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人






  罗宾机智地说。

  “不,稍等片刻,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个情报是否可靠呢!”

  检察官插话道:

  “无论如何,我们应当先到会议现场侦察一下具体情形,一旦确定库立夫集团首领与他的手下真的在场,那么我们再去报警将他们抓获也不晚呀!”

  “嗯,你的话十分有道理,我们最好不要乱了阵脚,以免引起他们的戒备,坏了我们的大事。”

  “唉,如果鲁尼可以带我们去那里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

  检察官感慨地说。

  “是的,但是他已经死在那些丧尽天良的歹徒手下了!”

  罗宾气愤不已地捏紧了双拳。

  “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我知道他的处境十分危险,还特意请警方护送他呀!”

  “但是库立夫集团的爪牙还是劫走了他。我认为他很有可能是在半途中被掳去的。唉,太可怜了!那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们,为了逼他说出实情,竟然动用酷刑,他的脚已经被烤得皮肉焦糊了!

  “唉,真是太没有人性了,也太可恶可憎了!”

  检察官的神情十分气愤不平。

  这时候,罗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检察官的肩头,说道:

  “我要先走一步了。明天晚上,我再到你这里来,然后我们一起去那座旧城堡里调查一下情况是否真实!”

  说完,罗宾告辞了。

  第二天黄昏,刚过7点钟,两人便搭乘检察官的私家车,向着库立夫的大本营去了。检察官驾驶着汽车,罗宾挨着检察官坐下了,一边研究着鲁尼描绘的地图,一边为检察官指示方向。

  没多大一会儿,两人便乘车来到了郊区。正在这时,有三辆汽车突然紧紧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监视着他们。但是,罗宾与检察官却全然不觉,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的路和建筑物。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只见前方不远处闪着一片忽明忽暗的灯火,那儿就是所谓的上莫尔德的拉哥列村了。

  车子行驶在森林之中的小道上,摇摆得十分厉害,检察官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车,间或也会停车不前,研究路旁的标志,罗宾则一直在凝神研究鲁尼描绘的图示。

  “看,这里就是鲁尼图上的森林了,肯定没错!”

  汽车沿着曲曲折折的森林小路缓缓前行。现在天色已晚,周围已是漆黑一片,但是为了防止库立夫的密探们发现,他们熄灭了车灯,在黑夜之中前行。

  又走了一段时间,汽车抵达一座破烂不堪的屋子前面。

  “这就是鲁尼所指示的小房子,我想,最好将汽车藏在旁边的森林里。”

  罗宾从车上下来,取出手电筒四下打量着屋子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然后,罗宾便手持手电筒在前边引路,让检察官悄悄将汽车开过来。为了防止泄漏行踪,罗宾只把手电筒的光线打在地面上,缓缓地向前走着。

  过了不大一会儿,他们两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城堡围墙前面,那定是库立夫集团的城堡了。

  两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并没有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也许是库立夫集团的成员们还没有来到吧!

  罗宾伸出双手探索着,终于触到了一个缝隙,于是他便执住缝隙向上面攀爬,检察官也尾随着罗宾爬上了围墙。

  他们二人陆续爬过围墙,进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宽敞院落,里面通生乱草和丝藤。向远处望过去,便可以发现一座高高耸入云霄的古城堡。

  “那里就是库立夫的大本营了吧!”

  罗宾低声叫道,他说话的声音由于兴奋而颤栗不止。

  两个人便朝着古堡的方向前进了,功夫不大,来在了大门前面。

  罗宾掏出了万能钥匙将正门打开,但门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也许他们还未来到吧!”

