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公孙将军,您这样做会不会……”柳一条开始为公孙武达担心起来,这老头儿怎么什么都敢做,胆子也忒大了点,警告皇子?开玩笑!
想那李泰,在历史上也算是一个有名有号的人物,为了能当上太子,取李承乾而代之,可没少在朝中拉拢一些权贵官员,也算是一个颇有权势的皇子。这公孙武达如此做事,就怕人日后会报复于他么?
“一条贤侄不必忧心,”公孙武达看出了柳一条的顾虑,宽慰道:“有皇上在,魏王他一个小毛孩子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老夫不惧他!”
怎么说公孙武达在李世民面前也算是一个老人儿,秦王府的旧臣,玄武门事变时也有他公孙武达的一份功劳,有这些情份与功勋在,区区一个魏王李泰,动不了他。
柳一条见他说得这么笃定,知他定是有什么依仗,或是李泰那厮还没有开始积蓄力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公孙将军这么有把握,小侄也就放心了。”
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茶水,柳一条开口言道:“公孙伯父,一条今日前来,除了是有些想念两位伯父外,还是特来探望贺兰贤弟的,不知贺兰贤弟现在何处,他的伤势可已大好?”
第101章 拐杖
“小兰儿的伤势已有了明显的好转,劳贤侄挂念了。”公孙文达点了点头,说道:“前几日小兰儿还在老夫的耳边不停地叼念贤侄,说什么要跟你学那卸骨之术,呵呵,贤侄这便去看看他吧。哦,杜家的那个小子也在,你们年轻人多聚聚。”
柳一条闻言起身,向公孙武达公孙文达行了一礼,道:“那小侄就先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儿,由一个下人领着向公孙贺兰的房间走去。
“老二,刚才一条贤侄的表现,你怎么看?”待柳一条远去,公孙武达喝了口茶水,询问着公孙文达的意见。
“我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意外,别的就没什么了。”公孙文达缓缓叹道:“竟然连一点害怕和惊慌的意思都没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个一条贤侄还真是不简单呢。”
公孙武达接口道:“是啊,要是普通人,听到这个消息不吓得尿裤子就算是不错了,就是咱们这样的老家伙,在初闻此事时还不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哪有人能像他这般镇静?这种养气功夫少有人能有,由此就可见,此子不简单,小兰儿认了一个好大哥啊。”
公孙文达点头附和。公孙家以他与柳一条接触最早,柳一条懂诗文,善书法,通武艺,可谓是文武全才。不然以他一个农夫的身份,柳一条怕是连他们公孙府的大门儿都进不了,更别说是与公孙贺兰结拜了。
不过让公孙文达奇怪的也是这一点,想柳一条仅是一农夫,他又是从哪里学得了这些本事?武艺还好解释,毕竟他的祖上也是武将出身,就像他们公孙家一样,家学渊源。但是文学上的东西是谁教授于他的?按理说,能教授出像柳一条这样学生的人,就算不是一方大儒,也定是一位名动四方的名士。但是柳一条口中的恩师却是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桃花庵主。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桃花庵主唐寅是一个隐士。毕竟在十几年前因为战乱的关系,选择避世逃难的文人名士也不在少数。不过能像唐寅这样隐得这么彻底的,公孙文达却还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府的密探查不到,柳一条的家人,邻居也都没见过。神龙首尾皆不见。
总之,很神秘。
柳一条随着下人到了公孙贺兰的门前,还没进屋,便听到公孙贺兰的大笑之声。看来,这小子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贺兰贤弟,别来无恙乎?为兄来探望你了。”柳一条没有通过下人禀报,直接推门进屋,笑着说道。
“大哥?!”公孙贺兰从床榻上坐直了身体,看着柳一条,一脸的惊喜。
“柳公子!”杜威杜子贵也站起身,冲柳一条拱了拱手,看柳一条的时候则是一脸的好奇。
元宵灯会时杜之贵见过柳一条,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将柳一条放在心上。认为柳一条就算是有些才华,到底也只是一农夫而已,并不值得自己去屈身结交。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柳一条竟已成了公孙府的贵客。不但深得公孙文达那个老掘头儿的欢心,竟还与公孙贺兰结拜为兄弟。看公孙贺兰见到柳一条时兴奋的样子,杜子贵就知道,公孙贺兰这不是装出来的,柳一条已得到了公孙贺兰的真心认可。
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杜之贵这些年来想得,而又得不到的。他柳一条,凭的是什么?
