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是瑜珈门的人,武功自成家数,据说戚承昌在京师里任侍卫营领班的时候,曾拜一个活
佛为师,因此那些喇嘛庙,可能都和戚承昌互相勾结,不可不防。”许家骅听说万人俊
要去,也乘机说道:“凌兄答应万兄去了,总不至于拒兄弟于干里之外了?”
  唐少卿也道:“不错,凌兄,家父和温老伯、祝老叔都不去了,兄弟可非去不可。”
凌君毅方待开口,哪知一班女将,牡丹、玉兰、唐文卿、温婉君、祝雅琴等人,都异口
同声的嚷着要去。只有方如苹一个人低垂粉颈,坐在那里喝茶,没说要去,大家自然也
没有注意到她。
  铁氏夫人朝大家蔼然一笑道:“年轻人就喜欢一窝蜂,这又不是去玩,人去多了反
而碍事。这样吧,毅儿万少侠虽是同行,也得分开走,装作各不相识,牡丹可随老身同
去,给毅儿打个接应,玉兰必须立时赶赴百花洲,解散百花帮。几位庄主还是带了姑娘
们,先行回南方去的好,这回绝不可偷偷的赶去热河,免得节外生枝。”她这番安排,
自然也煞费苦心,而且也无异暗示唐天纵、温一峰、祝文华三位庄主,对这几位姑娘家,
须得严加管束,热河究是清廷行宫所在,不是闹着玩的。
  凌君毅讶异地道:“娘也要去么?”
  铁氏夫人笑道:“娘去了,必要时,也可以替你作个接应,决不会碍你手脚的。”
唐天纵道:“亲家母但请放心,咱们就在这里住上几天,静候亲家母,贤婿回来,一同
回去,就好办喜事了。”
  温一峰道:“大家都听到了,没事的人,谁都不准跟去。”荣敬宗接口道:“就这
样决定,大伙在这里等候佳音,就好赶办喜事,免得大家分散了。”事情就这样决定,
唐少卿、许家骅和几位姑娘,心里虽然都想跟着去,可不敢再开口了。
  凌君毅道:“娘如果没有吩咐7,孩儿觉得还是趁早动身的好。”
  铁氏夫人点头道:“也好,你早些动身,娘明天一早,随后就到。”当下就约定了
几种暗记,作为联络之用。凌君毅一一紧记在心,就向大家告辞,独自走了。
  铁氏夫人等凌君毅走后,又悄悄的和万人侵说了一阵。万人俊唯唯应“是”,接着
走了。
  玉兰带了紫蔽、芜蓉两人,别过铁氏夫人,也相继上路。其余的人,就在岳姑庙住
了下来。
  晚餐之后,巴天义和丁峤也悄悄的走了,他们是奉命打点车马去的。一宿无话,第
二天早晨,巴天义赴了回来,向铁氏夫人察报说丁峤已经改扮车夫,在前面路下等候。
铁氏夫人和牡丹也改扮成母女两人,别过众人,悄悄的离开岳姑庙。
  到了中午时光,祝雅琴慌慌张张的奔进花厅,大声叫道:“爹,不好啦,表妹一个
人偷偷的走了。”祝文华听得大吃一惊,问道:“琴儿,你说什么?如苹到哪里去了?”
  祝雅琴道:“表妹早晨起来,就推说身子不舒服,这回女儿去找她,到处都不见她
的影子,八成可能偷偷的赶上热河去了。”祝文华双眉紧蹙,跺跺脚道:“这孩子,唉,
真要去了热河,这可不是玩的,凌老弟、凌夫人都不知道,准会出事。”
  荣敬宗道:“兄弟昨天就觉得方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可能昨天凌夫人不让大家跟
去,早就存下了心。”祝雅琴嗤的笑道:“才不是呢,表妹一直暗恋着她表哥,她是负
气走的。”
  祝文华喝道:“女孩儿家不准胡说。”唐文卿悄悄在老父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唐天纵不觉皱起浓眉,说道:“兄弟觉得方姑娘不会走得太远,咱们还是分头把她
找回来最好,万一找不到他的话,也该尽速通知亲家母才好。”荣敬宗道:“唐老哥说
的极是,事不宜迟,咱们那就分头进行。”
  温一峰道:“万一找不到,又该如何?”唐天纵道:“兄弟总觉得亲家母只带牡丹
姑娘和丁峤二人前去,万一有事,未免人手太孤单了,咱们是否再去一批人,暗中接应
他们?”温一峰道:“兄弟很少在江南武林走动。还是由兄弟去的好。”
  祝文华道:“江湖上认识兄弟的人也不多。”荣敬宗道:“咱们那就这样分配。唐
老哥可在此坐镇,温老哥、祝老哥,分作两路上路,暗中可互相联系,找寻方姑娘,不
论找到与否,都向热河进发,暗中还可支援凌夫人。这一带路径,兄弟较为熟悉,但兄
弟不便到热河夫,就在附近找寻方姑娘下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唐天纵拂须笑道:“坐镇,那就派不上兄弟了。”他自然知道,荣敬宗要自己坐镇
此地,实有深意,因为自己身为唐门掌门人,江湖黑白两道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自己
突然在热河出现,当然会引人注意,不如守在这里的好。
  温一峰接口道:“就这样,兄弟和二弟(温一娇)婉儿一路,祝兄和令爱一路。”许
家骅插口道:“晚辈愿和祝庄主一路。”唐文卿急忙暗暗推了大哥一把。
  唐文卿望望父亲,说道:“爹,孩儿和二妹也想跟祝老叔去哩!”
