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哈玉道: “太上皇年事已高,急需一位有真凭实学的大夫在身边,而‘武医双绝’的功利欲望又高,…—拍即合,这些高手迟早会出动的。”

  李梦帆喟叹道:“这种人都会忘本?看来反清复明是越来越困难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

  哈玉道:“不瞒李大侠,今夜王凤楼与隆贝勒之战,虽说隆贝勒用的是‘烈火,宝刀,依哈某暗中观察,王凤楼即使也有宝刀在手,充其量也只能和隆贝勒打成平手。连哈某也是第一次目睹隆贝勒的身手呢!”

  李梦帆道:“隆贝勒有好身手并不令人意外,但王凤楼这样莽撞却是出人意表。”

  哈五道:“李大侠,据我还没有离开隆贝勒府之前所知,隆贝勒和和缦攵倒媚锏哪钔罚慌吕畲笙啦簧瞎场K裕畲笙酪乇鸲V龈倒媚铮豢纱笠狻!?br />
  李梦帆道:“谢谢哈大侠的关切,我会关照她——”

  李梦帆来到砚霜处。

  初更不到,砚霜还没回来。

  但等不到半个时辰,院中有了声音。

  砚霜的轻功不弱,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所谓高手,不仅指能打能拼,还有一种灵敏的感觉。

  李梦帆以为这人不是砚霜,但他仍原势躺着没动。

  屋中无灯,由内向外看较易,内视困难。

  李梦帆发现人影已到了窗外,停了一会,戳破窗纸向内窥伺。

  他听到极细微的“嘶嘶”声。

  那是撮口向内吹气的声音,当然不是吹气,而是吹薰香这类下五门的玩意儿。

  李梦帆打了个喷嚏,就不动了。

  又停了一会儿,窗子一掀,人影已进入屋中。

  隐隐看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不论意图如何,其意可诛,因为他要暗算的是一个已睡的年轻女人。

  这年轻人先拔出腿叉子,然后俯身打量。

  就在他“噫”了一声,发现是个男人时,人已如扣紧的弓弩,疾弹而起,人在空中,已踹中他的颈上一脚。

  来人颇不简单,正要再施其他毒物,李梦帆可不想找这麻烦,在这人飞翻下炕前,另一脚又踏实踩中。

  但也几乎同时,窗外又泻进一人,一剑刺来。

  李梦帆闪过第二剑,第三剑又到。

  “砚霜,是我——”

  “唰”地又是一剑,道:“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是差点为你应劫,着了道?”

  “怎么回事儿?”砚霜收了剑。

  “你点了灯看看再说。”

  砚霜点了灯,愕然道:“你杀了人?”

  李梦帆道:“也许还没死,不过死了也好。”

  “我看你近来杀气腾腾,好像凶神附了体,杀神降世。”

  李梦帆沉声道:“别说风凉话好不好?要不是我今夜来找你的话,你可能——哼!那就不堪设想了。”

  “这人是来找我的?”

  “他用的是一种无味的迷药,不是薰香,要不是我有所警惕,早就做了替死鬼啦!”

  砚霜要把这人的身子翻转过来,李梦帆阻止了他,用脚一钩,这人面部向上,只闻他口中“格崩”一声,然后向二人猛吹一口气。

  李梦帆忙道:“砚霜闭气,快退——”

  这显然是含于口中的迷药,咬破外壳把内中的粉末吹出,大致和刚才在窗外吹进来的情形相同。

  只是,他不是在窗外咬破的。

  就这时候,李梦帆在他跃起时,一脚又踢中了他的小腹。

  他又躺下了。

  把窗子打开让药粉飘光,二人这才搜这人的身子,有一封岳松写给唐门的信,说明唐丽花及其二子皆死子李梦帆之手,应速来报仇。

  这个人显然是唐门中人,而且是来自附近。

  自四川赶来,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人还没死,但内伤极重,口鼻流血,道:“你……你就是……李梦帆吧?”

  “不错。”

  “唐门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倒无所谓,可是你为什么找她?”

