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惊龙






  安禄得道: “傅姑娘,请快点儿,一旦太上皇起驾回宫,小的们担罪不起……”

  砚霜问白绫道: “绫妹,我该去一趟,大概不会错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安禄得道:“这位姑娘可以一块儿去,就说是侍候傅姑娘的,要不,留下她在这儿,是不太放心的。”

  二女一商量,这话也对。

  况且救李梦帆,白绫也不后人,而她对自己的容颜也颇自信,再大的场面她也去得,绝不失体面的。

  太上皇要召见砚霜,无非闻其艳名,想证实一下是否名符其实而已。

  于是,二女稍为拾夺一下,上了马车。

  两女都带了兵刃,这一点倒是不约而同。

  那个叫安禄得的亲自驾车,两护卫也坐在旁边。

  马车速度颇快。

  白绫道:“霜姐,李大哥怎么会顶撞太上皇?”

  砚霜道:“李家的血海仇人是和瞳|敢嚣张,又是太上皇过份纵容宠信的结果,所以李梦帆见了太上皇,不免想起满门血债来,态度也就不会好了……”

  “听说太上皇仍有很大实权……”

  “当然,他虽退位,仍是大权在握,只不过因康熙在位六十一年,他声言绝不超过六十年,位子是让出来了,权力并没移交。”

  “嘉庆那不是变成傀儡了?” .

  “那也不是,第一、他们是父子,父亲多管点事,做儿子的并不感到处处掣肘。其次,太上皇已风烛残年,还能……”

  “咦……”白绫截口道:“霜姐,这是去王府的路吗?”

  砚霜向外望去,果然不大对。

  神力王府她去过很多次,坐车的话,就那么几条,道:“安禄得……安禄得……”

  “姑娘您吩咐!”

  “这路对吗?”

  “回姑娘,错不了的,为了赶时间,小的抄了近路,这也是临行时王爷交待的。”

  砚霜无言以对。

  她们都不是老北京,也不敢说任何一条小路都弄明白,又走了—,会儿,越看越不对劲,白绫低声道:“霜姐,不对。”

  砚霜道:“我们不要打招呼,下车自己去王府。”

  但是,她们推不开车门。

  二女虽会武功,却没有太大的力气,车身十分坚固,就是推不开门。

  不久,马车驰进了一个大院子中。

  这儿看来倒像个酱园子。有些缸、罐散放在角落处,大多已破旧,似乎已没人住了。

  在这大院子的北边有一排旧砖屋,此时屋中走出几个汉子来,傅砚霜和白绫一个也不认识。

  她们心知已落入了贼匪之手。

  为首的汉子挥挥手,那个名叫安禄得的跳了下来。

  敢情,他不是个长吏,看他利落劲儿,王府中一名长吏哪有这等身手?这人立刻在车外打开了车门。

  砚霜低声向白绫道: “绫妹,一下车就拼,跑一个算一个,总能去通风报信救另一个,如有暗器也不必留情。”

  白绫点点头。

  两女一下车,就向左边墙上疾窜。

  但几个汉子和那长吏似乎早知她们会向这边逃走,因为这边的院墙较近,而且墙高不过一丈来高。

  这几人身手利落,“飕飕飕”散开。

  二女到院墙附近,向墙头掠去,各有一个汉子在半空挡住。

  二女落地撤出长剑。

  那个假长吏和一个汉子亮出了兵刃,假长吏用十三节鞭,另一汉子用拐。

  由于只两人出手,二女就知道,即使她们能胜了这两个,恐怕也不易脱身。

  砚霜的剑术比白绫高明,所以她接下用拐的。拐算是重兵刀,剑拐相遇,剑总是要吃点儿亏的。

  打斗中,那辆马车已经驾走了。

  用拐的,非庸手,但砚霜过去常和李梦帆研究剑招,获益匪浅,没出四十招,这人肩上被削了一剑,立被换了下去。

  白绫对付这个用十三节鞭的假长吏,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但砚霜想去帮她,这个却缠她缠得很紧。

