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夫
“让人去趟绛雪轩,如果四小姐不愿出来,便让她在院里自己用些吃食便是,不必赶来大厅。”
碧柳为赫连容撑着伞,听了吩咐便让身后替自己撑伞的小丫头去了,失了头上的方寸遮掩,碧柳的半边身子淋在雨里,赫连容伸手将她朝自己这边拉了拉。
说实在的,赫连容没过多考虑过这举动都包含了什么意义,什么同情、善意都没来得及闪进脑海,纯粹只是因为她不喜欢淋雨,所以也不希望身边的人也淋雨,因为不仅淋雨难受,看别人淋成只落汤鸡同样会很难受,尤其这个人还正好跟在你的身边。
不过碧柳对此万分感动,虽没有言语,但擎着雨伞的手又往赫连容头上遮了遮,依然让自己露了大半个身子在伞外,“少奶奶,有件事还没确定……常明说在云宁驿站那边见着了很像慕容姑娘的人。”
赫连容的步子慢了下,“驿站?”
驿站相当于朝庭开办的连锁宾馆,但凡公差或者私事出行的官员,都可以免费或自费入住,慕容飘飘虽说是官员家眷,但她若在云宁
未水莲而去住驿站,就很值得人探究。
“什么时候的事?看清了么?”难道是慕容飘飘甩了未春萍后又原路回了云宁?她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昨天下午,常明不敢确定,婢子也就没和少奶奶说。”
赫连容不想追究昨天不说为什么今天又说的事情,碧柳为人算是谨慎,若不是刚刚的举动让她感动,想来这不确定的消息就不会传到自己耳中。不过这又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在意的消息,慕容飘飘,虽然确定了未少对她没有什么,但她对未少昀一定有什么,此等危险人物重回云宁城,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都不容忽视。
“把这消息告诉二小姐……”赫连容想了想,“还是不用。”
她觉得或许让未少昀出马更合适些。
未少昀天生有一种亲和气质,这和他为人的玩世不恭大有关系,无论对谁都能轻易地开着玩笑,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从而与他更亲近一些。
从某些方面讲,这不是一个缺点,但赫连容需要他改正,尤其对他吸引回来的烂桃花。
或许男人都希望女人善解人意一点,少追究一点,明白我的心中只有你不就行了么?
赫连容却觉得,男人也要善解人意一点,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但面对我,就要拿出让我安心的态度。
赫连容现在就是给未少昀一个机会,表示他的诚意。
“二少奶奶,大少奶奶身体不适,不来用饭了。”
吴氏身边的碧兰在大厅前等着赫连容,告诉她这一消息。
赫连容微微觉得诧异,像这种大雨天,晚饭时间缺席是不会有人有意见的,所以自然不必因缺席而编排什么身体不适的话,如此看来,吴氏是真的不舒服?
“大嫂没事吧?可请了大夫?”
碧兰福了福,“大少奶奶无碍。”
从碧兰处问不出太多,赫连容也不追问,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对未少开口的问题上。是直接对他说么?让他拿出个态度?还是该暗示他,自己对于慕容飘飘一直都很不爽,就算他己经表了态,还是不够,否则慕容飘飘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回了云宁城?暗中埋伏,想来是没什么好事的。
进了大厅,厅中只有未春萍、胡氏、杨氏和严嫣在场,见赫连容进屋,杨氏第一个起身道:“我见下这么大雨,便没让四少过来。”
赫连容点点头,“奶奶、大娘和大嫂都不来了,少昀与少阳恐怕也不回来了,如此我们便自己用了吧。”
未水莲今天出门去了巡抚夫人处,自是不用管她,未婷玉更是与群众脱节的人,不会有人理会,所以今天用饭的也就是她们几个。
未春萍临向饭厅走时还朝门外看了眼,“怎么冬雪也不来了么?”
赫连容派出去的丫头还没回来,不过赫连容想有了自己的话未冬雪应该就不会过来了,便点点头,“她有点不舒服。”
未春萍有点八卦落空的失望,又似笑非笑地盯着赫连容,“听说你退了陈家的贴子?”
