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小人任承,为‘易和居’夔门分店的下人,拜见狄小姐,”任承恭敬地弯下身,冲着狄芝芝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奉我们家少东家之命,特来给狄小姐送样东西,以示上次我们少东家对狄小姐失礼仪,还望狄小姐能够不弃收下。”
“任幽?那个淫贼,他还敢再派人来?”狄芝芝的小脸当时就撂了下来,冷着眼看着任承高举递上的所谓礼物,轻声冲着任承说道:“淫贼的东西,本小姐不要,你回去跟那个淫贼说一声,上次地事情看在我张姐姐地面上,我便不与他计较,让他以后少出现在本小姐的面前,哼!”
“诶,芝芝妹妹,”苏晨曦从旁走将过来,轻声插言向狄芝芝说道:“这个任幽,姐姐以前在长安时,倒是也曾接触过,嘴巴上虽然有些轻浮,但是为人却也是不错,从来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劣迹,芝芝妹妹对他,倒也是不必这般绝决,最起码地,看一下他送于妹妹地礼物为何,也是不迟。”
苏晨曦说道着,伸手将任承手中的方形木盒接过,轻笑着为任幽说了两句好话,并轻轻地把木盒打开。之后,便有一股寒意从盒中散开。
“咦?!”
南宫婉儿,狄芝芝,还有马欢马实他们,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全都意外地轻咦了一声。
那是一柄长约三尺的墨色宝剑,剑鞘与剑身各分一侧,不管是剑鞘还是剑身,样式都极为古朴,剑身上黑色剑光莹透内敛,寒意逼人,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这个任幽,怎的会送出这般地凶物?”苏晨曦轻皱着眉头,又把木匣合上,心中暗怪这个任幽有些不知趣味,怎么能给女孩子送出一柄剑来?
“诶,曦儿姐姐,”见苏晨曦把木匣合上,狄芝芝不由伸手轻叫了一声,把木盒从苏晨曦的手中接过,道:“让我再看一眼。”
“师姐,你看这柄剑,像不像是白虹剑?”狄芝芝轻手把宝剑拿出,来回翻看了一遍,有些不确定地向南宫婉儿询问。
“对古剑,师姐所知甚少,不过看这柄剑,剑体轻灵,剑意厚重,确是一柄难得的好剑,任公子应是为此费了不少的心思,师妹若是喜欢的话,就留下吧。”南宫婉儿也轻笑着劝说了一句,午时在‘易和居’,她对任幽那小子的印象,不错。
“如此,那小子就先告退了!”任承也适时地,知趣儿地弯身行礼告辞,在狄芝芝还没有反应拒绝之前,便快步走出了院儿外。
第418章 主考
“柳一条,柳一条,”
手中拿着礼部刚翻印出来的一套‘汉语拼音’书薄,李承乾嘴里面小声地叨念着,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救命恩人,即使人已经消失了个无踪,却还是能搞出这般的大的作用。
“殿下可是在想柳先生了?”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武媚,轻迈着步子,及到了李承乾的跟前,见李承乾正看着手中的书册发呆,便开口向他问道。
“是啊,柳先生走了这般许久,一直都没有音讯,也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全。”李承乾抬头看了他的太子妃一眼,放下书册,伸手扶着武媚轻坐到自己的腿上。
“殿下莫要担心,”武媚伸手拿过桌上李承乾刚放下的书薄,轻声说道:“臣妾与柳先生虽然只见过一面,对柳先生也不甚了解,不过臣妾却知道,柳先生是个有大才,且又绝顶聪明之人,既然他选择了隐蔽,那就是说明,只有隐匿起来,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媚娘说得不错,柳先生不是莽撞之人,他喜欢谋定而后动,绝不做无把握之事,只是,”李承乾看了他这个很是聪明的老婆一眼,开口问道:“孤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柳先生会选择之种方式来躲避,媚娘能为孤解惑吗?”
