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两人到了隆贝勒府中,这儿戒备十分森严,却因为二人是绝世高手,在屋上闪射,下面没一个人发觉。

  不一会,他们来到太妃的屋上,李梦帆一打手势,二人伏在屋面倾听。

  只闻太妃的声音道:“漆九,你干得好,干护卫领班也辜负了你这人才,过几天我让他给你想想法子——”

  “多谢太妃栽培!”

  “事情要是办成了,小海将来在宗人府有了地位,可以推介你到大内去任职。”

  “谢太妃,我漆九真是托了太妃的福,前辈子烧了高香。太妃的差遣和隆贝勒的授意,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好了,漆九,早知你这么能干,早就该重用你了!好啦!去睡吧,明儿个我和小海商量一下,先给你点赏赐——”

  “谢太妃,太妃万安,奴才告退……”

  玉珠低声道:“小海就是隆贝勒,可是你怎么知道太妃牵涉到这件事儿?”

  李梦帆道:“边玉姑为了父仇,也为了帮我暗查司徒哲的下落,曾在这儿卧底,冒充太妃的使女,结果被太妃认出……”

  这时,漆九心情愉快,轻飘飘地走出太妃的院落,李梦帆忙道:“咱们要把这小子架走,他是个重要人物,别让他嚷嚷。”

  “成——”

  太妃外院,这一带很少有人来往,主要是太妃本人不须保护。 且又是内院。

  李梦帆向玉珠打个手势,便一长身,飘落漆九面前。

  这小子正心花怒放的得意着,想着太妃刚才说的赏赐,不知是些什么?还有到大内任职,只要混个供奉,这往后的日子可就。。。。。。

  正想到这儿,忽的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站定在他五步以内。

  漆九刁滑无比,武功也不弱,尤其是在这儿,本就不怕外来的敌人,可是李梦帆例外,他整个人吓呆了。

  但漆九毕竟是个反应敏捷的人,此刻不能逞强炫奇,必须大声呼叫,引来护卫,甚至把隆贝勒和太妃引来,才能解此危机。

  只不过他的一切举措,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嘴还没张开,玉珠已捏住了他的颈子,制住了他的哑穴,两人—边一个架着,拔起三丈来高,疾掠而去。

  漆九躺在“神力王府”签押房地上。

  玉珠和李梦帆分坐左右,四猛护卫则在门外。

  漆九的哑穴已被解开,由地面向上望,觉得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自己的身份及威风已由云端掉落泥沼中。

  “漆九!’’玉珠冷冷地道:“你说实话,还有你的生路,要是刁滑,我就宰了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漆九道:“王爷要奴才说什么?”

  玉珠道:“你近来在隆贝勒及太妃身边挺得意的,那是因为你为他们办成了一件事,对吗?”

  “王爷,奴才出身武林,知非正途,所以力争上游,希望有机会报效朝廷,隆贝勒的吩咐,奴才自然要兢兢业业,不负所望。。。。。。”

  “好,那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事儿?”

  “回王爷的话,隆贝勒府中曾有刺客进入,奴才守宅有功,所以贝勒爷对奴才做事认真负责十分——”

  “给我掌嘴!”

  “喳!”

  查猛奔入,以拳化掌“叭叭叭叭”就是正反四个嘴巴子,漆九口角溢血。

  五珠道;“漆九,太妃今夜和你密谈,且因你干得有声有色,隆贝勒明儿个要奖励你,有这回事吗?”

  “是……是的。那是因为奴才为她去办了一件私事,太妃一高兴,夸赞奴才能干,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是什么事儿?”

  “太妃上了年纪,腰酸背疼,奴才为她讨了个偏方,一试之下,颇具功效。”

  “向谁讨的偏方?花了多少钱?”

  “回王爷的话,是向大内供奉,也就是太上皇身边的御医‘武医双绝’江帆讨的。至于花了多少钱嘛!那倒不必,因为武林出身,尤其是为太妃治病,他怎么能伸手要钱呢?”

  玉珠沉声道:“给我打!”

