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学生柳二条,见过尚书大人,见过恩师。”柳二条也随着给两人施礼,不过他地礼节自是不与柳一条相同,见着恩师,要行跪拜之礼。
“嗯,”王珪眯着眼睛轻点了点头,王志洪则笑着冲柳二条说道:“好了,起来吧,且在一旁边坐下说话。”
柳一条与柳二条又冲王珪他们礼了一礼,这才起身提摆,一左一右,在两旁的下首坐下。
待下人端送上茶水,王珪率先开口,他看着柳一条道:“近年来,老朽奉皇命,一直都在礼部与诸儒正定五礼,对外间辛事所闻不多,不过对柳先生之事,却是时有所闻,开书法,研医术,兴农业,对柳先生地所为,老朽可是佩服得紧。”
“尚书大人过誉了,”柳一条弯身颔首,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嗯,”王珪轻点了点头,不骄不馁,对柳一条的表现很满意,遂接着说道:“刚才我又向老三询问了一下柳先生的近况,柳先生似乎与兵部尚书侯大人结了一些仇怨,可有此事?”
从李世民那里回来后,王珪便想起了皇上最后看他的那副眼神,总觉得怪怪的,便把王志洪给叫到了近前,向他打听起了柳一条的情况。
知道了柳一条与侯君集的过节后,王珪这老头儿顿时明白,皇上让他找柳一条求字是真,但更真的,怕还是想让他在中间给他们两个做一些调理,或是多帮助柳一条一些。
“一些子虚乌有的误会而已,”柳一条拱手向王珪说道:“其实小子这次前来,一是想让二弟在王大人面前聆听教诲,再一个就是想请尚书大人出面,帮忙出来调解一下,尚书大人德高望重,说出的话来,想来侯将军也会更易相信一些。”
见王珪这般主动地问起,柳一条便也厚着脸皮,想把王珪也给拉到船上。
“柳先生太高看老朽了,”王珪轻摇了摇头,笑道:“老朽掌管礼部,侯大人掌管兵部,虽同为尚书,也是同僚,但我们之间的来往却只有有限的那么几次,交浅,言也不深,怕是帮不上柳先生多少。”
王珪也是一个老来精的人物,自是不愿趟上这淌混水,不过前面有皇上在一旁的暗示,他却也不能不管不问,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他又开口说道:“不过老朽却知一人,或是可以帮上柳先生。”
“不知是哪一位?还请尚书大人明言!”柳一条再次冲王珪拱手。
“刑部侍郎,刘德威。”王珪轻声说道:“原尚书右丞戴胄大人的得意门生,不畏强权,执法严明,行法如山,行事颇有当年戴大人之风,有他在,侯大人行事会收敛很多。柳先生若是有暇,不妨去拜会一下刘大人。”
刘德威?没有听过,不过戴胄,柳一条却是有所耳闻,听说是唐朝时的包黑炭,执法如山,办起事来,谁的面子都不给,是一个楞头青式的人物。
戴胄的徒弟,应该也是不错吧?他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一个可以限制得住侯君集的人物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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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夜话
刘德威,刑部侍郎,官位品级与侯君集差得远,名声也没有侯君集来得响亮。
但是,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可以像小强一样地不畏强权,不惧生死,悍卫律法,将朝庭的律法看得高于一切,像后世的海瑞,像后世的包拯。
刘德威,无疑就这种人,在那些权贵皇亲的眼里,他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通情理,铁面无私,满朝文武,没得着几个人的欢喜,朝中的很多官员,对他是既恨,又惧,有些人对他甚至想除之而后快。
