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夫





    赫连容终是没完成她的豪言壮语,并没被抬着出去,反而被彻底地监控起来,几个健壮的婆子轮流陪着她,房门也不让她出上一步。   
    这几天卫无暇都没出现,不再与她住在同一院落,而是搬回他最初做客时居住地别院中去。   
    他到底要什么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不是说要回京么?怎么又没了动静?还是说他仍在等着她的“心甘情愿”?难道他以为只这么关着她,她就会改变主意吗?这不是太过天真的想法了么?而天真的想法向来与卫无暇搭不上关系。   
    “夫人昨夜又没合眼,婢子们劝她睡一会,她就是不听。”   
    听着丫头报回来的消息,卫无暇有些烦躁,“找个大夫,开几味催睡的药材混进饭食里,别用得多了,让她休息一下就好。”   
    丫头闻言而去,卫无暇抚在琴上的手却再弹不下去,无意识地勾着一根琴弦,“铮”的一声,琴弦竟被他硬生生地挑断,指尖传来一阵划痛,翻过手来,鲜红地血滴己从指尖滑落,坠至琴上。   
    “卫公子此举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一把好琴。”   
    一道清丽女声自院门处响起,卫无暇没有抬头,“琴无好坏,只看心情罢了。”   
    “那看来卫公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呢,同嫣儿恰好相反。”来人娉娉袅袅地行至桌前,微蹲下身子,用丝帕抹去琴上血滴,仔细擦拭,反倒不管卫无暇手上的伤口。   
    卫无暇轻哼一声,“严姑娘初选己过,距飞上枝头更近了一步,想来是有个好心情的。”   
    “这还多亏卫公子照拂,不然嫣儿连初选的资格都没有呢。”   
    看严嫣巧笑恭顺地模样,卫无暇心头更躁,“你又来做什么?”   
    严嫣眉目轻扬,“我以为公子近日心情欠佳,所以特来相伴,为公子弹个曲子如何?”   
    卫无暇瞥了眼桌上的瑶琴,“断弦之琴你也能弹?”   
    严嫣笑笑,“事在人为。”   
    说着她起身,至书房内取了香炉,又在桌上拿了本书,回至院外燃起一枝清香,将书交给卫无暇,“书己封尘,公子当真有心事呢。”   
    卫无暇不发一言地接了书,起身让出座位,严嫣也不推辞,坐至琴前将断弦细心卷好,略一思索,纤指轻拔。   
    就着袅袅清香,一曲从未听过地琴音缭绕耳旁,忽而婉转流畅,忽而激荡高扬,一曲将毕,虽全数跳过断弦,却听不出丝毫断音之处。   
    卫无暇立于桌前,看着严嫣纤柔精致又专心致志的容颜,心中讽意大起,在她收手之前按住琴弦,止住她地拔弄,“严姑娘真是一位才女,若不是在下亲眼见过你是如何出卖自己的亲人,差点也被你地温纯良顺骗了过去。”   
    严嫣抬起眼帘,轻笑出声,“怎么?卫公子竟不因此感谢我么?若不是我将那张字条交给你,你又怎知道赫连容一直在对你虚以委蛇?还是公子本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现在得知实情,又束手无策了呢?”   
正文 第188章 谁是赢家(三)           
    子对自己太过信心十足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掌控之中。”严嫣起身,用香拔弄着燃尽的香灰,“所以一经挫折,就乱了阵脚……嫣儿便是来帮你的。”   
    卫无暇微微眯起长眸,“上次你要进京参选的机会,这次又要什么?”   
    “面圣的机会。”严嫣微微扬起下颔,“嫣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希望中间有任何变数发生,更不希望卫公子收回对嫣儿的支持。”   
    卫无暇沉吟一阵,“你要怎么做?”   
    “别管嫣儿怎么做,只要能让她同意公子的提议,心甘情愿地同公子在一起,不就行了么?”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严嫣笑笑,漂亮的红唇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上次公子也问过这个问题。”   
    “但你没有回答。”   
    严嫣含笑低头,半晌轻道:“嫣儿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未家,姑姑对我情挚意厚,我无以回报,希望自己将来能对未家有所助益。”   
    卫无暇挑了挑眉,明显地不信,“只为这个?”   
