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也可以温柔
一想到烤蟋蟀那香气四溢的美妙滋味…
唉!她这千金大小姐立刻忘了“大家闺秀”四字如何写,一心只想拉着小丫
鬟往花园进攻咦?
小丫鬟在说什么?哪有啥东东比她的烤蟋蟀更重要?未婚夫?!
她说她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来了?!
这…这当然比烤蟋蟀——重要罗!
瞧她迫不及待的拎起裙摆,跨大步飞奔而去,忘了“幼秀”,只想立刻瞧瞧
她那玉树临风、斯文谦恭的未来老公。
哇!他好帅喔!就像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
单单远远的一望,她就觉得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
自此日思夜想、恍恍惚惚,只盼能赶快嫁给他。
大喜之日终于来临,她装淑女的坐在喜床上,含羞带怯,他…他是谁?!
他不是她那天“看到”的相公啊!
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还恶狠狠的说他绝对是“假的”!
她那斯文相公怎会变成他这霸道郎君,难不成…
第一章好一个百卉争妍、鸟语花香的季节,卜优优悠闲地躺在吊床上,手里
拿着诗经,但小嘴里却是唱着小时候娘教给她的童谣——小蛐蛐。旁人一听,
还当是个小娃儿的嗓音,但仔细一瞧。可是会被她那令人惊艳的芙蓉面震慑得
忘了祖宗八代,以为是玉皇所派下凡的小仙女正在游戏人间呢!
她——芳龄一十六,尚是个不认愁滋味的年纪,娇俏的模样,可是人见人爱,
讨喜极了!
堂堂洛阳大商家卜庆棠的唯一掌上明珠,拥有多人之宠爱于一身,是天生的
娇娇女,也因为这个,养成她骄纵胡闹、爱闯祸的个性,许多人拿她没法子,
就连卜庆棠也只有摇头兴叹的份,因为这个“祸害”就是他惯成的。
卜氏金镇铺,享誉长江以北的每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伙都明白,
只要是出于卜氏手工的金饰配件,其精致浑美的质感往往无人能出其右,更是
深得名媛淑女们的喜好,其订单应接不暇、生意源源不断,进而扩展到百余家
分店。
那些大的产业竟无一个子嗣可以分担及继承,这是目前为止卜庆棠唯一感到
失望及挫败的地方。
于是,与爱妻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尽快找个半子来分忧解劳;当然,在这么
想的前提下,一定是有了适当的人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优优打娘胎开始
即指腹为婚,牵下一段不解姻缘的聂寒云。
不过,先要说明一下,指腹为婚的当儿,聂寒云可已是个七岁的小公子,也
就是说,所指的腹也只是优优她娘一个人的肚子罢了。当初,卜庆棠夫妇就是
看上才七岁的聂寒云四书五经已能朗朗上口,再加上俊逸的俏脸,及那早熟的
礼仪风范,因此,顾不得一切的希望怀上一女结为亲家,果然,天从人愿,十
个月后,优优的娘终于生下了一位女娃儿,也幸运地攀上了这门婚事。
但不幸的是,优优是因难产所出,导致她娘之后再也不能受孕了。
“小姐,你怎么又躺在这儿看书呢!夫人说这样眼睛会变斗鸡眼的。”她自
幼的玩伴,也是贴身丫鬟小宣宣忙不迭的为她盖上一件羊毛披风,一个劲儿的
在她耳根旁喳呼个不停。
“斗鸡眼!是这样吗?”优优扮了个斗鸡眼的表情,转向小宣宣,逗得她险
些笑岔了气。
“小姐,你就别逗了,你瞧小宣宣的皱纹都多出了好几条。”爱笑的小宣宣
不忘边笑边压着眼尾,深怕长出那难看的鱼尾纹。
虽说她与优优一般大,但知道的可不少,其实,大多是从夫人及张嫂那儿道
听途说来的。眼前这按眼尾的滑稽动作,不就是跟张嫂学来的!
