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者领域
得笨重。
“总算到了,可以摆脱他了!”老康踏进了白山镇后,心中不由得激动的说着。
也难为他这数小时以上,没说过话的可怕经历,只是当他转头面,还想跟易龙牙道别时,居然看到本来无表情的人物,现下是笑着,像极第一次遇到时,他曾露过的寻常笑容。
“呼,大叔,总算到了,你行山的脚程也不赖嘛!”
“呃……你……怎么会这样笑的?”老康诡异的问着。
“我不能笑?”奇怪的源头,易龙牙倒是诡异地反问着。
看着易龙牙那脸疑惑不解神态,老康就像要证明似的急着解释,道:“不、不是不能笑,但你刚才一直都没这样笑过。”
他说得挺急,感觉上是真怕易龙牙会误会自己是“诬陷”他,也不虞此话其实藏着危险性。
易龙牙听见他的解释,挂着的寻常笑容消去,取而代之是一张落寞淡然的表情,道:“因为那时我不想笑,现在可以笑,我认为这是很好,哈!”
“笑……笑当然很好……哈……哈……”见着易龙牙落寞说完后,又一次牵起一抹寻常的笑容,老康乾笑几声后,忍不住的道:“但你的笑容……有点假。”
说出这话后,老康暗恨自己的嘴巴总是不经理智,跟本能勾结,更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有大量自杀信息存在。
易龙牙盯着他,淡笑的道:“没问题的,我不会有事。”
被他这样盯着,老康委实无话好说,用理智压下了喜欢管事的冲动,强把说话吞回肚中,便鼓起勇气跟易龙牙告别,再说下去,他很怕自己会有什么非一般体验。
老康的告别,易龙牙可没半点什么不习惯,说了声再见,便即回到他和李清风下榻过的酒店,取回行李,衣服他可以不要,但藏在行李中的扇子绝对非拿不可,它可说是李清风临死给他的遗物。
而取回行李后,易龙牙便是动身开撕风四型离开,他对白山镇并没有依恋,现在的他一心只想回家,而撕风四型正好可以满足他。
一旦开车离镇,易龙牙就像发了疯般,拚命将速度升至极点,很难想像,李清风是不是早预定了这种情况,才会把不合他慢步调的撕风四型拿来用。
有如不怕死一般,里程表上的指针是定在极限之处,要不是他特意跑在公路外,不消一小时,一宗车祸肯定会就此发生。
“终于……只剩下我了!”
在直线的飙车之中,易龙牙以额角撞到方向盘上,低吼出如此话语。
第十八集 第五章 回家
新历九十三年,五月一日 “真的很抱歉。”李清风的家中,只见一身套装的李碧云坐在沙发上,拿电话听筒正跟另一头的人道歉。
当她说完后,被道歉的人即道:“不用说抱歉,我也知道,那……如果你爷爷回来的话,也告诉我吧,再见。”
“我会的,再见。”长长的睫毛微抖一下,李碧云便是苦笑的切断了通话,这半个月有余的日子以来,这种道歉电话,她是作了不少次。
应酬多的她,只因为李清风留下来的一张纸条,把她寻常的生活大大打乱,下班即刻回家,早早约定的约会要全推掉,尽可能留在家中等待,而那些有过口头承诺的随便约会,不管男女,电话来到后,都一律道歉推掉,这种情况,这数天算少了,早些日子,她每天都要接上一、两个,也让她多次期待过是李清风打来……当然,结果始终是期待落空。
李碧云,平时把长长黑发在后脑盘髻的她,虽说是有点干练的感觉,但现在的她,却不见平日的精神,肌肤仍是娇嫩洁白,红唇明眸,鼻梁高挺,那是一张公认的美人脸孔,只是现在这张脸孔,却是流露出教人心痛的疲惫和愁闷。
“爷爷,你们怎么搞的?”她困扰的自言着。
坐在沙发不一会的她,把目光焦点移到一张纸条上,那正是当日李清风临离开时留给她的东西,没有特别花纹,只是一张白纸,不过上面的字,却能让李碧云看得心惊,只见上面简略地写着: “给我最爱的小孙女:碧云,爷爷为了完成这生的最后心愿,终要出这一趟远门,如无意外,我大概不会回来。抱歉,我的最后你不能来,不过见证人只有命牙的话,其实也足够,只是我瞒了你,骗了他,感觉上挺不好……好好修练道术,命牙会带我的礼物回来,再不喜欢也要接受。我的子孙中,只有你能承继我学道的极高天份,真不想你没了督促后,就荒废了这门知识……唉,这随随一笔也太多了,别矣,小孙女。
糟糕爷爷绝笔”
李碧云双手抱膝,蜷曲身体,俏脸埋进了两膝间,已经过了半月有多,越是等待,她心中的郁闷和疑问日益加重,语带忧虑的念道:“爷爷和龙牙,到底怎么了?”
