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招之人,因此大家就以六合剑相称。
许家骅冷笑道:“我也正要找你们黄山世家去。”
万人俊切齿道:“那很好,咱们遇上了,该找个地方叙叙。”
许家骅道:“阁下只管划道。”
万人俊略一思索道:“南门教场口如何?”
许家骅冷做地道:“很好,在下先走一步,两位不妨吃喝饱了再来。”
他敢情把祝靖当作是万人俊的同伴,话声出口,不屑地瞥了祝靖一眼,转身疾步走
去。万人俊气得脸色铁青,要待喝阻,告诉他祝靖不是自己一路,但许家骅走得极快,
已经下楼去了。他脸上有些尴尬,朝祝靖歉然道:“他误会祝兄是我一路的,祝兄幸勿
介意。”
祝靖从没在江湖走动过,但觉两人口气不善,好像约在南门教场动手。他不知两人
有什么怨仇,但从他们神色上看,两人都咬牙切齿他说着话,似乎结怨甚深。当下淡淡
一晒,哼道:“他既然约了我,我自然也非去不可。”
万人俊为难地道:“这……唉,这事和祝兄无关。”
祝靖冷笑道:“万兄说得倒是轻松,他既约了我,我若是不去,岂非向人示弱?我
是从不向人示弱的。这叫做初生犊儿不怕虎,初走江湖的人,都有一股狂傲之气,等你
慢慢认识了江湖,你就会锋芒尽敛。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那要吃多少亏,上多次
当,才能学得到。”
万人俊听得不觉一怔,随即说道:“祝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兄弟和姓许的一家,
仇深似海,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种江湖寻仇之事,祝兄局外之人还是不去的
好。”探怀摸出一锭碎银子,往桌上一放,朝伙计招招手道:“连这位祝兄的帐,一起
算了。”接着回头朝祝靖作了个揖道:“祝兄前途保重,兄弟若是不死,后会有期。”
说完,一手取起青布剑囊,转身大步下楼而去。
祝靖怔怔地看着万人俊的身形在楼梯间消失,心头暗付道:
“万人俊是黄山世家的子弟,那许家骅则是石门许家的人,这两个人都不像是坏人,
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心中想著,人已随着站起,佩好长剑,疾快地举步下楼。
酒楼小厮一见祝靖跨出大门,立即陪笑道:“相公请稍候,小的去牵牲口。”
祝靖一摆手道:“且慢,我要到大街上去看一个朋友,马匹暂时寄着,我回头来
取。”
那小厮巴结地道:“没关系,相公只管请便。”祝靖曾听万人俊说过南教场口,当
下就一路朝南门赶去。那是一片草坪,荒草丛生,草坪中间,面对面站着两个青年,正
是许家骅和万人俊。祝靖为了明了两人结仇经过,就借着一排淄木丛隐蔽行藏,缓缓移
近。
只听许家骅冷声道:“阁下只有一个人来么?”
万人俊道:“在下本来就只有一个人。”
许家骅道:“你那同伴呢?是不是埋伏在树林子里,偷放冷箭?”
万人俊怒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许家骅冷哼道:“难道许某说错了?”
祝靖明知道自己行动,已被许家骅识破,心头一气,长身跃起,口中哼道:“我是
你约来的,又有什么不对?”
万人俊脸上微有不悦之色,说道:“视兄怎么也踉来了?”
祝靖冷冷一哼道:“你说什么?跟来?我何用踉什么人来?这位许朋友也约了我?”
许家骅大笑道:“来了最好,黄山世家的人,一个人也不能留。”
万人俊目射凶光,厉声道:“阁下说的正合我意,石门许家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一
个。只有这位祝兄,并非黄山万家的人,咱们是在酒楼上萍水相遇,和你我这场搏斗无
关。”
许家骅道:“只要他不出手,我便不会把他视作仇敌”说到这里,“锵”的一声,
从腰间抽出一柄剑身狭长的铁剑,沉喝道:“咱们可以动手了。”
万人俊点头道:“很好。”缓缓从青布囊中,抽出一柄青铜长剑。
许家骅手中狭长长剑一振,切齿道:“姓万的,你听着,我许家烨要凭手中长剑,
向黄山万家索回咱们石门许家大小二十八口的血债。你们黄山万家的人,个个是我不共
戴天的仇人,阁下只管施展,在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万人俊目射奇光,厉喝道:“住口,尔父许振寰,率同一伙见不得人的蒙面盗贼,
夜袭万氏山庄,杀死我母亲和庄中一十九口,我立誓要把尔父子碎尸万段,方雪我胸头
之恨。”
许家骅大怒道:“好个贼子,明明是尔父率众夜袭石门山杀死我家二十八口,你还
敢血口喷人。”
祝靖听得暗暗奇怪,心想:“他们两人都说对方父亲串众夜袭,此中莫非有什么蹊
跷?”
