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中了某种剧毒,昏迷不省人事,也许已经眼过各种解药,均未
见效,因此只有劫持四川唐门和岭南温家的老当家和乐山师兄三人前去诊治。这是好的
一面,因为他们虽然劫持了三人,目的是去救人!”
凌君毅道:“坏的一面如何?”金开泰道:“第二点,也是坏的一面,就是这帮人
居心叵测,劫持三人,是想胁追唐、温两位老当家交出祖传秘方……”
凌君毅道:“他们劫持乐山大师又为什么呢?”金开泰微微叹一声道:“少林寺秘
制“旋擅丸”能解天下奇毒,配制之法,历代相传,只有药王院主持一人知道。他们劫
持乐山师兄,自然也是为“旋檀丸”的药方。这还是小事,如若他们除了唐、温两位老
当家乐山师兄之外,还掳了其他精擅医药之士,就更可怕了。”
凌君毅渲:“为什么?”
金开泰道:“那就证明这帮人正在进行一件极大阴谋,他们掳精擅毒药、迷药和精
通医道的人士,是为了制造某种可怕的药物,去害更多的人!”说到这里,接着又道:
“这帮人行踪诡秘,无迹可求,他们如若不留下这颗“珍珠令”岂非不落丝毫痕迹?”
突然目光一注,问道:“凌老弟知不知道尊府家传的这颗珍珠的来历呢?”
凌君毅道:“在下不知道,自从在下懂事时起,这颗珠子,就一直配在在下身上。”
金开泰过:“令师也没对老弟说过?凌君毅道:“没有。”说完,起身拱拱手道:”
多承金老爷子指点,在下告辞了。”
金开泰道:“凌老弟且请再坐片刻,老朽还有一件事奉告。”
凌君毅道:“金老爷子还有什么见教?”金开泰道:“除了四川门,岭南温家,江
湖上还有一家使毒名家……
凌君毅道:“不知是哪一家?”金开泰迫:“龙眠山庄,只是他从不在江湖走动,
鲜为人知。据老朽所知,“珍珠令”这帮人,似二尚未向龙眠山庄下手,老弟不妨多注
意及之。
凌君毅道:“多谢指教。”说完,从椅上取起育布囊,往肩上。
背,大步朝外走去。
金开泰一直选到阶下,才由大弟子郑时杰代为送客。
郑时杰追随师傅十几年心知这姓凌的少年是个大有来历的人,送走凌君毅,回到花
厅,忍不住何道:“师傅,您老人家看出他的来历来了么?”金开泰脸色凝重,徐徐说
道:“他露了两招,都是本门“十二擒龙手”中的手法,而且是以反手使出,如果为师
猜的不错,他可能是……”
郑时杰吃惊地道:“师傅是说他是那位师叔祖的传人?”金开泰没有说话,只是点
了点头。
据说五十多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侠盗。侠盗,就是亦侠亦盗。他既行侠尚义,却
也劫富济贫。因为他手脚利落,武功高强,平日又行踪靡定,大家只闻其名,没见过人,
自然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因此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一阵风”说他来去就像
一阵风一般。“一阵风”有个怪脾气,就是嫉恶如仇,贪官污吏,土豪强梁,只要遇上,
固然不肯轻易放过,江湖上两手血腥、作恶多端的黑造中人遇上他,更是遇上了煞星,
轻则废去武功,重则当场毙命,休想幸免。后来不知怎的,江湖上忽然失去了“一阵风”
的踪影,原来他已在河南少林寺剃度出家,做了和尚,法名大通。一晃就是二十年,照
说佛门广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怎奈有一天,他被一个废去武功的仇家认出就是从
前的“一阵风”。少林寺清规素严,寺里的和尚一听他就是杀孽如山的“一阵风”认为
有玷佛门清誉,大家议论纷纷,有人主张把他废去武功,逐出乎去。
大通和尚自然十分气愤,说道:“我佛如来,既然不许我放下屠刀,我也不想成佛
了,不过我一身武功,并不是少林寺学的,你们不能将之废去,至于我在少林寺学到的
东西,离开少林,不便也就是了。”
大通和尚就这样离开了少林寺。当然,当时也有些僧侣想拦阻他,但他这二十年,
