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与现实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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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才刚亮,爸爸妈妈六点多就到了病房,帮我做着手术前的准备。我把辫子编好,按照手术室要求把衣服反穿。七点半的时候,一个脚很长的人从二楼手术室推了一张有轮子的床上来,护工都和他打着招呼:“长脚,今天你值班吗?”“长脚”一边笑咪咪地应道:“是啊,是啊。”,一边把他推的床靠到我的病床边上。我也笑嘻嘻地对他说:“你终于来了,等得我肚子都饿死了……”“长脚”问我:“要我把你抱上来吗?”我说:“不用,我自己爬上来就可以了!”
  “长脚”推来的床比我睡的病床高了很多,我费了点力才爬上去,躺下来后,“长脚”帮我盖好被子,爸爸妈妈俯下身拥抱了我一下。“长脚”把我推出病房外,躺在窄窄的推床上,我听到后面传来同病房病友们的祝福,我转过头,对她们挥挥手:“一会儿见!”
  爸爸妈妈紧紧跟在我身边,推车的轮子叽叽轳轳地滑过地面,我看着天花板上一盏盏灯快速闪过,象是夜空中的繁星闪烁。查房的医生们和我擦身而过,我们来到八楼的电梯门前。爸爸弯下身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握了握我的手,我冲着爸爸妈妈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爸爸说:“我们过会儿会在楼下手术病人家属室等你的消息。”
  电梯很快来了,由于空间有限,另外一个手术病人和我的两张床进了电梯后,电梯里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爸爸妈妈只好等下一趟电梯。电梯门快关上的那一刻,我朝爸爸妈妈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他们看见没有。躺在我身边的另一位手术病人是动手部手术的病人,看得出来她很紧张。电梯到了二楼,两张床都被推出了电梯。面前就是手术室的总大门,除了手术病人和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护工,其他人都不能进去。“长脚”直接把我推了进去,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了,爸爸妈妈就算赶下来,也看不到我了,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不过一想到过几个小时我就可以回到八楼病房,也就觉得没什么了。门里面是长长的长廊,两边是一间间独立的手术室,都亮着蓝紫色的紫外线灯消毒。“长脚”走进第五手术室,把紫外线灯关了,然后再把我推进去。里面有一张手术床,我又从推床上转到手术床上,乖乖地躺好。手术室中弥散着一种味道,那是消毒水和紫外线灯照过后混合起来的味道。“长脚”给我戴上一顶蓝色的手术帽再帮我盖好被子后,就出去把这个手术室的护士叫来。
  我躺在手术床上,望着头顶上的无影灯中自己的倒影。手术室很亮,开着空调,我觉得有点凉。没多久,进来了两个护士。其中一个拿着本本,问我:“名字是什么?你动手术的是哪只脚?你的血型是什么?哪些药物过敏?……”我一一回答,都符合之后,她们就开始在一边忙了起来。我不禁有点想笑,看来要冒充病人来动手术也不是一件难事,转念一想,也没人会那么无聊去代替别人动手术;又一想,要是万一病人很糊涂说不清楚这些的话,那该怎么办,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朱医生进来了。两位护士发现我身上已经有一条长长的手术疤痕,于是便问我:“你以前动过手术?”我点点头,告诉她们我这次是复发了,所以又得来动第二次,朱医生站在一边说道:“正因为她已经动过一次手术,我们更要做得好一些,减少她的痛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但是看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种手术室里常用的粗粗的针头,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朱医生告诉我这是因为过会儿手术中要输血,针头粗点不会堵塞。我告诉自己,反正针戳一下也就痛一下,没什么可怕的。朱医生给我在颈部打好穿刺,一个手臂上也挂上盐水,另一个手臂上开始测量血压,在我的边上有台仪器,显示着我的心电图、血压等一系列生命参数。手术室里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接着,开始给我上麻醉了,我感觉到一个针头在我的腰上,凉凉的,然后,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又酸又痛又涨,我听到针刺进骨头的轻微的声音。过后,一阵凉意直透入背部,原来开始推麻药了。我静静地躺着,感觉着那种奇怪的感觉。这时候几位手术医生进了手术室,和我打了个招呼,看我还没有麻醉好,就又出去了。渐渐地,下肢有点麻,再后来,下肢失去了知觉。这时候,另外一位麻醉医生用一个面罩罩住我的脸,对我说:“深吸气……”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看的武侠小说中的蒙汉药,觉得特别想笑,不经意间,深深地吸了吸面罩中放出的气体,呛了几下后,又吸进了更多。脑袋开始变得沉沉的,眼皮重重的想要睡觉,在失去意识之前,我闭上了眼睛,所有的灯光在那一瞬间幻化成一个个美梦伴我度过之后的手术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像是离我很遥远,又像是就在耳边,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爸爸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开始能够分辨出来,是妈妈在叫我的名字,我想要回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心里很着急。
  好不容易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看见爸爸妈妈在我的面前,好几个影子晃来晃去,虽然我看不清楚他们,但是可以感觉出他们的情绪很平稳。我也很高兴,手术终于顺利动好了,而且,出乎意料的,我居然一点都不感到痛。我哑哑地问:“手术动好了?”妈妈轻轻对我说:“没有给你动手术。”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消息,我觉得妈妈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骗我?”