不过呢,偏偏就是这样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李世民却是宝贝得不得了,捧在手心,温在怀里,处处都显着维护之意,就像是对待那个同样不招人待见的魏征一样。
朝中需要黑脸儿,而黑脸儿,却需要有一个巨大的靠山,而靠山,还有比皇上更大的吗?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少有人会愿意去触及刘德威这个霉头,碰之不吉,避之为上。
所以,在想到可以维护柳一条的人时,王珪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刘德威这个大黑脸儿,连皇子太子都不怕的人,又何惧一个侯君集,刘德威最不怕的,就是大官,就是权贵。
把柳二条与王志洪留在大厅叙话,王珪领着柳一条,一路来到了他的书房之内。
请柳一条在一旁坐下,吩咐下人添水砚墨。
之后。王珪站在书案前,提笔行墨,给柳一条写了一封书信,是一封类似于引荐之类的信笺。
吹干墨迹把信笺用封纸装好,递于柳一条,王珪轻言道:“在朝唐之中,也只有老夫与那刘大人稍有些交情。柳先生拿着此信,去见刘大人。或可寻得一些帮助。”
“不过,刘大人执法向来严明,认事不认人,柳先生也不要指望他能帮你太多。若是让他发现柳先生也有触犯律法之举,刘大人,可不知人情为何物,还请柳先生慎重才是。”王珪别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现在知道吴醉剑右腿是柳一条所为地人已不在少数,若是有了证据,那刘德威第一个要抓的,怕就是柳一条自己了。
刘德威是一个很顽固的双刃剑,用不好,就会伤到自己,这也是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不愿与他结交的原因。
“这个还请老尚书放心,”柳一条接过信笺。躬身向王珪施了一礼,轻笑着说道:“小子一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子民,平常行事做事,本份得很,断是不会在律法上与刘大人有什么交集,且。小子一向都很佩服那些正直无私之人,相信,小子与刘大人,一定会成为朋友。”
“嗯,呵呵,那就好,”看柳一条这般地自信,王珪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回身在书架上把李世民交给他的《三字经》薄册抽将出来,王珪又回到柳一条的身边。笑看着柳一条说道:“这本《三字经》。可是出自柳先生之手?”
好处给出去了,王珪便开始向柳一条要起了回报。一篇《三字经》‘柳氏书法’地手抄本。
李世民交待的任务,王珪也不敢怠慢,且这《三字经》确是一部不错地启蒙之物,王珪身为礼部尚书,自是也希望能尽快地把它给发行推广开来。
就这样,柳一条怀揣着王珪写下的信笺,亲手给王珪写下了一个份《三字经》的工整范本,然后又把柳二条给留到尚书府,起身辞行而去了。
《三字经》会得到朝庭的重视,柳一条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像这种在后世流传了近千年,被认为是古代最有影响力,最有代表性的启蒙读物,李世民和满朝的文武见到之后不重视,那才会很奇怪。
当初写出《三字经》时,柳一条就有了这种明悟,三字经的流行,将会比那些犁头,水车还要快捷。
回到家时,天已大晚,应是晚上九点至十点之间,老柳还有柳贺氏他们都已是睡下。
“少爷,您回来啦,”给柳一条开门儿地是马成,来到长安的新宅之后,马成自然而然地,就做起了以前李彪的工作,守门儿。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开口向他问道:“家里边没什么事儿吧?”
