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神魔榜






  李色尘问道:
  “大家皆知当年‘墨子’主张严厉刻苦的生活,有点不能适应社会人情,由此推判管伯的穿著及其怪异行为,应是现存当世墨家‘钜子’孟胜这一派了。”
  董错颔首微笑道:
  “李掌门睿智!在下也是这么判断。但根据在下所知,跟随‘钜子’孟胜的门人,皆是任劳任怨之辈,而且个个武功精湛,方能替人无条件地解围纾困。而依管伯年龄来判断,应在这批人之上,所以很可能是孟胜的历代长辈之一,可见‘墨家’在武林中的雄厚实力。”
  李色尘听出话中蹊跷,眉间一颤又问道:
  “据董先生所言,这‘墨家’历代高手之中,类似管伯之能人可谓下少喽?依此判断,应为当今十大名家之首了。”
  董错淡然一笑道:
  “非也!‘墨家’虽然高手云集,却都是淡薄名利之辈,不为各方诸王所任聘,纷纷退隐山林逍遥自在:但‘墨子’所著的一部《墨经》,却是诸王及各大门派觊觎的无上宝典。
  李色尘诧异问道:
  “何谓《墨经》?居然如此宝贵,它不是邓陵承袭墨统,一生钻研的经典吗?”
  颜北辰接著道:
  “是呀!这么好的书?你们‘小说门’若将这本经典多译几份,广为流传,岂不造福人群!”
  董错喟然长叹道:
  “这本《墨经》是‘『墨家’至宝,也是‘墨子’一生著作精华,其内容图文并茂,专以描述攻城掠地的犀利大小型武器;这些武器经过历代改良更为厉害,例如云梯、战楼、檑木、防盾等等攻守俱备的精良工器,被列国君王视为战争攻防中的最佳武器,有媲美千军万马之威力。”
  李色尘惊讶道:
  “如此动辄影响千万人生命的可怕经典,如今是在‘墨家’掌门孟胜,或者是‘别墨’掌门邓陵的手中?”
  董错轻叹道:
  “这本《墨经》是开山祖师爷‘墨子’的衣钵代表,谁拥有这本宝典,就是真正‘墨门’的掌门人,要不然怎会有本家和‘别墨’之分?例如管伯这类高手,只听命《墨经》里暗藏的‘钜子令’,见令如见‘墨子’祖师爷,所以拥有《墨经》能令列国君王臣服,手掌‘钜子令’能指挥‘墨门’高手,一统列国并非难事,但这二项信物却早已不知所踪!”
  颜北辰大惊失色道:
  “看你说得如此活灵活现……天下间就没有比《墨经》更厉害的喽?”
  董错点头道:
  “是的!在下说一段历史两位就更为明白了。
  群雄并起争战连连的时代,有一次,楚王命令奇巧的工匠公输般,制造一种攻城的云梯,准备要侵略宋国,墨子听到这消息连忙从鲁国走了十天十夜,脚底都结了厚茧才抵达楚国国都(首都陈丘·河满省淮阳县)
  墨子一见到公输般,笑问道:“北方有一个人侮辱我,请您设法杀了他!”
  公输般拂袖下悦道:“我从来不随便杀人!”
  墨子点头称赞道:“您真是位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令我敬佩:但我曾听说你已造好了云梯,将攻打宋国,而宋国并没有得罪贵国,你们却因人家弱小,便造云梯要强行侵略,这就下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所为!”
  公输般冷然道:“这件事情,我早和楚王商议过了,云梯也造好了,当然不能出尔反尔,贻笑列国。”
  墨子诡异一笑恳求道:“这样好了!就烦请您引荐我去见楚王好吗?”
  公输般带著墨子进宫见到了楚王。
  墨子问楚王道:“大王以为用云梯去攻打宋国,一定会得到胜利吗?”
  楚王抚髯欣然道:“本王有了公输般发明的新型云梯,攻打末国当然必胜无疑。”
  墨子不以为然道:“大王,下见得吧!但空口无凭,就让我和公输般试试云梯的攻防策略吧!”
  楚王兴致勃勃地答应,於是墨子就用带子环绕圈地当做城池,又拿了一块木板当成防御武器,公输般用其制造的云梯模型,一连进攻九次,都无法攻陷城池。最後公输般攻城的方法用尽,但墨子守城的方法还有许多没用出来。
  公输般突然想到一个绝妙计策道:“我有办法对付你了!但是此时此刻不能泄密。”
  墨子慨叹道:“我也知道你的妙计,但也不能现在说出来!”
