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也罢,你说,要赌些什么事?”
祁灵笑着摇头说道:“依我看来,老朋友还是不赌为妙。”
黑衣老者忽然间仿佛消除了怒气,呵呵的笑道:“你认定老夫一定要输么?”
祁灵认真地点点头,说道:“不但是要输,而且要输得一败涂地。”
黑衣老者大笑说道:“老夫年近花甲有余,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胆大的娃娃,老夫要不和你赌上一赌,倒是有些憾事。”
祁灵突然昂首向大厅上站着的人说道:“当着三山五岳黑白两道各路的人在此当面,祁灵谨此慎重说明,我和这位老朋友约赌两件事,如果在下输了,拍手就走,如果不幸这位老朋友输了,我也希望他实现诺言,拍手就走。”
在场的众人,本来对于祁灵开始那种狂妄的态度,颇为不满,好像除了他能阻止这位黑衣老者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在今夜保护这株千年灵芝的安全,这种说话的方式,在场的众人都有一股不平之忿。
但是,后来一看祁灵刻意尖酸,玩弄这黑衣老者于股掌之上,又不由地产生了一些好奇之心,至少觉得这位不知来历的年轻后生,这一股神气,是令人难及的。
及至此时,祁灵和黑衣老者约赌两件事,更而引起众人的兴趣,不觉之间,将争夺千年灵芝之事,丢到一边,但看他们赌约到究竟如何结果。
祁灵如此郑重一说明,当时在场众人为之轰然,大家都抢着说道:“一诺千金,如白染皂,岂有反悔!”
众人如此一鼓噪时,黑衣老者当时脸上颜色微微一变,两道眼光冷寒如冰地朝众人丛中一扫,冷冷地说道:“如果老夫赌输在你娃娃手上,立即拍掌就走。”
说着又转向祁灵说道:“娃娃!你是要赌兵刃,赌掌力,还是赌机智?”
祁灵摇手说道:“赌兵刃掌力和内功,都难免要伤人。幕阜山鹿,陆老庄主的庄内,美景非常,又当如此良辰,若有溅血眼前,横尸五步这事,太煞风景。在下不屑为,老朋友恐怕也不屑为。若论赌机智,虽然在下自问天资不恶,但是恐怕仍难一敌老朋友你的老谋深算。知己知彼,在下不能择强者。”
黑衣老者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娃娃究竟要赌些什么?”
祁灵微微地笑了一笑,然后正着颜色说道:“在下要和老朋友赌的,只是两个极平常、极普通的问题,在下问老朋友两句话,如果能毫不犹疑地答复出来,算老友战胜。否则,只好请老朋友遵约离去。”
黑衣老者点点头说道:“好!你先问这第一件事。”
祁灵脸上颜色忽又一缓,微微含笑,轻轻咳嗽一声,眼睛朝四周打量一圈,这时候四周的眼光,都盯在他身上,大家都在心里猜忖,究竟会提出怎样的问题来?既是平常普通,而又使对方无可答复?
如果不是祁灵有意弄鬼,便是有意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大家正是等得心情紧张万分之际,祁灵这才朗声问道:“老朋友!在下祁灵首先要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此言甫出,顿时大厅上众声轰然,大家断没有想到祁灵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倒真是一个平常而又简单的问题,这有什么不可回答之处?
祁灵稍一等待,便朗声说道:“老朋友!这一个问题,你认输了?”
黑衣老者突然厉声问道:“姓祁的娃娃!你知道老夫姓氏么?”
祁灵含笑说道:“在下是否知道,与这次赌约无关,恕不奉告。不过,如果老朋友真要以假名假姓相对,说不定真名实姓便会由此而出。”
祁灵此言未了,黑衣老者突然霍地一叫:“好小子!你胆敢弄鬼弄到老夫老夫头上来。”
手掌微扬,吐劲等发,祁灵仰面哈哈大笑,说道:“老朋友!请你保持赌约的风度,你才输一个,便要制我于死命,万一不幸你两个俱输,岂不要自毁诺言么?”
黑衣老者此时倒是有些心头惶惶,失去机智。他是真的如此重视诺言么?