“你才多大,会有皱纹?我一向开心的时候就痛快地抱着肚子笑个够,这会
儿岂不是已满脸纹路难以见人了?”优优拿著书本扇着凉,不以为然的说。
“我怎能跟小姐比,小姐丽质天生,而我呢!”她佯装擤擤鼻子,满悲哀的
说:“也只有靠后天小心培养,若有小姐的万分之一,就该庆幸了。”
“贫嘴!”优优忍不住拿起“诗经”敲了一下小宣宣的脑袋,噘起红润的朱
唇,配上那月眉桃腮,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小姐,你不信我说的?你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至府内提亲呢!不全都是
仰慕你的美色。”小宣宣煞有其事的说道,其一板一眼的表情看得优优直想哭。
“是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这消息又是打哪儿听来的?”优优坐在吊床上,
前后使劲的晃呀晃,活像是在荡秋千。
“这还用得着打听吗?几乎每天都像排队一样报号登门耶!少说日日都有个
七、八位。”
优优掩嘴一笑,“小宣宣,你说的也未免太离谱了些,咱们洛阳城有几个少
年郎我会不清楚?你该不会把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也给算进去了吧!”
说正格的,优优这句话可不是夸大之辞,想想,她成天和小宣宣女扮男装在
城里闲逛,所看到的男人横算竖算就是那么几个,哪有小宣宣言下之日日七、
八位!
“哎呀!反正我不会形容,就是很多嘛!”小宣宣手足无措的急欲澄清道。
“好吧!姑且相信你。那么,你说说看,我爹爹都是如何打发那些人的?”
优优一得意,摇晃的更厉害了。
怪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炙手可热呢?居然有人排队上门提亲!也
该怪自己,没事老爱往外跑,家里硬是待不住,因此遗漏掉那么多精采的镜头。
今天若不是夫子强迫她明儿个上课要背上一大段诗经,她才不会乖乖的坐在
这儿背书呢!不,应该说是作白日梦比较贴切些。思及此,优优露出如贝般的
玉齿,轻轻一笑 。“有什么好问的,还不是那句老话。”小宣宣递上一颗她刚
采的果子,放进优优的小嘴里。
“什么老话,说来听听。”
老话是对爱听墙边话的小宣宣而言,但对于优优而言可是新鲜得很。
“还不是说——”小宣宣清清喉咙,假装成老爷深沉的嗓音继续说:“实在
很抱歉,小女何德何能得到各位公子的青睐,只不过,小女优优自幼即与江南
织坊聂老爷之子订下婚约,我这做爹的实在无能为力,更不敢造次。”
说完,小宣宣倒挺满意自己的表演,笑得不亦乐乎。
倒是优优霍然停下了摇摆的吊床,独自愕然地沉思着:我自小与人有了婚约?
这码事我怎么又不知道了?看来,这十几年来我是白混了,对家里,甚至对自
己的一切知道的比下人还少,“唉!”
“小姐,你叹什么气呀?可知道你那未婚夫婿是谁吗?”小宣宣卖着关子。
“谁?”优优站起身,抬高两道如柳的秀眉一派天真好奇的问道。
“要我说可以,不过,小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居然还敢谈条件。
“你可真大胆呀!敢跟我谈条件。好吧!你说说看。”优优又躺上了吊床,
她倒想瞧瞧她这位刁钻的丫头又在出什么馊主意了。
小宣宣这才兴高采烈的诌上前说:“我昨儿个偷偷听夫人提起,若你嫁过去
夫家,会挑一个丫鬟陪嫁过去,小姐…我想…”
“哦!我懂了。你也真傻,这婚事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八字都还没撇呢!你
就在烦恼这些。”优优挥了挥衣袖,懒洋洋的说,仿佛就快被这阵阵微风吹得
睡着了。
“小姐,你可别睡着啊!不管有没有一撇,你迟早要出阁的,就答应我带我
去嘛!”小宣宣拉着她的衣袖撒娇的说。
“你别吵我,我答应你就是了。”优优半睡半醒的打了个极不文雅的大呵欠,
眼看双眼就快眯上了。
“醒醒呀!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未来夫婿的大名?”
