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不……不,我怎么敢。只是刚才在门外看到家师兄被人揪住,十分惊骇,心想,是什么绝世高人能揪住家师兄的衣领而没法反抗?根本没想到是前辈您,这才暗暗跟了进来,要是知道是前辈您,我哪会不自量力。”

  高玉兰道:“小崽子,你用不着油嘴滑舌的,我知道你小子的花样多,刚才就是想袭击我,救出你师兄。”

  “您太多心了!就是三个小蝙蝠加在一起,也不是您的对手呀!”

  高玉兰素知小蝙蝠非常滑溜,如不擒住他,他会把司徒哲在她的手中的消息传出去,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高玉兰猛向小蝙蝠扑去,小蝙蝠的轻功虽好,怎奈屋内地方太窄,加之高玉兰的轻功也不差,一把就给抓住。

  小蝙蝠大叫一声:“千手无盐……”

  高玉兰最恨别人叫她这个外号,闻言心头一震,动作一缓,小蝙蝠可以说是自她的手掌中溜了出去。

  小蝙蝠知道,一旦落入这女人手中,也可能被废了武功,甚至以他们师兄弟的生命为要挟,迫使师父就范。

  世上真有这种一头撞到墙上,而不知转弯的人?

  所以小蝙蝠在院中道: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的。”

  小蝙蝠在附近监视,怕高玉兰把师兄带走。

  过了大半夜,也没见人出来。待回去报告了李梦帆和哈玉等人,再来找寻,高玉兰和司徒哲都不见了。

  问过卖豆汁的张恩,他说高玉兰自来自去,他从不过问,尤其是在夜晚,高玉兰是从不走正门的。

  在李梦帆来说,已知司徒哲武功虽失,人却还活着,暂时也放了心。

  嘉庆爷和太上皇父子见了面。

  嘉庆来见太上皇,主要是想要回那尊玉雕。

  “父王,可曾见过儿臣南书房中一具玉雕……”

  “嗯!有……”

  “禀您,那玉雕不是儿臣的,只是借来观赏,仍要归还人家的?”

  乾隆道:“是什么人的?这手艺太精细了!”

  “回您的话,这是当今雕玉名家李梦帆的手笔。”

  “又是他?”

  “是的。”

  “他雕的是什么人?”

  “可能是他的女人或未婚妻……”

  “噢?我极想见见这个女人和李梦帆。”

  乾隆虽已下台做了太上皇,事实上他仍是大权在握。

  “儿臣愚见,这不大合适……”

  “为什么?”

  “回您的话,李梦帆一介平民,无任何功名,而且行刺过中堂,虽说和裥姓颜茫诔⒚恢嗡淖镏埃膊荒苌米孕写坛⒅爻迹浴?br />
  乾隆道:“李梦帆一介草民,既犯了行刺重臣之罪,你们办他了没有?你可曾下过旨意,严办速缉李梦帆?”

  “这个——”嘉庆连忙跪下道: “您老人家明鉴,国家律法,固不容破坏,但俗语说:天理、国法、人情。可见国法之外仍不外乎人情,李梦帆全家枉死,情有可悯,儿臣派玉珠调查昔年那案子,和写硎А?br />
  “这就是了,你身为皇上,尚且怜悯其不幸,我召见他又有何妨?”

  嘉庆固然同情李梦帆,却也一直不主张玉珠和武林中人太接近,他们的祖先雍正的前车可鉴。

  雍正未登基前,豢养武林杀手及黄教喇嘛,听说他的兄弟有的死在喇嘛的邪术之下,有的精神错乱。

  嘉庆道:“回父王,这安全问题……”

  乾隆笑道:“你们不是把李梦帆形容成一个人格高尚、光明正大的侠客吗?”

  “这一点不容置疑,不过和中堂是父王提拔起来的,儿臣唯恐——”

  “不妨,你尽管和玉珠商量一下,再做安排……”

  嘉庆召见玉珠,说明这件事,玉珠也很为难。

  第一、玉珠自上次李梦帆诈败,以为受了侮辱,一直不快。他们都是十分自负的人,赢要赢得心安理得。

  但一件事也可以自另一方面去看,又觉得李梦帆这份用心也极良苦,傅砚霜可不是个普通女人,他有退意,也需要极大的胸怀和决心。

  玉珠为难地道:“皇上,这件事不妥。”

  “我也认为不合体制,可是太上皇似乎非见不可。”

  “也许太上皇想见的是傅砚霜。”

  “那倒不一定。”

  玉珠问道:“您没有要回那玉雕像?”

