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他还手,口中大喝一声,同样一跃而起,剑演“拨开云路”,跟踪飞袭。灰脸人腾身跃
起之际,也己掣剑在手,立时挥手还击。“锵……”两人在空中互击一招,身形乍分,
同时坠落船面。
  灰脸人脚踏实地,怒笑一声,一柄乌黑狭长的长剑,怪招连绵,急如骤雨般攻来,
剑势诡异,十分凌厉。陆建南果然是华山派的人,一手“华山剑法”,轻灵飘逸,进退
如风,招招精妙绝伦。两人这一动上手,各展所学,两柄长剑,-像银蛇乱闪,一像乌
龙搅水,打得剧烈无比。这时后来的两艘快艇,也已绕到大船船头,小艇上,各站着一
个人。
  前面一艘,站着一个身穿青布衫的汉子,脸型瘦削,肤色黄中带青,生相阴狠。稍
后一艘,是一个面貌俊美,神情居做的蓝衣公子,腰恳长剑,飘然临风,看去甚是洒脱。
  这两人像是主仆,就在他们快艇驶近大船。还有两丈来远时,青衣汉子募地双臂一
划,纵身朝大船上飞扑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捷,脚尖在船头上一点,身形闪动,飞快
地从刀光剑影中穿过,朝船舱扑去。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叱喝,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当门
而立,拦住去路,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两朵剑花,分刺青衣人两处大穴。青衣人不闪不
避,左手一抬,疾向长剑上撩。这一下,大出紫衣劲装汉子意外,他居然敢用肉手来抓
锋利的长剑?就在这一愣之际,突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紫衣劲装汉子一柄长剑.
已被对方锁住。原来青衣人-只左手,色呈青绿,五指有如钢钩一般,露出锋利尖锐的
铁爪!他左手竟然是钢铁铸成的假手,只要看它绿得刺目,就知铁手上还淬了剧毒!这
原是电光石火间事,青衣人铁手一下锁住紫衣劲装汉子长剑,右手呼的一掌,迎面劈出。
紫衣劲装汉子武功也不弱,但因长剑被锁,一个失神,左肩已被掌风扫中,他虽是见机
得快,没被打实,但也着实不轻,只觉左臂骨痛欲裂,人也差点栽倒地上,他趁着身子
侧倾,突然飞起一脚,朝青衣人心窝踢去。
  青衣人口中冷哼一声道;“螳螂脚,原来你还是螳螂门的人。”
  左手铁爪,顺势朝他脚踝上抓落。
  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身手自然没有初交手时灵活,但他知道此刻性命交关,只
好咬紧牙关,后退一步,冒险递招,发剑攻敌,希望能够多支持一刻是一刻。
  青衣人一着得手,铁手挥舞如风,右手跟着接二连三地劈出,直把紫衣劲装汉子逼
得险象环生。这时船头上一阵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声中,突然传出“噗通”一声,正在和
抢上船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苦战的两个紫衣劲装汉子,其中一人受了伤,跌人水中,另
口个身上也负了重伤,但仍在奋力苦战不退。陆建甫眼看手下镖师,不是人家的对手,
形势危急,心头气愤填膺,双目尽赤,一柄长剑,剑光如幕,奋力攻拒。无奈他的对手
灰脸人剑招诡橘多变!打到百招左右,依然谁也占不了谁的上风。
  两个黄蜡脸汉子,原是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捉对厮杀,此时一个紫衣劲装汉子负伤
落水,没有了对手,就挺剑朝另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夹击过来。那紫衣劲装汉子本来已经
只有招架之力,这下腹背受敌,以一敌二,战了不过数合,就被正面敌人一剑扫过,把
他一条左臂砍了下来。紫衣劲装汉子大叫一声,登时痛昏过去,他背后的黄蜡脸汉子飞
起一脚,把他踢下江心。
  陆建南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们拼了!”手腕一振,长剑幻起一片剑
花。他存了拼命之心,一味抢攻,剑如轮转,着着刺向那灰脸人的要害。这一轮急攻,
几乎不计本身安危,灰脸人自然不会和他作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只得退让躲闪。这一
来,却被陆建南抢得先机,咬牙切齿,攻势更见凌厉,直追得灰脸人连连后退。那蓝衣
分子一直站在小艇上观战,此时突然飞身而上,他身形奇快,蓝影一闪,便已落到船头,
凌空一指,点向陆建南的穴道。陆建南正在着着进击之中,突觉腰上一麻,一时收势不
及,扑倒船板之上,一柄长剑也刺人了船板。
  灰脸人赶忙收剑,朝蓝衣公子拱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