  “这……这是和中堂……和隆贝勒的意思……只要她弄到手……不怕你不吃饵……”

  “嗯!你是唐丽花的什么人?”

  “她是家姐……李梦帆……我们唐家人丁单……单薄……只我唐洁一个男人……你要是能放过我……我可以劝我娘……不要来……”

  李梦帆和傅砚霜二人相顾愕然。

  唐门世代相传,是用毒世家,也是一个很响亮的门派,武功虽不出名,却也是个个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窝囊。

  傅砚霜道:“你怕死?你不想死?”

  ”也……可以这么幺说。”  ”

  “那你为什么要来?”

  “母命难违。”

  “既然来了就得认命!”

  “只怕我娘……难以承受……这严重的打击……”

  “噢!你还是个孝子呢!可惜你要是尽孝,就不能尽忠,因为为了你娘而使唐门蒙羞,印不忠于唐家列祖列宗。”

  “李大侠……傅姑娘……我宁愿尽孝,不愿尽忠……即使能忠孝两全……我也不愿对……唐家列祖列宗尽忠。”

  傅砚霜愕然道;“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不以唐门是用毒名家……而沾沾自喜……第一、自有唐门以来……毒死的武林人物中……坏人固然不少,好人也不少……施毒是不光明的……多是乘人不备。其次、我来了之后……听到各方面……对二位风评都很好……”

  “那你今夜又为什么要来?”

  “只怪家姐夫岳松的怂恿,和外甥女岳慧的哭哭啼啼……不得不……”

  李梦帆和傅砚霜二人互视一眼。

  傅砚霜道:“他厌恶祖宗研究毒物害人,等于大义灭亲,算李梦帆道:“放是可以,但也不能为我们留下祸患。”

  砚霜道:“你不信他的悔意?”

  李梦帆道:“应该可信。”

  “那不就好了!”

  “但有一点我不能不怀疑!”

  “哪一点?”

  “如他真有大义灭亲的善意,就不该有第二次施毒之举——”

  砚霜道:“既然要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李梦帆沉吟了一会,才道: “唐洁,希望你心口如—…,从此不要再施毒害人,也劝劝令堂,毒固然可用,非十恶不赦之徒不可滥用……”

  “李大侠……傅姑娘……现在看来……二位的盛名果然不假,陷受武林中人爱戴敬仰,实非偶然——”

  他吃力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尘,道:“二位,真能放我一马吗?”

  傅砚霜道:“你去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唐洁一边往外走,一边尽在拍着衣服。

  李梦帆叫:“闭气……”

  但对傅砚霜来说,已经太慢了!

  并非她的警觉性不够高,而是心地太纯洁了。

  傅砚霜已摇摇倒下。

  李梦帆也踉跄退后,顺墙坐下。

  “哈哈……”唐洁得意地阴笑着。

  他看看李梦帆和傅砚霜,得意地道:“李梦帆,论剑术你是天下第一,论施毒我娘第一!要是论计谋诡谲,那就要数我唐洁了。”

  说完,连击三掌,鱼贯进入三人。李梦帆勉强的张开眼睛望去,一个也不认识,都是二十来岁,却不像唐洁,想必是唐门的徒子徒孙了。

  “怎么样?”唐洁道:“来时隆贝勒还有点不大放心,似乎大姐做不到的事,我也无法做到似的,他哪知我另有一套?”

  其中一个年轻人道:“唐师兄,你是怎么弄倒他们的?”

  “哈!他们大发慈悲,要放我一马,我临走时拍拍衣服,就这么——”又得意地耸肩大笑起来。

  这时,李梦帆已闭上眼睛,头歪在一边。

  另一个年轻人道:“唐师兄,这毒能维持多久?非用解药不可吗?”

  唐洁卖弄地道:“其实非用解药不可的毒药不多,因为那种药毒,连我们施毒的人不小心也会危险,而身上的解药有时也会不小心失落了,那岂不是作法自毙?我用的这种毒非常简单,只要在温水中泡上三五个时辰,毒就可吸出来了。”

  “那怎么能——”

  “有什么不能?”

  “这样,水反而会渗入皮肤之内呀?”

