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此刻,在养心殿中,嘉庆召见玉珠。
他们以前手足之情最笃,所以玉珠参见这位皇帝,还和以前的嘉庆王差不多,在私下里,玉珠要行大礼,嘉庆也会阻止。
“我叫你来是为了一尊玉雕——”
“我也正要晋谒皇上,问问您有没有看到——”
“有有,那天我微服到你那儿去走走,我身虽登九五,心却在宫外,回想以前咱们在一起打猎、玩乐……真觉得当这皇帝没意思,倒不如你逍遥自在。”
玉珠道:“皇上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这万乘之尊,天下共仰。至于怀念以前的情景,也是人之常情……”转了话题道:“您说那玉雕的事……”
“是的,我到你那儿,正好你不在家,我发现了那精巧的檀香木盒及玉雕,爱不释手,就带了回来。”
“您喜爱,本应献上供您清赏,可是那东西是别人的……”
“是谁的?”
“李梦帆。”
嘉庆一怔道:“这可是他雕的?”
“正是。”
“那玉雕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我非方家,也能看出,绝非随兴雕刻而成,必有一活模子作为样本。”
玉珠本不便说出来,但又不愿欺君,便道:“回皇上,那是傅姑娘在舞动时,李梦帆照样雕成的。”
“真正是匠心独运,功参造比。这人天才横溢,的确不几。”
玉珠道:“李梦帆家学渊源,自老玉匠边塞死后,宇内只属李梦帆一人了。”
嘉庆道:“李梦帆雕其女友之裸像,应自己好好珍藏,怎么会在你的书房中呢?”
“这……”玉珠只好照实说了一切。
嘉庆面色一沉道:“这恶作剧是谁的主意?是谁会这样做?”
现在还没弄清,但可能是两个蒙面人或隆贝勒所做。”
“目的何在?”
“依我猜测,是想引起我和李梦帆间的误会,继而火并。”
嘉庆道:“你们火并与这蒙面人有什么关系?”
“这……”是啊?这是很明显的事,任何人的非常举措,绝对有其动机,这人企图挑起他们两人间的争风吃醋而火并,而坐收渔利,岂不是与隆贝勒或和泄芈穑?br />
在目前,视玉珠为眼中钉者,除了和肼”蠢眨够嵊兴?br />
玉珠道:“隆贝勒与和加泻艽笙右伞!?br />
嘉庆没吭声,并非不信,而是以为玉珠和李梦帆如此相交,而李又在京师逗留不去,惹是生非,使皇朝中的皇亲与重臣和江湖人挂上了关系,终非好事。
玉珠道:“皇上不信是他们背后指使的?”
嘉庆道:“玉珠,我以前曾答应过你与李梦帆,和颁挛扪幔呗腹校煜氯私栽豢缮保搅耸实笔被易曰岚焖5诖酥埃M蠲畏茉菔崩肟本!?br />
玉珠以为,这话传入李梦帆耳中,一定会起反感,北京是国人的北京,非朝廷的私产,为什么要他离开?
嘉庆道: “那两个蒙面人也可能是李梦帆在武林中的仇人,想挑起他与你之间的情仇,而让你把他逐出北京。”
“这也并非不可能,但我已有很多证据,证明和奥”蠢赵牒λ览蠲畏!?br />
“和牒蠲畏星橛锌稍”蠢账?br />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隆贝勒喜欢容格格,而容格格根本就不屑一顾,而对李梦帆却十分倾慕,所以——”
嘉庆苦笑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在爱恋中,是不管可不可能的。”
嘉庆道:“如果李梦帆不离开北京,纠纷就层出不穷,你迟早会被牵连的。”
“李梦帆目前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这怎么说?”
“因为两个蒙面人的武功奇高,曾去中堂府行刺数次。”
“这和李梦帆离开有什么关系?”
“据李梦帆透露,本来和吐”蠢绽潜肺椋材背ダ蠲畏桓鍪桥滤ǔ穑桓鍪窍氤デ榈校墒墙矗”蠢蘸鋈槐淞恕?br />
“怎么?与和鸹锪耍俊?br />
“应该说是倒戈了。”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契约,某一方没有依约履行?”