  蓝衣公子道:“鄙巡主不用客气。”
  原来那灰脸人就是天狗星。
  天狗星转过身去,一手抓住陆建南衣领,一手按在他后心,转朝青衣人道:“侯兄
请住手。”
  一面朝紫衣劲装汉子阴恻恻喝道:“这位朋友听着,你们陆镖头己在鄙某手里,你
不想他送命,就给我站到达上去。”青衣人撤招后跃,回到蓝衣公子身边。
  那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本已落尽下风,此刻眼看陆建南又落在人家手中,双目
紧闭,似是被点了穴逍。同来四人,已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仅孤拿难鸣,而且也投鼠忌
器,只得闻声收剑,长长吁了口气,怒声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条道上的?咱
们万胜镖局走南闯北,从未开罪江湖同道……”
  天狗星没待他说完,截着道:“朋友不必多说,在下早已告诉过你们陆镖头,咱们
是追缉逃婢来的,与你们镖局无关。现在咱们田公子在此,快去叫你们事主儿出来,等
咱们搜查过全船之后,即可放行。”
  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待械拦路。
  刀伤镖师,形同盗匪,究竟想要怎样?”
  随着话声,从船后大舱中,走出一个头戴儒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公子。他身后一左
一右跟着两个书僮,缓步朝船头走来,这三人正是玉蕊和寥花、萍花。
  紫衣劲装汉子看到玉蕊主仆三人,脸有愧色,低头抱拳道:“在下等人深惭技不如
人,未能尽得保护之责,以致惊动公子……”
  玉蕊微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们。”
  蓝衣公子一双星目,冷厉如刀,只是盯注在主仆三人面上,好像要从他们三张脸孔
上,找寻什么似的,一面徐徐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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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珍珠令》
第十五章 权且护花

  玉蕊冷声道:“我一定要回答你么?”,蓝衣公子道“本公子问你的话,不论你愿
不愿意回答,都得回答。”
  玉蕊追“为什么?”
  蓝衣公子道:“就凭本公子。”
  寥花在旁道:“公子,你是读书之人,犯不着和他们逞强,他问你什么,你就好好
回答他,不就没事了么?”
  玉蕊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告诉他。”说着,目光一抬,朝蓝衣公子道:“在
下花向荣,从安庆来,往南昌去。”
  蓝衣公子在她说话之时,微微侧过脸去,朝身旁的青衣人暗使了个眼色。青衣人一
声不作,右手扬处,两点绿光,直向寥花、萍花两人面门射到。寥花、萍花随着玉蕊出
来之时,早已提神戒备,暗暗注视着对方几人的举动,此时一见青衣人打出两点绿光,
两人同时迅快地翻腕撤剑。但见寒光一闪“当”“当”两声金钱交鸣,两支二寸来长色
呈青绿的短箭,已被剑尖拨开,跌落船板之上。她们拔剑拨箭,好快的手法!
  蓝衣公子目中异采一闪,朗笑道,“好个贱婢,你们逃出绝尘山庄,改扮了男装,
我就看不出来了么?如今当着本公子,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听候发落。”
  玉蕊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蓝衣公子怒哼道:“玉蕊,你还想抵赖么?”
  玉蕊依然冷静道:“阁下说话最好有个分寸,在下花向荣,堂堂南昌府的生员,谁
是什么玉蕊?”她处变不惊,倒是十分沉着。
  蓝衣公子面现郁怒,抬手一指道:“侯铁手,你去把她拿下了。”
  原来这蓝衣公于正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那青衣人,就是侯铁手。
他们是奉命追缉三个逃婢而来的。
  那侯铁手听到蓝衣公子吩咐,身形一闪,掠到玉蕊面前,冷声道:“玉蕊,你还要
我侯某动手么?”
  玉蕊气得脸色发白,愤然道:“真是反了,你们敢这般侮辱斯文,硬把堂堂花某,
当作潜逃的丫头使女,真是岂有此理?”
  侯铁手道:“少嗜嚏,你不肯束手就缚,侯某就不客气了。”
  右手一探,五指箕张,朝玉蕊肩头抓来。
  玉蕊如今改扮成了读书相公,岂肯和一个家奴动手?脚下后退半步,回头道:“花
福,你去接他几招。”
  花福就是萍花,答应一声,闪身而出,手中短剑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胆
敢对我家公子发横?”
