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这书房四周,早已布置了他的党羽,再大声叫喊,也不伯惊动了人。
他喊声出口,但听“砰”的一声,书房门被他一掌推开,门帘掀处,人已经冲进房
中。目光迅速一瞥,发现祝文华双目紧闭,已在逍遥椅上昏睡过去。殷天禄故作吃惊,
一步掠到椅前,急急问道:“庄主,庄主,你怎么了,快醒一醒。”
伸手在祝文华额前摸了摸,脸上飞闪过一丝阴笑,突然双手齐发,十指连弹,闪电
般点了祝文华胸前八处大穴。凌君毅早有准备,默运护身真气,护住了全身穴道,自然
不会被他点闭要穴。但躲在密室里的祝丈华,却不知道凌君毅已经练成护身真气,看得
暗暗惊凛,心中想道:“殷天禄原是黑道出身,武功本己不弱,近年又经自己点拨,一
身所学,就是比之当代一流高手,亦无多让。他这连点八指,出手极快,认穴极准,凌
老弟纵然末被他们迷药迷倒,但却仍然受制于人,无异是羊落虎口了。”殷天禄直起腰
来,缓缓走近南首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开启窗户,从桌上取起烛台,向窗口晃了三晃。
过没多久,“刷”的一声,一道人影,穿窗而入。殷天禄慌忙迎上一步,拱手道:“侯
兄请了。”
那飞身边来的是个瘦长青衣人,冷冷说道:“殷兄如期交人,此功不小。”
凌君毅听得心中-动,暗道:“这姓侯的莫非就是侯铁手?”但因两人都在身前,
不好睁眼偷瞧。殷天禄干笑道:“侯兄好说,兄弟接到上面谕令,立即着手布置,差幸
能如期交差,哪能说得上功劳?”说到这里,指指逍遥椅上的祝文华,说道:“祝庄主
就在这里这书房四周,都己布下兄弟心腹,如何把他运走,悉听侯兄指示。”
瘦长青衣人道:“此事不劳殷兄费心,兄弟自会把他带走的,只是殷兄安排的出庄
路线,该不会有何题吧?”
殷天禄道:“侯兄放心,决无问题。”瘦长青衣人说了声:“很好。”回身朝南首
窗口,举手击了三掌。但听又是“刷”“刷”两声,两道人影飞快地从窗外掠入。
那是两个身穿灰衣的大汉,一个肩上,还背着一只麻袋。瘦长青衣人向两个灰衣大
汉挥挥手,指着祝文华道:“把他装人袋中。”
两个灰衣大汉躬身领命,一个张开袋口,另一个抱起凌君毅身子,放人麻袋中紧紧
扎好。瘦长青衣人道:“兄弟走了,这里该如何善后,殷兄不用兄弟交代吧?”
殷天禄连连点头道:“兄弟知道,侯兄请吧。”瘦长青衣人没说话,伸手向两个灰
衣大汉打了个手势,飞身穿窗而出。两名灰衣汉子毫不怠慢,由其中一个背起麻袋,另
一个紧随他身后,两人动作敏捷,跟着青衣人飞纵出窗,脚尖点动,不过两个起落,便
已超围墙,消失不见。凌君毅被装在麻袋之中,他们说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觉
麻袋被人背在背上,起伏纵跃,不多一会,便已出了龙眠山庄。大概奔行了十几丈路,
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前面不远有人问道:“得手了吗?”接着是侯铁手的声音回道:“回公子,已
经得手了。”凌君毅心中一动,暗道:“侯铁手称他公子,那是在开封街上遇到的蓝衣
田公子了。”只听田公子道:“很好。”敢情田公子话声一落,转身就走,于是背麻袋
的汉子也很快跟着奔行。
凌君毅细听脚步声,一共只有四个人,那是蓝衣人田公子,侯铁手和二个灰衣汉子。
只来了四个人,就敢深入龙眠山庄,劫持潜龙祝文华,虽说龙眠山庄已有理伏内线,但
这帮人的胆子,也算大到了极点!这回足足奔走了顿饭工夫之久,估计离龙眠山庄,少
说也有十几里路,一行四人才又停下步来。
只听道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迎着道:“公于回来了?”田公子只用鼻孔“晤”
了一声。接着有人打起车帘的声音,田公子一脚跨了上去。同时,背麻袋的汉子把麻袋
从肩头放下,迅速解开袋口,两名灰衣汉子扶着凌君毅上车。凌君毅双目紧闭,装作昏
迷,任由他们摆布,只觉车厢甚是宽大,两名汉子把自己放在右首,靠窘车厢坐定,便
自退去,接着,侯铁手也跃上二牢来,傍着自己坐下。
