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
段宁想想也是,便没再纠结。段青衣得知女儿已醒,匆匆的赶来探望一番,见蓝沐风也在,心里突起几分不悦,却是不动声色,与段宁道:“可感觉好些了?”段宁粲然颔首,甜甜道:“我已经全好了,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段青衣露了个和蔼的笑容,问道:“宁儿,你这两日可有见什么人吗?”
若是宁宁说出任嘉允,师父必然能查到红梅姑娘。蓝沐风脸色微变,只盼着宁宁能不说出任嘉允的名字。正祈祷着,便见段宁嘟着唇,摇首道:“这两日我未曾出去,没有见别的什么人。”
经此一提,段青衣忽然想到了前日任嘉允曾来过一趟,当时他道是来还宁儿的东西,如今看来怕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问道:“你此前可有丢过什么东西?”
段宁仍是摇首,道:“没有啊。”
如此说来,下毒之人极有可能是任嘉允了。段青衣沉了脸,扫了眼脸色不大好的蓝沐风,复安抚着段宁,道:“日后注意些,别再这般大意了。爹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你好生歇着。”
这般无厘头的问题不知是不是与任嘉允有什么关系,只是依照师父的精明,迟早也会查出此事乃任嘉允所为。见段青衣走了出去,蓝沐风顾不得思索追了出去,跟在他的左右,低低地唤了声师父。
这声师父是带了些哀伤的情愫的,段青衣恍若未闻。原本他也不大喜欢蓝沐风,当年若不是宁儿央求着他收下此人,他断不会让此人留在段家庄的。如今碰上这等事情,胳臂肘居然往外拐,更是令他不悦,“可是有话与我说?”
蓝沐风想了想,想为任嘉允说几句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可若不说几句,也不知自己追了出来是为了何事。段青衣见此,冷斥一声,道:“没什么话就不必跟着我了。”
蓝沐风蓦地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段青衣的身影,久久移不开来,轻薄的嘴唇一开一合,悄悄唤了声,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四章 渡魂
回了段宁的厢房,去见她一动不动,双目没什么神采,似是感觉到他的回来,讷讷的到了句:“沐风,我似乎知道了我为何会生病。”说罢,已是两行清泪,满是委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真那般宝贝庄红梅吗?”
蓝沐风执水杯的手微颤,洒落了几滴茶水。又听她道:“为何他要如此对我?庄红梅不是他的徒儿吗,他二人又怎能在一起呢?沐风,为什么呀?”
一时间静寂无声,蓝沐风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可安慰段宁。私心里,他是想段宁能牵住任嘉允,这样他也有机会跟庄红梅在一起了。可他也知道,庄红梅心里头藏着的是任嘉允,他亦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段宁因此伤害她。
“若是你对他好些,处处为他着想,或许他会对你青睐有加。可是宁宁,你知道任嘉允他喜欢的是红梅姑娘,你何苦再去叨扰二人。不如让师父帮你看一看别的男子,定也会有你喜欢的一个。”
段宁摇了摇头,擦了擦泪,笑道:“无碍,沐风。任嘉允不喜欢我,我也会让他喜欢我的。他与庄红梅是师徒,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他二人一定不会在一起的,我保证。”
如此踌躇满志,蓝沐风不忍心驳回她的话,只道:“日后切莫糊涂行事,可记住了。”段宁收了叮嘱,又如雷雨过后,雨过天晴。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段青衣将比武之后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过了一遍,稍稍理出些头绪来。未久,遣家丁前往悦来客栈,道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任嘉允请到段府,哪怕是绑,也是要绑到段家庄的。
家丁到悦来客栈时见到的只有客栈掌柜姜海,他道:“掌柜的,劳烦与任嘉允任公子说一声,段庄主想与他见一面,还请任公子务必赏光。”
“对不住,我家公子不在这里。”
姜海这番拒绝直接不留情面,家丁皱了皱眉头,又虚笑着道:“不知任公子现在何处,可否容小的当面问一声任公子?”
