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星剑
祁灵刚刚褪红的脸,此刻又是红云满颊。
妙手空空接着说道:“这一点有两件事可以证明,其一、鲁沂是存心有阴谋,其二,丛慕白这妞儿大有将计就计的模样,他们不是串通的,而是各行其事。”
祁灵此时也叹道:“这又是黄雀在后的故技了,那。。”
妙手空空没等祁灵说完,便接口说道:“老兄弟!我们暂不定他们究竟为什么,且先多找可疑之处。”
祁灵想一下,说道:“鲁沂的阴谋,想必为丛慕白识破,才会将计就计,如此说来,她对我发地样恶言厉色的斥责,也是故意做给鲁沂看的了?”
妙手空空说道:“方才老兄弟怪我来得太迟,我说临时顺手做了宗买卖,这宗买卖可做对了,我赶到南岳来的时候,在山中迎面碰上一男一女,展开身形,向山下直奔,这女的似曾相识地看了我老古一眼,那男的却是兴高采烈,一路上姊姊叫个不停。”
祁灵一听,心里一阵酸意,抢着说道:“那就是丛慕白和鲁沂他们二人。”
妙手空空笑道:“方才老兄弟说明事实经过,我已经知道是他们,可是在当时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男的有些故作亲昵,令人生厌,我临时决定,给他一点霉头。”
祁灵闻言,喜于形色,连忙说道:“老哥哥是否从他的知上,取来了什么东西么?”
妙手空空呵呵笑道:“要是论功力,我老古可挡不得他们之间任何一人,可是若论偷的功夫,谁让我是妙手空空,这名字是白叫着玩的吗?”
说着一面从皮袄底下解东西,一面又接着说道:“我们交身而过,我老古从那姓鲁娃儿身上,解下这件东西,相信只要你老兄弟一看,就能知道来龙去脉。”
衣襟一翻,从里面取出来的,竟是一柄通体黝黑的铁剑。
竟然又是一柄黝黑的铁剑!不用多看,祁灵一上眼,便能认出,这是万巧剑客门下所特的兵刃,至此祁灵恍然,这鲁沂为何始终不撤剑出手,原因为何了。
想到这里祁灵恨不得立即起程追到黄山天都峰,将前后的帐,来一次总算。虽然明白了鲁沂为何许人,但是,事情却没有明白,甚至于反而又有糊涂的现象。
祁灵望着妙手空空说道:“这柄剑说明了鲁沂是万巧剑客的门下。 ” 妙手空空笑道:“是啊!九九归一,搅来搅去,还是归结到鲁半班的身上。”
祁灵说道:“鲁沂果然是鲁半班的门下,或者是子侄之辈,但是他如何知道我要来南岳?他如何知道利用丛慕白?他骗丛慕白的用意,仅是对付我么?仅仅为了间接伤害我么?”
妙手空空摇手止住了祁灵这一连串的疑问,笑呵呵地说道:“老兄弟!
不要性急,事情只要层层追查,不难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你大概是一听到丛慕白和那姓鲁的小子,同道而去,又是气愤填膺。”
祁灵摇头说道:“这件事,令人真是难以下手,可惜的是紫盖隐儒不在在翠柳谷中,否则,她老前辈当能够止住丛慕白,不让她出走,待我说明其间的误会,这件事真相就大白了 。鲁沂的阴谋,也就无法得逞。” 妙手空空笑道:“有紫盖隐儒在此地,这件事不就无由而生了么?”
祁灵也觉得好笑,自己是否为了丛慕白姑娘的离去,变得心神有些不集中?紫盖隐儒要是留在此地,丛慕白一段事,就自然不会发生。
妙手空空接着说道:“你说鲁沂阴谋得逞,倒不如说鲁沂中了丛慕白这小妞的圈套。”
祁灵不由得站起身来,他想到北岳秀土背上的毒梭,想到自己在黄盖湖畔的毒梭,想到万巧剑客的毒辣可怕,不禁为丛慕白捏了一把冷汗,脱口说道:“老哥哥!你凭什么断定她是有预谋的呢?”
妙手空空呵呵的笑道:“老实说,紫盖隐儒她根本没有离开这紫盖峰。”
祁灵这回的确是怔住了,紫盖隐儒如果真的没有离开南岳,那一切事情,诚如妙手空空所说的,都是事先有预谋。但是,何以知道紫盖隐儒没有离开南岳?方才鲁沂与丛慕白所说的话,纵使都是假的,难道那一张留字,也不是紫盖隐儒所写的么?