  唐天纵轻哼一声道:“这是你妹妹出的主意。”唐文卿叫道:“爹,你老人家答应
不答应嘛?”
  唐天纵点点头道:“人家温姑娘,牡丹姑娘都去了,我女儿如果不去,岂不给人家
抢了功去?爹自然只好答应了。”唐文卿羞红双颊,扭钮腰道:“爹,我不来啦,你老
人家拿女儿取笑……”
  唐天纵哈哈大笑道:“女生外向,难道爹说错了?”祝文华笑道:“不用多说,咱
们该快些走了。”当下,温一峰、祝文华两拨人,就各自率人上路,荣敬宗也率同五名
剑手,随着出发。
  古北口亦称虎北口,是长城出关要道,左右山势连绵,长城高下弯环,势若长蛇,
关门凿山而过,宽仅容车,至为险峻。
  因为它是热河、京都之间的南北交通孔道,每天往来的车马行人。贩夫走卒,不知
有多少。这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衔山,飞鸟还巢,许多骡队骆驼,也纷纷赶着进关的时
候:一阵急促的鸾铃、马蹄之声,从古北口朝关外驰去。马上汉子,像有急事一股,不
住的控马飞驰,马蹄踢起的乌沙,在大路上滚滚飞扬,害得路旁赶着进关的人,几乎同
时咳呛,咒骂不已。马上的壮汉自然没去理会这些,依然马不停蹄地急赶,一口气奔驰
出十几里路。一过拉海沟(地名),马上那人立即从怀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朝右首山坡
间一片松林连扬几扬,口中喝道:“大家注意,来了。”话声未已,已经一夹马腹,纵
马直驰过去。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远处蹄声得得,果然有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朝这边过来。前面
是一匹紫骝马,稍后是一匹青鬃马,都是骏马,但跑得并不快,显然马上两人骑术并不
高明。马跑得虽慢,总比人走路要快,不大工夫,就已快到林前。这回看清楚了,前面
紫骋马上,是一位锦衣相公,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后拖着
一条乌油油的长辫,好一副俊俏风流模样。稍后的青鬃马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书僮,
也生得面目清秀,好一副伶俐模样。这主仆两人,一眼就看得出是京城里的富贵公子,
赶着进关去的。但就在这两人两骑,蹄声得得,快到松初前面之际,林中忽然响起下一
声尖锐的哨声!哨声方起,但见从林中像飞鸟一般,跃出七八个蒙面大汉,手中执着明
晃晃的钢刀,一下分散开来,把两匹马围在中间。
  锦衣相公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坐在马上,几乎要跌下马来,上下牙齿在打战,抖索
着道:“你……你……们这……这是干……干……什么?”为首的蒙面汉子大声晚道:
“少废话,快下来,大爷们要财不要命,要命的就留上金银财宝,大爷还可刀下留情,
放你们活着进关去。”
  锦衣公子没命的应“是”,抱着马头,连翻带滚,跨下马鞍,怎奈双脚发软,没站
的稳,一交跌倒地上。
  稍后的俊俏书僮,也畏畏缩缩地爬下了马鞍,挨到公子身边,伸手去扶,一面颤抖
道:“公子爷,这可怎么办?”
  他也吓得双腿发软,双手搀扶着公子,但哪能扶得起来?主仆两人,接在一起,抖
作一团。一名蒙面汉子手握钢刀,虎视耽耽地看着两人。为首的蒙面汉于早已从马鞍上
取下包裹,打了开来,包裹中除了衣衫,另外还有一个布包,里面是黄澄澄的五十两赤
金。
  那汉子脸上略有喜色,但瞬即冷冷的嘿了一声道:“皇城帝都那里出来的富贵公子,
身边只带这些金子?叫咱们兄弟如何分法?”