接着,车子开动了,驾车的扬起马鞭,在空中“劈拍”作响,于是马蹄声,车轮声,
夹杂响起,车行由慢而快,车厢也随着起了轻微的颠簸。
凌君毅虽没睁开眼来,但可以想得到这辆马车,定是相当华贵、不但车厢宽大,装
饰考究。就拿由两匹马技着奔驰,车身只有轻微的颠簸这一点来说,也可见这辆车在打
造之时,设计何等精细?凌君毅知道这主仆二人,武功极高,防他们瞧出破绽来,是以
只是靠着车厢,任由车子颠簸,闭目养神。反正自己已经混进来了,他们自会把自己送
到要去的地方,半途中用不着偷瞧。车上的田公子和侯铁手,也各自闭目而坐,谁也没
有说话。两匹马奔行极快,真有风驰电掣之势。天色已由黑夜到了黎明,车厢中渐渐有
了光亮,凌君毅更是特别小心,不敢丝毫大意。奔行的车子,渐渐缓了下来,终于在林
边停住,两个驾车的汉子很快跳下车座。
树林前面,好像早已有人等候,这时只听有人趋近牢厢,隔着帘子,恭声说道:
“小的褚松九,给公子请安。”
田公子连头也没动,只打鼻子里“唔”了一声。侯铁手冷冷地道:“你给公子准备
的早点呢?快拿上来。”
那人连声应“是”,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递上两个朱漆食盒。
侯铁手伸手接过,那人立时放下车帘,退了开去。此时早已有人卸去马匹,另外换
了两匹健马,套好车子,敢情连赶车的汉子,也换了班,车子又开始向前缓缓驰去。
只听车后响起那姓诸的人的声音说道:“小的恭送公子。”
车上当然没人回答他。凌君毅心中暗道:“这帮人行事果然周密,这样就可以昼夜
不停地赶路,只不知他们贼窝究竟设在哪里?
侯铁手打开食盒,恭声道:“公子,请用早点。”田公子接过食盒,独自吃了起来。
凌君毅坐在边上,鼻中闻到一阵阵的香味,那好像是一盘牛肉蒸饺和一碗牛肉汤。看人
吃东西,本来就会口谗凌君毅虽没睛眼,但鼻子可闻到了,一时只觉自己腹中甚是饥饿。
侯铁手伺候着田公子用过早餐,自己才打开食盒,草草吃喝完毕,随手把两个食盒
扔出车外,一面说道:“咱们中午要不要给这位祝庄主准备吃的?”
田公子说道:“不用,他要十二个时辰,才会醒转。”凌君毅暗暗叫了声“糟糕”
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转,那就得整整饿上一天一晚了。
车行如飞,中午时分,赶到一处集镇,车在路旁停了下来,田公子和侯铁手,不用
下车,果然又有人送上精致食盒,还有一壶酒香四溢的陈年花雕。赶车的也有人送来饭
莱,在树荫下饱餐一顿,继续上路。要假装一个昏迷不醒之人,只须闭着眼睛,蜷伏不
动就可以了,这本来是极为简单之事,什么人都会;但要你蜷伏一天一晚,原式不动,
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如果换上一个平常人,这许多时间下来,一双尊脚,不麻得像有千百支针尖在扎你
才怪。这一点,凌君毅当然不在乎,他内功精纯,闭目调息,体内气血保持畅通,自是
不会有麻木之感!他最感难受是腹内空空,禁不起他们酒香肉香的诱惑,当真馋涎欲滴!
酒醉饭饱,田公子又仰起头,靠着车篷打起吨来。两匹健马展开脚程,车轮像飞-般朝
前猛滚,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已由黄昏渐渐黑下来了。
这一晚一天,据凌君毅的估计,少说也奔驰了三百来里路程,自黄昏时间开始,车
子已经相当颠簸,如今车厢摇晃得更厉害了,赶车的皮鞭在空中不停地发出“劈拍”声
响。显然这辆马车,已经从大路转入小径,再由小径转入山径,此刻正在向某一山区奔
驰!
这样又过不差不多一个时辰,车行忽然又平稳下来,好像驰上了一条平整的眇石道
路,车辆发出轻快的沙沙之声。
突听前面不远有人大声喝道:“天造地设。”凌君毅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莫非
已到地头,这人喝出来的,敢情是暗号了。”
心念方动,只听侯铁手探出头去,沉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没看清这是什么
人的车么?”