玉珠道:“不,据李梦帆表示,隆贝勒与和唇幔孪炔恢篮蟠笪鹁⒖坛鲋饕饨兴橥取?br />
嘉庆点头道:“太妃还不失为有见地的妇道人家。”
“但太妃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妇人,手段比隆贝勒还毒。”
“噢?”
“由于隆、和二人以李梦帆雕了和鲈⊥级芟菟椅伺浜洗耸律绷死嫌窠潮呷斐商煜旅辰隼蠲畏蝗耍员阕邓淖锩月”蠢障胍蛲颂霉模挥心敲慈菀祝淮蛲颂霉模蠢纯赡苷兄轮锩鹁抛宓淖铮灰蚨疲肴诵写毯瞳|,和凰溃此牢薅灾ぃ”蠢站涂慑幸7ㄍ饬恕!?br />
嘉庆面色凝重,道:“身为皇亲国戚,食君厚禄,不恩报效朝廷,居然整天在互相倾轧,这还得了!”
“李梦帆不能走的原因就为了——”
“你说!”
“李梦帆每天派人到中堂府去监视,有人去行刺,他就现身拒敌……”
“这……”嘉庆眉头紧皱道:“这怎么说——”
玉珠道:“因为隆贝勒要杀和皇敲鹂谕焉恚镜囊徽惺羌藁隼蠲畏@蠲畏ケ;ず瞳|是蒙面的,行刺的人也蒙面,一旦和淮躺硭溃魏稳硕蓟嵯氲绞抢蠲畏傻模蛭挥兴拍芄话斓玫剑膊换岵率锹”蠢铡!?br />
嘉庆深深地叹了口气。
“惹您生气了!”
“没关系!只是我不能不为和孝固伦公主着想,届时诛和荒芡幻娑舴嵘鸪傻碌幕羁凇!?br />
乾隆的女儿和孝固伦公主嫁了和臃嵘鸪傻隆?br />
所以说,和患顺迹龊醭9妫闱诠⒋笱俊⒕婊Р可惺椋涑錾碇徊还歉鲂悴哦选?br />
君臣二人,暂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和孝固伦公主是他们的姐妹,手足情深,若杀和缸樱骶鸵毓眩銮伊幕挂颐蝗牍狻?br />
因为丰绅成德在父亲的权势之下,并非置身事外,也未能洁身自好的。
“皇上请保重,事情总可以想办法的,关于那玉雕,臣想带回去还给李梦帆。”
“当然,这是应该的。”
“如您喜欢雕刻品,就让李梦帆再雕一尊——”
嘉庆和玉珠来到南书房,二人大为震惊,那檀香木精雕木盒竟不见了。
一问之下,说是太上皇刚刚来过。
太监们就是看到太上皇拿走了东西,也不便多嘴。
“玉珠,父王一生中珍爱小玩艺,如此高超的精雕,他必然喜欢,可能是他带走了,如果这玉雕可以不必还给他……”
玉珠恐李梦帆误解他,他必须要回玉雕,所以他没吭声。
嘉庆很为难,不是不敢要,而是怕要也要不回来,反而难堪。
但玉珠没吭声,看来玉珠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必有为难之处。
本来嘛!这是李梦帆的女人的裸像,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据为已有的。
“好吧!玉珠,你先回去,我尽量想法子要回来。”
骆奇不饮不食,李梦帆等人大为焦急。
“骆兄,你这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李梦帆见他奄奄一息,不能不劝他。
骆奇已四天没进饮食,内伤也没痊愈。
一个人如果不想活了,成天折磨自己,那也正是“哀莫大于心死”了,这人一定活不成。
骆奇睁开眼,那眼神除了暗淡无光之外,还充满了颓丧与绝望,道:“李大侠……不必费神了……骆某身受大德,只得来生再图报了……”
骆兄……你要是不说出心中的事,非但是瞧不起李某,也瞧不起这些朋友。骆兄,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骆奇喃喃地说道: “这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不……绝对不会……”
“骆兄,是谁呀?谁杀了胡兄伤了你的?”