“殿下太高看妾身了,这些事情。殿下都想不通,臣妾一个女人家,哪能想得明白?”武媚乖巧地依坐在李承乾的怀里,目光闪动着,轻声向李承乾奉承起来。做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宫里地女人,武媚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和不该说些什么。
“呵呵,你的这点小聪明。孤知道。”李承乾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并没有勉强武媚再接着说下去。
“其实,妾身一直都很奇怪,”见李承乾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武媚大着胆子开口向李承乾问道:“既然柳先生有大才,且又跟殿下很是亲近,当初殿下为何没有将他收入麾下呢?”
即使柳一条是一个商贾。不能为官,但是若能得了他的真心投诚,对太子殿下的帮助,也不可小觑。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柳先生从一开始就无心仕途,不想搅进官场这个权势圈儿里,他是孤和母后的恩人。孤怎能勉强于他。“李承乾轻叹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妇仁之人!
在李承乾的怀里,武媚地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屑,这么好地人才都不知道去利用,身为一个上位者。李承乾的作为,很不合格。
“殿下仁厚,”武媚扭过头,脸上又满带着笑意,把手上的书薄放下,随手又提壶给李承乾斟倒了一碗茶水,轻端递到李承乾的手中,开口说道:“殿下,妾身上次跟殿下提起过的那两个哥哥,不知……”
武媚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
“这件事情你无须再提。孤的心中自有打算,”李承乾妆过茶碗。轻看了怀中地小人儿一眼,严声讲道:“若是他们真有本事,孤自是不会亏待了他们。”
对于这种事情,李承乾有些反感,一个女人,不在家里面一心地相夫教子,心里面却老是想着争权夺利这种事情,不好。
若不是看在武媚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肚子的份上,李承乾定会再大声地斥责说上她两句。
“是臣妾失礼了,殿下勿怪!”见李承乾脸色微变,武媚忙从李承乾的腿上站起,弯身与李承乾告罪,这件事情,她却是有些燥了。不过她也试出了李承乾对她的态度,有了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后,李承乾对她,明显地纵容了很多,只是,这个纵容的幅度,离她想象中的,还相去甚远。
“嗯,好了,你有孕在身,不便在此多侯,先下去休息吧,晚一会孤再去看你。”李承乾把茶碗轻放到桌上,微挥着手,示意旁边地宫女,将武媚给带了下去。
果然,还是没有得着他的真心。
出房门之前,武媚又回头向李承乾这里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忿,想她武媚,怎么也算得上是天生丽质,又为李承乾怀上了骨肉,可是为何,在李承乾的心里,她始终都比不过一个死人?以前的那个太子妃,真的就那般好么,可以令李承乾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学生张楚闻,见过太子妃!”武媚正思量间,迎面走来的一个书生弯身冲她施了一礼,并静立在走廊地旁边,等候着自己先过。
张楚闻?武媚轻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张楚闻一番,这个人她知道,听说是柳一条的大舅哥儿,今年要参加吏部的复试,这几天有事儿没事儿地,都喜欢往这东宫里面走动。很机灵的一个人,不像其他的书生那般酸腐。
“是太子殿下叫你来的?”见张楚闻甚为有礼,武媚淡声开口向他问道。
“回太子妃话,确是太子殿下召学生前来,说是有些话想要跟学生交待一下。”张楚闻神色恭敬,虽然太子妃这般与他问话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做了回答。毕竟这位太子妃,是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与太子殿下最为亲近之人,若是能与她攀上关系,或是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是大有裨益。
“嗯,太子殿下就在书房看书,你这便过去吧,莫要让殿下久等。”武媚轻点着头,对张楚闻的态度很满意,见张楚闻又弯身向后退了两步,武媚便轻迈着步子,从他的身边走过。
及到张楚闻身后时,武媚又停住脚步,轻轻扭身回头,又向张楚闻问道:“若是我记得不错,几日后的吏部复试,张公子似也在其中吧?”
“劳太子妃殿下记念,复试地名单之中,确是有学生地一个名额。”张楚闻也扭过身来,拱着手回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变化,不知这个太子妃地这般问话,究是何意?
“嗯,这就是了,听殿下言讲,张公子的才学不俗,今年的复试似很有希望呢。”武媚半真半假地看着张楚闻说道了一句,之后便双转身,领着一众宫女内侍,离去了。
“承太子殿下,太子妃吉言!”张楚闻冲着武媚离去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又抬起头,向武媚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这个太子妃,似像在向他暗示着些什么?
