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无奈昨天紫盖隐儒一再叮咛,不能轻自擅离原地,并且还明言,只要祁灵在原地尽了心力,其余后果如何,概与祁灵无关。
祁灵只好再次叱声喝道:“那位朋友想是深夜迷途,误入南岳翠柳谷,翠柳谷主人宽大为怀,不深追究,请速退出谷外,勿自取其辱。”
那人似乎对祁灵的叱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听到极其寒冷的一声冷笑,深夜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声冷笑之后,人像一溜轻烟,转眼就飘落到祁灵所坐的树枝之前。
虽然此时夜色蒙蒙,祁灵已经把来人看得清楚。身材修长,一身宽大的黑衣,掩不住均匀适度的身形,脸上戴着黑色面具,只露着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闪着。
祁灵不由自主地一按树枝,人从树枝上站起来,寒着声音说道:“朋友!
你不听在下再三忠告,休怪翠柳谷不近人情。。”
祁灵言犹未了,那人从地上一弹而起,竟然也站在另一个树枝上,和祁灵面对而立,相隔不到一丈。
祁灵不禁为之大怒,心里想道:“此人欺人太甚!”
一想到“欺人太甚”四个字,祁灵右手立即一翻胸前,叱喝道:“朋友!
你若以为翠柳谷之人易欺,就请你接这一掌。”
虽然紫盖隐儒指出神州丐道未将生平绝学“三阳绵掌”相传,但是,祁灵的功力深厚。这一掌劈空,掌力霸道,岂止是虚空破石,数丈之内,掌力隔空打人,绝不是泛喾武林等亲之辈所能承受。
祁灵掌力提足九成,立意一掌击退来人,使他知难而退,否则,一旦真的拼起来,既不能移动位置,又不能拔剑相迎,岂不是变成束手挨打的局面么?
可是,当祁灵一掌劈出的当时,对面那人微微一哼,身形一晃,宛如黑燕掠空,闪电直扑祁灵身边,不仅闪避开祁灵劈来的掌力,而且右掌起处,一招“天王盖印”,泰山压顶迎头按向祁灵当顶。
祁灵悚然一震,深觉来人身法之快,令人心惊,避掌发招,贴身工攻入,都是一瞬间的事。若论祁灵当时的处境,凭着他的功力,避招,卸劲,只是轻易可行的事。可是如果要避闪来人这一招“天王盖印”,自必要离开原来的地方,离开原来地方岂不就与紫盖隐儒谆谆叮咛相背么?
祁灵事实大当时连思虑的时间都没有,闪电一转之际,只有一个意念,便是:不能离开原地。
眼见来人一招“天王盖印”迎头压来,祁灵右掌内圈上托,“呼”地一掌,硬发一招“举鼎架梁”,直迎上去,只听得“叭”地一声,双方手掌一按,各自不动,双方都站在树枝上,硬较上了功力。
就在手掌互接的瞬间,祁灵突然心里一震,心里暗自忖道:“这人手掌柔滑如脂,掌心其热如火,是何道理?”
正当祁灵功行右臂,劲走掌心,几乎是全力发掌之际,正好此时也有一股火辣辣地劲道,从对方掌心直涌过来。祁灵大惊,不知道这一股火热的劲,何能不为自己的掌力所阻,竟能直贯过来?
但是,此时势如骑虎,即使这火辣辣的掌力,已经攻入心脏内腑,祁灵也无法收回掌力。
幸好来人那一股火热的劲道,似乎达到适可而止的程度,当时和祁灵对持不下,不分高低。
如此相持不下,约莫过了顿饭光景,祁灵散开浑身禁制,似乎浑身经脉别无异样,当即忍耐不住,提足全身七成功力,闷哼一声,震掌出手全力攻将过去。
对面来人仿佛心有预知,正好祁灵散去全身禁制,蓄力反攻,来人低啸一声,猛地一撤右掌,脚下一点,人像风送流云,倏地倒退数丈,一转身形,凌空倒扑之间,转眼又消失在无边夜空天际,飘杳无踪。
祁灵眼送来人远去,又不便追赶,长虚一口气,散去全身功力,站在树枝上,心里只觉得一阵茫然。觉得这人来得突然,去得奇怪,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虽然飘身远去,却又不是真正的败走,上来究竟为了何事?