祁灵想着,便不禁将眼光转到身旁那一幅绢布上。
妙手空空呵呵笑道:“那幅字,我已经看到了,就是从那幅字上,我才发觉紫盖隐儒没有离开南岳。”
祁灵抢着说道:“老哥哥以为这幅绢布上所写的字,是假的么?”
妙手空空笑道:“老兄弟!你不必惊讶!待我老古说穿之后,相信你也断定这幅绢布上面所写的字,都是假的。”
妙手空空说着话,望着祁灵那懊丧失意的眼神,微笑着说道:“老兄弟!
你休要埋怨自己不够聪明,而生惭愧之意,我老古你老弟多吃几年饭,这些地方,就不是天份高低的问题了。”
祁灵摇头道:“老哥哥!小弟不是惭愧自己没有识破,而是在想,这幅绢布既是假的,究竟是谁的意思?是紫盖隐儒老前辈自己所设计的,抑或是丛慕白所设计?或者是鲁沂的诡计?弄假的人不同,其后果考虑的程度,也就大有不同了。”
妙手空空也摇头说道:“这个虽是真情,却是无法推论得出。”
祁灵从地上拾起那幅绢布,抖手面前,妙手空空伸着旱烟袋说道:“老兄弟!首先你可以从字迹上去判别。”
祁灵这次特别留神看着每一个字,只见每一个字都是笔走龙蛇,功力非常,不过祁灵幼读诗书,原是一个饱学之士,对于书法一道,极人根底,此时仔细凝神一看,立即有了大概的辨别。
祁灵掉过头来对妙手空空说道:“老哥哥!这些字应该是紫盖隐儒前辈所写的。”
妙手空空点头说道:“老哥哥先听你的意见。”
祁灵不慌不忙地指点头绢布,说道:“这些字虽然笔走龙蛇,龙飞凤舞,但是在笔锋运走之间,尚留有一份娟秀之气。老哥哥!你知道紫。。”
妙手空空含笑伸手拦住祁灵说下去,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紫盖隐儒是武林前辈中,少有的愧煞须眉的高人,但是,这娟秀之气,应该是说内力不够,表现于字里行间。”
祁灵惊道:“那么老哥哥的意见,是承认这字的笔锋,是出自秀气,然又有不同的论断?”
妙手空空笑道:“老兄弟!这就是你不够细心的地方!紫盖隐儒武林之高人,内力潜修,何止在一甲子以上,这等高人所写的字,岂有腕力不足之弊?这一点,是当初弄假的人,所绝没有想到,而是最能有力认定这绢布上的字,不是紫盖隐儒所写。”
妙手空空一口气说到此地,忽又指着那幅绢布,说道:“字既非紫盖隐儒所写,则其中一切情形,必然是出自虚,而是不容置疑。如此,老古才断言,此盖隐儒没有离开南岳。”
祁灵此刻仿佛成了一事无知的稚童,明白一件事,紧着又有更多的事,使他糊涂。
祁灵在想:“这是有预谋的圈套,但是这圈套的用意为何?为了对付鲁沂么?他们如何知道鲁沂是何许人物?黄山都峰,万巧剑客的门下,绝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身份。这份事,愈来愈令人难以揣摩。”
忽然,祁灵站起身来说道:“老哥哥!小弟想来一件契机,以小弟之见,丛慕白当初在幕阜山。。”
刚说到此地,祁灵突然顿住话头,霍地旋身,妙手空空一把拉住他,却仰头哈哈大笑说道:“老兄弟!你的意见,都无非是凭空猜测,未尽然就是对的,现在你不要胡乱揣测,自有高人来说明真相。”
说着站起身来,指了一指衣襟,伸手抓住祁灵说道:“老兄弟!我老古要先走一步了。”
祁灵没有说话,一把紧拉着妙手空空,眼光星透出无比的惊讶。
妙手空空笑道:“老兄弟!你放心!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此时我老古不走,再逼得我尴尬难堪么?”