  由于这次没说“掌嘴”,而说的是“打”,就不必固定用掌,查猛在漆九双颊上踹了五六脚,口鼻淌血,鼻青脸肿,最后还在漆九的肋骨上猛踹两脚。

  漆九“哇”地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下,漆九一惊醒过来,放声大哭道:“李大侠,求求您,请您美言几句,我虽不成材,可没做过太缺德的事,李大侠求求您……”

  李梦帆道:“好,我问你,你要据实回答,再油腔滑调,我就不再管这事了,须知这儿是珠王爷的府邸中的签押房,如果以乱民企图行刺为由,把你就地处决的话……”

  “您老救命,奴才一定照实回答。”

  “好,把那个司徒哲的尸体丢在那民宅院中,不久又弄走的,可是你干的?”

  “是……是的,李大侠,奴才是奉贝勒爷之命行事。”

  “好,司徒哲人现在哪儿?”

  “司徒哲已被人救走了。”

  玉珠道:“给我打——”

  李梦帆忙拦住他道:“玉珠,请稍待好不好,我问清楚了再说。”转向漆九,道:“是什么人救走的?”

  “不知道,就连隆贝勒和太妃也不知道。”

  “是押在何处不见了?”

  “针线胡同中第四家,本是由童振乾及童振坤兄弟二人看守的。在一个夜晚,童老大睡了,童老二轮值看守人质,只打了个盹儿,人就不见了。”

  李梦帆道:“那民房本是什么人住的?”

  “那是太妃的私产,由一些武林人物暂住,如过去的岳家父子、‘秦岭飞狼’以及‘铁血十八残’等人居住,那些人先后死去,现由童家兄弟暂住。”

  李梦帆道:“玉珠,请派人去看看,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玉珠点点头,喝声道:“来人哪!”

  “喳!”巴尔扎进来,道:“爷有何吩咐?”

  “去两个人,到针线胡同第四家看看,童家兄弟在不在?不必现身,看看就可。”

  “喳——”巴尔扎退了出去。

  李梦帆又问漆九道:“漆九,有两个蒙面人,一男一女去行刺和憧芍饬礁雒擅嫒耸撬穑俊?br />
  “奴才不知道。”

  “他们明明是隆贝勒的人,你会不知?”

  漆九低下头道:“李大侠,表面上奴才颇受隆贝勒和太妃重用。骨子里他们并不推心置腹地信任奴才,像那两个蒙面男女,很少在贝勒府中出现,即使去,也仍是蒙面,而且他们双方也都不提名道姓。”

  “你是说确有这两个蒙面人与隆贝勒勾结?”

  “是的,奴才只听出他们都像是中年人,又轻功极高。”

  李梦帆看看玉珠,又道:“漆九,今夜你为太妃做了件大事,是什么事?记住,我绝不问第二遍,这后果你可要酌量,最轻的处罚,也是废掉你的武功,要是说实话,那就大不相同了。”

  漆九知道,说了,珠王爷绝不会轻饶他,不说也不成,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但到了这儿,要想轻轻松松地走出王府大门,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梦帆站起来,负手踱到后窗处,面向窗外道:“玉珠,无论你如何处置他,我决定放手不管了!”

  玉珠霍然站了起来,怒视着漆九道:“你这个贼,在隆贝勒身边出馊主意,狼狈为奸,我先废了你的武功之后再说……”

  漆九大惊,道: “王爷饶命,奴才说就是了!这都是太妃和隆贝勒的意思,那两个蒙面人也同意这主意。”

  “噢?说下去——”

  “是!他们似乎说过,要是能有办法挑起王爷和李大侠之间的争风吃醋而火并,一切都好办了,于是——”

  玉珠一字一字地道:“于是怎么样?”

  “那女蒙面人交给太妃一包药,据说是波斯国进贡的,比蒙汗药还有效,太妃把药交给奴才,迷倒傅姑娘,送到王府的却不是奴才,而是那个女蒙面人。”

  玉珠缓缓走近,满脸杀机,到目前为止,虽然李梦帆表现了大度风范,尚能信得过他,但砚霜显然心中还存着很大的误会。

  “玉珠,别冲动!”李梦帆道:“先问清楚——”

  玉珠道:“你迷倒了傅姑娘,会没有轻薄她?”

  漆九道:“没有,真的没有,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像个神,我不敢侵犯她,况且和我一道去的还有隆贝勒的心腹阮忠。”

  玉珠道:“那玉雕怎么会在傅姑娘手中?”