“哦,杜公子也在,柳某这里有礼了。”柳一条拱手还礼,然后竟直走到公孙贺兰的床榻前,示意他躺靠在床头,道:“贤弟莫要乱动,免得再伤到了筋骨。”
“无碍的,大哥怎么像个小媳妇儿,也太过小心了。”公孙贺兰靠在榻上,伸手向柳一条和杜之贵示意道:“大哥请坐,子贵兄请坐。”
在一旁边侍候的下人,知趣地给柳一条搬上来一只坐凳,柳一条与杜之贵双双坐下。
柳一条看着公孙贺兰道:“观贤弟气色上佳,贤弟的内伤应已经大好了吧?”
“托大哥的福,已然无碍了,只是这腿骨和胸前的索骨处还时有隐痛,”公孙贺兰苦着个脸,道:“那个老阉货真是手狠,仅一击就把小弟揍成了这副模样,现在小弟怕是还要在这床榻之上躺个整月才能下床了。”
公孙贺兰性子有些随公孙武达,是个急性子,一刻也闲不住。让他在床上硬躺一个月,就好比是囚虎于笼,还真是难为他了。
柳一条笑道:“贤弟莫要着急,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种伤需要静养,乱动只会让伤势更加严重,那样躺得也就会越久了。”柳一条沉吟了一下,道“嗯,待再过上两日,你的伤势真正稳定下来,为兄送你一件可以代步的礼物,包你能够自由下床走动,且又不会触及筋骨。”
看到公孙贺兰的样子,柳一条不由想起一样东西——拐杖,而且是双拐。后世人腿脚摔伤之后常用的一种代步工具,结构简单,构架合理,寻常的木匠都能做起。公孙贺兰要是有这么一副,就不必再受这丁床之苦了。
“真的?还有这种东西?”公孙贺兰再一次坐起身,略带兴奋地向柳一条乞求道:“不若大哥现在就给小弟吧。小弟的伤势已然大好,而且呆在这床榻上实在憋闷的紧,这才几天的功夫,小弟就觉得骨头里好像有虫豸在嘶咬一般。”
“这个嘛,急不得。”柳一条微摇了摇头,断然地拒绝道:“你的伤好不好,并不是由你说了算。需知这内伤比之外伤更为难愈,要有郎中诊断过才算稳妥。来探你之前,我已先去询过郎中,所以你就再安心地在这床榻之上呆上几天吧。”
“柳公子言之有理,贺兰兄,伤势为重,静养才是上策。”杜子贵也在一旁插言劝道:“筋骨之患最难痊愈,以子贵之见,即使柳公子真有可代步的工具,也还是不用的好。”
第102章 画像
“贺兰兄是未来公孙家的家主,身子金贵,可再经不得什么意外。”杜子贵说得情真意切,不过柳一条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敌意,针对于他柳一条的敌意。
这个小公子哥什么意思?柳一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杜之贵一眼,以前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啊?
公孙贺兰虽然大气,但却不粗鲁,自然也听出了杜之贵话里的一丝苗头,脸上顿时有些不快,他对杜子贵说道:“小弟谢子贵兄挂怀了,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尽善尽美之事。小弟也不是那种经不起风浪的娇贵公子,如果大哥真有能使我站起来的器具,即使有一定的风险,我也定会试上一试。”
公孙贺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而且,我相信大哥的东西,定不会让我失望。”
听了公孙贺兰的话,柳一条笑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公孙贺兰这小子竟是这么地可爱。
柳一条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公孙贺兰赞道:“贺兰贤弟所言不错,好男儿行于天地之间,胸中当有浩然之气,岂能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和危险就怯步止身,让人贻笑?”