  楚王莫名其妙问道:“墨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子镇静如恒作揖回答道:“公输先生的意思……是想杀我!他以为把我杀了,宋国自然就守不住,但在下早就吩咐门生‘禽漫厘’等三百人,拿着不才所设计的守御器械,在宋国城上等候贵国,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呀!”
  楚王於是离座步下台阶,脸色轻蔑地用脚踩烂云梯模型,扬长而去,令公输般当场难堪,羞傀得无地自容,当然也就打消伐宋的计画了。
  这件史实说到这里,令李、颜两人赞叹下已,也显示出《墨经》於列国诸王之间,的确是一本无可取代的绝世宝典。
  颜北辰转了话题问道:
  “董先生,贵国为何将‘玉魔手’编成故事来说书?虽能更增添主公的声名,却也惹来诸多麻烦。”
  董错微笑道:
  “这是咱们开山祖师爷‘鲁爷爷’亲自交办的要事,命我等‘说书团’按书去说,其他一概不知!”
  李色尘肃然道:
  “在下可以见‘鲁爷爷’一面吗?”
  “所为何事?”董错正色问道。
  李色尘将嫪毐想写一部自己的“风流宝监”之事说一遍,也想拜见这位百年前的异人“鲁爷爷”。
  董错微笑道:
  “本门当然会为客户守秘,等嫪候爷死了以後才出书传世。这位‘大淫棍’委托之事,本门收费可不低,自会派专人造访他。而李掌门想见祖师爷之事,在下定然禀告祖师爷,见不见您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事总算对嫪毐有个交代,李色尘从贴身囊中取出那管蒙恬赠予的“毛笔”及制造方法的竹卷,置於桌面,再拿起笔来,沾水之後,书写於桌面,勒、努、超……有棱有角,字字龙飞凤舞令董错大开眼界,赞声不绝。
  李色尘得意道:
  “这是一位好朋友发明的‘毛笔’,若沾上墨汁书写在白布上,确比当今的刀刻竹简要来得简便多了,李某希望贵门推广,但有个条件……”
  董错也拿笔沾水写在桌面,感觉字体能变化无穷,而且十分流畅应手,立即搁笔作揖欣然道:
  “太好用了!确实值得咱们来推广,这管‘毛笔’定能影响千年来的历史文化,普泽天下。不知李掌门有何条件?”
  李色尘笑吟吟道:
  “本门初创需要大量资金,贵门贩卖‘毛笔’,不论贵贱所得,本门均要抽取一成的权利金!”
  董错笑呵呵道:
  “李掌门确实高瞻远瞩!谁说江湖人不需穿衣吃饭,整天都是打打杀杀而已?‘毛笔’就由我方来包办所有制作及营销,在下可以替敝门答应您二成的权利金,您那位朋友处,就由您去打点了。”
  一拍定案,皆大欢喜。
  三个人畅谈至深夜,董错才拿著笔和制造方法的竹简,兴冲冲地作揖告退。
  武侠屋扫校独家连载 
  第四十六章 墨经之谜 
  海畔坚山似剑芒,秋来处处割愁阳。
  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
  翌日清晨。
  颜北辰辞别李色尘,顾了一辆马车,直奔“降国村”而去。
  李色尘反而落得轻松自在,取出一锭银子置於桌面,随即掩门而出,却见饭馆掌柜谢饮,已在外恭候多时了。
  “喔,李公子要走了?谢某特来送行。”
  李色尘讶异问道:
  “怪哉?贵堂客人川流不息,都要掌柜的亲自送别吗?”
  谢饮毕恭毕敬道:
  “非也!谢某是奉命在此恭候,请李公子跟随谢某从後门外出,已备妥一辆马车恭迎大驾,送您去见一个人。”
  话毕,谢饮转身带路就走,李色尘心知若问他是何人约见,他也一定不会说的,於是落落大方尾随而去。
  李色尘一见豪华马车上有一支黑色大纛迎风飘扬,上头绣个白色“李”宇十分显眼,便知是父亲李斯召唤,一声不作登上车厢,马车立刻往王宫方向奔驰而去。
  五大夫府(即秦国第十二级官阶)。
  马车由府衙後门长驱直入,停於内院。
  四名俏丽丫鬟各捧著盛服伺候,一见李色尘下车,立即一拥而上想替他更衣换靴,他伸手一阻道:
  “不必了!快带我见家父,不必如此多礼。”
  四名丫鬟不敢勉强,随即跪地请安,异口同声道:
  “奴婢梅、兰、竹、菊参见少主万福!”