  爸爸告诉我,我确实没有动手术,还告诉我当时的时间只有十点多,我就算是动手术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出手术室的。正好这时候刘医生到病房看我,我情绪有点激动:“你们骗我,我怎么没有动手术?”刘医生很耐心地给我解释着,因为给我上好麻醉后,他们准备动手术了,把定制的进口关节的密封包装拆开一看,发现尺寸大了很多,如果动手术的话,也可以动,但是要多截去我五公分以上的骨头。他们几位医生商量后都觉得下不了刀,再跟我爸爸妈妈商量后,决定重新定制关节,所以我没有动手术就被推出了手术室。刘医生说:“如果我们要骗你,就给你动手术了,多切五公分骨头是很可惜的,对你今后腿的功能会有很大影响的。我们都很希望这个手术能动得尽量好。”
  我觉得沮丧极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运气这么不好,一件好好的事情就是弄不好。爸爸妈妈开始安慰我,给我说事情的发生经过。爸爸告诉我,九点四十的时候手术室打电话到手术病人家属休息室,请爸爸妈妈到手术室去一趟。爸爸妈妈吓坏了,以为我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事了。赶紧跑到手术室,杨医生把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因为进口关节是无菌密封包装,必须在手术时才能拆封,而我的关节又是特殊定制的肿瘤关节,没有备用品。外国人和中国人的骨头尺寸有粗细差别,我要用这个关节,就必须多截去一大段骨头,这样很可惜,我还很年轻,以后还要动手术,这次手术的结果会对今后的手术有影响。杨医生让爸爸妈妈做决定,是选择继续动手术还是不动手术。爸爸妈妈决定还是放弃这次动手术的机会,重新再定制一个关节。我还能说什么呢?医生们对我都很好,也一直都很为我考虑得很周到,而这件事的发生也不是他们的原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由于麻醉到一半被取消,再加上没有动手术,我的麻醉反应很厉害,我不停地吐,腰也像断了一样的,眼睛看什么都是两个分离的影子,自己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像是隔着厚厚的墙。最糟糕的是麻醉后六个小时之内不能吃任何东西,不能用枕头,这六个小时像是过了六个世纪,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我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埋怨,只能静静地闭着眼睛,心中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每过几分钟,我都会睁开眼睛看向站在一边的妈妈,妈妈知道我想问时间,总是告诉我,还有几个小时才到六个小时。
  下午朱医生也来看我,让我一个晚上都不要睡枕头,以免今后头痛。妈妈告诉朱医生我吐得特别厉害,朱医生告诉妈妈,我的体质太弱,所以麻醉反应比较厉害,他还告诉妈妈怎么让我舒服些。在种种感觉的折磨下,我终于熬过了痛苦的六个小时。
  这个晚上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为痛苦的一个晚上,虽然没有动手术,没有手术后伤口的炽痛,但是,另外一种痛苦使我彻夜难眠。我什么都不能吃,即便是一点点的水,我一喝下去立刻会吐,肚子的饿和恶心成了一对难以解决的矛盾,一起折磨着我;我的两条腿又酸又麻,我想换一个姿势都不行,两条腿好象一点也不听自己的话,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睡在硬硬的床上有点痛,但是我只能看着放在一边柔软的枕头不能睡。有那么一刻,我难过的几乎想哭。妈妈睡在一边看护着我,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很羡慕,我只想着时间怎么不过得快一点啊,天什么时候才会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东西,我什么时候可以睡枕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坐起来……就这么瞎想着,一夜就这么熬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还是很难忘怀。
  后面的几天,我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我只有在每天早晨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是清醒的,别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同病房的病友有两个睡眠不太好的,很是“嫉妒”我:“824床,你又在睡觉了!不许睡,陪我们说话!”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之中大概只有四个小时是没有在睡觉的,连护士小姐都说:“怎么每次到你们病房来,你都在睡觉?”我照样睡我的觉,可能真的是体质弱,我怎么睡都睡不够,直到有一天,我到护士办公室去称体重,路过隔壁病房,我看见靠窗的床上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很单纯,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看了看她的床号,然后到护士办公室去看了看她的病情。后来听护工说这个小女孩很可怜,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种地,带着她和弟弟两个人,而她又被发现骨头里长了肿瘤,现在要化疗,但是却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
  隔着玻璃窗,我注视着这个小女孩,她躺在床上,输液正静静地流入她的血管。她转过脸,发现了窗外的我,对我甜甜地笑着,我也对她笑着,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病,光看她那张红润的脸庞、乌黑的眼睛,这该是一个多么健康的孩子啊!她知道自己的病可能会夺去她的生命吗?现在她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明亮的眼睛中透出对生活的憧憬,看上去怎么都不象是一个病人。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后,一直在想着这个小女孩的事。下午探望的时间到了,妈妈来看我时跟我说起隔壁病房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因为没钱负担不了医疗费,她们就快要离开医院了。我听了觉得非常难过,想要为小女孩做点什么,但是自己又没有能力,我让妈妈把我这里的水果送给小女孩。妈妈送好后回来告诉我,小女孩非常高兴,说从来没有吃过那些东西,拼命说我们是好人。我听了心里酸酸的,生命这么美好,却又这么脆弱。我跟妈妈说,让她明天再带些东西去送给小女孩,如果真的能给小女孩多点快乐,那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隔壁病房的窗口看那个小女孩,床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护工告诉我,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她已经离开了医院回家去了。我站在窗外看着那个病房里的阳光,想着小女孩在阳光下甜美的笑容。我想象着她痊愈的样子,在风里跳着唱着,红润的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光芒,那是多美的一幅画……
  我重新拍了张X光片,开始定制我的第二个关节。由于再定制进口关节的话要三个月,周期太长,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万一到时候尺寸又不对,事情就比较麻烦,而且价格也非常高,需要十九万人民币。因此,我们只能选择使用国产的人工关节,有几种选择,因为国内也有好几家生产厂家。考虑到质量、可靠性、工艺等因素,医生们和我们反复商量后决定选用北京一家单位生产的人工关节。决定后就开始根据我的实际情况设计这个关节的外形及一些细节,考虑得非常周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