赫连容并不为她知道这事感到奇怪,毕竟在这府里,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只要她别知道未冬雪和陈平常之间发生的事,一切就都好说。
“是啊,不过陈家看来不死心呢。”赫连容故意把话说活泛一些,为陈平常将来改变主意留条后路,毕竟就算未冬雪不去找陈平常,赫连容也不会允许这门婚事就此落空。
“他们当然不死心了。”未春萍说得很内行似的,“如果能靠上咱们家,陈家也不必去经营什么小书局了。就像秋菊似的,子轩家里败落了,不也是回来住么?要我说咱们家啊,是最讲情意的。”
赫连容没搭茬,怕未春萍说她也想把她丈夫孩子接过来住。
困难只是相对的,谁家也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要知道便宜是永远占不完的,整天把“困难”二字挂在嘴边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有大出息的。
此时有丫头来回报,说未冬雪并不在绛雪轩,正当赫连容微觉诧异之时,未少昀满身风雨地闯进门来,怀中抱着一人,顾不得衣裳尽湿,急急地道:“快去找大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6章 慕容归来(一)
连容没动地方,只看着未少昀怀中的人,未春萍却早T3扑了上去,“飘飘?她怎么了?”
未少昀将闭着眼睛的慕容飘飘放至椅上,“不知道,我回来就见她倒在府外
赫连容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不是她多想,而是慕容飘飘出现的出场方式太不寻常,又那么凑巧,被未少昀发现。
“碧柳……去请大夫。”赫连容说话间凑近了些,一动不动地盯着慕容飘飘,希望能看出些破绽,却让她失望了。
慕容飘飘面无血色,闭合的眼帘遮住她灵动的眼睛,浑身湿透地靠在椅上,雨水从她的发上、身上流淌下来汇至脚下,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落魄,与她之前活泼热血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们找个地方安置她,我得回去洗澡。”未少昀说着打了个喷嚏,雨伞也不拿,从大厅后门出去,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他的陌不关心让赫连容心里好过了些,找了个健壮的婆子背着慕容飘飘,把她送回临夏阁去,又耐着性子等大夫过来把脉,听了结果,这才回听雨轩去。
未少昀那时己沐浴完毕,正挨在窗前吃点心,见赫连容回来问道:“她怎么样?”
“大夫说没有大碍,但到底怎么了他也说不清,就说什么雨凉受寒这类话胡弄我们,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见着有人淋雨就能淋晕的。”
赫连容也不知到底在气大夫的敷衍,还是在气慕容飘飘的弱不禁风,不过她不爽的口气让未少昀发笑,不再继续这话题,过来缠住她,“给你留了热水,先去泡泡?”
赫连容点点头,径自走到屏风后去,那里的浴桶内早己注上热水,正蒸出袅袅雾气。赫连容轻吸了口微熏的气息,同样是扑面的湿润,这里的感觉要好过室外一百倍。
除去衣裳。将身体浸入水中。赫连容舒服地叹了口气。正奇怪未少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便见他提着一只水壶走过来。蹲到浴桶边上笑道:“这位夫人。水可够热么?”
赫连容笑着白他一眼。“以你地性子。回来对慕容飘飘那事不提不念。你不觉得不太正常么?”
未少昀看了赫连容半晌。挫败地垂下头。“我总不能看她躺在那不闻不问又不想你不开心……我真地尽力了。”
“没说你不对。”赫连容侧过身子。手肘搭在浴桶沿上。“我只是对她昨天还在驿站出现今天就雨中昏迷这事有所保留。
”
“昨天?”未少昀好奇地一挑眉。紧接着手指在唇前打了个叉。“总之就是麻烦。她地事不要和我说。我也不会管。”
未少昀的态度让赫连容万分满意,尤其她还没对他明示暗示呢,由此可以证明未少昀心中的确在意她的想法。
“糟了!冬雪!”赫连容放松了精神,突地想起丫头说未冬雪不在绛雪轩的事,“哗啦”一声由水中站起,急急地跳出浴桶。
未少昀自是乐于见到这种场面,不过他还是扯过屏风上的方巾将赫连容裹住抱在怀里,“怎么了?”
