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是不想干了。”
郝飞鹏眼珠一转,又说道:“你既然脱离了百花帮,和敝会就并无过节可言,只要
阁下肯放下兵刃,敝会主原有重用老弟之意,兄弟可以给你引进。”此人一脸阴险,但
却故意装出欢然之色。
凌君毅道:“在下确想见见你们会主,只不知郝堂主如何给在下引见。”
郝飞鹏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在老弟来意未明之前,只好暂时委屈,先放下兵刃,
由兄弟点了你几处穴道,就可带你去见会主了。”丁峤大声道:“总座,万万不能上他
的当,这样岂非成了他们囚犯?”
郝飞鹏道:“凌老弟幸勿误会,这只是外人晋见会主的一种手续而己。老实说,一
般人在晋见会主之时,双手都得锁上金链,以防万一。兄弟因你凌老弟是会主亟欲一见
之人,才擅自作主,改为点你几处穴道,在会主面前,兄弟还是扭上几分不是呢!”
凌君毅傲然一笑道:“郝堂主盛意,在下谢了。在下此来,自然要见见贵会会主,
但并不是如此见法。”左首青衣人冷哼一声道:“此人狂妄得很,郝堂主不用和他多费
唇舌,兄弟把他擒下!就押着他去由会主发落就是了。”
郝飞鹏微微皱了下眉,又和左首青衣人低低说了几句。
左青衣人仰脸笑道:“郝堂主但请放心,他进入了飞龙堂,还能飞上天去么?”凌
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这里果然是飞龙堂!”
左首青衣人已从肩头撤出阔剑,目注凌君毅,面情冷漠,大刺刺地说道:“听说你
艺出反手如来门下,佟某正好讨教几手高招。”
凌君毅看他年纪不算太大,但双目隐射精芒,可见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当下潇洒
一笑道:“讨教不敢,阁下既然划出道来,在下自当奉陪。但在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二
位如何称呼?”郝飞鹏道:“兄弟忘了先替凌老弟引见,这是敝会飞龙堂副堂主佟天锡,
这位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
凌君毅点点头道:“在下幸会,二位大概是天山门下了?”
他看到佟天锡和佟天来两人使的都是阔剑,尤其方才佟天来的剑法,颇似天山一路。
武林中只有“天山剑法”外貌朴拙无华,内藏奇诡术,往往使人认为他剑法笨拙,那非
上当不可。
何况这两人全都姓佟,极可能是天山大侠大漠神雕佟归愚的子侄辈无疑。
冬天锡脸色一沉,道:“佟某兄弟是何出身,与动手无关,你亮剑吧!”这话却是
套了凌君毅方才之言。
凌君毅仰天朗笑一声道:“在下这柄倚天剑,斩金如土,削铁如泥,阁下可得小
心。”随着话声,右腕一抬,缓缓抽出一柄寒光如水的长剑。
佟天锡看了他手中长剑一眼,冷声道:“剑倒是一柄好剑,只不知你手下如何。”
突然跨上一步,阔剑迎面劈来。
他这柄阔剑,剑叶足有手掌般宽,这仰面一剑,朴实无华,出手并不太快,更无奇
特招法,但却划起一片强劲剑风。
凌君毅会过不少使剑高手,却从未遇到过具有如此威力的一剑,头不禁骇然,暗道:
“看来他已得到天山剑法神髓。”心念闪电一动,拍手发剑,使了一招“龙爪拨云”,
剑尖微翘,朝前拨去。但听“铮”的一声,双剑交击,凌君毅突觉对方剑身上,传来一
股极大的震里,手腕被震得微微一麻!若是换了个旁人,就在这一剑上,长剑就非被震
得脱手不可,但佟天锡劈来的剑势,也被凌君毅一剑拨了开去。
佟天锡脸色一变,一语不发,又是一剑横扫过来。横扫就是横扫,毫无变化可言,
但凌君毅已经看出他横扫一剑,几乎扩及一丈方圆,任你如何闪避,都在他剑势范围之
中,于是毫不思索的双足一点,身子飘空而起,一下纵起两丈来高。
佟天锡一击未中,他阔剑横扫之势落空,随着一个转身,带转击出的力道,阔剑随
着朝上翘起,一道乌黑的匹练,扩及四五尺宽,剑风嘶然,悉数朝上卷来。他哪里知道
凌君毅这凌空拔起,使的是一招“神龙出云”,上半招身随剑起,下半招乃是下击之势。
就在他阔剑朝上翻起之时,凌君毅笔直披上去的人,已经掉过头来,变成头下脚上。右
腕一洒,半空中立时爆出一片错落剑花,青芒流动,宛如缨络摈纷,飞洒而下。一迎一
下,快速何殊电光石火?但听一连串交击之声,急若连珠,声震耳际!