    “还因为……嫣儿自小心仪二表哥。不仅得不到回应。却被人同三表哥硬凑至一处。嫣儿本己认命。谁知……现在连未三少奶奶地名份也不属于我了。”   
    “你……喜欢未少?”卫无暇颇感讶异。他一直认为严嫣对未少阳有意。而决定参加采选。也只是因为情殇之故。   
    “奇怪么?”严嫣垂下眼帘。遮去眼中地一分落寞。“感情并不是以优秀来做标准地。况且要说优秀。二表哥也绝不次于三表哥。”   
    “这就是你出卖她地真正原因?”卫无暇讽刺地轻笑。“你在报复。”   
    “嫣儿并不这么觉得。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件事完结之后。未家可取回未必知。嫣儿可以入宫。而赫连容。只是少了二表哥在身边而己。又会多出公子相伴。不会吃亏地。”   
    “我在想。或许你留下嫁给未少昀也不错。”   
    严嫣失笑,“公子可是觉得嫣儿会对淑妃娘娘造成威胁?”   
    卫无暇轻蹙了下眉尖,不太喜欢这种被人一言点破的感觉。   
    “很意外,公子竟然也会顾及亲情呢。   
    ”严嫣指了指门边,“嫣儿带来珍藏己久的一》清酒,本欲给公子以酒解愁,现在……给公子提前庆功吧。”   
    卫无暇的目光便移至门边,那里果然有一小》,不过小得过分了,大概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暗红的》体光可鉴人,显得尤为可爱。   
    严嫣走了,去见赫连容,而赫连容则很意外在这里会见到严嫣。   
    尤其在她挥手之后,盯着自己的丫头婆子全数退出,显得颇为诡异。   
    “嫣儿是来劝表嫂答应卫公子的要求,同他一起上京地。”   
    ……   
    严嫣这一叙,便到了夜色降临,门外的婆子等得有些不耐,又怕出事,终于敲了敲门,“夫人,你还好么?”   
    她问罢耳朵贴上门去,却不防房门骤然被人从内拉开,严嫣出现在那里,看似就要走了。   
    那婆子有些讪然,探头进屋一看,赫连容背对着她和衣躺在床上。一些甜腻香气自屋里飘了出来,那婆子不由有些担心,正要进屋查看,被严嫣拦住。   
    “去告诉卫公子,夫人误食了合欢迷药,急需他想办法解救。”   
    那婆子异常诧异,却也连忙吩咐人去了,没一会,便见卫无暇急匆匆地赶来,面色阴沉得吓人。   
    “这就是你的方法?”   
    “只要木己成舟,她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你……”卫无暇恨不能将眼前貌似娇弱的女子撕成碎片,“如果我想这么做,我早就做了。”   
    严嫣笑了笑,“嫣儿倒不知道卫公子还是个正人君子,真是失敬。”   
    卫无暇得她讽刺更为窝火,严嫣却紧接着道:“嫣儿能力于此了,如果公子坚持自己的原则,便将她送回二表哥身边,他们一定会很感激你地,不然……嫣儿倒也不知道中了合欢迷药后,无人可解会是何种形情。”说着她现出个纯良无害地笑容,轻福了福,“还请公子别忘了与嫣儿的约定,嫣儿告辞了。”   
    严嫣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门口的那两个婆子,“连卫公子的房你们也想听么?”   
    那两个婆子连忙跟着严嫣退出院去,留卫无暇在赫连容房前,举步维艰。   
    这是他想要的么?严嫣说的对,如果   
    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依赫连容的性子定然不会再回到边,相对自己的胜算就更大了些,但这真的是他想要地么?   
    嗅着房中透出的甜香,卫无暇迟疑地走进门去,看着床上那抹日渐纤弱的身影,卫无暇竟又觉得后悔了。   
    他做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折磨她么?他并不想那样,却一直那么做着,正如现在,他竟允许一个该死的女人对她下了迷药。   
    对于严嫣,卫无暇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做的这些事……呵……卫无暇自嘲地轻笑,自己不也是这样么?他和严嫣,是一类人。   
    现在怎么办呢?既不可能找别的来人来做她的解药,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把她送回未少的身边,那么……卫无暇简直不认得自己了,他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室内地甜香不知因何显得更为浓重,卫无暇只觉自己呼吸不畅,一股蠢蠢的躁动自小腹处缓缓升起,拖个整个身子都更为沉重了。   
    做便做了!他卫无暇还怕再添一项罪名不成!略显烦躁地扯开自己的衣领,卫无暇大步走至床边,解去外裳上得床去,刚将赫连容的领扣解开两颗,便听门外有婆子一阵急呼,“公子!公子!失火了!”   