正如祁灵当初所言,如果他有把握一举击败祁灵,早就下了毒手,管他什么信用与诺言。但是,祁灵如今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这份气势,使他为之心怯,不敢冒然下手。
祁灵又接着说道:“如今才只一半,万一你答出了第二个问题,胜负各半,平分秋色。我们再寻另一种方式赌个高低,老朋友你又何必性急。”
黑衣老者咬牙说道:“你说!这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祁灵仍旧是含笑微微,朗声问道:“请问老朋友,你现在居住于何处?”
黑衣老者眼暴凶光,看着祁灵,祁灵此时也两眼凝神,精神如电,注视着黑衣老者如此沉默无言的过了一会,黑衣老者缓缓地垂下眼帘,脸上颜色渐渐变为死灰,神情沮丧,颓然若失。
半晌,抬起头来,对祁灵叹了一口气,说道:“娃娃!知已知彼,你赌赢了这场。娃娃!我服你,但愿老夫不死,后会有期,老夫倒要领教你其他的功力。”
说完话,转身昂然撤下身后众人于不屑一顾,迈步走出大厅门外。
此时,弦月东升,冷露如水。大厅外间,一片深秋夜凉的情景,黑衣老者微微叹了一声,衣袖拂处,人如浮云随风,一飘而起,悠然上屋,转眼无踪。
这位黑衣老者,来也奇怪,去了突然。一身功力,能击败少林达摩院首座高僧,却让一个年怪轻轻的书生,用两个极其平常而简单的问题,打发而去,而且去得垂头丧气,叹气咳声。这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怪事,罕人听闻。
祁灵目送这位黑衣老者走后,心里暗暗想道:“这人究竟是万巧剑客手下何人?是否就是万巧剑客?”
虽然祁灵巧用心计,硬生生地将这位黑衣老者逼走,心里却依然沉重十分,如果今天这黑衣老者,就是万巧剑客本人,祁灵觉得自己冒了一次生命危险,像那种阴险毒辣的人,自然一切无所不用其机。相隔如此之近,突施毒手,恐怕是难能闪开躲避的。如果今天这黑衣老者不是万巧剑客本人,祁灵觉得这万巧剑客功力必是自己目前所难于一斗。而且,这黑衣老者没有能多让他施为,以便多了解底细,未免是件憾事。
正是祁灵想到此处,忽然身后有人惊呼:“千年灵灵!千年灵芝不见了。”
这一声惊呼,顿时使祁灵为之一震,心神一敛,回身看去,只金钩陆天成的周围,正乱成一团,显然千年灵芝不见了。
祁灵在一震之余,心头的焦急,并不下于在场的任何人。
祁灵这次折道而来幕阜山,虽然是基于一点忽然所得,怀疑这位狂言要毁去千年灵芝的人,要来问一个明白。但是,主要的还是在于千年灵芝,因为北岳秀士的创伤,恩师的交持,以及自己身受毒创,三个月后的黄山约会,这种种原因,使祁灵对于千年灵芝是志在必得。
当时祁灵一急之下,一掠身形,扑到人丛中,但见陆天成满脸羞愧,汗珠直落,站在那仓惶失措,呐呐不能成言。
祁灵分开人群,走到面前,拱手说道:“陆老庄主!可否容在下对于此事,稍作请教么?”
此言甫落,立即引起四周一片喧嚷之声,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认为这株千年灵芝突然失踪,太令人费解。而且,大家都认为,千里迢迢应邀来此,无非是为这株千年灵芝,无论众人推辞也好,各凭武功争夺也好,总要有一个交待,才能使人心服,如果在一阵混乱之后,便宣告失踪,难缄悠悠人之口。
众人言下之意,是金钩老六做了手脚,先是受制于黑衣老者,后见黑衣老者受挫逸去,便生独吞之心。
众人如此一阵暄嚷,顿时形成众情激愤,情势紧张,大厅内人声鼎沸,大有一触即发,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之势。
祁灵一见群雄齐怒,便拱手向四周说道:“各位暂息愤怒,这千年灵芝遗失得离奇,是为事实,但是,未尽然是陆老庄主有意所为。在下之意,只是请陆老庄主说明经过,追寻线索,以在座天下高人俱在,当不难追得水落石出。”
如此一说,大家也都暂时抑住激愤,闭口不言,注视着陆天成。
陆天成在归隐之前,也是一位心高于天,手狠于虎的人物,想不到为了这株千年灵芝,竟被人误认是出尔反尔居心叵测的小人,使这位当年以金钩老六驰名中原的陆天成,感慨万千,激动未已。而且在这许多误解怀疑他的人当中,尚有不少是他昔日朋友,也有不少是正派名门之高人,如今都在“重利”之前,毕露贪婪之心,令陆天成更是感触万端,把一番豪然未老之心,洗涤尽净。
当祁灵这一段说完之后,陆天成喟然长叹,怆然说道:“想不到各位竟如此不相信我这样一个临老隐归山林的人,老朽夫复何言?”