  只是白绫也有她的一套,知道对方已看穿了她,故意卖个破绽,对方急功近利一招用老,“刈”地一声,这人大腿上中了一剑。

  对方共八人,已伤了两个。

  五个汉子,为首的迎上白绫,用的竟是点穴镢,未出二十招,白绫右臂上的“小海穴”被点中。

  “当”地一声长剑落地。

  点穴镢疾如闪电,又点了她的“大横穴”。

  白绫便倒在这人的臂弯中。

  砚霜放弃了那个汉子,扑了过来。

  这个使点穴镢的人放下白绫,向砚霜迎上。

  不论砚霜使出什么招式,总是脱不出这人的一片镢浪,这是个罕见高手。

  砚霜相信这些人不是和娜耍脖厥锹”蠢盏娜恕U馐呛芗虻サ氖拢羌俪だ羲档幕澳苁顾窍嘈牛厥窍⒘橥ǖ娜恕?br />
  而太上皇的确早就想召见李梦帆和傅砚霜。

  更使她们不疑有他的是,李梦帆见了太上皇,很有可能不会大礼参拜,砚霜深知他的为人,不畏权势,视死如归。

  这人使用点穴镢十分老练,大约第六十多招时,一式反常的怪招。加上砚霜剑势稍缓,一镢点向她的“大陵穴”。

  此穴在手腕正中,手一麻,长剑落地。

  结果砚霜也倒地不起,那是大腿上的“髀关穴”上又被点中。

  砚霜一倒下,至少有三个汉子扑上来要抱她。

  “退下去!”这使点穴镢的中年人板着脸道:“咱们‘辽西五熊,在家乡名声之所以不好,主要是一个‘色’字。老三、老四、老五,你们要给我斟酌点,在家乡的那一套,可不要带到京里来。”

  这人显然是“辽西五熊”之首,这几句话还真有份量,三个较为年轻,约三十多岁的汉子退了下去。

  “辽西五熊”韩老大叫韩大寿、老二韩大年、老三韩大辰、老四韩大纪、老五是韩大光。

  三、四、五三人好色,在辽西恶名四播。

  老大颇方正,老二是个好好先生。

  此番是受友人之托,前来帮忙,但是整个事情的经过却不大了解。

  “老二……”

  “大哥。”

  “把两个女娃子抱进屋中,咱们得问一问。”

  “是的,大哥。”

  二女被弄入屋内放在炕上,韩大寿运指如风,解了她们被点的穴道,只能听能说,就是不能动。

  砚霜道:“看你的身手,应该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要用卑鄙的手段把我们骗来这儿?”

  韩大寿道:“为朋友助拳,也只好暂时委屈两位了。”

  “为什么人助拳?”

  “‘霹雳手’夏侯庆。”

  “是他——”

  “不错。”

  白绫道:“不会吧!听说夏侯庆已死了——”

  “别胡说,他奉命南下出差去了。”

  夏侯庆的确是死了,来人帮夏侯庆的忙,居然不知情?

  砚霜道:“我也听说夏侯庆已死了,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总有个把月了吧!”

  韩大寿惊叫道:“怎么死的?”

  砚霜道:“听说是夏侯庆奉奸相和ド鄙9让鹂冢硪淮竽诟呤帧湟剿昧讼暮钋觳簧僖樱缓笊敝鹂凇!?br />
  韩大寿沉思一阵,道:“这是不大可能发生——”

  “有可能的。”

  韩大寿道:“夏侯庆和江帆是一条线上——”

  砚霜截口道:“那么我请问,隆贝勒与和疽彩且惶跸呱系模裁从质撇涣搅⒘四兀俊?br />
  韩大寿一怔,道:“他们怎么会势不两立?”

  砚霜说了太妃发觉事态严重,阻止隆贝勒与和骱衔郏蒙硎峦猓巧焙瞳|不足以灭口的事。

  “慢着!慢着!”韩大寿道:“他们同流合污在做什么勾当?”

  “这就怪了,你对这边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居然就插了手,这不是太莽撞了?”

  老二韩大年道:“妞儿,不可对老大放肆!”

  韩老大挥挥手,道:“没关系,让她继续说下去吧,这两个姑娘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她们说了,我们也可把事情弄清楚。”

  老二道:“妞儿,说呀?”

  砚霜说了京城最近所发生的事——

  韩大寿道:“你是李梦帆的什么人?”

  “朋友。”

  “这位姑娘呢?”

