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珍珠令
琶一类兵刃。”
祝雅琴听得一怔道:“什么,她的琵琶是铁的?”
万人俊道:“这类兵刃,最难使用,必须软硬功夫有相当火候的人,才能运用自如。
而且琵琶腹中可以暗藏机簧,只要轻轻拨动,就可发射飞针一类细小暗器,三数丈之内,
休想躲闪得开。”祝雅琴冷笑一声道:“你怎不早说?我方才该试试她的。”
许家骅笑道:“万兄方才已经试过了。”
祝雅琴眼珠一转,望着万人俊问道:“万兄几时试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万人俊
微微一笑道:“兄弟听许兄一说,心中还有些怀疑,当时灵机一动,就取了那锭银子,
暗暗运起三成功力,送到那姑娘面前。她若是不会武功,只要手指接触到银子,手腕承
受不起,就会被兄弟内力震得颤动!”
祝雅琴道:“她没有颤动?”
万人俊脸上一红,摇摇头道:“说来惭愧,她却若无其事地把银子接了过去,兄弟
贯注指上的三成力道,在她手指碰上银子的一刹那,就像泄了气一般!兄弟右手竟然丝
毫劲力也使不出来。那姑娘虽没说什么,但兄弟这个暗斗,可也栽得不小。”祝雅琴哼
道:“下次再遇上她,我非和她较量较量不可。”
正说着之间,共见那茶博士领着一个身穿蓝布短袄的瘦小老头,从楼梯走了上来。
到得几人桌边,茶博士立时陪笑道:“就是这几位公子爷要雇船。”
那瘦小老头朝几人连连拱手道:“小老儿见过几位公子爷。”
万人俊朝他点点头,含笑道:“你就是江老大么?请坐。”
瘦小老头连连暗笑道:“小老儿叫张老实,不是江老大。公子爷要雇船,和小老儿
说也是一样,他今天才回来,该是小老儿的班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几位公子
要去哪里?”万人俊道:“我们想去逛逛庐山,坐船舒适一点。”口风一转,又道:
“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想请江老大辛苦一趟……”
张老实道:“咱们船行里规定,三条船轮班休息,但客人要指定谁去,自无不可,
只是这事小老儿作不了主,公子爷最好还是和江老大当面谈的好。”万人俊道:“江老
大不在楼下?”
张老实道:“是,是,他下午一回来,就在茶园里喝茶,晚饭前离开的,大概回家
休息去了。”万人俊心中一动,暗想道:
“黑龙会密柬上,说他和劫持假扮祝文华的逃婢案有关,要调查他的来历,可见江
老大并不简单,自己何不到他家里去瞧瞧?”
心念一转,问道:“不知江老大住在哪里?”
张老实道:“不远,不远,就在八角井巷。”
万人俊道:“老丈可以领我去么?”张老实陪笑道:“公子爷要去,小老儿自当替
你带路。”
万人俊道:“如此有劳老丈,咱们立刻就走。”一面朝大家说道:“许兄、祝兄四
位,就在这里稍等,兄弟去去就来。”
许家骅道:“兄弟和万兄一起去,祝兄三位留在这里喝茶好了。”祝雅琴本来也想
说要去,但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笑了笑道:“也好,你们走了,我们三人正好一边
磕瓜子,一边闲磕牙。”
万人俊站起身道:“许兄,咱们走。”说着,就和许家骅、张老实一起下楼而去。
出了茶园,就由张老实领路,穿过两条横街,踏上一条相当冷僻、杂草丛生的碎石
路。石路两边东一幢、西一幢,都是些矮屋檐的破旧房舍。黑黝黝的,难得看到一点鬼
火般的灯火。
张老实领着两人,进入一条狭窄漆黑,还有冲鼻臭气的小巷子,一路东弯西弯的走
着。
万人俊、许家骅凝足目力,藉着星光,还是看不十分真切,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
一阵,看看快到巷底,眼前忽然开朗了不少,几幢不规则的破屋,围着一片空地,中间
有一口八角井栏。
这里敢情就是“八角井巷”了,张老实走到左首一间小屋门口,朝着残破的木格子
窗,叫道:“江老大,有两位公子爷找你来了。”
张老实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看来他已经睡熟了。”接着提高声音叫道:“江
老大,江老大,有两位公子找你来了。”过了半晌,才听屋子里有人哼了一声,问道:
“谁?”