在寺中潜修默练,一身武功,少林寺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从此江湖上便多了一个嫉恶如仇,自称大通和尚的怪杰。
他使出来的武功,当然也有少林家数,只是他都用左手使出。
和少林招数反其道而行,因此大家又叫他“反手如来”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论
辈分,反手如来还是当今少林方丈的师叔,也是金鼎、金开泰的师叔了。
天色还没全黑,开封城中已是万家灯火,大街上行人熙攘,叮叮当当的车马声,不
绝人耳。此时正有一个肩背青布囊的青衫少年,穿越横街,朝街尾行来。这里正好有一
条狭兄小巷,巷口幽暗处,站着一人,看不清池的面貌,但这时候站在黑暗巷口的人,
不是地痞,也决不会是好路道。这人一眼见到青衫少年迎面行来,一缩双肩,两颗眼珠
一眨不眨地朝青衫少年身上打量。青衫少年渐渐走近,打从巷口经过,这一刹那,那人
从青衫少年身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青衫少年腰间,束着一条紫色丝绦,左首腰际,
不是佩着一颗丝穿缀的明珠么?那颗明珠,正有龙眼大小,那人不再迟疑,慌忙闪身而
出,追上两步,陪笑道:“相公,这是你老的信。”
青衫少年一怔,蓦地住步,一双炯炯目光,宛如两道霜刃,直追那人脸上。那人忙
迭地塞过一封密柬,回身就走。
这青衫少年正是凌君毅,他手中拿着密柬,暗暗觉得奇怪,随手打开,低头瞧去,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潦草字迹:“交黑岗河神庙外眇目人。”
凌君毅又是一愣迅快忖道:“这封密柬不是给我的,分明是这人认错了人了。”想
到这里,立即抬目看去,那送情的人,这一耽搁,早已走得没了影子。
凌君毅心中一动,暗道:“看密柬上的语气,可能是江湖上人传递某一件东西,自
己正为追查珍珠令而来,要不要到黑岗河神庙去看个究竟呢?”继而一想:“密柬上明
明写着要把东西交给黑岗河神庙外眇目人,自己没有东西,去了又有何用?而且密柬落
到自己手上,那送东西来的,没有这份密柬,也无法把东西送交地头。”一念及此,登
时想到方才那人之所以会把密柬误交自己,一定是那送东西的人身材长得和自己差不多,
自己何不在这里等一下,看看有没有利自己相似的人来,让他把东西送交河神庙去,岂
不是好?当下沾了些口水,仍把密柬封好,退到巷口,从肩头取下青布囊,放到墙角暗
处,然后俯身从地下抓了一把泥土,胡乱往面颊上一抹,就靠若巷口墙壁,静静等待。
不多一会,果见西首街上,有一条人影,向这边走了过来,那是一个蓝衣人,背上
果然也背着一个长形布囊,身材颀长,因相隔较远,看不清他的面相。那蓝衣人走得不
快,但却昂首阔步,一副旁若无人的气概,不过转眼间的工夫,蓝衣人已经快到巷口。
凌君毅举目望去,这人年约二十四五,生得甚是英俊,只是神色倔傲,脸上一片冷漠。
凌君毅也等他走过巷口,才赶了上去,口中说道:“相公,这是你老的信。”双手
把密柬递了过去。
蓝衣人脚下微一停顿,一手接过密柬,连头也没回,随手一掌,劈了过来。
凌君毅没想到他会突下杀手,要待出手封架,心中忽然一动,暗想:“他这是杀人
灭口,自己可不能还手。”心念疾转,暗暗吸了口气,护住胸前要害,硬挨一下。
只听“叮”的一声,蓝衣人虽是连头也没回,但出手却拿捏得极准,这一掌正好拍
在凌君毅前胸。
凌君毅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往后便倒。
蓝衣人挥出一掌之后,连看也没看,继续举步朝前走去。
凌君毅硬挨了蓝衣人一掌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瞧不出他出手一掌,使的竟是内
家重手法。”等那人走远,凌君毅立即一跃而起,取过青布囊,往肩头一背,远远尾随
下去。
蓝衣人自然不会想到身后有人尾随,他施施然行去,到得北城,眼前已是数丈高的
城垣,蓝衣人双脚一顿,身如长箭穿云,凌云而起,一下跃登城垣,再一点,飘然注城