  “是任邱县武林世家,白继武大侠的女公子。”

  韩大寿面色微变,不再说话了。

  韩大寿起身走出屋外,韩大年跟了出来,道:“大哥,这局面似乎很乱。”

  韩大寿皱眉道:“岂止乱,简直是糟透了。”

  “大哥,李梦帆这人似乎名头不小。”

  “叫什么‘天下第一剑’,好大的口气!”

  韩大年道:“大哥,咱们既然来了,可不能畏首畏尾,再说,也不能凭这两个妞儿的一面之词,就改变主意。”

  韩大寿道:“老二,咱们不能帮一个天下人皆曰可杀的奸相,这件事要好好斟酌一下。”

  屋中,韩老四伸手要去轻薄白绫,两女同时大叫。

  “怎么回事儿?”韩老大一掠入屋,但韩老四早巳收回了手。

  当然没人承认,也不敢承认。

  “是哪一个?快说!”韩老二连连使眼色,叫他们快点承认,但老四怕在二女面前丢人现眼,不敢吭声。

  “不说是不是?”韩老大扬手就是二个嘴巴了,每人 一 个,道:“说不说?”

  老四不说,老五可忍不住了,道:“大哥,是老四。”

  “他干什么?”

  “他……他想去摸这位姑娘……”

  韩大寿大声怒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立掌如刀就要劈下。

  “老大——”老二抱住了韩大寿的右臂。

  韩老四立即矮了半截,跪在地上。

  二女不能不佩服这个看来粗鲁剽悍的人物,还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你给我记住!”韩老大一字一宇地道:“我们韩家在辽西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到了北京,可别让人家说‘辽西五熊,是下五门的玩意儿。”

  “大哥……我错,我改——”

  韩老大重重的哼了一声,出屋而去。

  二女这才知道他们是“辽西五熊”韩氏兄弟,在武林中也有耳闻,只是韩氏兄弟一直在辽西,还是第一次南下,所以名头不怎么响亮。

  二女也不由暗暗庆幸,要不是这韩老大正派,恐怕韩老二也管不了这三个下流家伙。

  韩老大和大内供奉齐鸣九在一家小馆子中喝酒。

  他们只有一面之识,但韩老大所托齐鸣九的事,齐鸣九倒愿意帮忙,道:“韩朋友,你找江大国手有事儿?”

  ”有点私人的小事。—

  “您说说看!”

  韩大寿犹豫了一下,道:“齐大侠,你可知和中堂府中的夏侯庆已不在人世了?”

  齐鸣九一惊,道:“没听过。”

  韩大寿道:“至少他已许久没在北京露面了,和府中的人说是出差去了。”

  “韩朋友是夏侯庆的——”

  “是朋友。”

  “韩朋友可知夏侯庆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江帆杀的。”

  “这……”齐鸣九愕然道:“江帆是太上皇身边的御医,也算是贴身侍卫,他怎么会杀死夏侯庆?”

  “是为了钱。”

  “这倒有可能,那个姓江的别无所好,就是嗜好敛聚,爱财逾命。”

  “齐大侠请您带个信给江帆,让我们见个面,我们要弄清楚这件事儿……”

  齐鸣九也是大内供奉。

  自江帆入宫后,齐鸣九就不大受重视了。

  这道理非常简单,论武功,江帆不在他之下,而江帆又号称“武医双绝”,太上皇也就不需要别人在他身边了。

  好妒是人人俱备的,小人君子都不能免,只是有轻重之别而已。

  所以韩大寿的委托,齐鸣九颇为乐意,但是,若韩大寿制不住江帆全身而退的话,江帆会对他怎么样……

  但齐鸣九以为,韩氏兄弟有所为而来,江帆虽身手不凡,只要真有那回事,他是不会活着回未的。

  “韩朋友,信我答应帮你带到。”

  “韩某先谢了!”

  “这个信是怎么个带法?”

  韩大寿想了一下,道:“齐大侠就说,有个武林同道受了严重内伤,自辽西赶来访求名医,愿以马蹄金百两为报酬……”

  “不妨再多说一点。”

  “多少较妥?”

  “江帆的胃口很大——”

  韩大寿道:“三百两够不?”

  齐鸣九点头道:“可以,就说是辽西的牧场大豪,地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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