佟天锡急退数步,低头瞧去,但见自己一柄缅铁精炼、平日专削敌人兵刃、不畏宝
刀宝剑的阔剑,这一招交接,已是缺口累累!突然口中低喝一声:“退!”转身朝厅上
奔去。
郝飞鹏、佟天来听到他的喝声,同时向后退去。五个青衣大汉久经训练,身法奇快,
紧随三人之后,“刷”的一声,同时退入厅去。厅上八盏琉璃灯也同时突告熄灭。
凌群毅等三人但觉眼前一暗,再定睛瞧去,退入厅上的人,在这一瞬之间均已消失
不见。丁峤本想追去,但因凌君毅站着未动,不好独自逞强。
公孙相疾趋而上,低声说道:“对方末败而退,只怕是有诡计。”
凌君毅点头道:“公孙兄说得有理,咱们进去看看。”手托骊龙殊,举步朝阶上走
去。这里虽是石窟,但开凿之时,却布置成天井和厅堂的格式。他们是在“天井”里动
的手,这时朝厅上走去。登上三级石阶,是一条宽敞的回廊,正面一排六扇楼花石门,
全都敞开着。凌君毅当先跨进厅堂,足下一停,借着珠光,目光朝四面转动。
只见这间石室“厅堂”,约有八九丈方广,除掉中间放了一张长条石桌和两边有两
排白石椅几,就别无他物,四周空旷,愈见幽暗。凌君毅掌中托着明珠,珠光照射,虽
只有三数丈远,但他已可借珠光的照射,清晰看到四周景物。那是三堵平滑完整的石壁,
哪有丝毫门户的痕迹?
郝飞鹏、佟氏兄弟和五名青衣大汉,明明是退进大厅才消失不见的,但大厅上,除
了石椅石几,哪有半个人影?凌君毅已然想到
“大厅”之上,必有暗门:公孙相紧随凌君毅身后,走入大厅,
低咳一声道:“这厅上不见门户,那一定是装有机关了,丁兄,咱们先搜一搜,莫
要中了他们暗算。”
丁峤从身边摸出火祈子,一手晃亮,说道:“不错,咱们快搜。”公孙相也取出一
个火折子,随手晃亮。
大厅上有两文火折于,火光照耀,登时亮了许多,但见石壁、地下,都是打磨得十
分光滑的青石,光可鉴人,经过两人分头搜索,仔细地察看了三道石壁和每一个角落、
地上每一寸青石,依然一无所获。这座大厅,似是整块青石凿出来的,甚至连一丝痕迹
也没有。
丁峤手上火折子渐渐烧尽,他丢去纸火,轻轻叹息一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直
到今天,兄弟才后悔当时没跟家师学那机关消息这一门学问。”
公孙相的火折子也随着烧尽,接着说道:“看来此地的机关布置,出于大匠之手,
不是咱粗通皮毛的三脚猫,所能找得出来的了。”
两支火折子熄灭,只剩下凌君毅手上一团珠光,厅上立时暗了许多。
凌君毅道:“既然找不到门户,你们就不用再找了。”丁峤道:“咱们后路已断,
总不能就这样被他们困在这里。”
凌君毅道:“他们不败而退,必然另有花样,咱们趁这段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一
下。”果然缓步走到石椅上坐了下来。
公孙相道:“凌兄这份镇定工夫,实非兄弟能及。”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这是家师从小告诫兄弟的,越是遇上困难,越要冷静,所谓
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说到这里,忽然以“传音入密”说道:“对方随时可能突击,
咱们不可不防,公孙兄、丁兄二位,可各自选择适当的位置,隐住身形,没有兄弟的暗
示,不可出手。”
公孙相、丁峤二人点头应“是”。
凌君毅取出温婉君所赠的彩丝囊,打开丝结,取出玉瓶,倾了两颗“清神丹”,分
给两人,随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这是岭南的“清神丹”,专治各种迷香、迷药,
你们可以含在口中。”
两人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就向左右闪开,各自隐到一张石椅后面,蹲下身子。
凌君毅收起骊龙珠,揣入怀中,大厅骤然失去珠光,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样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对方动静。
丁娇忍不住道:“总座,贼人这一着,倒是厉害得很,他们只要把咱们困在这里,
不予理会,这样只要三天下来,咱们纵不饿死,也没力气应敌了。”凌君毅道:“不会
的,这里已是飞龙堂重地,他们迟迟不见动静,也许是正面战斗激烈,分不出人手,只
好暂时把咱们困在此地。但不论他们胜败如何,我想时间也决不会太久的。”
公孙相道:“以兄弟想来,他们迟迟不发动的原因,此事和凌兄有关。”
凌君毅道:“公孙兄此话怎说?”
