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谁收买的?”

  “隆贝勒府的太妃。”

  “你怎么知道?”

  “边塞的女儿边玉姑在隆贝勒府卧底听到的,这高玉兰是女浑人,昔年单恋司徒哲之师‘八臂雷公’,但对方对她不感兴趣。”

  玉珠道:“听这绰号,这‘八臂雷公’不也很丑吗?”

  李梦帆点点头道:“是的。”

  “那他为什么——”

  “也许正因为他自己丑,不想再要个丑妻子,而使下一代更丑,没想到高玉兰附影随形的,到处找寻,又因对方隐了起来,一直没能找到。不久前来京,知道司徒哲就是‘八臂雷公’徒儿,但司徒哲已失踪,于是太妃和隆贝勒和她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高玉兰去行刺和晒螅阉就秸芙桓!?br />
  玉珠猛咬下唇,没吭声。

  有些事他实在不该管,但他身负京畿安全重责,这些朝廷重臣、皇亲国戚整天玩这一套,有失体统不说,太不像话也太危险了。

  但玉珠也有他的难处。

  嘉庆君说过几次,叫他少和武林中人来往。

  玉珠虽不以为然,却知道皇上是一番善意。

  所以他在斥责别人之先,也要先站稳立场,也就是说,要揭开这件事找太妃和隆贝勒,必须证据确凿,事实俱在才行。

  玉珠道:“你说这蒙面人是继高玉兰之后去行刺和模俊?br />
  “不错,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是隆贝勒的人,但以前也认识和!?br />
  “怎么说?”

  “若非如此,和换峁室夥抛咝写趟娜耍蛭坏┳阶〈炭停赡芏冻鏊且郧霸献鞯拿孛堋!?br />
  玉珠有点困惑地道:“我简直有点糊涂了!”

  “这没什么,我这么说你就懂了。最早,隆、和二人串通害我,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诬栽及影射我雕了和鲈 ⑻匣士〉母〉瘢治龃耸碌难现匦裕”蠢障氤橥龋蔷捅匦肷焙瞳|灭口。”

  “杀了和言鹑瓮阃飞弦煌疲俊?br />
  “是的。”

  “这计划毒得很。”

  李梦帆又道:“和壳翱赡芤芽闯稣庖跄崩矗苹姑挥蟹椿髁疾撸皇窃菔蓖鲜奔洹K侵溃炭筒簧彼⒅兄灰腥说浪缓舭儆χ拢蔡硬还吨啵芡弦惶焓且惶欤懿幌M⒖瘫唤掖┰吐”蠢绽潜肺榈氖隆!?br />
  玉珠道:“你刚才从哪儿来?”

  “不远处的一个破庙中。”李梦帆对他说出经过。

  玉珠道:“这么说,和壳笆窍嗟蔽O樟耍俊?br />
  “不错,长此下去,恐怕等不到朝廷中人弹劾他,就会死于刺客之手。”

  “但隆贝勒就是杀了和裁鸩涣撕夏逼劬锏闹ぞ荨!?br />
  “为什么?”

  “如果司徒哲还没死的话,一旦出面作证……”

  “当然,这也是他们必须处理的危机,但这点较易处理。”

  “司徒哲不是在他们手中?”

  “大概是吧?不过目前司徒哲的生命是最危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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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蒙面人不在家,他的—个手下醉倒了。

  这人是蒙面人的心腹,功力也比白绫高,只是性喜酗酒,本来长得不错,一旦醉卧在地,这份德性就难看了。

  白绫越过这人的身子来到厢房门外,开了铁门,这钥匙是自那酒醉的年轻人身上取来的。

  司徒哲乍见白绫,他一阵兴奋与激动之后,忽然捂起面孔,道:“白绫……不要让你看到我……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一个失去功力的男人……”

  “司徒大侠,你错了!”

  司徒哲大声道:“我没错,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世上哪有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废人?白绫,你走吧!”