“喀喀”
“唔!”就在李碧云念着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她急急抬首,道:“是……爷爷吗!”
说着同时,她早已飞扑到门口,也不管什么人,即刻把门拉开,殊不知,她看到的是一个戴墨镜和鸭舌帽的剽悍男子,只见他手拿开山刀,一见门开即刻撞了进屋。
“不要作声!”
“你……”
被男子打退了两步的李碧云,只道眼前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后,刚一开口,男子已经沉声道:“不想死就不要作声,打劫!”
“打……劫?”李碧云脸色微变,确认似的问着。
“就是打劫……或者可能劫色。”男子确认的回答后,看清了李碧云的容貌,倒是不忘色心,脑海中浮现出下流之极的画面。
听到他自认来打劫,还看着他晃动了手上的武器,失落和愠怒情感爬到李碧云的脸上。受李清风的淡看世事态度薰陶,由小开始,她本身的个性是挺优,只是积了半个月有多的闷气,现在可是给男子的行为彻底挑起。
“你不应该来打扰我!”
没有先兆,李碧云左手捏下法诀,然后放到男子眼前,只需要一瞬间,冰封冻土便会让男子变成冰棒。虽然外表是位柔弱的女性,但完美地承继了李清风的学习道术天赋,李碧云的道术绝不能小觑。
不过现况是,比起她的冰封冻土还要快上半秒,男子倏然闷哼一声,竟是瞪大眼看着略略被他吓到的李碧云,然后昏倒一旁。
“龙……牙!”
就在李碧云被男子蓦然昏倒吓着时,没了男子的阻碍,李碧云可是看到了日昐夜昐的易龙牙,出现在自己眼前。
以撕风四型由白山镇处极速狂飙,其间吃喝拉睡,除了第三项外,易龙牙几近与速度怪物融为一体。此刻他的神情带了点疲累,不过装作轻松的嘴角微扬道:“嗨,云姐姐。”
除了装作轻松外,他想了很久也不知该用什么来面对挚友的孙女、自己的好姐姐。
“龙……龙牙……你怎么这样累……不对!你们出门是做什么事,为什么爷爷他会写这种东西!”有如黑宝石似的明眸,不断闪出惊愕与高兴交集的光芒,而中途李碧云想到他和李清风外出的事,立时把那张纸条递给易龙牙,急问着。
“这种东西?”易龙牙怀着疑问看了一眼纸条,半晌,本来因车旅而疲累的表情,露出了苦涩的笑颜,自言着:“清风,你真是设想周到,嘿!”
李碧云俏脸上因着急而升起一点淡红,急道:“龙牙,你快些讲,究竟你跟爷爷怎么了……是了,爷爷他在哪里?”
“云姐姐,抱歉,我是来带坏消息给你,清风……”易龙牙把纸条虚晃,脸容抽搐,不自然的笑道:“清风,他死了。”
“……”
“……”
场面即安静得落针可闻,本来尚可的场中,骤然变成低压区。李碧云不断眨动她那双美目,小嘴张成代表惊讶、不信等情感的唇形,呆然盯着易龙牙,彷彿是要从眼前这位由小看到大的人身上,看出他其实在开着玩笑。
“龙牙……你……是开玩笑吧?”
“对不起,这种玩笑……我开不起。”
易龙牙不会拿挚友的生死来开此种低等玩笑,不过他并没有自尊受损,只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有着这种念头……是喔,如是玩笑的话,多好,易龙牙心中无奈也无力的附和着。
“你……龙牙!你到底和爷爷他……呃!”