  她说打就打,刷的一剑,朝侯铁手右腕削去。
  侯铁手沉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是萍花,还是寥花?”左手铁爪闪电般往剑上抓
来。
  萍花短剑一抖,幻起三朵剑花,分刺侯铁手胸前三处大穴。侯铁手不闪不避,左手
疾向上撩,硬接对方一招。在他想来,不管她萍英,寥花,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小丫鬟,
能有多大的武功?怎么也难当自己一击。这一接之势定可把她手中短剑震飞出去。哪知
事情大出侯铁手意料之外,他铁腕在上撩起,但听“当”的一声,萍花短剑虽被封住,
竟然未被震飞出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忖道:
  “看来这小丫头的武功,并不含糊!”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萍花短剑一沉,中途突然变招,疾向侯铁手小腹直划而下!
这一招‘一叶知秋’剑势快速之极,但听“嘶”的一声,侯铁手胸前衣衫,竟被萍花剑
锋划破了尺许长一条口子。
  侯铁手心中大怒,左手飞舞,展开快攻,但见一片青绿光影之中,幻起七八只乌爪
般的铁手,朝萍花迎头抓下。
  萍花不敢怠慢,短剑如风,同样以快打快,舞起一片剑花,护住全身,剑花倏现倏
没,变幻迅速,以攻还攻。两人登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天狗星因田中璧不但是绝
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而且还是自已顶头上司郝堂主的得意门人,自然要着意巴结。
  此时一见侯铁手和萍花动上了手,他不待吩咐跨前两步,阴声道:
  “你们三个丫头,在田公子面前,还敢出手顽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剩下的一个紫衣劲装汉子,突然一跃而出,手横长剑,厉声喝道:“你再敢逼上一
步,我就不客气了。”
  天狗星阴侧恻笑道:“朋友要送死,还不简单,鄙某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了你心
愿。”锵的一声,掣出一柄乌黑狭长长剑。
  玉蕊侧脸道:“沈镖头,你左肩伤势末愈,不宜动手,只管退下来,此人由花禄收
拾他好了。”
  花禄,自然是寥花了,她听到玉蕊的暗示,闪身抢出,说道:“公子要我收拾他,
沈镖头还是让我来。”话声甫出,短剑一记“寒梅报春”,直指天狗星左肋。
  天狗星长剑一拨,封开寥花一剑,哪知百花帮人,都练有一套“百花剑法”,一经
动手,剑花一朵接一朵,两朵三四朵,联绵不绝。
  女孩儿家天生体力不如男人,但她们这套剑法,精巧灵活,足以补体力之不足。天
狗星一手剑法辛辣诡异,但和寥花连打七人招,仍是无法占得半点优势,心头不禁大怒,
口中连声吆喝,一柄狭长细剑,左右盘旋,翻起一片乌云,寥花暗暗咬紧牙关,手中短
剑,同样使得风狂雨骤般,朵朵银花,随没随生,丝毫不见逊色。
  田中璧眼看侯铁手、天狗星两人连对方两个小丫鬟,都久战不下,双目寒星飞闪,
冷峻一笑道:“看来你们果然大有来历,今天更是放过你们不得!”随着话声,举步朝
玉蕊逼来,喝道:“玉蕊贱婢,你亮出兵刃来,本公于要在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玉蕊早知今日之局,无法善了,只因田中璧一身武功,十分了得,自己决不是他的
对手,故才一直力持镇定,并曾叮嘱萍花、寥花不可轻举妄动。后来侯铁手出手偷袭,
发出两支淬毒袖箭,原是试探性质,不料萍花、寥花沉不伎气,亮出了短剑,以致暴露
了身份。
  此刻眼看田中璧举步朝自己逼来,实逼处此,已是非战到底不可,不由得横上了心,
点点头道:“田公子一再相逼,看来咱们是不分个生死存亡,决难罢休。在下说不得只
好舍命一拼了。”说话之时,已经脱下身上青衫,露出一身劲装,右手“呛”的一声,
抽出一柄亮银短剑,凝立不动。
  田中璧目光冷峻,冷冷说道:“贱婢还不承认你就是玉蕊么?”
  玉蕊道:“你我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天,等你胜了我手中短剑,再问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