  罗宾喃喃自语道。

  时间虽然已是初夏季节了,但城堡里面仍然十分昏暗阴冷,空气湿润阴凉,因而,给人的感觉十分清爽。

  “塞坝斯蒂正是被囚禁在这里,握鲁尼说,他被幽禁在图书馆与餐厅之间的那间小屋子里面。”

  检察官低声说道。

  于是,两个人便开始搜寻,时间不大就来到了鲁尼所指出的那间屋子。

  罗宾通过钥匙孔向门里看去,发现屋子里面只有一盏微弱的灯,从天花板上悬垂下来。罗宾也找到了塞坝斯蒂,他被人反剪了双手、双脚,嘴巴也被人堵着,趴在床上。他也许忍受过严刑拷打,已经精疲力竭地倒在那张破床上昏睡过去了。

  房间里还有一个看守着塞坝斯蒂的男子,他背冲着门坐在椅子上面,脑袋深深地垂在胸前,似乎也坠入了梦乡之中。除此以外,屋子里就没别的人了。

  “我们过一会儿再来解救塞坝斯蒂吧,我们先到古堡里面去看看!”

  检察官压低嗓门说。

  “那样也好,他们现在还没来,趁此机会,我们先到里面察看一下!”

  罗宾随声附和。

  于是,他们两个人凭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向楼梯上走去,楼梯十分宽大,这也说明这座城堡已经年代久远了。地上铺设的地毯,也破旧不堪了。

  楼上统共有十五六间屋子,但却寂寂无声,似乎没有人在里面。罗宾取出万能钥匙将门打开,发现每一间屋子里都配备了家俱与床上设备。罗宾以此判断,这里是库立夫高级主管的专用房间。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找到了一间比其他房间都大两倍的大房间,里面的家俱陈设极尽奢华富丽,而且还安装了电话和专供叫人的电铃。

  “这也许就是首领的卧房吧!”

  检察官猜测道。

  罗宾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屋里四边墙壁上悬挂着许多名贵珍稀的油画,里面陈设的家俱都是闻名于世的路易王朝时代的极品,光洁照人的家俱不断闪着夺目的光芒。

  库立夫集团领袖的房间里面,还装了一扇门,只是不清楚它是通向何处的。罗宾试探着门的把手,微微转了一下,那扇门就应声洞开了。

  原来,门里面有一间大客厅,正中间摆着一张马蹄型的大桌子,周围的墙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世界知名油画。看到此情此景的罗宾,忍不住又想起了从前在库立夫集团的地下洞穴中,那里也摆了一张马蹄型的桌子。他恍然大悟道:

  “这里肯定是他们的会议厅了!”

  然后,他便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那墙上的画,忽然,他惊声尖叫了一声:

  “啊——这就是拉斐尔(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家(1483—1520),他十分擅长人物肖像画,也曾监制过圣彼得大教堂的修建工程)所画的圣母像啊!原来,这些东西正是从“怪石堡’中丢失的珍宝……”

  罗宾激动万分地大叫出来,连忙检点这些宝贝,他看见了角落里堆放着的印度神像、中国的工艺美术品,以及雕塑等等。

  “原来从‘怪石堡’中失踪的珍奇异宝在这里。”

  罗宾停足驻立在拉斐尔的圣母像前面,眼睛里猛地闪出了泪花:

  “利莫在世的时候,对拉斐尔的圣母像情有独钟,她常常在圣母像前暗自祷告,劝我金盆洗手,退出拼杀,但是她的美好心愿还未实现,就香消玉殒先离我而去了……”

  一想到在“怪石堡”中为自己献出了生命的爱妻,罗宾心头一痛,再也收束不住那纷纷下坠的泪珠了。

  罗宾默默地垂下头,拭去了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从圣母肖像前走开了,从前与利莫在一起相依相偎的美好时光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着。

  罗宾完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杂事,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危机四伏当中,忘记了此地是库立夫集团的巢穴,也忘记了时间正一点一滴地逼近了歹徒们碰头儿的时间。

  “利莫,你有一颗犹如圣母一般纯洁无私、闪闪发光的心灵……”

  罗宾在心中深情地呼唤着,他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有人正走上楼梯来。

  那帮人在大门口停下,几个人带头冲了进来,领头的人居然是路贝德。当他发现罗宾与检察官正握着手电筒站在客厅里面,惊诧万分。检察官发现路贝德,也变了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罗宾总算从沉思当中苏醒过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路贝德,用了一种甚为平淡的声音说道:

  “你们终于来了!不过,比起约定好的时间,你们晚了一些。”

  罗宾一面看看手表,一面说:

  “你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开会呀?你不妨让走廊里的人都进来,这样一来,你们库立夫集团的全部成员,便济济一堂了!”

