很有益的。’
‘这是粥来的吗……这紫色的条状物体又是什么?’
‘矮瓜皮煮辣椒酿胡萝卜,不要再问了,快吃,吃完之后,还有素清弄的十全大补汤。’
‘不、不是嘛,十、十全大补汤!’
易龙牙看着桌上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菜肴本就一阵头痛,现下再听到那个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汤水名词,神色顿时变得怪异,心中可是惊叹道:‘还真是准备充足……未开始温习,已经死了一半,嘿哈……嘿哈哈。’
除了苦笑之外,易龙牙也要开始吃着桌上诸多菜肴,这一顿丰盛的午饭,是孙明玉和凌素清很辛苦和很用心才弄出来的,这是他知道的事,正因如此,他才不能不吃。
硬着发麻的头皮,把最后的十全大补汤也‘完全’解决过后,可是应验了他的预想,已经‘死了一半’,他那少许的斗志和精神,都给那些健脑食物削掉了大半。
‘龙牙,这道数学题应该用什么定理来解?’
今日的客厅上,除了孙明玉和易龙牙外,就再无旁人,原因是上街的上街,回房作事的就回房作事,就像凌素清那般,弄完十全大补汤便回房准备炼丹。是以现在的厅中仅有两人,是个非常适合温习的宁静环境。
‘甲定理……吧!’
当然,就算再宁静也好,要易龙牙这人安静的听书温习,实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残留在口腔处的怪异味道,时间不过四十多分钟,他就没了精神。
手上拿着的是笔记,眼睛看着的都是笔记,但他脑中想的全是床、食物、沙发和午睡这些‘优闲生活’的代表,与其说他是看住笔记,倒不如实际一点的说,他是无焦点地望着手上的笔记发呆。
‘不是甲定理,我刚刚不是有说过吗?现在应该……’
对于易龙牙答错,就坐在他身旁的孙明玉倒是极有耐性地讲解,手上握住原子笔,以笔尖指着题目开首处的数字,又指了一下第二个数字,开始写出算式。只是当她说到一半,就似是发现到什么,若有若无的和蔼笑容消去,眉头立皱。
‘龙牙,你有没有认真的给我听!’孙明玉在叫着时,手上的原子笔疾挥,准确无误的抵在易龙牙的鼻尖。
本来想东想西的易龙牙,感到鼻子忽然被弄,即刻回神过来,但不回还好,一回来后,他就想到糟糕,孙明玉正摆着一张不甚好看的表情瞪着他,于是他讪讪地笑道:‘玉……玉、玉,怎么嘛……你这样子很凶,吓着我呢!嘿……嘿哈……哈……呃!痛!’
讪讪的笑声并不能缓和到孙明玉的不爽,原子笔再展,玉手一转,原子笔不尖的笔盖一端,便刺上他的额角,要说敲的话,原子笔没威力,这一刺虽不会流血受伤,但也让易龙牙感到痛感。
‘你在傻笑什么?’孙明玉把手收回,双手抱胸,俏脸上仿佛写有生气和不满这些不好的字眼,微怒的道:‘龙牙,你可是答应了我今天会认真的温习,怎么可以这么不专心!’
虽然早猜到他没可能真的会全日专心温习,但现在连一小时也未到,他就投降,比起平时还不济,有念及此,她就有气起来,又想举笔再刺。
不过她的学生,倒是在她刺下前,以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笔身,道:‘玉姐,对不起啦,今次我真的会专心。’
听着他的话,孙明玉虽然只信一半,但最后仍是选择相信这一半,把手收回,皱着眉头忧心的说道:‘你……真是要专心才好,要知道联考快到,你再这样子,可是会考不上大学。给我专心看着,遇上这种题目,是要用……’
说着间,她也不忘给个警告眼神,示意要是他再不专心,后果可是严重得很。而给她一瞪就明白此层意思,易龙牙是露齿的苦笑着,可他却没办法。
孙明玉仅以二指摆弄手上的原子笔,续道:‘龙牙,你要记着,除非你是当研究生或者什么,不然如果就一个学生而论,数学其实是易学易精的学问,定义、定理和证明什么的你不用勉强自己,你只要记着数学主要就是公式,而公式在数学中、题目中是不变的真理,只要牢记了公式,生活应用大多没问题。现在是温习,写题目时,尽量把注意力抽离数字的变化,多集中在公式的运作和延伸,只有这样,才算真正学到一条算式……’
当她洋洋洒洒地说出对数学的见解之间,手上也开始在数学题下写着正确步骤,不过努力中的她,却没发觉易龙牙的视线,现下正落在她的脸庞还有白皙性感的颈项,而不是她的‘努力’。
‘好美好白……咕……不知摸下去的感觉会是怎样……’
孙明玉坐在他身旁,虽然她今天仍是像平时一般,穿的衣服都是朴素普通,没有什么特殊地方可窥,只是姑且不说能闻到孙明玉的体香,单就近距离凝视其颈项,易龙牙就感到一阵冲动和郁闷,连孙明玉的解题也听得不清不楚。
‘所以说,这道题目应该是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看,这就完成了题目的九成。数学不是让人解一道又一道的题目,而是学习各种算式用法,明白没有?……龙牙,你明……你在看什么!’
孙明玉听不到回话,便把头扭向易龙牙,而当她发觉到易龙牙的目光正是盯着自己的颈项时,她的脸颊立时升起一层不易察觉的淡红,随后赏了他一记爆栗。
‘呀……痛!’茫然失神的他,遵从身体的指示,下意识的摸着被打的额角,还脱口叫了出来,尔后再道:‘玉、玉姐,体罚……好像是不对的。’
孙明玉受不了似的,语气反映出她的恼怒,皱眉道:‘体罚你就是对,刚说要专心,一转眼后就是……喔!你真是好可恶!’
说到中途,她倒是想起刚才易龙牙那副看得认真而失神的样子,处事一向大方得体、思路敏捷的她,一时间也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仅能负气的总结着。
看着家教的恼怒,虽多少恃着她温柔的个性而放肆,但易龙牙也同时明白,要是真惹怒她会有什么恶果,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好玩,连忙道:‘玉、玉姐,你先不要怒,我也不想分心,但你的脸庞、颈项很好看、很漂亮,所以我才看得失神。’
‘你胡说什……’
急着解释的他,并未发觉自己说话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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