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这也多亏了恩师他老人家的教诲,还有,彩儿这几个月来对我的鼓励,”柳二条有些痴迷地看了王彩翼一眼,说了一些有些肉麻和缠绵的话语,逗得王彩翼红着小脸儿,羞赧地低着脑袋,一脸的蜜意。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张楚闻有些鄙视地看了柳二条一眼,扭过头与一旁的薛仁贵碰起杯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嫌葡萄酸的意思,谁让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却还没有一个红颜知己。
“来,楚闻少爷,礼也敬你一杯,恭贺楚闻少爷入得金榜,一跃而上青天!”薛仁贵提壶给张楚闻斟倒了一杯酒水,举杯相敬,今天对于柳府是个喜庆的日子,两位少爷都榜上有名,入得龙门,薛仁贵这个护卫也忍不住想要多喝几杯。
“嗯,我也要敬楚闻大哥一杯。祝楚闻大哥还有二条哥哥以后仕途平坦,平步青云!”王彩翼也举着杯,抬着头,跳过来凑个热闹。
“呵呵,好好好,薛大哥,还有我这个准弟妹的酒。我怎可不喝!看我直饮三杯!”张楚闻站起身,喝酒地时候。还不忘调笑柳二条与张彩翼一句。
“二东家,二东家!”几个人正饮酒说笑之间,李彪又虎头虎脑地直冲冲地奔了进来。
“李彪啊,是不是外面又有人来啊?”柳二条放下酒杯,抬头看了有些风风火火地李彪,开口问道。
“回二东家,门外是有人来。不过来的都是一些下人,送来了很多贺礼,嗯,还有请贴!”说着,李彪从他那已经很是鼓囊的怀里,一下便掏出了总有二十张渡着金边儿的请贴,躬着身轻递了上来。
“哦?”柳二条与张楚闻轻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微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些人的手脚倒是够快的。
柳二条伸手把那一摞请贴接过,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喜闻二条,楚闻两兄高榜得中,弟心甚欢,想请两位仁兄到府中一叙。还请两位兄台莫要推辞。弟,杜之贵拜上!”
三原的那个小杜公子,柳二条轻轻一笑,把请贴递给张楚闻观看,然后他又拿起了另外地几张贴子。
“乍闻二条,楚闻两兄得跃龙门,弟心甚喜,有意与两位仁兄一聚,……”
“忽闻二条,楚闻两兄喜得登科。弟心甚快。有意邀两位仁兄来府中同庆,还望……”
…………
陈词大同小异。落款也皆是一些有点权势地贵家公子,和一些同是入得榜单的同榜同科,不过这些人,对于柳二条和张楚闻他们来说,多是一些生人,有地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二条,我想,现在,咱们兄弟二人,已是真正地跳进了这个圈子里了,呵呵,”张楚闻随意地把请贴扔放于一旁,端起酒杯轻笑着大饮了一口。
“呵呵,楚闻大哥所言甚是!”柳二条把手中的请贴放下,抬头冲着李彪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的几天,这种事情或还会有许多,不必这般大惊小怪,他们既然爱送,咱们柳府就尽管接着便是,至于这些请贴,就都暂放于书房便是,不必再来禀报。”
“是,二东家!”得到柳二条的指示,李彪微冲着柳二条行了一礼,而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二条哥,还有楚闻大哥,你们不准备去吗?”看到柳二条与张楚闻脸上散漫地表情,王彩翼有些奇怪地开口向他们问道。
“呵呵,不是不去,而是为兄与二条贤弟有些分身乏术啊,”张楚闻微笑着抬手指着桌上的那一撂请柬,轻声向王彩翼说道:“彩儿你也看到了,这么多请贴,每一家都小有权势,每一家都想让我们前去赴约,彩儿你说,我与你二条哥哥该去哪一家,又不该去哪一家呢?呵呵……”
“也是哦,不过二条哥与楚闻哥要是都不去的话,会不会……?”王彩翼有些担心地看了柳二条他们一眼,还没入官场就先得罪了这么一大批人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柳二条与张楚闻同时笑了起来,看了王彩翼一眼,柳二条接口说道:“这些我与楚闻大哥心中自有打算,彩儿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来来来,咱们接着饮酒。”
撇开这个话题,几个人又一同欢喜地饮起酒来,不过还没有喝上两杯,李彪那小子又风风火火地从前院儿跑了过来。
“又怎么了?李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莫要惊慌,你看你现在地样子,”柳二条抬头看了李彪一眼,轻斥了他两句,然后开口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儿了?”
