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欠身:“禀分舵主,这位就是。”
中年花子抱拳:“‘丐帮’,‘江西分舵’韩英见过尊驾。”
关山月答礼:“不敢,我正好当面谢谢贵分舵的关注。”
中年花子道:“好说,理应效力,是‘丐帮’‘江西分舵’该谢尊驾。在下请尊驾相见,一来是为‘江西’各地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及‘丐帮’‘江西分舵’向尊驾深致谢忱;二来是为奉知一事,请尊驾往后小心。”
这是什么事?
关山月道:“我不敢当,我也是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这是我份内事……”
中年花子道:“方便赐告尊驾来自何处么?”
这是问关山月属于何处的匡复组织。
关山月道:“有劳分舵主动问,我孑然一身,居无宅所,属于整个匡复大组织。”
中年花子应了一声:“是。”
关山月道:“分舵主另有什么教言?”
中年花子道:“不敢,不知尊驾是否方便赐告,今后是否还会往北去?”
关山月道:“一两天离‘江西’后就会北去。”
中年花子道:“不知尊驾是否知道,‘丐帮’南北有别。”
关山月道:“我明白了,谢谢分舵主。‘南丐帮’以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自许,称忠义‘丐帮’;‘北丐帮’则为满虏所用,沦为满虏鹰犬。”
中年花子道:“尊驾既然知道,想必也能分辨。”
关山月道:“以大江为界,双方都过不了江。”
中年花子道:“‘南丐帮’到不了江北,‘北丐帮’有官府翼护,却可以到江南。”
关山月道:“多谢分舵主,我可以分辨。”
中年花子道:“那就好,是我多虑了。”
关山月道:“是分舵主关注,我知道,曾有多起南边匡复志士遭骗受害。”
中年花子道:“正是,忠义‘丐帮’深感痛心,也曾广派弟子缉凶,无奈那些败类有当地官府翼护,不易近身,也迅速躲回江北,至今奈何他不得。”
关山月道:“分舵主请放心,‘北丐帮’骗不了我。”
中年花子道:“那就好,耽误尊驾离开‘九江’了。”
关山月道:“好说,我不急,分舵主是一番好意。”
中年花子没再多说,抱拳告辞,带着那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走了。
望着两个要饭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里,关山月也长身而起,飞射不见。
关山月回到了“鄱阳湖”姜家。
在船边接关山月的,是姜家三口跟高梅。
关山月只把“九江”何人雇人劫掳董公子及原因说了,请姜四海日后转告董家,然后就要告辞,带着高梅上路。
芸姑说了话:“请关大哥多留片刻。”
关山月道:“芸姑娘有事?”
芸姑道:“是有点事要跟关大哥说。”
关山月道:“芸姑娘有什么事请说。”
芸姑道:“在这里说不方便。”
这是让关山月上她舱里去,关山月跟她去了。
这没什么,姜四海、姜明父子,还有姑娘高梅都不在意,而且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倒是让关山月觉得怪的是,姜家父子跟高梅,像是都知道是什么事。
这是什么事?
反正很快就知道了,关山月并不急着问。
芸姑自己说了,她有点犹豫,也有点害羞,低了低螓首之后才道:“关大哥,谢谢你。”
关山月有点没明白:“谢谢我,这是谢我跑一趟‘九江’,把人找出来,问清楚了因由?”