  “老人家表示,会亲手交还给李梦帆。”

  “这更不好,被砚霜看到有多尴尬?”

  嘉庆道:“老人家深居简出,不免寂寞,你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

  玉珠截口道:“李梦帆这人的脾气很古怪,他是否愿意,还很难说。”

  “要是他不愿,这叫我如何向老人家复命?”

  玉珠想了想,道:“这个——就说李梦帆行踪不定,还没找到他。”

  嘉庆道:“这也只能推拖一时,久了就不成,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找不到一个人,你和军门是干什么的?”

  玉珠道:“我尽量设法就是了。”

  玉珠尽量推辞,也是不想主动去找李梦帆。

  但他也很想见见砚霜,更想知道那天他走了之后,李、傅二人的近况怎么样了?

  小蝙蝠说了遍找高玉兰和司徒哲不着,且在那豆汁店附近监视了一天,仍不见他们出入。

  李梦帆道:“小蝙蝠,当时你不要施袭,回来报告就好了!”

  “我只以为可以一击成功!”

  “这一横生枝节,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了?”

  “你不知家师兄怎么失去武功的?”

  李梦帆皱皱眉道:“依我想,可能是隆贝勒的人废了他的武功,当然是怕他逃走。”

  “可是我看到家师兄被高玉兰揪住衣领,这显然是家师兄逃脱了又被逮住,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怎么能脱逃?”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

  “我来解这个谜——”白绫出现了。

  她还是那么清丽动人。

  她曾亲眼看到李、傅反目,她以为有机会就该抓住。

  李梦帆道:“白姑娘来得正好,请坐……小蝙蝠倒茶——”

  白绫笑着忙道:“李大哥,你们别忙,我是来为你们解答问题的。”

  李梦帆道:“白姑娘知道司徒哲失去武功的事?”

  “知道点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哲失去了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是我把他救出来的。”

  李梦帆一怔道:“噢?这么说,白姑娘也是高玉兰的人了?”

  白绫忙道:“不……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司徒哲受蒙面人所制,武功也是蒙面人废的,那天蒙面人不在家,我在看守的人酒中动了手脚,才放了司徒哲——”

  李梦帆道:“白姑娘怎么会和蒙面人在一起?”

  白绫道;“我……我也是被掳去的。”

  李梦帆截口道:“白姑娘可知蒙面人是谁?”

  “不知道……”

  “那么蒙面人为什么要掳白姑娘……”

  “还不是为了引诱司徒哲,怕他自绝,以我为饵,使他苟活下去。”

  “蒙面人为什么要囚禁司徒哲?”

  白绫道:“司徒哲之被囚禁,本是和奥”蠢盏暮夏保罄绰”蠢蘸鋈槐淞素裕褂峙擅擅嫒诵写毯瞳|。”

  李梦帆道:“这一点我很清楚。”

  “噢——”

  “太妃对隆贝勒说明利害,影射太上皇及诛灭九族之罪,隆贝勒想抽身就必须杀和鹂冢蚨章蛎擅嫒耸涡写毯瞳|。。。。。。”

  白绫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可是目前,似乎就连隆贝勒也不知司徒哲被押的地方了!”

  “这蒙面人可能出卖了隆贝勒。”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李梦帆喟然道:“有些人本来很聪明,可是正因为太聪明了,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来。可能蒙面人也猜到隆贝勒和太妃的用心,即使杀了和采绷怂就秸埽詈笠膊换岱殴钥刂谱∷就秸堋?br />
  “要反击?”