  “这也是那女蒙面人出的主意,奴才盗那玉雕像时,正是李大侠到中堂府去挡刺客,那蒙面人说,趁那空档去盗玉雕必然容易得手,果然——”

  “盗了玉雕之后,由那女蒙面人连人带雕像送到本爵府中去?”

  “是的,因为王爷赴皇上赐宴,隆贝勒在宗人府事先就知道了。”

  玉珠道:“为什么要连雕像一块儿送去?”

  漆九道:“蒙面人说,珠王爷的心地光明磊落,也许能做到‘不欺暗室’的境界,所以必须把雕像带去……”

  玉珠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雕像虽是无遮,由于雕者巧夺天工,赋予那雕像一种圣洁不可侵犯的神韵,反而邪念不生。。。。。”

  “是的,王爷,那也是因为您的人品高洁,才会如此,若是在一般人的眼中,就不同了。那蒙面人以为,王爷虽然光明正大,但皇上赐宴,必然喝了不少酒,在几分酒意之下,若看不到傅姑娘裸裎的胴体,仍不足以造成事实,所以把那雕像带去,由于雕得太传神,冰清玉洁的胴体呈现于眼前,加上心爱的美人就在旁边,伸手可及,料定必然能达到一石两鸟之计,使二位水火不容的目的——”

  玉珠心头犹有余悸。

  因为当时他在六七分酒意之下,确有些心动。

  如果说在那种情况之下有人能心如止水,那除非是神仙,“人非太上,孰能遣此”,但却是那玉雕消弛了他的心猿意马。

  “禀爷,针线胡同,确有那么一家,童氏老二在家,老大不在。”巴尔扎和忽克在门外回报。

  “知道了!”玉珠挥挥手,然后走近漆九,道:“恶贼害我非浅,留你不得——”

  “玉珠你——”李梦帆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玉珠出指如风,在漆九身上各大重穴上拍点了一阵。

  漆九突然发出惨厉的鬼号,身子蜷曲一起,有如服下烈性毒药一般。

  由他的面孔扭曲、翻滚号叫、浑身痉挛来看,人的肉体最大的痛苦和心灵上最大的绝望,莫过于这一刻了。

  武功是以十数年朝夕不断渐进方式练成的。

  就像一株小树苗,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长大,枝叶茂密,开花结果一样,一旦伤了他的根,不枯死也会萎谢而不再生长了。

  玉珠的废除武功手法,是根据“灵枢经”而来的。

  由于各家手法不同,李梦帆想阻止也办不到。

  “玉珠,你——”

  玉珠道:“我只是废他的武功,并没杀他,你刚说过,最轻的是废掉他的武功。”

  漆力面孔煞白。一头虚汗地昏死过去。

  玉珠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痛定思痛,差点在这些人的阴谋下出丑,他恨这种鬼蜮伎两,所以废除漆九的武功,他以为这是最宽大的惩罚了。

  漆九醒来时,玉珠道:“来人哪!”

  “喳!”忽克进入。

  玉珠道:“给他服一颗‘扶经定脉九’。”

  “是……”忽克去取了一颗药丸来,纳入漆九口中。

  前后一会儿工夫,今生命运已完全改变,漆九此刻并没真正的觉悟,甚至他恨透了这些人,珠王爷、李梦帆、隆贝勒、太妃以及蒙面人等。

  他认为是这些人使他失去了一身的功夫——

  李梦帆道:“漆九,失去武功,也许是焉知非福,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点小生意,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以得个善终,不也很好吗?像你这种卖弄小聪明,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结局也许比这个还惨。”

  漆九虽心有不甘,没敢显于颜色,道:“多谢二位不杀之恩!”

  李梦帆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依奴才想,司徒哲可能还活着。”

  “怎么说?”

  “因为奴才认为,他可能在那蒙面中年男女手中。”

  “你是说,司徒哲被他们二人劫走的?”

  “很可能,因为他们的身手太高,对一切又非常熟悉。”

  “还有其他理由吗?”

  “我直觉的认为,那二个人绝不甘被太妃及隆贝勒利用,可能是虚与委蛇,或者是彼此互相利用。”

  此时门外传来了话声。

  “禀爷!”忽克道:“福贝子和容格格来访。”

  玉珠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