“你说我听。”她咕哝着。
“是江南织坊聂老爷的长子聂寒云。”小宣宣在她耳际非常大声的嚷道,却
已无法唤回优优的兴致了。
“噢,聂寒云是吧——ZZZ …”
小宣宣想再渲染一下她的情报,但只见优优舒舒服服的躺在吊床上,早已和
周公约会去了。
为主人盖上毛被后,小宣宣才摇摇头轻步离去。
***江南第一世家聂府之长公子聂寒云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卜家,随行的除
了护卫江强之外,另—位温文儒雅的年轻人,他是聂寒云的拜弟巩玉延,两人
在搭渡船时相遇,继而一见如故以天为盟行了八拜之礼。
聂寒云器宇轩昂、仪表非凡,狂野不羁中带有沉稳和内敛,深刻的五官总让
人难以忽略,雄姿勃发的体态是那么刚强结实,这么样的一位男子无论文韬武
略均是无人所能及的。
巩玉延神采飞扬,总是带着轻浅的笑容,文质彬彬的外表比聂寒云纤弱许多,
但就是他这副道骨仙风的模样让人觉得飘逸不凡。
行船中,巩玉延言明欲往太原,由于正好顺路,因此,聂寒云留他同行,一
路上两人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清静闲适的洛阳城内,突然来了这两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可引起不少人的
好奇心,当那些闲人尾随他们进了卜家,都不免猜测着,究竟谁才是那位刁蛮
丫头卜优优的未婚夫婿,这次前来,想当然耳是为了提亲吧!
看来,洛阳城又有得热闹了,呵!
“卜伯父,卜伯母好,寒云未曾事前通知,就冒冒失失前来,还望您二老海
涵。”一进内厅,聂寒云即作揖问好,在卜庆棠目光如炬的审视眼神下,亦丝
毫不显畏惧之色 。“哪里的话,贤侄能远道而来,这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
卜庆棠一改审视的眼光,笑脸迎人的说。
实在太难以相信了,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大约是在七、八年前吧!那时候他
还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而今一看,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汉了,
更有着傲视群伦的轩昂气质。
“伯父,伯母忒谦了。”聂寒云在卜母的招呼下就坐,含笑说。
“这两位是?”卜庆棠的眼光这才从聂寒云身上离开,瞥见了坐于一旁的两
位年轻人。
聂寒云看往右边,“这位是聂府的护卫江强。”他又指着左边的位置说:
“而这位是我在半途中所认识的朋友巩玉延巩贤弟。”
“原来是江大侠及巩公子。”卜庆棠颔首道。
“在下巩玉延,冒昧打扰府上,甚感唐突,还请卜大爷见谅。”巩玉延作揖
行礼。
“巩公子太见外了,既然是寒云的朋友,也就是咱们卜家的贵客,甭拘礼了。”
卜庆棠捋着胡须笑说。
“玉延欲赶往太原,由于正好顺路,因此我就留他在这住上一宿,不知伯父
…”
“这有什么问题,不如这样吧!我看巩公子已面有倦容,就让小翠带领你去
西厢房歇着,你意下如何?”卜庆棠很有技巧的说,意欲暂时遣开闲杂人等。
巩玉延当然也了然于胸,反正客随主便,要他早点休息也不错,于是,他很
有礼的回道:“正合我意,这就谢过卜大爷了。”
卜庆棠一击掌,一名小婢女立即从偏厅出现,带领着巩玉延离开了大厅。
在聂寒云的眼神示意下,江强也心领神会的退下了。
原来热闹的大厅,这会儿又归于平静。
“不知卜伯父有何相告?”既已摆脱了一干人,想必要说的话也该说了。
“是这样的…”卜庆棠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启齿,毕竟由女方催婚,
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呀!希望寒云千万别见笑才好。
“伯父有话直说无妨。”聂寒云卓绝不凡的眸光紧盯着卜庆棠。
“既然贤侄这么说,那我也不再小里小气了。是这样的,小女今年已十六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是适婚年龄,不知贤侄…”
聂寒云云淡风轻的一笑,“原来伯父是在担心这个,寒云这次来,另一个目
的就是想向伯父提亲的。”
“真的?我还真是老糊涂,问了个傻问题。”
“你卜伯父为了这婚约思忖了良久,前阵子才提及,怎么都没有下文了,正
想捎封信给你爹,想着想着你就来了。”
卜母也深感安慰,准女婿从遥远的大南方赶来,有什么比这件事还令人兴奋
的。
但,他说这是另一个目的,这么说还有别的事罗!
“寒云明白,在洛阳城内,伯父的威名远播,自然可以帮不少大忙,但目前
一些事寒云已处理得差不多了,暂时还不用伯父劳心。”
卜庆棠的这份好意聂寒云心领了,只因他无论做任何事皆从不假手于他人,
更遑论是拓展自己的事业这等重大之事。
“这就好,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是?”
“是这样的,我准备把江南织坊的长慢慢移转来洛阳,打算等时机成熟了,
再接我父母前来,到时有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