  李色尘扬袖一翻,微笑道:“起来吧!少去那些繁文耨节,尔等前面带路。”
  四名丫鬟领著李色尘来到书房,丫鬟李梅轻叩房门,即听李斯欢声道:
  “我总算盼到宝贝儿子回来了!快请少主进来共进早餐!”
  四名丫鬟立即闪身守在书房四周戒备,李色尘见她们的武功一流,非一般的护卫能比,略为安心,立刻掩门而入。
  李斯晨起,尚未梳洗,犹自披头散发,突显出扁平的脑袋,而宽额下的双眉疏淡似有若无,两眼虽有如鱼眼翻白,却精芒逼人,鼻准头特大,鼻孔却特小,呼吸咻咻有声,嘴唇上方的两撇翘胡长至颊边,总括地特异长相,好像一个蜈蚣头,十分不讨人喜欢。
  李斯正在享用丰盛的早餐,两侧各有一名妖冶艳丽的倩女,衣着不整,酥胸半袒肌腻肤雪,正殷勤地为李斯挟菜入口。
  两名倩女一见李色尘进门,立即起身跪地向他请安,浑身发抖不敢抬头。李斯也尴尬地嘿嘿乾笑解窘道:
  “好儿子,你来早了……快与为父共进早餐!”
  李色尘好像司空见惯不以为意,立即依礼跪地道:
  “孩儿参见阿爹万福!您依然龙马精神,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如今为秦王赢政重用封为‘五大夫’,参与律法改革傲视秦境,可喜可贺!”
  李斯起身喝退两名倩女令她们更衣再来侍候,转身扶起李色尘就座,笑呵呵道:
  “阿尘,律法最接近百姓的日常生活,而秦国又比列国更为严苛,阿爹若逐渐掌权,可以挑起秦境门阀之间的矛盾,令他们互相猜忌再给予个个击破,我就能结党营私,逐渐控制朝政,牵制秦王赢政了!”
  李斯亲自替李色尘舀了一碗热粥,要他喝完了再说。李色尘喝粥时,发觉一股花香扑鼻,过後顿觉精气神充盈五内,赞声道:
  “阿爹调制的‘芙蓉毒散’确实高明,令人误以为是养神提气的妙方,於日积月累中渗入骨髓,不知不觉就受其控制了。”
  李斯捋胡笑吟吟道:
  “阿尘,你从小尝百毒,这点玩意儿当然瞒不过你的唇舌,但赢政天天来要一碗,你说会有什么後果呢?”
  李色尘惊讶道:
  “您对秦王这么快就下毒了?一般人上瘾之後容易产生自卑,因而丧失自信心,但赢政有朝一日掌权,却会由自卑转变为极度残暴——您不怕养虎为患,被他反噬?这并非上上之策呀!”
  李斯得意地道:
  “阿爹是什么角色!到时候赢政小儿孤掌难鸣能奈我何?他答应我,若除去了吕不韦及嫪毐,便升我任‘廷尉’(即司法部长)一职,况且立下字据掌握在我的手中……不知你那计划进行得如何?”
  李色尘诡异一笑道:
  “阿爹,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但您还用问吗?您派出的密探随时在盯著我,你当然再清楚不过了,想不到连‘玉食堂’总管谢饮都是咱们的人。”
  李斯尴尬道:
  “阿尘,并非是阿爹明知故问,而是希望从你的嘴中说出来,好印证我方的密探是否偷懒?但阿爹却可以从他们的报告中,看出对你的尊敬,不愧是我的宝贝儿子。”
  话毕,李斯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卷厚厚的竹简道:
  “阿尘,你大略看一下,这些都是记录你最近的行踪,如果有一个环节不对,阿爹立刻宰了他们另换一批人。”
  李色尘捧著竹简在手,尚未开卷就苦笑道:
  “阿爹,这不好吧?跟踪孩儿的高手‘影蝠’,都是‘蝙蝠’郭伯父的要角,您若杀了他们会让郭伯父不高兴,如果各坛同床异梦,以後我这个少门主怎么办?”
  李斯一脸阴沉嘿嘿道:
  “郭开志老是与阿爹做对,怪不得阿爹。你可是‘五毒门’的少主,权力凌驾於各坛坛主之上,一讲到公事,连老子也得听命行事,不如你帮这个忙,利会机会帮阿爹整他一下如何?”
  李色尘闻言心中不悦,却不得不迂回道:
  “阿爹!娘亲教主就是讨厌你们貌合神离的丑态,不时地教育孩儿对教务要一切秉公处理,但不可正面与各坛主伯、叔、姨起冲突,有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