芸姑道:“也谢谢关大哥跑一趟‘小孤山’,把他救了回来。”
到这时候才谢。
还真是到这时候才谢,关山月从“小孤山”回来的时候,芸姑娘根本就没谢,像是关山月救的是跟她不相干的人。
关山月道:“这倒没什么,我是为一位好官。”
芸姑道:“关大哥上‘九江’临走前跟我说的那番话,为的不只是位好官。”
关山月道:“芸姑娘明白,我也就至感安慰了。”
芸姑道:“所以我谢谢关大哥。”
关山月目光一凝:“芸姑娘,这是说……”
芸姑又低了低螓首:“他让我感动,我改变心意了。”
关山月心里一跳,沉默了下才道:;石姑娘,我更感安慰了。”
芸姑道:“我谢谢关大哥,他更该谢谢关大哥。”
关山月道:“不管怎么说,我没有白跑一趟‘小孤山’,也没有白跟芸姑娘说那些话,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芸姑道:“不,关大哥……”
关山月道:“芸姑娘,不用再说什么了,倒是我该为两位喜,为两位贺,两位一位得如此佳夫婿,一位得如此佳妇。”
芸姑道:“都是关大哥所赐。”
关山月道:“都是两位的福气。”
芸姑道:“关大哥……”
关山月道:“芸姑娘已经谢过我了,这就够了。”
这是让芸姑不要再说了。
芸姑还是说了,而且有点激动:“从今以后,董、姜两家不会忘了关大哥,也请关大哥不要忘了董、姜两家。”
关山月抬手转拍芸姑香肩:“谢谢芸姑娘,不会的,在此我谨祝两位白头偕老了。”
说完了话,他要出去。
只听芸姑道:“关大哥,我还有事。”
关山月收势停住:“芸姑娘还有事?”
芸姑道:“可不,关大哥干嘛这么急着走?”
关山月道:“倒不是急,该走了,高姑娘出来有些日子了,没让家里知道,怕家里着急。”
芸姑道:“不要紧,我爹已经派人给高大爷送信去了。”
关山月没想到,微一怔,道:“是么!高姑娘知道么?”
芸姑道:“知道,我爹跟高梅姑娘说了,梅姑娘也想家,都哭了,还直谢我爹呢!”
关山月有所感触,脸上泛现一丝异色,道:“谁能不想家……”
芸姑看出来了,要说话。
关山月已经定神又说了话:“那就不要紧了,芸姑娘还有什么事?”
芸姑道:“关大哥,董姑娘在这儿。”
关山月一怔:“芸姑娘说谁?”
芸姑道:“董飞卿董姑娘,他妹妹,关大哥见过。”
关山月忍不住轻叫:“董姑娘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芸姑道:“她是为关大哥来的,关大哥上‘九江’刚走她就来了。”
关山月道:“芸姑娘怎么说?董姑娘是为我来的?”
芸姑把姑娘董飞卿的来意跟关山月说了。
关山月为之心神震动,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芸姑道:“怎么不会有这种事?关大哥没碰见过这种事么?往前去我不知道,往后去关大哥还会碰见,而且会经常碰见。”
话里有一句是指她自己。
这是实情,让关山月没话说。
芸姑又把她跟董飞卿怎么说的,跟关山月说了。
关山月说了话:“谢谢芸姑娘……”
芸姑道:“关大哥不用谢我,我只是把听关大哥怎么说的,跟董姑娘说了。”
这话似乎有点……
关山月道:“董姑娘怎么还在府上?”
芸姑道:“董姑娘说,非听关大哥当面拒绝她,她才会死心。”
关山月心头一震,忙道:“我不见董姑娘了,烦请芸姑娘……”
芸姑道:“关大哥就忍心?”
关山月道:“就是因为我不忍心……”
芸姑道:“关大哥当初怎么就忍心对我说?”
关山月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芸姑又道:“关大哥,董姑娘她非当面听你说不可,要不然她不就回去了,怎么会在这儿等关大哥到如今?”
关山月还想再说,忽然神情一震,又住口不言,没说话。
怎么回事?
只因为……
芸姑也听见了,一阵轻盈步履声到了舱门外,紧接着舱门外响起了姑娘董飞卿的轻柔话声:“芸姐姐,我来了。”
芸姑应道:“姑娘请进。”
董飞卿进来了,还是一身男装,只是脸色苍白,人瘦了些,无损她的美,反而更柔弱动人。
非关病酒,不是悲秋,谁都知道为什么?