公孙相道:“在牛洛矶,饶三村说过的话,凌兄大概记得,他曾说,只要凌兄肯投
黑龙会,百花帮给你总护花使者,他们会主也可以界以总护法的职务。”
凌君毅道:“这个兄弟自然记得。”公孙相道:“咱们刚到黄龙岩之时,三面受困,
情势十分不利,郝飞鹏也再三劝凌兄投效黑龙会,后来经过一场激战,黑龙会十二星宿
悉遭歼灭,蓝煞神田有福、冰神独孤叟也在这一战中丧失了性命。而且咱们还毁了黄龙
洞,黑龙会三堂之一的黄龙堂也已全毁,郝飞鹏仅以身免。这对郝飞鹏来说,对凌兄应
该恨之入骨,仇深似海……”
凌君毅道:“不错。”
公孙相续道:“但方才凌兄破去铁网,郝飞鹏现身之时,和凌兄见面,并无切齿深
仇,仍劝凌兄随他去见黑龙会会主,由此可见,黑龙会主对凌兄十分重视,而且必有指
示,只要凌兄肯为黑龙会所用,纵然毁了他们黄龙堂,也并不重要……”凌君毅笑道:
“兄弟有这么值得他们如此重视之处?”他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定因
自己能解他们‘毒汁’之毒的缘故。”这话,自然并未说出来。
公孙相道:“依兄弟推断,也许是黑龙会不愿开罪凌兄尊师,也许另有别情,但黑
龙会主急于拉拢凌兄,该是无可置疑之事。”他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凌兄进入此地
之后,铁网无功,佟天锡也自知不敌,才匆匆退去,把咱们困在这里……”
丁峤道:“公孙兄分析的极是,但他们把咱们困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意呢?”
公孙相道:“这座大厅上定然有着极厉害的埋伏,他们虽把凌兄困住,只是郝飞鹏、
佟天锡都不敢擅作主张,要去向黑龙会主请示,因此,在黑龙会主的指示尚未到达之时,
不敢有所行动。”
丁峤一拍大腿,笑道:“这话不错,等黑龙会指示一下,是战是和,就可分晓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忽然闻到一缕异香,头脑立感昏胀,心中不觉一动,暗道: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们暗中使用迷香,企图蒸翻自己三人!”说也奇怪,他鼻中刚
一闻到异香,挂在胸口的彩丝囊中,也立即发出一丝淡淡的清香,使人神志为之一清,
心头不禁暗暗赞佩:“岭南温家果然不愧是世代相传的迷药鼻祖,就以这玉瓶来说,平
时一直接在胸口,闻不到一丝香气,但经遇上迷香,玉瓶中的解药就立即自动散发出清
香来了。”
他已把骊龙珠收入怀中,因此大厅上一片漆黑,看不清厅上情况,但他相信,此时
迷香可能已经弥漫全厅,因为他闻到从衣领内散发出来的清芬之气,缕缕不绝,直沁心
脾。
公孙相、丁峤一左一右,分别坐下首石椅之上,三人成犄角之势;此刻自然也闻到
了!
只听丁峤口中“啊”了一声,轻轻说道:“总座闻到了没有?这香气恐怕不对!”
凌君毅急忙压低声说道:“对方正在施放迷香,丁兄莫要出声,待回如果有人进来,
二位要装作已被迷翻过去,不可鲁莽出手,听兄弟的笑声为号。”
公孙相道:“兄弟省得。”这样又过了一刻功夫之久,厅上香气渐渐淡了下去,只
听东首石壁上一阵阵轧轧轻震传了过来,壁间突然裂开一道门户,不,那只是一道门缝。
就在轧轧之声初起,公孙相、丁峤二人机警地伏下身去,隐到石椅后面。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只见那门缝裂现之后,却并没有人相继走入,敢情对方不明厅
上虚实,不肯立时进来。又过了一回,突见一道灯光,从石门缝中朝厅上射来,幽暗的
大厅,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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