万人俊道:“你才是贼子,血口喷人。”
许家骅道:“咱们多说无益,看剑。”刷的一声,狭长长剑,斜刺而出。
万人俊喝一声:“来得好。”挥手一剑,迎击过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出
手,都十分辛辣,但见人影一合,就接连响起锵锵剑鸣,展开了一场快攻。
祝靖眼看两人说打就打,不觉皱下眉,大声叫道:“喂,你们快快住手,听我一
言。”
但两人都是血气方刚,一腔仇火,一旦动上了手,哪肯罢休?
双剑如风,惟恐对方不死,对祝靖的叫声,浑如未闻。
祝靖见他们不加理会,心头不禁有气,跺跺脚,哼道:“活该,你们不听劝告,只
管打去,和我有什么相干?”一赌气,正待回身就走!
只听耳边有人“嗨”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是劝架的,怎可一走了之?”
祝靖听得一怔,回头看去,哪有什么人影?心下不禁大奇,举目四顾,偌大一片教
场上,除了交斗双方与自己,根本没有第四个人,若说自己耳朵有毛病,方才明明有人
说话,决不会听错。
正自惊异不置,只听那声音又道:“喂,娃儿发什么愣?再不上去劝架,就要闹出
入命来了。”这回,祝靖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在他身后说话。迅快转过身去,依然看不
列人影,一时不禁大凛,这人明明在自己身后说话,怎会看不到他。心头忽然起了一丝
寒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在耳边道:“我就是我。”
祝靖道:“你难道没有姓名?”
那声音笑道:“你说对了,我老人家确是没有姓名。”
祝靖在他说话之时,突然以最快迅速的身法,一下旋过身去,但依然没见到人的影
子。
只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说道:“你不用回头,就是转上几圈,也看不到我老人
家的。”
视靖道:“你是鬼?”他说出“鬼”字,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光天化日,哪会有鬼?我老人家是活菩萨,你信不信?”
祝靖扭扭头道:“我才不相信呢?”
那声音笑道:“不信也好,但你得赶快上去,把他们劝开来才行。”
祝靖道:“他们打得这般激烈,教我如何劝法?”
那声音道:“这个不用担心,你且抽出剑来,使一招‘天道中和’往两个人中间挑
去,我老人家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他没待祝靖开口,接着道:“‘天道中和’是武当
派的一招剑法,你会不会使?就是把剑朝前平刺而出,然后剑尖往上挑起就行。”
祝靖道:“就这么简单?”
那声音道:“劝架嘛,自然愈简单愈好,唉,娃儿,你不用多问,只要装个样子就
好,一切都有我老人家呢。”
祝靖道:“就算把他们分开,他们就肯不再打了么?”
那声音道:“等他们住下手来,你再听我老人家的吩咐行事。”
祝靖细听那声音,低沉之中,显得有些苍老,心知自己遇上了一位前辈高人,当下
点头应道:“好吧,我就照你说的话去做。”他想了想,又问道:“你是自己不能现身
劝架么?”