此时山间又归于寂寥,连风声都归于静止,祁灵站在树枝之上,心神仍然没有一丝松懈,全神警戒着四周。
天色已明,料来已无差错,祁灵飘身下树,回到茅屋里,仿佛听到银须虬叟的微弱鼾声,顿时引起祁灵一夜未睡的倦意。便索性躺在床上,和衣休息。
这一闭上眼睛,错错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一觉醒来,茅舍之内,已是满室金黄,夕阳如火。
一抬头之际,又见木几上摆好了一木盘黄梁米饭,想是银须虬叟为自己所准备的,再看银须虬叟的房里,已是人声俱无,想必又是外出。
祁灵顿时一点感激之意,油然而生,想这银须虬叟近日如此忙碌,仍然不忘为自己准备饭食,想到他若大年纪,愈发为之不安。
门外夕阳淡,凉风渐起,衡山夜幕又将展开,祁灵不敢多作耽搁,只要一入夜时,便要前去为紫盖隐儒护法。于是,便匆忙捧起木盘,拿起竹筷,正要用餐时,忽然祁灵心头一震,几乎将手中的木盘跌到地上。
原来祁灵捧起木盆,拿起竹筷之际,忽然一眼瞥见右手自手腕以下,都呈现一种淡淡的紫色。
祁灵顿时想起昨夜在古树枝头,和那位蒙面黑衣怪客互较一掌的事,当时只感到对方掌心炙热,也别无异样,没有想到居然手掌全变成紫色。
如果不是昨夜硬对一掌的结果,别无任何痕迹可寻,手掌岂会如此无端变紫。
正是祁灵想不透手掌突然变紫的道理,忽地一声低啸,起自谷前,亦如昨夜那啸声一样,悠远低回,令人心动,祁灵心里一动,拽衣出门,反身一掠,直向昨天那棵古树的横枝上芽身而去。
五
祁灵突然发现自己右手齐腕以下都变成淡紫颜色,几思思虑,除了昨夜顺翠柳谷内古树枝上,与人硬对一掌之外,别的再也找不出任何原因。
虽然,这变成淡紫色的右掌,没有感到任何一点异样的不适,这一个突如其来的现象,却无法不使祁灵感到诧惊,如果说是昨夜那人互对一掌而变成这等模样,那又是一种什么功力,使人皮肤变成这等模样?
祁灵正在煞费思索之际,忽然,远处啸声又起,一如昨夜一样,由远而近,是那样的悠远低回,动人心弦。祁灵顿时心神一凛,旋身一掠,直向茅舍后面那棵古树枝上飘去。
正在他凌空向后掠去的时候,他发现紫盖隐儒所居住的木屋,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依然是那么平静与安祥。
祁灵心里倒是为之一慰,暗自忖道:“还好,早来一步,否则来人不声不响抢在我前面,倘若惊扰了紫盖隐儒,我岂不是罪过大焉?”
想到安慰处,一停身形,刚一翻转过身来,望到一个人影,电闪飘风,疾掠而至。
祁灵一看,便立即认出仍然是昨夜那位行踪古怪的夜行人,穿着一身黑衣,像幽灵一样,直奔过来。来人已经电射而至,呼地一声,单掌直落祁灵的肩头,劲风如削,凌厉的掌力,似乎已经超过了昨夜落掌攻来的威势。
祁灵既限于原地不能擅离之规定,眼见来人迎头攻来一掌,无法闪让,右掌一圈,就像昨夜的情形一样,扬掌上迎,硬接一招。
不过今天祁灵双掌蓄劲,早有存心,所以当来人闪电掌劈来,立即右臂提足八成以上真力,扬掌一招“撩云望月”,照准来人手掌硬印上去。
说时虽迟,那时实快,双方手掌“叭”地一声,一触之下,彼此微微一震,两人又在树枝上暗运内力,互较高下。
虽然彼此未分上下,但是,祁灵的手掌所感受到的热力,较之昨夜,更为烫人,而且还不断地涌进掌心,使祁灵撤掌离身不是,忍受火炙不是,顿时激得火气大盛,突然闭口闷哼一声,功力提到十成,猛攻过去。
就是这样巧,刚一提足真力,来人又像昨天一样,撤掌飘身巧演一式“流云倒转”,闪开五七丈远,凌空一折身,又是悠然逸去无踪。
要依祁灵的心理,立即追上来了,拼个上下高低。可是,又想起紫益隐儒一再叮咛的话,不能擅离原地一步,当时不由地长嘘一口闷气,站在那里,望着昏黑的远方。
忽然,祁灵有一处异样的感觉,立即抬起右手,动用眼力仔细一看,晚然不出祁灵所料,右手手掌比较起昨天,又有了显著的不同,那一层紫色,更为浓厚。
祁灵微微地抖动右手,而且散去全身功力,也觉不出任何异样的感受,既非受伤,又非中毒,祁灵捧着右手,想不起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原因。
站在那里,怔怔地想了许久,这个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使得祁灵空有绝顶聪明,想不出一个道理来。
星移斗转,不觉又是曙光渐露,天色大明,祁灵照例转过身去看一看古树枝上那座小木房子,昏黄灯光已灭,寂静如恒。祁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身中手看了一正好,慨然掠身而起,回到茅舍之前。
祁灵刚一落身茅舍之前,推门进去,只见银须虬叟端坐在当中这间屋子的木榻之上,一听祁灵推门进来,便抬起头,睁开双眼,含着一丝微笑,说道:“夜来露重,祁娃娃你辛苦了。”
祁灵连忙拱手应道:“多谢老前辈关注晚辈。””
银须虬叟却闭上了眼睛,挥手说道:“祁娃娃!你一夜不睡,应去休息,待你睡醒时,我老人家请你一顿翠柳谷中的佳肴。”
祁灵一听,立即心里一动,随即抢着说道;“老前辈知道晚辈一夜未睡么?”