  监视着主仆两人的蒙面汉子已经走了过去,钢刀一指,喝道:“快说,身上还有没
有?”锦衣公子一看来势不对,急忙叫道:“青儿,快……快把你身……身上的银……
银子拿出来。”俊俏书僮牙齿打战,抖索着从怀里摸出几张金叶子和一些碎银子,一起
放到地上,说道:“都……都在这……这里了。”监视他们的蒙面汉子狞笑道:“只有
这些?”
  俊俏书僮吓黄了脸,说道:“真……真的没有了……”蒙面汉子霍地跨上一步,手
中雪亮钢刀作势晃了晃,一下架在锦衣相公脖子上,冷冷喝道:“要命就快说,还有放
在哪里?”
  锦衣相公给钢刀这么往肩头一搁,一个人早已软软的瘫痪在地上,骇得脸无人色,
口中有气无力地叫道:“大……爷……饶命……”俊俏书僮爬在地上,连连叩头道:
“诸位大……大爷,公……公于是回……回京里去的,带……带出来的,都……都在路
上……花了,真……真的只有这些了……”为首蒙面汉子狞厉地笑道:“看来你们不见
棺材不流泪,大爷……”锦衣相公又急又怕,没命地叫道:“饶……命,饶命……”就
在此时,但听“叮”的一声,架在锦衣相公颈上的钢刀,突然一震,跳了起来,那汉子
口中“啊”声未已,钢刀已经脱手震飞出去。紧接着但听有人冷哼—声,说道:“大胆
强徒,居然敢在京钱附近,拦路抢劫?”
  锦衣相公坐在地上的人,目中不由得飞闪过一丝异采!这时天色已经微见黄昏,几
个蒙面强盗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方自一怔,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去,但见从古北口来的大
路上,不知何时,负手站着一个紫脸汉子。只要看他风尘满脸,身上穿的一件蓝布长衫,
已经洗得快要发白,定然是个十分落魄的人。
  为首蒙面汉于厉声喝道:“朋友是哪一道上的人?”蓝衫汉于傲然道:“我不是哪
一条道上的人。”
  为首蒙面汉子瞅了蓝衫汉子一眼,冷冷地道:“光棍不挡财路,朋友不像是本地人,
我劝你少管闲事,快给我滚吧!”蓝衫汉子朗笑一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不惯
你们恃强凌弱,拦路打劫。”为首的蒙面汉子大笑一声,道:“好小于,也不睁亮招于
瞧瞧,你大概没听说过古北口七雄吧?”左手一挥,立时有两个蒙面汉子抡刀扑了过去。
  锦衣相公看的大吃一惊,急叫道:“你们不可杀人?”蓝衣汉子微晒道:“你们只
上来两个,只怕不成。”在他说话之时,两个蒙面汉子已扑到他身前,一言不发,抡刀
就砍,两柄雪亮的钢刀,划起两道慑人寒锋,一左一右夹击劈到。
  蓝衫汉子连正眼也没望他们一眼,身子不闪不避,直等刀锋及身,才右手一探,抓
住右首那人的执刀手腕朝左带去。右首那人根本连看也没看清楚,连刀带人,朝左冲去,
钢刀横推,“当”的一声,正好架住了左首那人劈来的刀势。两人全被蓝衫汉子这一招
震得虎口生痛右臂发麻,几乎抓不住刀,各自后退了两步。这两人第一招上就吃了大亏,
自然不肯甘心,口中同声暴喝,再次抡刀飞扑,夹击过来。
  蓝衫汉子冷喝道:“不知进退的东西。”身形一个飞旋,右足横扫而出。这一下,
快得口同电闪,两个蒙面汉子还未近身,就被扫到,但听“砰”“砰”两声,两条人影,
就像皮球一般,被踢得飞出去一丈开外。背脊落地,一下摔在山石之上,还骨碌碌的滚
了一阵,头虽没有摔破,全身骨头,就像砸散了一般,口中直喊着“哎哟”,就是爬不
起来。
  为首的蒙面汉子看得又惊又怒,手中钢刀一紧,厉喝道:“大家一起上,剁了这小
于。”五个蒙面汉子刹那间一齐围了上夫,刀光在日渐昏暗下来的暝色之下,依然熠熠
生寒。锦衣相公和俊俏书僮都已站了起来,脸上已无半点惊惧之色!
  这回主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五个蒙面汉子就像五条饿虎,一声吆喝,以扑羊之势,
朝蓝衫汉于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