“一条贤侄所言甚是!大丈夫理当迎难而上,哪有知难而退的道理!”随着这声粗犷的声音,公孙武达推门而入。公孙文达也跟在他的后面。
“公孙伯父!”柳一条与杜子贵赶紧起身上前躬身行礼。
“嗯。”公孙武达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柳一条刚才的话,深得他心。
在下人搬上来的凳子上坐下,公孙武达向柳、杜二人摆了摆手,道:“两位贤侄也都坐吧,在老夫的面前,不必过于拘谨。”
“谢伯父!”两个人又冲公孙武达哥两行了一礼,这才又再次坐下。
“大伯,您此刻过来,可是不什么要事?”公孙贺兰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轻声地问道。
“哦,我这是来跟你们辞行的。”公孙武达慈爱地看着公孙贺兰道:“现下刺客已被抓获,小兰儿的伤势也已基本稳定,再加上京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去处理,所以,今日上午,我便要返京了。”
“啊,大伯这就要走么?”公孙贺兰坐起身来,脸上有万分地不舍。对公孙武达,他在心里有一种很深层的崇拜,可比对他那老头子老爹要亲多了。
见公孙贺兰如此,公孙武德一瞪眼,道:“莫要作此等小女儿态,我公孙家的男儿岂可如此?!长安距此也不过半日的路程,你要是想念大伯,待伤好之后挥马便来长安寻我便是。”
“嗯,大伯教训得是。小兰儿失态了。”公孙贺兰忙敛去心下的不舍,道:“不知大伯准备何时起程?小兰儿下不得床榻,怕是不能起来相送了。”
东宫之内,一中年文士被一内待领着进了太子的书房。
书房内,李承乾正与李纪和小声叙话。
“臣,刑部侍郎阎立本,见过太子殿下!”阎立本恭敬地弯身向太子行了一礼。
李承乾坐直了身子,看了阎立本一眼,点了点头,道:“阎大人不必多礼,且先坐下吧。”
阎立本又行了一礼,道:“谢太子殿下赐坐。”之后便小心地弯身坐下,双手接过侍者递上来的茶水,抬起头来小声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召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李承乾端起茶碗轻吹了吹,又将茶碗放到桌上,看着阎立本,道:“孤听闻阎大人除了文采出众外,还作得一手好画,且尤擅于描绘人物神情,所画人物,无一不与真人相似。故此,孤便想请阎大人为孤也作上一幅。不知阎大人可方便?”
“太子殿下有命,下官岂敢不从。”阎立本站起身,向李承乾拱手道:“请太子殿下为下官供些笔墨纸砚,下官这便为殿下泼墨一幅。”
“诶,这个不急。”李承乾摆了下手道:“此次请阎大人所画之人并非是孤,而是另外一人。且此人有些特殊,现并不在这东宫之内。”
李承乾看了旁边的李纪和一眼,道:“而且此人的真正样貌也只有李纪和大人一人见过,孤便是想请阎大人能依着李大人的描述,将此人的相貌跃于纸上。不知这对阎大人来讲,可有难度?”
“这,”阎立本沉吟了一下,仅凭口述,画一个自己未曾见过之人,貌似从来都没有试过。
抬头看了一下太子,见李承乾一脸殷切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阎立本狠了狠心,便拱着手向李承乾说道:“下官愿意一试,只是若画得不像,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这个阎大人不必担心,孤也知这样有些强人所难,故不管结果如何,孤都不会怪罪大人的。”李承乾给阎立本吃了一粒定心丸儿,然后像李纪和使了个眼色。对阎立本说道:“笔、墨、纸、砚孤已为阎大人准备妥当,阎大人只管放心作画便是。孤先失陪了。”
“恭送太子殿下!”阎立本和李纪和齐齐起身行礼,将李承乾恭送出太子书房。
“阎大人,咱们这便开始吧?”直起身,李纪和轻笑着向阎立本说道。
“嗯,”阎立本点了点头,对李纪和说道:“还请李大人先详细地为本官描述一下这要画之人的长像。”
“有劳阎大人了,”李纪和开始详细地描述起来:“男子,年龄约在十八、九岁,有发髻,头上有簪,但是却还有一些头发散乱出来。眉毛乌黑,浓郁,呈剑锋状。眼睛稍大,黑白分明,有神。鼻子高挺,脸盘偏瘦……”
李纪和每描述一句,阎立本便在纸上画出一个器官来。待李纪和说完,一个人形的头像便出现在了纸上。
“李大人请过目,可有哪个地方有出入?”阎立本将画好的人物递给李纪和,并向他问道。
“呃,”李纪和拿着纸,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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