    卫无暇的眉稍不自觉地轻动一下,抬起头来,“哪里失火?”   
    “不知道,到处都是烟!”   
    卫无暇看了双眼紧闭地赫连容一眼,外裳也顾不得穿,跟着那婆子出了院去。   
    果然有一股浓烟不知从哪里飘来,卫无暇立即着人寻找火源,折腾了半天,才发现是隔壁院落厨房外的一辆柴草车烧了起来,又因为柴草不太干爽,所以火小烟大,虚惊一场。   
    再次回到赫连容房中,那里己是一片漆黑,烛火不知是燃尽了还是被风吹熄了。   
    卫无暇走至桌边,想燃起烛火却发现烛心是湿地,便不再强求,回身关了房门走到床边,于黑暗中寻了床上之人的衣襟,细细地摸索着,指尖轻划着修长地颈项。   
    “该醒了吧?”卫无暇低声问话,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微眯了下好看的长眸,翻身上床压至那道纤影之上,伸出手来掐住那雪白地颈项,“严姑娘,你的计策太不高明。”                
正文 第189章 谁是赢家(四)   
    公子,你弄痛嫣儿了。   
    ”   
    一声软语响至耳边,卫无暇手上力道不由卸了两分,却仍是制着她,“你同我演了那么一大圈的戏,就是为了把她换出去?”   
    “自然还有别的目的。”   
    严嫣轻轻挣扎了一下,卫无暇却不松手,“本来我倒是有些相信你的,可惜起火的时机太恰好了点,你这么戏弄于我,就不怕我的报复么?”   
    “嫣儿应该害怕吧,毕竟卫公子的手段我们都领教过了。”严嫣的声音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恐惧,“不过嫣儿胆敢与公子如此周旋,定然是有后招的,只是不知有没有效,能不能让公子放过表嫂、放过未家,以全嫣儿图报未家之恩。”   
    “哦?说来听听?”卫无暇倒不急着去问赫连容的去处,有此变故反倒让他安心不少。   
    “托公子的福,嫣儿现在是在选的采女了,采女名单也己于三天前送往京中,现在想必己经到了,只等着我们这些采女一月后进京,参加复选。”   
    说到这里,卫无暇的眉稍轻挑,手上又轻了些,“我猜猜……如果我今夜不察对你做出些什么,我便犯了欺君之罪?”   
    严嫣轻笑,“公子说对了一半。”   
    卫无暇半晌无言。严嫣继续道:“公子觉得惊险么?”   
    卫无暇哧笑一声。“别说我将你识破。就算真发生什么。你以为凭你一个二选都还没进地采女。就能将我怎么样吗?”   
    “只凭嫣儿自是不行地。”严嫣轻动了动身子。觉得颈上扼制又松了些。这才笑道:“那》酒公子可喝了?”   
    “酒?”卫无暇深吸了口气。才想起严嫣带来地一》清酒。   
    “公子想来那时还在怀疑嫣儿地诚意。所以并未喝了那酒吧。”严嫣地声音中夹杂了一声轻叹。“三表哥曾与嫣儿做过一个游戏。叫‘天神游戏’。选中天神之后。便再由不得自己了。要听天意安排了……”   
    卫无暇不懂严嫣东扯西扯地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下腹渐热。注意力也越发不能集中了。   
    “……所以那》酒,便是嫣儿给自己最后地机会。如果公子喝了那些酒,今夜自然不会有事发生,如果公子多疑,没喝那些酒,那么药效不解,今夜就是想无事,也不可能了。”察觉到锁在自己颈上的手掌越来越热,严嫣抬起手,轻轻一推,竟将卫无暇推在一旁,“公子可否觉得浑身无力,又春情难奈呢?”   
    “你……”卫无暇撑下了身子,双臂竟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连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了。   
    “嫣儿从典籍上查知,蕴神香与陀罗香相混,可致四肢酸懒无力,若再加入一些银线香,便可引发陀罗香中的催情之效,嫣儿几经试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