“冬雪不在府里!”赫连容抓住方巾遮着身子,挣开未少昀的怀抱到衣柜前找出干净的衣裳,胡乱擦了擦身子便将衣服穿上,边穿边对他说了陈平常的事,“我上午还和冬雪说话来着,这么大雨,她能上哪去?”
未少昀没那么急,拉着赫连容坐到床边,“她除了珍姨那可去,还能上哪去?”
话虽说得有理,赫连容还是忍不住担心,“我想去珍姨那看看,如果她整夜不回来,让人发现了也是麻烦。”
“我去吧,你在家等着。”未少昀低头偷了个香吻,“放心,不会有事。”
连容急着站起来,“见了冬雪你劝劝她,就说……就说上午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
“没什么该不该的。”未少套上外裳,“她那性子我看了都着急,要是她肯狠下心来同陈平常说个清楚,我就去和卫无暇商量免了冬雪的采选,直接给他们办婚事。”
提起卫无暇,赫连容便又记起白天的事,不无担忧地道:“新铺子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我是希望早一点,不过今天有人向未必知出售一件珍品,正在商量价钱,我得等这事落定了再去琢磨自己那事。”
少昀少见的慎重语气引起赫连容的好奇,“很珍贵的
“是啊,而且要价不低,未必知要买下它,未来一两个月的周转都成问题,但这东西可遇不可得,少阳可舍不得放弃。有了它,未必知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我还想新铺开张的时候问未必知借些古董充门面呢。”
“总之这事还是早点同少阳说,别事到临头了才说,让他无法接受。”
“放心。”未少突然笑着揽住她,“有人陪着聊天,这感觉真好。”
“快去吧,回来陪你聊个够。”
“好啊,回床上聊个够。”
未少昀伸手探上赫连容微敞的胸前,揩了把油才出了房去,赫连容微嗔地目送他出了院子,又叫来碧柳,“她醒了吗?”
碧柳摇摇头,“己经让人去叫二小姐回来了,少奶奶可要再过去?”
“不去了,一想到她是被雨淋晕的,我就觉得很搞笑!”赫连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刻薄,不过今天这插曲实在让她觉得难受,就当她草木皆兵吧,如果将来证明她误会了慕容飘飘,她会道歉的。
窗外的大雨一直下到将近子时才算停歇,赫连容己让人将水热了又热,方便未少昀回来时洗去一身雨气,可直到雨停,未少昀也没回来。
到底怎么了呢?是他没找到未冬雪?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哪个可能都让赫连容坐立难安,就在她想披上衣服出去看看、不能出府也在院门口等着他的时候,未少昀终于回来了。
“找到冬雪了吗?”赫连容见着他的影子便蹿上前问道。
未少昀打了个哈欠,“找着了,回去休息了。”
赫连容舒了口气,挽着未少昀回到房间,替他除去外裳,“怎么去了这么久?”
“别提了。”未少抓抓头坐下,“陈平常上午从咱家走了,下午就去珍姨那赔罪,当然了,还是说他坏了别人的名节,所以要收回求亲红贴。”未少说到这里撇了撇嘴,对不懂变通的陈平常很是无语,“珍姨一听就火了,揪着他直打出门外去,还好当时下雨,没什么人见着,只让冬雪碰着了。”
“啊……”赫连容双唇微张,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事就不难猜测,她只是惊讶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缘份,“然后就真相大白了?”
“差不多吧。除了他们的事还有一件事,珍姨当初接触陈家的时候没说自己是冬雪的娘,只说是未家的老仆人,冬雪去了叫她‘娘’,又牵出十多年前的往事,我到那的时候他们正面对面地抹眼泪呢。
”
“一直说到现在?”
“总得让珍姨把故事说完吧。她一直担心陈家不接受冬雪有个这样的娘,不过陈平常很动容,只是暂时还不能让他爹娘知道。”
“这就好了……”
“冬雪要我同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上午那么严厉,她也不会冒着大雨去和珍姨诉苦,这事一准耽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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