张老实道:“江老大,我是张老实,有两位公子要雇船,我领来了,你快起来开
门。”
里面响起江老大嘶哑的声音道:“门没闩上。”张老实攒攒眉道:“怎么,你喝醉
了?”屋子里的江老大又没有回答。
张老实觉得奇怪,伸手一推,一扇木门果然应手而启,他踮起脚尖,伸手进去,推
开半截的门闩,一面回头道:“二位公子请留步,江老大八成是喝醉了,小老儿先进去,
点上灯盏,二位再请进去。”万人俊道:“没有关系,老丈只管请。”
张老实连说“不敢”,当先摸黑跨进屋去。只听他在黑暗中说道:“江老大,你可
是喝醉了?”话声未落,“嗒”的一声,火星一闪,敢情火石没有汀着,屋中依然一片
黝黑。过了半晌还是不见动静,也没再听张老实说话。
万人俊觉得有点不对,忍不住问道:“张老丈,你火还没打着么?”屋里没有答话。
万人俊候地后退一步,目注屋中,朝许家骅低声道:“许兄,情形有些不对。”许
家骅道:“咱们进去瞧瞧。”
万人俊点点头,一手紧按剑柄,缓步朝屋中走去。这若在白夫,一间破屋,也并无
什么可怕之处。但此刻时当黑夜,无灯、无月,屋子里就显得更黑!黑暗之中,就像有
鬼随在觑侗攫人。
巷底一棵大树上,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的啼声,凄厉如同鬼哭,已经使人心里有些
发毛!这一举步,就听到夜风吹动残破的窗户,发出轻微而有节拍的声响,更使人觉得
毛骨悚然!你说这屋子里没有鬼魅,那么张老实好端端的人,定进屋子,怎会没有了声
音?万人俊自然不信有鬼,但他却也不敢大意,大踏步走进屋子,凝足目力瞧去。隐约
看到床铺前面,直挺挺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自然是一个人,只是看去不像有生气的人,
因为他站在那里,不言不动,看去有些僵直!万人侵握着剑柄的掌心,不禁渗出汗来,
口中喝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黑影自然没有说话,但却信直地缓缓向前移动过来。
只听许家骅低喝一声道:“万兄小心!”就在他喝声出口之际,那僵直的黑影,突
然迎面朝万人侵飞扑过来!
万人俊跨进这间诡秘的屋子,早就全神贯注,蓄势戒备,一见那黑影扑了过来,未
待许家骅示警,劲运左手,朝前格去。
但听“扑”的一声,他左手格个正着,一下就架住了对方的身子。同时他在这一格
之际,已经发现飞扑过来的果然不是生人,那只是一个僵硬的死尸!这可从那人影扑到
之时,仍然僵硬如故,两手下垂,毫无招式,碰到手上,如触木石,就可分辨得出来。
但一个死尸怎会自己扑上来呢?不用说,死尸后面,定然躲藏着一个活人!这原是电光
石火间事,就在万人俊举手格出之际,突然寒光一闪,一支细长剑,闪电般从死尸胁下
穿出,直向万人俊当胸刺来!这一剑,不但快,而且恶毒无比。但万人俊也在举手一格
之间,想到了死尸后面,定然隐藏着一个活人,而且也料到那活人躲在死尸后面,必然
另有杀着!因此他左手格出之后,身形已经向左旋退半步,握着剑柄的右手迅快撤出长
剑。双方动作,都是异常快速,一个挺剑刺出,一个挥手发剑,先后也只不过毫厘之差!
“锵”!黑暗之中,登时响起一声划破冷寂的金铁交鸣!黑暗之中也同时闪过一道划破
阴暗的星星火光!一剑交击,两人各自拔震的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
夹在中间的那具死尸已经扑到地上。如今:两人中间,没有了掩蔽,双方相距不到一文,
万人俊已可看到黑暗中,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但手中一柄长剑,却闪着生冷的寒芒!许
家骅也在此时,抽出长剑,一下掠了过来,喝道:“万兄,截住他。”
就在此时,突听屋角有人轻喝一声“打!”声音虽轻,但听来甚是清脆,分明出自
女子之口!随着喝声,只见几缕目力难见的乌光,带着尖细风声,分向两人激射过来。
这类细小暗器,若是她不出声招呼,尤其在黑暗之中,当真使人防不胜防,无法躲闪!