“云姐姐,我会说的……”易龙牙把指头放到李碧云的唇前,表情因心痛而微微扭曲,道:“清风为了……完成一道文策,所以……制召了一头怪物。”
说得很小心,心痛自家的事,但是说出口的东西,他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会刺激到李碧云,姑且勿论平时的李碧云是挺和气和成熟,现在的易龙牙,只会把她列为要小心看待的大人物。
“文策!不可能,早在银色文明时,我们人类的素质已经下降得不能与古人相媲,文策是没可能再创造!”
对于易龙牙这番苦心,李碧云并不能领情,若说简单的一句话即可以安抚到她,那她的苦恼郁闷,倒是跟政客的承诺一般,毫不值钱。
只是,她在说着这番话时,也隐约捕捉到什么,脸色逐渐发白,面对于易龙牙游离的视线,断断续续的道:“龙牙……爷爷该不会是因为这文策……”
她不知怎么样去诠释出她心中的概念,但可以说,这概念是很接近事实。
被她捕捉住眼神,易龙牙的眼珠子不再乱晃,以充满多种情感的目光作回应,直接道:“可以……这样说,对付那头怪物后,其实五脏六腑已伤重,而他最后还硬来制召,所以……死了。”
“你……唔嗯……”
李碧云嘤咛一声,胸口彷彿给一根寺院敲钟木重重地打了一下,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就像发软般,欲跌坐在地上。而留意着她反应的易龙牙,一见她不妥,立时伸手正面扶着她的肩头。
“云姐姐,你没事吧!”
“嗄……嗄……我没事……”右手横盖住了鼻尖以上的半张脸,不断吐出兰气的李碧云,另一手不轻不重,按到易龙牙的双手,以行动示意他可以放手。
“云姐姐……”
“龙牙……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姐,告诉我,你们去制召的事,我要详细清楚的,不要敷衍我,我承受得了。”
“我明白了,但这之前,要先给你看一些东西。”易龙牙也不想瞒她,只是这之前,他有点事情要先作。
没有询问过李碧云的意思,他径自走进李清风的卧室,古朴的神州气息荡漾在小小的空间中,往昔看多了没感觉,但现在一看,怀念的味道悠悠的充盈于胸口,这间卧室已经失了主人。
甩头自嘲,易龙牙从一个柜顶拿了一本似日记,但又像相簿的东西下来,背对着李碧云,道:“是了,云姐姐,你会学清风留下来的文策吗?”
内容挺像忽然想起,但语气上,却让人联想到,他应该早预先排练好。
“不!为什么我要学害死爷爷的文策!”李碧云很决断的说着。
“果然……不过,我希望你用心的学,这文策是清风的最后心血。云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子孙留在大陆中部,唯独带你来港城定居?”
易龙牙面对着站在卧室门口的李碧云,手上翻到了相簿的第三页,低头望着上面那一张照片,还有照片下面的一大串文字,他笑了。
脑袋虽说渐入混乱,但李碧云仍能答道:“不知道。”
“嘿……他真是没有说,因为你长得跟夏灵很像。”
“夏……灵……”
“是的,曾迷惑过一位年轻道士,盛夏的美精灵。看,跟清风站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的祖母。”
咬牙忍着伤感,易龙牙转了一下相簿,交到李碧云手上,上面有着一张令李碧云脑海大混乱的照片,上面有一个握着黑色大剑的年轻人,有一个似在镜头前耍帅的傻气大哥,有一个金发的美女,在这以绿油油的田园为背景的照片中间,还有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和一个跟自己很酷似的年轻女性,并肩站在一起……
很久很久之后,月亮悬于天上,易龙牙离开李清风家,先看了一眼警车的离去,然后不禁落寞地看着这一间屋子,黑眸尽是晦暗的色彩,不多,仅一看他即独自一人回去,这屋子已失了主人,而屋中的女人则失去了爷爷。
“为什么会这样的……”
背着李清风的家,不,应是背着李碧云的家走了好一会,他的脸容逐渐扭曲,心房就像被大力揪住,痛苦异常,身体有如锁上重铁,每走一步也觉得重不可支。
这一区的晚上是寂静的,孤独地走在大路上,回忆没被人声打扰,在易龙牙“虚弱”之际,如潮水般涌上脑袋,一幕又一幕,慢慢地让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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