关山月不忍看,不敢看。
芸姑也一样,但她必得面对:“姑娘来了?”
董飞卿唇边带丝笑,不笑还好:“我没等芸姐姐叫,自己来了,芸姐姐别见怪。”
芸姑道:“怎么会?姑娘请坐。”
她抬玉手让坐。
董飞卿道:“谢谢芸姐姐。”她没坐,转望关山月:“关大哥回来了?”
她也跟着叫“关大哥”。
关山月更不忍,更不敢接触那双目光,忙道:“是的,回来了,刚回来。”
董飞卿道:“我听芸姐姐说了,劳关大哥又跑了一趟‘九江’,谢谢关大哥。”
关山月道:“姑娘不要客气。”
他没有多说,别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董飞卿道:“我也听老人家说了‘九江’的情形,我回去后会禀知家父,再次谢谢关大哥。”
关山月道:“姑娘不要客气。”
还是那一句。
董飞卿可不再说“九江”的事了,她道:“我的来意,跟为什么等关大哥到如今,想必芸姐姐已经跟关大哥说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掉。
关山月心神震动
第五集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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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近乡情怯
关山月心神震动,既躲不掉,只好面对:“是的,芸姑娘都跟我说了。”
承认了,不能不承认。
承认以后该怎么办?董飞卿一定会问他怎么说。
就是董飞卿不问,关山月已经承认知道了,论情论理也应该给姑娘一个答覆,给姑娘一句话。
能怎么答覆?给姑娘怎么样一句话?
关山月面对如此这般的董飞卿,实在不忍,可却又躲不掉,不能不说。
他咬了牙,狠了心,只等姑娘问,他就要说,要是姑娘不问,他也要说。
董飞卿说了话,却不是问,她道:“关大哥的事,芸姊姊也跟我说了。”
关山月只能这么说:“是的,芸姑娘跟我说了。”
董飞卿道:“本来我留在这儿等关大哥回来,是要听关大哥当面跟我说句话的……”
关山月说了:“谢谢姑娘的好意……”
董飞卿像没听见,道:“可是后来我改变了心意,我所以留在这儿等开大哥回来,不为听关大哥当面跟我说句话了,而是为再见关大哥一面。”
情真而痴,不再强求,恐怕也明知强求不得。
芸姑眼眶都湿了,脱口叫道:“姑娘!”
的确感人。
关山月也为之一阵激动,他也叫:“姑娘……”
董飞卿道:“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是么?”
还真是。
天下这么大,各人有各人的前路,关山月不一定会再到“鄱阳”来,姑娘董飞卿会不会跟随父亲调迁他处?
就算关山月还会到“鄱阳”来,姑娘董飞卿仍在“鄱阳”,关山月未必会去看她,她也未必会见关山月,再次伤情,就算会见,愿意见,那时姑娘会是什么情形?是不是还能再见关山月?
关山月吸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姑娘。”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虽是只能这么说,但却是发自肺腑的由误衷之言。
姑娘董飞卿淡然微笑,那笑让人心酸,让人心痛:“关大哥不要客气,我心愿已了,要回去了,就此告辞。”
她浅浅一礼。
关山月忙答礼,心酸,心痛,又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一句:“姑娘请多保重。”
董飞卿道:“关大哥也请多保重。”她没多说,接下来是一句:“芸姊姊送我下船。”
芸姑抬玉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道:“我送姑娘回去。”
她不止要送姑娘下船。
董飞卿道:“芸姊姊,不用……”
芸姑道:“姑娘,我要。”
董飞卿道:“芸姊姊,我不会怎么样的。” 。
显然,她知道芸姑是不放心。
芸姑道:“我不是怕姑娘怎么样,姑娘到姜家来了,姜家该有人送姑娘回去,而姜家最合适的人就是我。”
不错,论情论理是如此。
董飞卿还是下要,道:“芸姊姊……”
芸姑道:“我一定要,姑娘该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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