姜海也不犹豫,果断的否决。
段青衣早就料到不会轻易请到任嘉允,是以让他带了几个有些身手的仆人在身边。现下,这家丁一个眼神,这些人便强行进去后院。姜海虽是有些功夫,但人单力薄,也是于事无补。客人因着这些人的闹事都惊慌失措的离开了,一时间,客栈里鸡飞狗跳。
而此时在院子里的是正在练习金蚕丝的庄红梅,她察觉出有人闯进来,立时将刚顺手的金蚕丝学以致用。细长的金丝抽了出去,打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沁出猩红的血珠。庄红梅冷冷地笑了一声,睨眼看着众人,收了金丝线,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人俯首作揖,道:“庄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的人没有礼数,还请庄姑娘见谅。此番前来,我等是想代替段庄主请任嘉允公子到我们段家庄坐一坐,我们庄主有话想与任公子说几句话。”
庄红梅挑了挑眉,道:“他不在。”
家丁又蹙起双眉,思索片刻,笑道:“那就有劳姑娘随我们一同走一遭吧,我们庄主有些话想与姑娘谈谈,不知庄姑娘可否赏光?”
“我若说不想赏光,不知段庄主开不开心?”
说话声打扰了楼轻月与陌振南二人,二人闻声纷纷从房中出来,一见这阵势皆吓了一跳。楼轻月走到庄红梅的身旁,担忧道:“红梅,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段庄主想请嘉允去喝一杯。”顿了顿,又道:“可惜,嘉允不在此处,他们便想将我请过去坐一坐,也不知段庄主的这杯茶我喝得喝不得。”
“庄姑娘自然是喝得的,请吧。”
庄红梅默然的转过身去,“也可惜,我不想喝。”
请人都这般难,若是请不了人回去,想必庄主会责罚自己。家丁思量些许,给带过来的几人一个眼神,与庄红梅道:“这杯茶,庄姑娘是非喝不可了。”
也不知是庄红梅太有自信,还是她念着陌振南等人不会袖手旁观,竟是对此话装作未听闻,信步往回走。段家庄的人纷纷冲了上去,被姜海拦住了一个,楼轻月也缠住了其中两人。陌振南原本不想多管,但见楼轻月动起手来,为护她的安全,便帮衬着对付起这群人。
剩下的一些人正好都涌在庄红梅的身边,方要动手,却听她道:“如此大动干戈,看来我是必然要走一趟了。”
这些人的脸上都堆着笑,庄红梅却是知道,此行凶险异常。想来段宁应是醒了,段青衣知晓了后果,想为女儿算账吧。眉稍染了几分寒气,随着领路的那人一道出了去。姜海知道自己是拦不住这些人的,一心想着还是尽快通知公子。
楼轻月还想再做些努力,却被陌振南一手拉了回来,“这些人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带来的或许不止这么多。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或者段庄主真的只是想找庄姑娘说说话而已,你不要太过担心。”
姜海瞥了眼陌振南,打算将这番话完完本本的告知公子。
猛地一听,这是万全之策,可细细回味一番便能理出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意思。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庄红梅终于见到了段家庄。
平直的唇线浅浅上扬了一些,冷冷的笑意挂在嘴角。牌匾上的段家庄三字泛着金色的光芒,可谓是气派非凡,无可比拟。
家丁将庄红梅领到客房,遣丫鬟给她送一杯茶来。庄红梅嗅了嗅茶香,缓缓地放下杯子,等段青衣过来。家丁趁着这个时间与段青衣复命,道:“庄主,任嘉允不在悦来客栈,属下私自做主,将庄红梅带了过来,还请庄主恕罪。”
“任嘉允不在?”段青衣笑得有些肆虐,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段青衣又坐了会儿才走过去,庄红梅只淡淡的坐着,也不急。待段青衣见到庄红梅时,和蔼的笑了几声,道:“让红梅姑娘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家事繁忙,耽搁些时间,还请庄姑娘见谅。”
“无碍。只是不知段庄主有何要事,一定要请嘉允走一趟?”