  “你们不懂,你们没有这经验?当你们洗过澡,口极渴很想喝水?”

  “有,有。”

  “如果人体能吸进水怎么会口渴,其实恰巧相反,水能吸出体内的毒,只不过三五个时辰之后,人醒了还要自行运功疗毒———”

  就在这时候,李梦帆的身子有如巨大的陀螺疾旋而起。

  在四人绝对想不到的情形下,第一个被扫出的自然是这位唐门的师兄了,这人歹毒阴狠,也就不再留情。

  “克剌剌”声中,胸骨塌下了一半有余,在那三个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时,一阵骤雨似的拳腿砸出,其中有一个身子把窗框砸散飞到院中去了……

  这是个浴室,是个不太大的浴室。可是浴室中泡了个绝色美女,看法就不一样了。

  砚霜已在这浴池温水中泡了四个时辰,此时她微酡的娇靥,长长的眉毛闪闪翕动着。

  她终于醒了,看看四周,再看看李梦帆,惊凛之色渐渐消退,却茫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再看看他。

  因为她是和衣坐在水中,池水正好到达咽喉处。

  湿衣贴着身子,有着半透明的裸露,使她很窘。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气急的问。

  “你想想看,你还记得些什么?”

  “不是我们要放唐洁,他不停地拍衣服,而我……”

  “感到晕眩对不?”  ;

  “对对,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妇人之仁,惹事的危机,如果我也和你一样慈悲心肠,那可就乐坏了唐洁,也乐坏了隆贝勒及和耍 ?br />
  傅砚霜有点歉疚道:“以后怎么样?”

  李梦帆把经过都说了。

  砚霜道:“真是经验老到,观察细微呀!”

  “那屋子地上又不是很脏,他站起后不停地拍着身子就是反常。还有,他既已口鼻流血,应是内伤现象。但有时说话却很流畅,有时又故意装着有气无力,支持不住的样子。其实他内伤极轻,只是自己咬破了舌头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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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傅砚霜道:“泡水真能泡好吗?”

  李梦帆笑道:“如果没用,你不会醒来,你感觉怎么样?”

  傅砚霜皱皱眉道:“还是有点想吐的感觉。”

  李梦帆道:“再运功逼毒。”

  大约一个时辰后,傅砚霜嘘了口气,笑笑道:“可以了……你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你也该休息了。”

  “慢着——”

  “还有事?”

  “砚霜,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我原本无意雕人体玉像,经三女做活模子,各雕了一点搁下之后,我以为非找个十全十美的胴体完成它不可。”

  砚霜一愣道:“要我做你的——”

  “砚霜,不要以世俗的想法来看这件事……”

  “李梦帆,你以为你不世俗对不?”

  “在雕刻一件十全十美的作品时,绝对能心无旁骛。”

  “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完全裸裎在你面前,你能——”

  “砚霜,我不敢说能一点也不受诱惑,但能很快的把精神贯注在雕刀上。”

  “梦帆,我也是个世俗的女人,我不敢……”

  “砚霜,说句实话,一个男人如要选个妻子或爱侣,光以胴体来说,玉姑、容格恪和白绫都够了.可是,我们既然是要雕一件旷世无双的杰作,光是身段美好,骨肉均匀还是不够的。”

  “告诉你,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

  “砚霜,你在我的心目中是的。”

  “你不要强人所难,我……我不喜欢那样。”

  “砚霜,我可不是吓唬你,也不是故意施恩,设若昨夜我和你一起晕倒,被弄到隆贝勒那儿去,你的清白——”

  “你竟以这种方式来找我做的活模子——”

  “世无不老之人,也无不谢之花,青春老去,就不复再见那花容月貌和脂玉般的胴体。如能留下人生中最美好的影子,老来就不必揽镜悲嗟白发,无从夸耀美好的青春,那也等于青春永驻呀!”

  “想不到你真会说话,也说得动人。”

  “砚霜,边老去了之后,当今的雕塑名手,舍我其谁——”

  “好大的口气!”

  “事实是这样嘛!砚霜……”

  为了完成这旷世杰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