“除了先前李公子派来的护院,府里一切都安好。”马成轻声回答道,见柳二条没有跟着柳一条回来,也知趣地没有多作询问。
“二少爷这几日都不会再回来了,今夜就不必再给他留门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冲马成交待两句,柳一条便起身去了内府,他知道,府里边,楚楚定是还没有入睡。
“柳先生,您回来啦?”正在院中巡逻护卫的李纪和,见到柳一条进来,便弯身上前见礼,他的身后,跟随着四个衣衫劲履的壮汉。
“纪和,还有各位大人,辛苦了!”柳一条微笑着举手向他们还礼,院中有人在不停地游荡,虽然会让人感觉很别扭,不过为了家里边的安全,短期内也只能如此了。
双方见过礼后,没有多说什么,李纪和又领着手下去别处了,这是他们在东宫当差地规矩,少说,多听,多做,尤其是在晚上巡视的时候。
柳一条看他们一副神情肃穆,全副武装的样子,摇头轻笑了笑,这样整日东提西防的生活,不适合他。
“夫君!”拉开门,见柳一条站在外面,楚楚高兴地轻叫了一声,然后,便拉着柳一条进了房间,正如柳一条先前所想,楚楚,果然还是没睡。
“不是说了,不让等了吗,怎么还没睡?当心肚里的宝宝。”柳一条偕着楚楚在房内的桌椅旁坐下,看着张楚楚,轻声地向她问道。
“夫君不在,楚楚怎么能睡得踏实?”张楚楚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说道:“还有外面地那些护院,整晚都是走来走去的,听着让人心里也不舒服,有些想家了,相比着,还是家里更舒服一些。”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些大户人家的东西,他们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他轻拍了下张楚楚的白嫩小手,温言道:“习惯了就好了,未来的十几天,甚至是更久,他们都会这样。等这件事情告以段落,咱们就回三原,说起来,为夫也是比较喜欢咱们三原的那所家院。”
“嗯,小叔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的师父能帮到他吗?”张楚楚轻声回应了一下,遂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二条已被王大人给留在了尚书府,在月中乡试之前,他便不会回来了。”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道:“有王大人在一旁教导,一个乡试对二条来说,就跟喝这茶水一样,很简单。日后二条,定会成为咱们柳家第一位的文科进士,就连楚闻大哥,日后的成就也不可限量,说不得今年,咱们张、柳两家,都会有进试及第,双喜临门。”
看来时,张楚闻与李承乾一起时地热乎劲儿,定是与李承乾地关系有了近一步的进展,这棵大树,他也算是抱上了,依着张楚闻地文采,再加上柳府之前为他铺的一些路途,今年他定不会再铩羽而归。
“承夫君的吉言,妾身也是希望如此。”张楚楚随声咐和,道:“待咱们去香积寺乞福时,也为他们多做一些乞祷,希望寺里的神明可以保佑他们,今年都能高中。”
“嗯,好了,夜深了,咱们也早些歇了吧。”柳一条把茶碗放下,轻扶着张楚楚,及到了床前。
躺在床上,张楚楚的小身子欺偎到柳一条的怀里,汲取着柳一条身上的热度。
“夫君,”
“嗯?”
柳一条双臂紧了紧,把楚楚又往他怀里拉近了一些,扭头看着她的小脸,轻声询问。
“夫君希望妾身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张楚楚睁着她的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柳一条,生怕柳一条会说出让她伤心的话来。
“呵呵,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只要是夫人你生的,为夫都不会嫌弃,都会好好地把他们抚养成人,教授他们一身的本事。”柳一条轻抚着楚楚光滑的臂膀,柔声对她说道:“我柳一条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是人中的龙凤!”
“嗯!谢谢夫君!”张楚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在柳一条的怀里拱了拱,懒懒地睡了过去。
……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第247章 前凑
不管是期待,还是厌恶,侯君集这个老头儿,终归还是回来了,比事前预计的行程,提前了三天。
赶到三原县的时候,时至傍晚,天色有些昏暗,侯君集以天晚不易扰民,主帅不易离军为由,绝然地拒绝了程处默这个一方县丞的入城邀请,直接命手下的将士贴着城边,安营扎寨。
这一点很不合礼制,不过看侯君集的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只是在这三原县,他做得更加彻底一些而已。
看到程处默这个老冤家的第一眼,侯君集的心里边就是一阵的不快,派一个武夫,且还是一个与他有些仇怨的武夫为县丞,皇上这不是明显地在偏袒柳一条吗?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平民,而来心寒一个刚立下巨大战功的将臣,侯君集心里,不服。
不管程处默如何地气愤,如何地在这里叫嚣,侯君集一挥手,就命着身旁的守卫把他给轰了出去。
程处默身为禁卫军统领的时候,侯君集或是还会忌惮他三分,但是现在,一个八品的县丞而已,不再出手狠揍他一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侯宽,”侯君集坐在帅帐当中,轻向外叫了一声,之后,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便挺身走了进来。
“老爷。”侯宽躬身给侯君集施礼,即使在军营之中,他仍是用着在家里的称呼。
“嗯。”侯君集抬头轻看了他一眼,道:“今夜你便骑快马赶回长安,通知小姐和少爷,就说老夫回来了,有什么事,等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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