“二东家,那个,宫里来人了,是个阉人,您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李彪小喘了口气儿,有些憨笑地看了他们家主子一眼,放低了声音,小声地回禀道。
“宫里?是哪个宫,东宫,皇宫,还是后宫?”柳二条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慢条斯理地轻声向李彪询问。不过看到李彪迷糊着脸,伸手去挠他的后脑勺时,他便知道,这句话算是白问了。
“楚闻大哥还有彩儿在这里稍坐,我去前院看看。”柳二条轻站起身,歉声向张楚闻和王彩翼说道了一句,然后便提摆离座儿,直奔了前院儿,李彪与薛仁贵,紧跟在他的后面。
“哟,这不是德内侍吗?呵呵,让德内侍久等,真是小子失礼了。”立政殿的小德子,柳二条曾与他见过一次,不知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又有什么吩咐。
柳二条显得很是热情地邀请小德子在客厅入座,吩咐下人端送上茶水后,轻声向小德子问道:“不知德内侍此来,有何贵干?”
“呵呵,柳公子客气了,”在他们柳家兄弟的面前,小德子总是能找到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稳稳地坐在椅上,拱着手轻声向柳二条说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听闻柳公子,还有府上的张楚闻公子,同时过了复试,入得了今年地科举门槛,便特意让小的来跑一趟,给柳公子和张公子送来些东西,以示庆贺!”
说完,小德子轻拍了下手,门外的十几个内侍,便都抱着一些盒子,布匹走了进来,一字排开站在厅中,看上去倒很是气派。
“这,小子怎么敢当!皇后娘娘厚爱了!”柳二条忙站起身,冲着皇宫方向礼了一礼,以示感谢感激之意。
长孙皇后送来的这些贺礼,自是与那些贵族士子有所不同,那些人送礼之意,是为拉拢,而长孙皇后此为,却是实实在在的关怀与厚爱。
其实柳二条心中也很是清楚明了,长孙皇后如此,多是看在他大哥的面上,有报恩之意,不过既是如此,以她一国皇后之尊,能做得如此,也是难得了。
“这是皇后娘娘地一片心意,柳公子就莫要推辞了,”小德子满意地看着柳二条的表现,比起第一次见到他时,这个柳二条明显地是变了许多,更稳重,也更懂事儿了。而且地,从他的身上,小德子隐约地还能看到柳一条的影子,他们哥俩儿,是越来越像了。
“如此,那小子就愧领了,”柳一条挥手示意下人将礼物接过,轻拱着手向小德子说道:“还要劳烦德内侍能在皇后娘娘当面,代小子谢过皇后娘娘。”
“柳公子不必跟小人客气,这些话小人定会为柳公子带到。”小德子更是满意地看了柳二条一眼,轻站起身,开口向柳二条说道:“好了,皇后娘娘的赐予小人已经带到,也是时候回去了,皇后她老人家还在宫里等着小人回复呢。”
“我送德内侍出门!”知道这些内侍不能在宫外久留,所以柳二条也没有开口相留,而是轻笑着一路将他们给送出了府门之外,目送着他们乘车远去。
第437章 礼部
“你就是柳亦凡?”
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青年官员,拿着柳一条刚递进去的信折,从礼部的大门走将出来,略带着一些敌意地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看到柳一条的样貌和身上所穿着的粗布衣物,微撇了撇嘴,眼神里面流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
“不才,正是学生,这位大人有礼了,”柳一条神色淡然地弯身拱手,与这位官员见了一礼。看官员的年岁不大,似刚至弱冠之龄,但是身上却穿着着七品的官服,不用猜,应又是一个贵家的纨绔子弟,或者说,这是一个走了后门儿的关系户。
“嗯,好了,跟我来吧!”对柳一条的见礼视而不见,这小青年儿昂着脑袋轻嗯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在前,示意柳一条跟在他的身后。
“有劳大人了!”柳一条不以为意地又冲着小青年儿行了一礼,轻身跟着他进了礼部的大院儿。
礼部,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是一个国家文化气息最为厚重之地,堂院的布置,与安全守卫的级别方式,自是与那些掌管着国家刑罚,律法,兵事的刑部,吏部,兵部有所不同。
礼部的庭院,以大红为主色,以深黑,浅棕,蔚蓝为佐辅,看上去多了一分文雅和善,少了几分威严暴戾,在里面呆着,很不错。
青年官员迈着小四方步,把柳一条给领到了礼部偏侧的一个小房子里。一张桌椅前扔给了柳一条一本书薄,呶着嘴儿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先在这上面做个记录,把你地名姓,身份,还有现在的出身,住址全写到上面!”