  “司徒大侠,请你放下手,抬起头看看我。”

  “不……我不敢……”

  “为什么?你并不比别人差,至于武功,那人说过,只是暂时失去,仍可恢复的。”

  司徒哲实在没有这份决心,他的手缓缓放下抬起头来。

  那修长洁白的一双玉腿、苗条的身段,和那经常进入他的梦境中的一张脸,已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

  只是现在看来,这张脸比梦境中看到的更真更切,也更动人心魄。

  尽管她的胴体曾在李梦帆的眼前及雕刀下展示过,但他相信,仅此而已。

  “白姑娘,你说我还有希望?”

  “当然,只是这也要看你自己。”

  “武功被废,如何能说看我自己?”

  白绫道:“能使你武功恢复的人很多,你只要有信心。”

  “白姑娘指的是哪位?”

  白绫道:“蒙面人废了你的武功,他自然可以使你恢复了,问题是他会不会那么做?”

  “这也是我想到的问题。”

  “你还有路可走。比喻说,李梦帆就可以使你的武功恢复。”

  司徒哲面色一变道:“白姑娘,就是死我也不要姓李的来帮我恢复武功。”

  “为什么?”

  “我讨厌他。”

  “为什么讨厌他?”

  “没……什么理由。”

  “世上绝不会恨一个人而没理由的,是否因为他为我雕过像?其实那不能怪他……”

  “哼!他自恃人品不错,名望颇高,而到处留情,为什么不怪他?难道是白姑娘主动要求他为你雕像的吗?”

  “是我主动的。”她回忆捕捉在河边雕像时的刹那。

  司徒哲望着她,她的严肃态度使他不能不信。

  司徒哲心中感到不快,道:“白姑娘你来有什么事儿?”

  “救你。”

  “这话很好听,不知是真是假?”

  “为什么你不信?”

  “白姑娘煞费心机,恐怕只是想要我出面为李梦帆作证吧?人所共知,只我一天不出面,李梦帆的嫌疑就没法澄清。”

  白绫笑笑道:“司徒大侠以此为荣,感到自负吗?”

  司徒哲道:“我失算,落入了别人手中,只怪技不如人,阅历不深,真是惭愧。”

  “你知道那蒙面人打算怎么处置你吗?”

  “你能告诉我吗?”

  “你是聪明人,他废了你的武功,困在这儿,自然还要利用你,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你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这一点我也曾想到。”

  “既然想到,为什么不尽量想办法脱困?须知生命的可贵,就是要死,也要死得心安理得,死得有价值啊!”

  “依白姑娘的看法,这蒙面人要怎样利用我?”

  白绫道:“事情已很明显,这蒙面人本是和吐”蠢盏娜耍壳八朴值瓜蚵”蠢找槐撸写毯瞳|……”

  “为什么他会这样做?”

  “自然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

  “可能杀了和螅僖阅愕拇嬖冢猜”蠢蘸吞瞿持智谜├账鳌!?br />
  司徒哲想想,的确有这可能,道:“白姑娘认识那蒙面人?”

  “不认识。”

  “白姑娘喜欢李梦帆吗?”

  白绫道:“这我没法答复你,但我要说明另一件事——”

  “什么事?”

  “李梦帆是这世上除了老玉匠边塞之外,最高明的雕玉名家,而边塞已死,也就无人能出其右,而一个年轻自负的女人,总希望自己美好的形象能永远存在,尽管‘青春永驻’是不可能,却能以另一种方式予以保留而流传千古;数十年后,青春老去、鸡皮鹤发时再拿来看看,虽不免暗叹岁月不饶人,毕竟在某些岁月中留下了美好的影子,也不枉为人在世——”

  司徒哲截口道:“白姑娘,看来是我气量狭窄,希望你别介意!”

  白绫微微叹道:“司徒大侠如果愿意按纳我的意见,你可以马上去找李梦帆,他会感激跟帮助你的。”

  “姑娘是说你要放了我?”

  “我早就想放你,但苦无机会。”

  “你放了我,恐怕还是为了成全李梦帆吧?”

  白绫神情木然:“就算是吧,这于你何损?于你何害呢了”

  司徒哲终于清醒了,道:“我愚昧,竟不知自己的一厢情愿。让人笑话,像白姑娘这样美而慧的人,自应配武林豪侠之流。。。。。。”

  白绫喟然道:“我和司徒大侠也许犯了同样的毛病,好啦!如果司徒大侠接纳我的意见,就请马上离开的好。”

  司徒哲深深一揖,道:“白姑娘,救命之恩,容当后报,我要走了!”