但有了这声轻喝,万人俊、许家骅同时警觉,霍然一分,向边上闪出。
黑衣人阴笑一声,道:“今晚便宜了你们。”一条人影,从两人中间飞掠而过,朝
门外行去。不,屋角上同时掠出一条纤小的人影,一闪而没。
许家骅大喝一声:“好个贼子,你们还想往哪里逃?”长剑护胸,正待纵身追去。
万人俊急急叫道:“许兄请留步。”
许家骅停步道:“难道咱们任由他们逃去不成?”万人俊道:
“贼人业已远去,咱们已经追不上了,再说兄弟方才和那贼人对了一剑,觉得此人
剑上劲力极强,武功高过咱们甚多。就是追上了,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这死尸
是谁?张老实生死如何?咱们也该弄个水落石出。”
许家骅点点头道:“万兄说的也是。”接着“哦”了一声,目注万人侵,问道:
“万兄,你看方才那两人会是什么人?”
万人俊切齿道:“这贼人使的长剑,剑身细长,极可能是黑龙会的人。”许家骅道:
“兄弟觉得这两人,可能就是茶楼上卖唱的男女。”
万人俊嗷了一声,惊奇的道:“何以见得?”许家骅道:“方才打出那莲暗器的时
候,有人低喝了声“打”,那声音虽低,但听来十分清脆,分明是个女子,以我猜想,
可能就是那卖唱的姑娘。”
万人俊道:“不错,方才若不是她先出声警告,咱们非伤在她那蓬飞针之下不可。”
许家骅道:“那是她手下留情了。”
万人俊大笑道:“对了,说起来,兄弟算是沾了许兄的光,她是冲着许兄,才会手
下留情了。”许家骅脸上一热,说道:“万兄休得取笑。”
万人俊道:“兄弟说的是实话,并非和许兄取笑,她发射飞针,根本用不着出声喊
打,喊打就是含有示警之意,而且她打出来的飞针,如果像扇面般展开,咱们也无法闪
避得开。但她那蓬飞针,却是射向咱们两人中司,咱们才有既闪的机会,你说她不是冲
着许兄,有意避实就虚?”许家骅道:“万兄出手就是五两银子,她也许是对万兄有情,
万兄怎么说到兄弟头上来了?”
万人俊连连摇头道:“不,不,她在唱曲子的时候,就一直对许兄盈盈凝瞬,脉脉
传情,许兄自己纵然不觉,兄弟岂会看不出来?”他在说话之时,已在一张方桌上摸到
火石,纸媒,“擦”的一声,打着火绒,燃起纸媒。
这才看清楚,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伸手把灯芯剔高了些,点燃了油灯。渤黑的屋中,
总算大放光明。两人目光迅速一转,只见张老实扑卧屋角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方人俊一下掠了过去,目光一注,就发现张老实神色不对,再一细看,更见他胸口
衣衫上,赫然印着一个焦黑的掌印。
心头悚然一震,怒哼道:“好歹毒的‘黑煞掌’!”再看另一具死尸,身上穿着蓝
布大褂,敢情就是江老大了。
只见他胸口敞开,身上还有几处火烙印,皮肉焦灼,显然在临死之前,曾遭严刑逼
供。他们逼什么呢?那自然是劫持假扮祝文花的“逃婢案”了!万人俊叹息一声道:
“黑龙会的人,虽然没有接到那封密令,但他们还是比咱们抢先了一步。”
许家骅一个箭步,抢到屋后窗下,仔细察看一阵,忽然回过头来,说道:“万兄,
咱们来的时候,贼人可能还在这里逼供,那卖唱的男女,敢情是赶来报讯的了。”万人
俊道:“许兄发现了什么吗?”许家骅一指后窗,说道:“这里后窗敞开着,窗槛上,
还有几个脚印,可见他们有几个人是从后窗逃走的了。”万人俊点点头道:“可惜咱们
迟来一步,不知这‘逃婢案’是怎么一回事?江老大究竟是何来历?如今都无从查起
了。”兴隆茶楼上,自从万人俊、许家骅走后,剩下三个姑娘家品茗谈心。
方如苹一面磕瓜子,一面低声笑道:“表姐,我看你和万兄很谈得来,是么?”祝
雅琴双颊骤红,啐道:“你胡说些什么?”
方如苹咭的轻笑道:“我才不胡说呢!我生得一双眼睛,难道还会看不出来?”
祝雅琴粉颊更红,急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方如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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