那声音笑道:“有你娃儿替我老人家办事,我老人家现不现身都是一样。咯,你快
上去吧,记住,你不用管他们两人攻拒的剑势,只用‘天道中和’一挑就行。”
祝靖心头好奇,依言抽出长剑,举步朝前走去。这时万人俊和许家骅已经打到了紧
要关头,两柄长剑以快攻快,但见剑光缭绕,快如电闪。
“黄山剑法”以沉稳著称,大开大阂,隐挟风雷之势。石门许家是六合命名,“六
合剑法”以点刺为主,是以门人子弟使的长剑,剑身狭长,剑法展开如万点银雨,漫空
飘洒。据说练到上乘境界,振腕一剑,可同时刺中人身三十六处大穴,可见发剑之快。
祝靖走到距两人八尺远,便已感到眼前寒光飞旋,锋芒逼人,简直分不清人影剑影,不
知该从何处出手才好。
脚下方一踌躇,只听身后又响起那声音说道:“我叫你不用管他们,你就不用管他
们,来,举剑前挑!”祝靖声音入耳,只觉执剑右手忽然不由自主地往前挑去。说也奇
怪,长剑糊里糊涂朝前一挑,顿时出现了奇迹!
但闻“叮”“叮”,两声轻响,万人俊、许家骅两柄急速猛攻的长剑,立时如铁遇
磁,一齐搭在自己剑身之上,再也挣动不得!两人齐齐大吃一惊,急待收回,但剑尖就
像粘在祝靖剑上,哪想抽得回去?
万人俊双目通红,大声道:“祝兄,我和他势不两立,你最好莫要插手。”
许家骅怒吼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祝靖身边又响起那声音道:“娃儿,你现在该告诉他们,你是奉了师傅
之命,替他们两家解围来的。”
祝靖心中暗暗奇怪,忖道:“难道他们也没看到我身后有人?”
一手依然架着他们两支长剑,缓缓说道:“两位暂请住手,在下奉家师之命,特地
赶来替你们两家解围来的。”
万人俊道:“祝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不是寻常梁子,祝兄何须横加干涉?”
许家骅道:“不错,我和他誓不两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用不着旁人劝。”
祝靖微微一笑道:“二位都说对方令尊率众夜袭,杀了你们全家,此中只伯另有隐
情……”
只听那声音在耳边笑着赞道:“娃儿,这话说得要得!”
万人俊道:“祝兄说得是,先父早在一年之前暴病身故,怎会率众夜袭石门,这贼
子根本就是胡说。”
许家骅怒声道:“你才胡说,明明是你那老子率众夜袭,杀害我全家,先父就死在
万老贼剑下的,如何还会率众夜袭黄山,这明明是血口喷人,反咬一日。我和你们万家
誓不两立,小贼,看掌。”
他们长剑粘在祝靖剑身之上,无法抽得回来,他话声出口,抡起左手,“呼”的一
掌朝万人俊迎面劈去。
万人俊岂肯示弱,冷笑道:“谁还怕你不成?”同样左手一挥,举掌迎击而出!这
一下,两人近身相博,双掌很快就接实了,但两人掌势一接,就感觉不对。因为自己的
掌力,根本没有和对方接触,在自己两人中间,好象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劈出去的掌
力,全被挡住,就像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可望而不可即,根本冲不过去。
两人心头各自暗暗一凛,忖道:“这姓祝的不知是何来历,年纪不大,但是一身功
力,竟有如此高深!”
祝靖自然看得清楚,心知定是躲在自己背后那人把两人隔开了。但奇怪的是,两人
就站在自己身侧,何以会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人?同时心中也暗暗嘀咕:“听他们两人口
气,好像互指对方父率众夜袭之事,其中果然大有蹊跷。”
只听那声音又道:“好,你现在可以放下剑来,告诉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要打
也应该把事情弄弄清楚。”
祝靖依言道:“二位兄台且请伎手,冤有头债有主,二位要打,也总该把事情解说
清楚了再打。”说完,缓缓收回长剑。他长剑一收,两人同时感觉得剑上一松,收回剑
去。
万人俊道:“祝兄要叫我们如何才算把事情弄清楚呢?”
祝靖还没开口,只听那声音道:“你要他们两人,各自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听听。”
祝靖随即说道:“兄弟奉家师之命前来,因这件事,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二位兄台
能否把当日经过情形见告?”
两人听他这么说,只好先行回剑人鞘,各自退后了一步。
万人俊道:“祝兄叫他先说好了。”
许家骅冷笑道;“先说就先说,事实俱在,我不怕什么人抵赖得掉。”
祝靖眼看两人针锋相对,仇恨极深,不觉暗自攒了下眉,说道:
“二位兄台,请坐下来再说吧。”
万人俊、许家骅没有作声,果然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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