  白绫道:“请快快离开,蒙面人快要回来了,他的心腹被我在酒中弄了手脚醉倒了,但他也快醒了!”

  司徒哲蹒跚的走出这民宅。

  白绫望着他的背影,也离开了这儿。

  李梦帆和玉珠酒后双双来找傅砚霜。

  意外地,白绫也在这儿,这是万万也没料到的事儿,但是傅砚霜却十分冷淡,送上茶后静坐一旁。李梦帆虽有许多话要问白绫,此时此地他也不便启口。

  玉珠首先开口道:“霜姐,北京就这么大的圈圈,而你却处处躲着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

  砚霜冷冷地道:“不要说没有,就是有也没什么关系。”

  玉珠道:“这什么话,霜姐,你说,我粗心大意,也许有什么不对地方,或者是上次有人把你送到我那儿……”他说了漆九的事。

  “没什么,事情已过去了!”砚霜道:“你们都是君子,彼此谦让,不失风度,有什么不对的呢?”

  二人一听,不由心头一沉。

  的确,世上任何事都可以“上而揖,下而饮”处之,只有男女间的事难说。

  还有,李梦帆和玉珠情感日增,经常在言语之间互相敬重,彼此礼让,这话听在砚霜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了。

  傅砚霜又道:“我是一件东西?或是一个奴婢吗?要不,为什么会被两个男人慷他人之慨,让来让去呢?”

  “砚霜!”李梦帆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又误会了!”

  “但愿这是误会,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一位是皇族贵胄,身世显赫,高攀不上,另一位是‘天下第一剑’,武林世家——”

  “好了,好了!”玉珠道:“霜姐,你太多心了! 由于我们二人相见恨晚,走得很近,自然凡事要互相礼让——”

  砚霜道:“可惜我不是东西,也不是奴婢,仅凭…一句话就可以被人人推来推去,为别人表现大方、超然的身份……”

  “砚霜,你越说越离谱了!”李梦帆转了话题问道:“白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绫道:“刚来一会儿。”

  “什么时候离开江帆家?”

  “江帆应太上皇之请进京,他就告诉我,我根本没什么病,要我把心情放开朗点儿,所以我自个儿就到京里来了。”

  李梦帆道:“白姑娘可知令尊的近况?”

  “不……不大清楚。”白绫答话吞吐,不大自然。

  李梦帆道:“听说令尊已不在任邱县的大牢中了?”

  “噢?家父出来啦?那不是没罪了吗?”

  李梦帆这:“由抄家而变成无罪,在官场个是要人费周章的,所以这乎有点蹊跷……”

  玉珠一怔道:“白继武开释了?”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盖、海二位说的,他们听说白大爷被押在任邱县大牢,便打点照料,夜探大牢,发现白大爷已不在大牢中,连探数次都没看到。因此,他们二人进京,想和白家的两位总管研究这件怪事,但不久,两位总管及盖、海两人都遭了蒙面人的毒手去世了!”

  白绫道:“不知道有没有家父的消息?”她只关心老父的生死,对管家们的死却无动于衷。

  玉珠道:“世上哪有这种事?谅一个小小的任邱县令也没这么大胆子。”

  砚霜截口道:“那可不一定,任邱县敢无的放矢,敢说白家有什么玉雕,影射太上皇,他们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有什么不敢做的?”

  “要查,要查!我马上派人去查!”玉珠道:“霜姐!由上回的事儿来说,你住在外面很不安全,要不,就住我那儿,你原来住的房间也方便,再不然,就和梦帆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砚霜笑笑道:“您抬爱!似乎我住在什么地方,两位都不放心,只要是住在两位任何一位身边就放心了,是不是?”

  玉珠道:“这样也有个照应。”

  砚霜道:“对于二位的关切,我不能总是无动于衷,这样吧!两位印证一下剑术,谁略高一筹,我就住在谁那儿?”

  “砚霜,这是你的意思?你要我们火并?”

  李梦帆愣住了,也只是几个月前的事吧!在一个晚上,西直门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