说完了话,再见都没有说,一溜烟,疾驰下山,倾刻就消失了踪影。
紧接着,祁灵昂然迈步,慢慢地步向翠柳谷内。
十五
祁灵从北岳恒山起程,心里就牵念着丛慕白姑娘,感觉到对她有无限的内疚,辜负伊人一番深情真意,已是不该,竟还在心里污辱过丛慕白师徒的关系,更是祁灵引为终身难以弥补的憾事。所以,祁灵之渴望见到丛慕白渴望当面痛斥自己罪行,而稍减内心之不安,几乎是无时或释。
九月深秋,浓霜多厉,尤其是在高耸入云的南岳紫盖峰上,翠柳早已衰黄褪落,只剩下千缕垂丝,无边飞线,在月色迷蒙之下,令人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正是祁灵全神贯注,一步一步向前探进之时,忽然,一阵清澈如三秋深潭,明亮如中天皓月的声音,说道:“翠柳谷禁制业已撤除,祁灵无须多虑。”
时隔数月,这声音入耳依然是如此熟悉,如此温婉动人,祁灵当时双脚一提,急展身形,一路行云流水,并且口称谢意说道:“多谢老前辈指点!”
话音刚一落,人已抵达翠柳谷一座突出的岩石之前,深深施礼,说道:
“武林晚辈祁灵,拜见老前辈!并愿领责,以求应得之罪。”
岩石上,正是站着神情潇洒,负手而立的紫盖隐儒许冰如,她微微含笑,颔首说道:“起来!”
祁灵站起身来,仰首看时,紫盖隐儒脸上没有一丝儿不愉之色,这才不由地心里逐增了一阵愧决,正待躬身谢罪时,紫益隐儒却含笑说道:“别后时光祁灵功进不少,神光内蕴,气清神闲,分明是三花已盖顶,五菊渐朝元,难得呀!祁灵!是否有何奇遇?”
紫盖隐儒见面没有追问当日不辞而别的原因,不指责他愤然而去的失礼,没有问他此行之意,已使祁灵感到如沐春风,温暖无比,尤其紫盖隐儒又将当日称他为“祁姓娃”,改变成直呼其名,更使祁灵感到受宠若惊。
当时祁灵毕恭毕敬,垂手恭身,正待答话。紫盖隐儒挥手笑道:“祁灵你不必拘礼,还汝本性,归向自然,岂不更为真切么?”
祁灵不晓得这位武林前辈,为何如此和蔼和纵容自己,但是,这时他也就自然地放松心情,仰首说道:“不瞒老前辈说,晚辈侥幸于不久之前,得获一滴千年灵芝玉液,想必因此而大有助于内功修为。”
紫益隐儒点点头,继而又含笑说道:“回春圣手他虽然心存济世救人,但是对地珍贵圣药,却不无端轻易给人,他为何无由无故擅自赠人一滴千年灵芝玉液?难道你是受了何等毒伤,因此而因祸得福么?”
紫盖隐儒这几句话,说得祁灵为之一震,紫盖隐儒对于他的事,知道得不少,难道是从慕白她对紫盖隐儒所说的么?
祁灵心里如此闪电一转,连忙说道:“晚辈不幸而中了一枚毒器,回春圣手老前辈,才以一滴玉液相赠。”
紫益隐儒有惊讶地“啊”了一声,接着又点点头说道:“是了!必是你中了万巧剑客门下的毒器,慕白她省去了这一点,没有对我说明白。”
祁灵也几乎惊呼出声,临到口边的一声“啊哟”,又缩了回去,心里想道:“原来是丛慕白把所有的经过,都已经告诉了紫益隐儒。”
紫盖隐儒没有理会祁灵的惊讶,接着又摇摇头说道:“慕白此去,若能获得两滴千年玉液在身,则是安如磐石,可是如今却是艇而走险,只怕一旦被人识破,危险就难免了。”
祁灵这时禁不住大失失色,说道:“老前辈!丛姊姊她随鲁沂前去,的确是有预谋的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紫盖隐儒点点头,接着说道:“她不但知道鲁沂是万巧剑客鲁半班的儿子,而且,她还知道这万巧剑客,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血染三峡,无辜剑毙全家的血海仇人,就是这位诡秘无边,毒辣无比的万巧剑客所为。”
祁灵的确是为这几句话,感到惊讶已极,万巧剑客的事,是回春圣手在黄盖湖畔说出来的,而且回春圣手特别说明,知道万巧剑客其人的,当前武林,是少之又少,而他只不过是在一个偶然机会听到这个名字。最主要的万巧剑客在数十年前,是藉藉无名的小卒,而几十年来,又隐姓埋名,所以没有人知道,丛慕白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甚至于连自己当初在黄盖湖畔的一点推测,她都知道,这件事太过奇了。
紫盖隐儒叹息着说道:“她不知道万巧剑客的住址,几乎费尽心机,才找到鲁沂这条可以利用的线索,才决心深入虎穴,铤而走险。”
祁灵立时不禁脱口说道:“万巧剑客为人机智百出,辣毒无比,手下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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