  “不!我们的首领还没到……”

  路贝德低沉地说。

  “你错了!他早已在这个客厅里面恭候多时了!”

  罗宾镇定地答道。

  “在……在哪里?”

  路贝德像在肚子里说话一样小声问。

  “别装糊涂了!”罗宾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他就在这里!”

  罗宾伸出的食指犹如利剑一般地指示着前方,只见他手指之处,正是那位倍受景仰的检察官先生。

  检察官纹丝不动地站立着,嘴唇边浮出了一丝微笑。

  “哦?你认为我是库立夫集团的操纵者吗?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么我也对你说一点,你根本就不是倍西利律师,你是怪盗亚森·罗宾,也正是我目前最强劲的对手!所以,我今天才设计把你骗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打算在这儿不为人知地干掉你。现在你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放弃一切抵抗,准备受死吧!”

  检察官先生——哦,不,准确地说应当是库立夫的首领突然从上装衣袋里拔出了手枪,但没等他瞄准,更不用说扣动扳机的时候,罗宾便用闪电般的手段,用柔道招术之中的手刀狠狠地击中了塞拉德的咽喉部位。检察官丝毫提防也没有,只听见他大叫一声,身子向后倒去,连枪也落在地上。

  正在这紧急关头,路贝德和等待在走廊上的高级干部,全部涌进了客厅之中。每一个人都拔出手枪来,对准了罗宾的脑袋。但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罗宾突然扭过身子抓住了塞拉德的肩头,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贴在塞拉德的太阳穴上,而后,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命令道:

  “扔掉你们手里的枪,不然,我的子弹可不长眼。”

  于是,那八位高级主管不得不扔掉了手上的枪,罗宾飞身上前踢开了那些枪之后,十分镇定地说:

  “第一次你识破我的真实身份是在地下洞穴的会议厅当中。当时,我十分钦佩库立夫集团首领目光之敏锐;料不到,这一次乔装改扮为倍西利律师,居然又给你看破了行藏,你真的很了不起!正如你所认为的,我是怪盗亚森·罗宾,千真万确。要不是我部署手下人,布下天罗地网,对你们展开严密的调查,也许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成功地揭开你那伪善的面目呢!”

  罗宾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下去:

  “想当年,地检处的长官认为你这个年轻有为的检察官在社会上享有美誉,所以才将心爱的女儿格力斯蒂嫁给你为妻。但是婚后,不幸的格力斯蒂没过多久便识破了你的两重面目。她没料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是库立夫集团的领导人物。她又惊又怕,而且大失所望,所以每天涕泪四下地规劝你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但你却是执迷不悟。

  “她遭到了彻底绝望的打击之后,本来想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对父亲和盘托出,凭借自己的父亲来劝你改悔。但她还是没有狠下心肠把事做绝,她一直寄希望于自己用温情与爱心慢慢地规劝你。

  “没料到,你为避免妻子将你的两重身份泄漏出去,竟然起了杀心。你简直是一个心肠歹毒、阴险狡诈的禽兽!你觉得,与其让妻子就这么白白地死去,还不如靠她捞点外快合算,你竟然想靠妻子的性命大大地赚一笔钱财。

  “所以,在你对她暗施毒手之前,你为格力斯蒂买了巨额保险金。然后,再吩咐手下人劫持她,并将她致于死地。这样一来,你不但轻而易举地拿到那巨额的保险赔偿,而且博得了民众的深切同情与关怀,你真是一个可憎的魔鬼!”

  在罗宾说话的时候,塞拉德一直紧咬着嘴唇,默默不语。

  突然,一阵尖利的枪响刺破了宁静,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子弹不偏不倚正击中塞拉德的心脏。塞拉德沉闷地哼卿了一声,向后倒去。

  大家都循着子弹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走廊上立着一个女子。罗宾仔细一看,那女子居然是马莉列·弗尔。她手持一把手枪,而枪口正冒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