也许,适当的时候,也应去太子妃那里拜会一下才是。这个太子妃,也有些不凡。
“张公子,太子妃走远了,咱们也快过去吧,想来太子殿下也等急了。”领着张楚闻进来的内侍,轻声在一旁催促了一句,然后又竟直走在前面,带着张楚闻一起,去了李承乾的书房。
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便听得李承乾的吩咐,张楚闻迈步走了进去。
“坐吧。”李承乾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张楚闻坐定,并抬手把手中的书册递放到张楚闻面前的桌上,轻声问道:“这‘汉语拼音’,楚闻可曾听过?”
张楚闻拿起书册翻看了两页儿,心中了然,遂轻笑着向李承乾说道:“回太子殿下,这种符号,学生曾在我那妹婿那里见过,乃是教导小孩子读书识字之用,很新奇。”
“孤想知道,楚闻初见这‘汉语拼音’时,是什么时候?”李承乾深看了张楚闻一眼,轻声相询。
“哦,学生初见时,是在去年的七月中旬,在豫中水患之前,柳府里你是就已经有了。”知道李承乾为何会这般相问,张楚闻又接着说道:“并非是近期所为。”
“是吗?”李承乾闻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轻声说道:“孤还以为,是柳先生有了消息,这些东西便是柳先生所为呢。”
“难道,一直到现在,柳先生都没有往家里传过讯息吗?”李承乾扭头向张楚闻看来,脸上稍带着些些许的希冀。
“这,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张楚闻微低下头,拱手向李承乾说道:“妹婿他们,迄今为止,并没有与家里联系过哪怕一次,派出去寻找的下人,也是没有任何地发现,学生与那二条贤弟,也是心如火燎,不过却又是毫无办法。”
“如此啊,”看张楚闻不似在说谎,李承乾放锋一转,又开口向张楚闻问道:“不知二条这段时间,在着忙些什么?复试的事情,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承蒙太子殿下挂念,二条贤弟与学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闭门苦读,以备复试之举,只是不知,今年的进士选拔的主考会不会……?”张楚闻抬眼轻看了李承乾一眼,试探着向他问道。
“今年复试的主考,是魏征。”李承乾淡然地向张楚闻回复了一句。
第419章 受伤
一句话,张楚闻的心就安了下来。
魏征,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廉,耿直,对任何人都不讲情面,皇上肯把今年复试主考的位置交给他,看来皇上是有心想整一下这考场上的不正之风气了。
今年的科考,不止是他与柳二条,整个大唐的寒门学子,都有福了。
一个公平选拔的机会,一个全凭真才实学的斗场,对他们来说,很难得。
与李承乾有一阵没一阵地闲聊了一阵,有些心不在焉的张楚闻便起身与李承乾行礼告退,急忙忙地跑回柳府,与柳二条报喜去了。
“这也算是喜事吗?”柳二条亲自给张楚闻斟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说道:“楚闻大哥可知道,今年吏部复试的名单中,像你我一般的寒门子弟,占了几何?”
“五百人之中,怎么也得有三成吧?”张楚闻接过茶碗儿,有些保守地估计着,向柳二条看去。
“三成?呵,若是有三成的话,那便是老天真的开了眼了,”柳二条轻身在椅上坐下,神情多少有些悲凉,看了张楚闻一眼,轻轻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一成,而且都还不到,五百人中,寒门学子仅占四十三人,而这四十三人里面,大多也只是一些才质平庸之辈,真正有实才的人,被选上的,很少。”
虽然不愿相信,但这确是事实。这个比例很让人寒心。
“贤弟所言,可当真?”张楚闻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是难看,之前他一直都知道这科举之内,不公,但是,却没有想到它竟会黑暗到如此地步。
同时,张楚闻也隐约有些明白。为何依着他地才学,会几番落榜。始终通不过省试这道门槛儿。反而有一些比他还有不如的同窗,会轻易地步入复试。
“科榜下达之后,小弟就曾派人去特地查探过,”柳二条面色不变,轻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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