“这茶不错,庄姑娘可以尝一尝。”岔开了话题,撇了撇茶叶,见庄红梅淡定如斯,也有几分欣赏。二人就这般僵持了一些时候,段青衣拾起和蔼的笑,道:“不知道庄姑娘有没有听闻九年前的夺玉惨案。老夫听闻,当年的这件案子极为轰动,那些人下手无情,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说罢,无奈的叹气。这一声长叹,直听得庄红梅心中愤懑不已,面子上却是云淡风轻,“那时候我还小,对这事没多少了解。如今听段庄主这么一说,总觉心惊肉跳,不知那些人会不会做梦梦到冤魂索命。”
段青衣默哀着脸,“庄姑娘说的是啊,这些人会不得安生的。”
“段庄主能如此想便好了。”庄红梅学着任嘉允气定神闲的模样,挑眉,问道:“段庄主今日欲请嘉允来,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啊,庄姑娘倒是提醒了我。据闻任公子对茶道颇有造诣,老夫便想请任公子品一品这茶。”顺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这茶叶是老夫特意派人从京都采购来的,卖茶的那人直夸这是好茶,老夫没什么研究,所以想请任公子帮老夫看一看。谁知这么不凑巧,任公子居然没有时间,真是可惜。”
“是段庄主抬爱了,这茶重要的是喝的人的心意,而非茶叶本身。”
似是深深地体会了话里的玄机,段青衣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连连颔首,直夸庄红梅说的好,说的在理。庄红梅的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就先行离开了。段庄主,告辞。”
段青衣含笑颔首,“庄姑娘慢走,路上小心。”
顿了顿,如自言自语般道:“啊,好像听闻当年夺玉惨案当中有一个叫钟向霖的,他不是苍山派的掌门人?”
庄红梅身形一滞,立时又恢复了原样。若不是段青衣特意盯着她看,根本瞧不出她的情绪。虽不是任嘉允亲自前来,可目前看来,似乎庄红梅前来比任嘉允前来更加有用。遂,与属下道:“先派几个人去探一探,放开拳脚,别露了身份。”
那人领了旨意便退了下去。
走在小径上,一路洋洋洒洒的叶扬毛絮飞下来,扰的庄红梅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忽听后头有人换了声“红梅”,她停了步子,循声望过去。蓝沐风逆着阳光走过来,她静静地看着,有一瞬的晃眼。想来虽是不喜欢段宁,不过他与段宁也不是同一类人,对他便也没什么坏感了。是以,庄红梅对他露了个笑颜,如昙花。
难得见到如此欢颜,蓝沐风怔愣许久才回过神儿来,也对她露了几分笑,“红梅姑娘,好久不见。”
“前几天才见过。”
蓝沐风尴尬的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复又问:“不知红梅姑娘此番来段家庄所为何事?怎不见任公子陪在你左右?”
“所为何事?不如问你师父吧。”
话音方落,庄红梅就转身回了悦来客栈。蓝沐风本想留她一道用膳,却不知如何开口,犹疑的空档,已不见了庄红梅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五章
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庄红梅忽然觉得有些孤单。从前不论做什么,身边总有任嘉允陪着。可任嘉允这一去就是好几日不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在青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庄红梅不疾不徐的走着,稍稍显得有些寂寞。
这一番牵绊将深处的情绪都勾了出来,从前的许多事情一件一件散落开来,思念一层一层的侵蚀着心脏。眼前晃过任嘉允与她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你在,就不许这只玉簪离身”,尤记当日他说此话时的自信模样,让她有片刻的心悸,竟着魔似的答应了他。
想到此处,庄红梅伸手拔出云鬓间那支玉簪,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摸些许。一阵飒飒声响,她本能的扫视四周,未瞧出什么异样。复将玉簪重新插入云鬓,若无其事的走在荒路上,好似仍沉浸在方才的想念中。
又过了些许时候,庄红梅已然没了方才的警惕,一群蒙着面的人蓦地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分别在她的前后左右站着,将她逼得没了退路。庄红梅有些诧异,看不出这些人为何而来,又是谁人派来的。
还不待她问话,那些人便抽出了长剑,与她对招。庄红梅来不及细想,立时见招拆招。这几人出手极为狠辣,招招皆致命。庄红梅拧了拧眉,随手抽出金蚕丝,一招施出,抽在当中一人的肩膀上。那人一骇,旁边一人趁此使了个虚招,一剑刺过去,庄红梅一个回旋,险险躲过。
几人对峙中,那四人换了个眼神。此空隙让庄红梅问了句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不说话,两两配合,前后攻击。纵使庄红梅金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