“不……我不能说……我不能,我宁愿把这个疑问带回……地下去……”
众人相顾失色,他们无法谅解骆奇。
显然,骆奇的情况更坏了。
尤其是盖云和海伏波,他们知道这二人在白宅中忠心耿耿,交情最深,胡四海惨死,骆奇受了极大的刺激,见此光景,不禁伤心落泪。
海伏波道:“骆兄,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任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呢?”
骆奇很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他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道:“盖大侠……海大侠……你们也要小……小心点……”
人已油尽灯干,立刻咽了气。
盖、海二人泪下如雨,众人也无不落泪。
但是,骆奇临终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事后玉姑解释道:“由于有个‘也’字,可见叫盖、海二位大侠小心提防的人,必是狙击骆、胡二人的凶手。可见他猜出凶手是谁!”
小蝙蝠道:“可是,为什么他临终都不说出凶手是谁呢?”
玉姑道:“依我推断,这凶手必是他心目中极为尊敬的人物,所以,他几乎肯定是那个人,却又不愿说出来,含恨以终。”
李梦帆道:“由此可见骆奇为人忠厚,宁愿含冤不白,也不说出尚未能完全证实的事来。”
哈玉也点点头,道: “李大侠说的对,临终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人,非君子是绝对做不到的。”
李梦帆道:“海兄和盖兄,两位对骆兄临终遗言,有什么触类旁通的发现吗?”
盖、海互视一眼,齐声道:“没有。”
玉姑很注意两人的表情,不禁微微摇头,但玉姑并没说什么。
由骆奇临终的一句话,李梦帆暗暗叮嘱盖、海二人小心,行动时最好不要放单,甚至还要多一个人随行。
玉姑对李梦帆暗示过,很可能盖、海二位也略知那凶手是谁?但不能确定而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当岳慧奔走相告,有人在一破庙中想杀死盖、海二人时,只有李梦帆和小蝙蝠在家,但家中必须留一人联络,李梦帆便一个人去了。
岳慧仍恨李梦帆,尽管她知道小蝙蝠的话全对,她的母亲及哥哥作孽太多,有干天和,死有余辜,但自私是人性的弱点,绝难忘那毁家之痛,所以她来报信是对小蝙蝠说的,不理李梦帆。
“岳慧,你不理李大侠,我很难过。”
“我已家破人亡,你难不难过?”
“当然难过,可是凡事离不开一个‘理’字,令堂和令兄杀人如草芥,正是‘自作孽不可活’,李大侠绝不是个嗜杀的人,不信你放眼看看,死在他剑下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之辈。况且,他救过你两次,其中一次的凶手是夏侯庆,另一次是童家兄弟。”
“是他们?”
“试问,这两拨人,你是哪一拨的敌手?”
岳慧默然,小蝙蝠耍赖抱住她嗅她的粉颈,岳慧脸红心跳的推拒着,但只是象征性的。
李梦帆到达上次的破庙时,盖云已重伤倒地,海伏波浴血苦战,大概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对手又是一个蒙面人。
但李梦帆却以为这个蒙面人不像那个中年人,似乎年轻一些,身材略矮也略瘦些。
“住手!”李梦帆大喝,而制止了打斗。
海伏波已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上。
“你是谁?”
“他们与你有何仇恨?”
“……”蒙面人持剑卓立,不言不动。
李梦帆道: “即使你不出声,李某也知道你必是上次行刺和敲擅嫒艘换锏娜耍俨豢陨铱删筒豢推耍 ?br />
这人还是没吭声。
李梦帆长剑出鞘,攻了过去。
“呛啷啷”二剑相交,李梦帆立刻感到,这人和上次的蒙面男人的剑路极为相似,只是火候稍差,但膂力不小,却仍被李梦帆震得退了一步,马步不稳。
以这人的剑术来对付盖、海两人,大约百招之内两人就难以招架了?
“海兄,你看看盖兄的伤势怎样了?”
海伏波道:“身上剑伤五六处,该马上止血治疗,迟了就—一”
“海兄,你自己呢?”
“我略轻些,只是说来惭愧,因腿上伤重,已不能行动了!”
李梦帆转向蒙面人,冷峻的道:“你和他们二位何冤何仇?为何下这毒手?”
蒙面人依然没开口。
在二十招过后,蒙面人的攻势就很小了,似想多支持一会,专门游斗,以待援手。
可是李梦帆却想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