桌上有笔墨,有砚台。柳一条看了一眼,轻冲着青年官员礼了一下。便弯身拿起桌上的毛笔,饱醮了些浓墨,在书薄上将自己现在的情况给写了个明白。
“切!”斜着眼儿,看了一眼柳一条所书写而出的字体,青年官员再一次不屑地轻撇了撇嘴,显是对柳一条现在的书法水平,很瞧不上眼。
对此。柳一条也只是轻轻一笑,他知道,古人都有以字观人的习惯,喜欢从一个人地字上,来推算点评一个人的品性优劣,这个青年官员,估计也是好于此道。柳一条现在地字,说不上是很难看。但是很普通,横平竖直,没有一点特色和优点,被人瞧不上,也在情理之中,对此。柳一条在学练楷字的时候,就已是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学生写好了,请大人过目!”柳一条停笔止势,把书薄拿起,轻吹了一下上面未干的墨渍,然后把它轻递于面前年青官员的手里。
“嗯,”单手把书薄接过,随意地瞅看了一眼,年青官员又把书薄扔放于桌上,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好了。接着跟本官来!”
说完。青年官员又背付着双手,率先出了房门。带着柳一条又奔向了离此不远的另一间房门。
这是一间书房,里面一摞一摞地摆放着样式的新面书籍,有手抄本,有印刷本,清一色地,都是新书。
“一本是‘汉语拼音’地字母薄,一本是‘汉语拼音’的传奇图书,你去各拿一本,这以后就是你在这里学习的基本教目。”在两摞全是印刷版的书册跟前,青年官员止住脚步,轻看了柳一条一眼,嘱咐着柳一条去自取教材。
“听说你很会做诗写曲儿?好像在夔州一带,还挺有些名气?”背着手再一次地领着柳一条出来,年青官员不回头地轻声向柳一条问道了一句。
“回大人话,诗曲儿,学生是曾写过一些,不过都是涂鸦之作,这名气,却远是谈之不上,大人言重了。”柳一条抱着两本刚领到的教材,在青年官员的身后,小声而谦逊地回答道。
“哦,是吗?”青年官员缓了两步,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看到柳一条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轻点了点头,道:“你这个人,倒是喜欢言讲实话,比本官想像中的要好了许多。”
这,算是什么话?
柳一条在心里面狠狠地鄙视了这个小青年儿一番,看他地态度,听他话中的意味儿,这个走后门儿的小纨绔,是在嫉妒他在奉节所创下的那些名气了。
“你以后会在这里呆一个月,跟从别地儿来的其他私塾先生一起,学习这‘汉语拼音’,”青年官员接着向前走,嘴里面也多了一些话语:“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尚书大人想要见见你,一会在尚书大人的书房,你说话做事,最好都小心一点儿。”
“是,学生明白,多谢大人提醒!”柳一条抬头看了前面地官员一眼,拱着手轻应承了一句,他从这个青年官员的语气里,似乎听到了一些警告的意味。
礼部尚书的书房,在礼部院落的最内侧,是一个别致幽静的庭院,柳一条跟在年青官员的身后,沿着亭廊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算是及到地方。
让柳一条在门外候着,青年官员敲了下门,听到里面有人应声后,才轻轻推门,缓步走了进去。
“哦,是彦之啊,有什么事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礼部尚书王珪的声音,柳一条在外面听了个明白,几个月没有见过这王珪,王老头地声音似乎比往昔更苍老了一些。听王珪口中所叫那个‘彦之’,想来便就是那青年官员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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