银须虬叟闻言大笑,霍然地睁开跟睛,看着祁灵笑道:“如果连你两夜未归,我老人家都是毫无所闻,我还能住在这翠柳谷前么?”
祁灵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老前辈已是知道晚辈每夜外出的原因了?”
祁灵上前一步正颜说道:“晚辈今日有两点疑难之事,请教老前辈,尚望老前辈指点,以开茅塞。”
银须虬叟始而微微一怔说道:“你娃娃今日之在翠柳谷,也算是宾客之位,有何疑难之问,只要是有关南岳翠柳谷的,我老人家按理是应该知无不言。不过,如果是你娃娃不当问的事,我老人家也就不便作答了。”
祁灵当时拱手说道:“请问老前辈,紫盖隐儒名列宇内二书生,威震武林,誉满宇内,生平难免有不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仇人二字,是无由而生。”
银须虬叟又用手轻摸着胡须,沉下语气说道:“如果说许老前辈他有仇人。那是数十年前曾与令师有过三掌换一剑之旧技,除此之外,我尹滕追随许老前辈达十数年,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过招。”
祁灵意外的“啊”了一声,从银须虬叟这一番话,祁灵惊异地是年轻如紫盖隐儒这样潇洒的儒士,在数十年前就与恩师有过三掌换一剑的交往,尤其惊诧的是数十年来这是紫盖隐儒唯一的敌对交手。
祁灵惊诧之余,不由地又产生了无端失望,他满以为从银须虬叟的叙述中,了解紫盖隐儒过去的仇家,也好寻找线索,追寻夜来怪客的底细,不料银须虬叟是如此的答复,祁灵断然不能相信是恩师到这南岳衡山的翠柳谷内。
祁灵人在沉吟着,银须虬叟却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祁娃娃!你夜来劳累,应该前去休憩,休要在此胡思乱想。”
祁灵忽然灵机一动,暗自想道:“我真一时糊涂透顶,放着他不当面问来,还有什么避讳之处?”
当时也站起身来,说道:“接连两夜,深入翠柳谷,与晚辈对手换招的那位蒙面怪客,其人为谁?”
银须虬叟闻言,霍然一变脸,沉声说道:“方才我老人家说过,你当问则问,不当问,则无法回答于你。”
祁灵急着说道:“晚辈奉命夜守此间,接连两夜遭人攻击,来人竟能越过翠柳谷前辈制重重,袭击晚辈,而不知为何人,晚辈固然惭愧,老前辈驻守此间,便难逃失察之责,老前辈是知而不告,抑或是根本无知?。。”
祁灵一口气说到此处,银须虬叟突然历喝一声:“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接着又缓着语气,说道:“娃娃!你不能如此藐无礼数,我老人家方才说过,事情有当问不当问,不当问的事,你以为这样一说,我老人家就会告诉你么?”
祁灵恭谨地落地一躬,说道:“晚辈出言无状,失礼之极。但是,另有一事,却是晚辈生平少见。”
说着话,一抖右臂,褪去长袖,露出手掌,递向银须虬叟面前,说道:
“晚辈于两夜之间,硬接来人两掌,手掌变成紫色,举世未曾听闻,请帮晚辈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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