墙下落去。
凌君毅看得暗暗惊异:“纵起四五丈高下,在武林高手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但此
人年纪极轻,一身功夫,竟也如此了得。”
他心头愈觉可疑,更非看看这蓝衣人送去的究是何物?心念转动,人已跟着跃起,
轻轻落到城垣之上。举目看去,只见一条人影,疾如流矢,朝北飞驰而去。
凌君毅不敢怠慢,一吸真气,飞身落地,施展轻功,追踪在蓝衣人身后,远远跟了
下去。奔行了约有十里光景,前面来到一座小山前,敢情就是黑岗了。
蓝衣人到得小山脚下,飞行之势,忽然一缓,又复昂首徐行,大步朝山岗。上走去。
凌君毅看得暗暗好笑,心想:“这人装模作样,大概自负得很。”
黑岗既到,河神庙自是就在岗上。
凌君毅要看看他交给眇目人的究是何物,那就不能和他距离得太远,好在这座黄土
岗上,一片杂木林,相当浓密,凌君毅闪身人林,藉着树林掩蔽,飞快登上山岗。旋见
左方树林间,露出一道黄墙,原来此处竟是庙后,这河神庙庙门是朝北开的。朝北.面
对黄河。
凌君毅不知眇目人的身份来历,可不敢丝毫大意,依然藉着林木掩蔽,悄悄从右首
抄了过去。河神庙一共只有三间庙舍,凌君毅绕到庙门右侧,果见一个身穿突衣的眇目
老人,静静站在庙前。过了-会,才见蓝衣人缓步而来。
阶目老人慌忙趋上前去,连连躬身,陪笑道:“小的奉河神爷之命,已经在这里恭
候多时了”,蓝衣人冷冷道:“你老儿左眼已眇,右眼倒是不错。”
眇目人陪笑道:“是,是,小的眇左不眇右。”蓝衣人道:“很好。”探手从怀中
取出-个小小纸包,递了过去,接着说道:“这东西干系重大,你可得小心。”
眇目人双手接过,又连连躬身道:“小的知道。”蓝衣人道“好,你到了佳阳,自
会有人告诉你送去哪里。”
眇目人又一躬身道:“小的知道。”蓝衣人冷冷-哼,双脚顿处人己破空飞起,-
道人影,去势如电,朝山下投去。
凌君毅隐身附近,两人说的话,自然听得清楚,心头暗暗付道“这个小纸包里,不
知究是何物?却是这般慎重。眇目人是转送东西的人,只不知下一站送交何处?送交何
人?”继而一想:“方才蓝衣人著是没收到自己交给他的那封密柬,同样也不知道该把
东西送交何人。由此看来,那小纸包中,不是价值连城的贵重珍宝,便是一件十分机密
的东西。”他心中愈觉可疑,愈不肯轻易放过,决心纵涉万险,也非弄个水落石出不
可。”
在他思维之际,眇目人已经匆匆离去。凌君毅从他脚步上看去,身手并不如何高明,
比之蓝衣人,差得甚远,要追踪这样一个人,以凌君毅一身所学,自是轻而易举。但凌
君毅为人精细,已从今晚遇上的曲折过程,想到这帮人行动神秘,推想那小纸包内,若
是十分贵重而又极度机密的东西,决不会随便交给一个武功如上此差劲的眇目人转递,
说不定暗中还有高手护送。一念及此,也就敢太以大意,直等眇目人走远,看清四周确
实没有人隐伏,这才一闪身出林,往山下赶去。
眇目人一路急行,凌君毅远远尾随,可不敢跟得太近,为了不使人注目,连师傅要
他佩在左腰的珍珠,也已收了起来。
这一个晚上,眇目人足足奔行了七八十里路程,等到天色大亮,已经赶抵枯县,扬
长往城中走去。
凌君毅随后踉人城中,眇目人对城中街道,似是十分熟悉,先在街头摊上吃了一碗
豆汁,几块米糕,才投入街尾一家叫兴隆的小客栈。
凌君毅知道他奔行了一晚,急需休息,当下就在那小客栈对面一个馄饨摊边坐下,
叫了一碗馄饨来吃。
就在此时,一个头戴毡帽、身穿灰衣的汉子,从街头走来,径往小客栈走去,只看
他脚步轻捷,就知是个会家,这时候投店,自然也是赶了一晚的路。
凌君毅心中暗暗一动,付道:“此人莫非是眇目人的同党?”
吃好馄饨,摸出几个制钱,付了帐,就朝小客栈中走去。住这种小客栈的,都是些
贩夫走卒,天一亮,早就走光了,这时是最清闲的时候。
店伙一见有人进来,赶忙上来招呼:“客官,你是……”
凌君毅道:“住店。”店伙听说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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