  李梦帆点点头道:“司徒哲是个重要人证,和吐”蠢丈献嗟哪谌菔撬就秸芤阉溃绻就秸芤坏┗钌爻鱿郑韵搿!!!!!!?br />
  “啊?所以蒙面人非但未能使太妃和隆贝勒如愿,置和谒赖兀炊涑闪怂堑男母勾蠡迹庖彩撬鞘剂喜患暗摹!?br />
  白绫道:“蒙面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梦帆道:“不久就会看出端倪了!白姑娘,蒙面人住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记……记得。”白绫说了。

  李梦帆马上赶去。

  他看到的民房和白绫说的一样,只是人早已不见了。

  李梦帆回来时,白绫已回到傅砚霜那儿去了。

  小蝙蝠道:“李大侠,你不以为这事和白姑娘多少……”

  李梦帆点点头,道:“在弄清之前,不可随便说出去。”

  “果真是她,那也太玄了!”

  “不但太玄,简直太疯狂了。”

  “正因为如此,要不是白绫的出现,谁也猜不到是她。”

  李梦帆道:“不,从蛛丝马迹中已隐隐露出来了!”

  “李大侠,你是指——”

  “两总管及盖、海二位的被杀……”

  “灭口?”

  李梦帆在凝思,他神游在过去的时光中。

  不论一个谋略想得如何周密,只要细心去研究,总会找到破绽的。

  就在这时,李梦帆目光一凝,撮口一吹,十余步外的巨烛,一晃而灭,这一手“百步吹灯”,小蝙蝠就自叹不如。

  “谁?”

  院中传来压低的声音道:“查猛奉王爷之命,请李爷莅府茶叙……”

  李梦帆听得出查猛的声音,道:“请进来吧!”

  “李爷,王爷请您立刻过府——”

  李梦帆极不想去,道:“我有点事儿——”

  查猛急口道: “李爷请不要推辞,王爷之意至诚,虚座以待。”

  李梦帆道:“查猛兄可知有什么事儿?”

  “小的不知。”

  李梦帆无奈的和查猛来到王府。

  玉珠在花厅中候客,酒菜都摆上了,见李梦帆来了,忙迎上道:“梦帆,我知道你内心还是有点不舒服!”

  “只怕你也是如此!”

  玉珠肃客入座,亲自斟酒道:“你说,那天你是否让了招?”

  “我只承认出错了招。”

  玉珠沉思着道:“梦帆,自你来京,发现霜姐在我那儿暂居,你就——”

  “你多心了!”

  “不——”

  李梦帆截口道:“玉珠,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玉珠笑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来喝喝酒吗?”

  “不过,今夜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事才找我。”

  五珠犹豫了一会,才道:“太上皇相见见你和霜姐。”

  “要逮捕我?”

  “绝对不是,太上皇非常欣赏你的武技和胆识。”

  “无限荣宠之至,不过——”

  玉珠握着他的手道:“梦帆,我已经都答应带你去晋见——”

  李梦帆面色一整,微显不满道:“玉珠,你这次擅专,恐怕要为你惹上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如不去,你不是——”

  “为什么要这样?”

  李梦帆皱着眉头道:“玉珠,不是我要故意难为你,只怕见到太上皇,我就会想到满门惨祸,血淋淋地呈现眼前。”

  “你……”玉珠脸有薄怒。

  “玉珠,我们是由惺惺相惜,而建立了深厚的情感,如有必要,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但请恕我直言,我对‘爱新觉罗’没有好感……”

  玉珠脸上的怒意很快就消失了,道:“其实,皇上和我都推诿过了。可是太上皇坚持,梦帆,我以人格保证,太上皇是慕名加上好奇,对你绝无恶意。”

  李梦帆道:“玉珠,你无法想象一个身负血海深仇者的心情。”

  “我知道——”

  “你并不能完全了解我的心情……”

  这时,忽然四猛护卫之一的巴尔扎道:“禀爷,内内外外都已打点停当了!”

  玉珠道:“好,非贴身护卫不准接近,届时清院、清街都交待了?”

  “清街的事,已交军门大人亲自指挥。”

  玉珠挥挥手,四护卫在厅外站定。

  李梦帆这才发现,偌大的王府肃静无哗,鸦雀无声,他已隐隐猜出怎么回事,但仍不免心中大震,道:“玉珠,你这是——”

  玉珠歉意道:“梦帆,我承认,我也跟你提过,还请你多包涵……”

  “太上皇要来?”

  “他老人家也经常到晚辈这儿来走走的,人老了总会怀旧,这些王府,哪一处都可触动他的往事,撩起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