祁灵连忙拱手道:“陆老庄主请勿介意方才各位之言,如令追寻线索第一,寻找灵芝要紧。不过。。”
说到此处,祁灵忽然一正颜色,严肃地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陆老庄主见多识广,世之达人,又何必多于心无稽之言,而耿耿于怀?老庄主以在下之言,尚有可取之处否?”
陆天成闻言深深点头,拱着双手,说道:“祁小侠人中龙凤,天纵奇才,聊聊数语,暮鼓震钟。”
说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仰面长嘘,仿佛是胸中块垒,都在这一嘘之际,化为乌有,神情为之振夺,风采奕奕,眼神闪闪,顿时又恢复了豪迈的神态,拱手四周,朗声说道:“老朽自悔昔日作孽过多,故老隐山林,静终生,所以千年灵芝得到之日,即思寻得一位德隆功高的高人,以为奇珍之主。
当时老朽认为,如能因此而有益于武林,总算老朽垂暮之年,做了一件有益于人的善事。所以,即使那位不知名的老朋友,未来 要胁之先,老朽已立意如此,及至要胁俱来,老朽才决心柬邀各位,共决此物出处,用心如此,自问可对天日。”
祁灵等陆天成一口气说到此处,肃然说道:“老庄主用心如此,尚能何言?”
陆天成复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怪不得各位愤怒,只能怨老朽无能,千年灵芝如此突然失去,自然难以使人信服。”
陆天成说着话,两道眉山,逐地皱起,略有沉吟地,然后说道:“不瞒各位说,老朽唯恐有人不尊武林规矩,不按公意行事,不等到明天当众公选得主,先自下手为强,老朽小庄华何能有此能力防范?所以老朽用了一点心思,在千年灵芝的木盒内,做了一点手脚。”
说着两道眼神,向四周一扫,凌厉异常,洞人肺腑,看得人群中,有不少的人心里暗叫“好险”!
祁灵奇怪地问道:“老庄主能将这木盒内设置的机关,和遗失的经过,详为一说否?”
陆天成点点头说道:“说穿了也无甚奇妙,只不过在木盒子之内,安置了一排极细,却是极为锋利的小箭,开盒子的人,如不按照规定擅自启开木盒子,小箭劲射而出,上半身几乎无一处可以幸免。而且,老朽因为箭小力微,恐怕不足以伤住偷取之人,所以每支小箭,都喂了剧毒。”
此言甫出,人丛中有不少人都轻轻地“啊”了一声。
陆天成稍微停顿了一下,摇摇头接着说下去道:“事至如今,证明老朽这些顾虑,并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可惜老朽眼手迟钝,心神疏忽,就在祁小侠施展才华,折服那黑衣老者之,老朽一时忘神,前后也不过只是稍一分神的瞬间,再回头时,背在我身后的紫檀木盒,已经是无翼而飞。”
陆天成一口气说到此地,神色庄严地站在人群中,闭口不言,大有静听发落之意。
祁灵凝神听完这一段话以后,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正是祁灵沉思未得之际,忽然有人说道:“说不定是家贼难防,自己人趁虚下手,我们何不将人数清点一下呢!”
说这话的人,正是青城十九剑中的老二熊宇。
熊宇这句话,顿时博得众人的赞同,但是,最为震动的,还是沉思良久的祁灵,霍然间的一动,顿时想到:“穆仁兄他到何处去了?”
这一念之间,祁灵浑身一阵冷汗,他不敢想这件事,但是,他越不敢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是千真万确,不会差错。
祁灵越想越觉得着急,不管穆仁盗走这株千年灵芝,是否为了祁灵,都是祁灵心里难安的,因为穆仁对祁灵虽然失之落落寡合。却是思情不小,祁灵不愿他在这样群雄俱在的场合,做这样易引共愤,易为流传人口的事。
祁灵人在焦急中,掉头四下一看,只见大厅的一角,本因大师闭目?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