只听左右两边,同时响起四五个汉子的声音,说道:“属下叩见楚仙子。”侯铁手
怒喝道:“混帐东西,车中是公子。”
那四五个汉子忙道:“属下不知是公子,还望公子恕罪。”车子早已驰了过去。
凌君毅心中暗道:“果然已到地头了。”
不大工夫,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驾车的汉子迅快地一跃下车,打起车帘。田公子回
头向侯铁手吩咐道:“叫他们把祝庄主送到贵宾室休息,我立时去见义父。”说完,转
身下车而去。
侯铁手跟着纵下车,朝不远处两个灰衣汉子招招手道:“你们把他扶进去。”凌君
毅趁侯铁手下车之时,目光迅速朝车外一扫。
只见车子停在一座高大的庄院前面,这座庄院,是建在一处山麓间,四外山峦重叠,
似是在群山之中。这时两名灰衣汉子已经奔了过来,跃入车厢,左首一个汉子立即取出
一方黑中,给凌君毅蒙上眼睛,这真是多此一举的事,被运来的人,本来都是昏迷未醒,
何用再缚上眼睛?也许这是例行公事。
凌君毅自然任由他们摆布,那两个汉子半抱半扶,把凌君毅扶下车子,然后由一名
汉子蹲下身子,背起凌君毅,往里行去。侯铁手走在前面,两个汉子跟在他身后。凌看
毅虽被蒙住了眼睛,但他细心谛听,还可以辨别得相当清楚,侯铁手三人走的不是正门,
而是向左首一道侧门行去。到得门前,另一名汉子很快趋上前去,越过侯铁手,在门上
轻轻叫了三下。
只听“拍”的一声,门上打开一个小窗,一个苍老声音喝道:“什么人?”侯铁手
慌忙接口道:“吴老,是我,候铁手。”
那苍老声音”“唔”了一声,又道:“令牌呢?”侯铁手缴验了令牌,接着便听侧
门呀然开启,那苍老声音道,“进来。”
侯铁手率同两个汉子,大步而入,身后又响起一阵栓门落锁之声。侯铁手一行三人,
鱼贯而行,脚下极快,凌君毅从他们转弯抹角的行动上推测,应该是穿行回廊,绕过了
几重院落。未几又来到一道门前处,仍由那名汉子趋上前去,伸手叩了两下铜环,立即
退下,这回,门靡开启之时,地上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使人感到那门似乎十分沉重。
凌君毅心中了动,暗道:“铁门!”侯铁手照例走上前去,缴验过令牌,回过身来
道:“把他交给我。”
背负凌君毅的汉子口中应了声“是”,立时蹲下身子,把凌君毅放在地上。侯铁手
双手托起凌君毅身子,说了句:“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大步走了进去。这道铁门,在
侯铁手走进去之后,又是一阵轧轧轻震,关了起来。看来这里不但是道铁门,而且还是
由机关操纵的。
凌君毅迅速付道:“此处防守如此严密,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心念转动之际,
但觉天风吹来,耳中依稀听到一片枝叶摇曳之声,宅院之中,听到风吹枝叶,那是到了
后园。侯铁手脚下走得极快,但路径分明十分曲折,足足走了盏茶工夫,凌君毅鼻中闻
到一股清香的兰花香气!就在此时,侯铁手忽然驻足,伸手在一道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但听木门开启,响起-个娇脆的少女声音,说道:“什么人?”
侯铁手道:“在下侯铁手,奉公子之命,送人来的。”那娇脆女子道:“这人是
谁?”
侯铁手道:“他是龙眠山庄庄主,你可得好好伺候。”娇脆女子道:“好,你把他
送到里面去吧。”说完,便转身往里行去。侯铁手随在她身后,走人屋去。
凌君毅心中暗道:“这里大概就是贵宾室了。”有人打起门帘,接着娇脆女子又道:
“你把他放在塌上就好。”侯铁手依言把凌君毅放到一张锦榻之上。
娇脆女子问道:“这位祝庄主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这话对凌君毅十分重要!
只听候铁手道:“大概在二更时分。”
娇脆女子轻“啊”了一声,道:“现在已经是初更了,还有一个更次。”侯铁手唔
了一声,说道:“在下告退。”
娇脆女子跟着出去,关上了门,又回身进来,走近榻前,伸手替凌君毅解去缚在眼
前的黑中,然后技过一条薄被,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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