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嗯,”柳一条点了点头,拍了下柳无痕的脑袋,两人又加快脚步向长安城北门赶去。早在一个时辰前,李纪和就已经向柳一条坦白了自己的身分,柳一条也没有任何吃惊的表现,当李纪和问起时,柳一条只是淡淡地对他说道:“今日上午,柳某已见过王政和。”李纪和遂即恍然。
到了城门前,两个人都翻身下马(驴),牵着缰绳,步行走进了长安城。
“柳神医,赶了一下午的路程,想是肚子也已饿了吧?”刚进了城门儿,李纪和便牵着马匹,紧走两步赶上柳一条,道:“小人知道前面有一处不错的酒楼,名曰轻风阁,在长安城也是小有名气。故此,小人想请神医去那轻风阁内喝上一杯,以解旅途之乏累,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说话时,李纪和表情殷切,想在柳一条进宫之前,好好宴请柳一条一次,以谢柳一条在三原的援手之德。不然等柳一条进了宫,见了太子,他再想宴请,怕是就难了。
“也好。”柳一条摸了摸肚子,跑了一下午,他还真是有些饿了。
“多谢先生赏脸,先生请跟小人来!”见柳一条答应,李纪和大喜,急牵着马在前面为柳一条引路。走了不到百米,便来到一个有着三层楼的高大酒楼前,李纪和对柳一条说道:“柳神医,就是这里了。”
“轻风阁?!”柳一条牵着毛驴站在酒楼前,看着挂在酒楼上的金字牌匾,轻声地念了出来,发现,那三个字,竟全是由宋体字所书!
“一条兄!一条兄!这里!”这时,轻风阁的第二层上,传来了一声惊喜似的呼喊。柳一条闻声抬头,看到了一张英俊得不像话的小脸。
第115章 房遗爱
“如似兄!”柳一条惊喜地仰头大叫了一声。
异地遇故知,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惊喜。对于这个漂亮公子哥儿,柳一条可是记忆深刻。刚见面的时候他的心里可没少地自卑,不住地往外冒酸水儿。
“柳先生,别来无恙乎!”才眨眼的功夫,李如似便从二楼亲自迎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以前的那个书童,小僮。
“托李公子的福,一条一切都好。”柳一条把缰绳交到左手,很有礼貌地把右手伸出。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每天要么拱手,要么躬身的,弄得柳一条都快要把这种握手的礼节给忘记了。不过看到李如似,这个第一次跟他握过手的人,柳一条不由得又想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啊?!”李如似见柳一条又是如此,轻声地惊异一声,洁白的小脸上不禁又爬出了一丝丝的红润。不过他还是轻轻地把右手递出,放到柳一条的手里。
握了两下,感觉柳如似的小手还是那么地光滑。
松开手,柳一条注意到小僮的眼睛又跟上次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柳一条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让柳一条有些莫明其妙,忍不住学着上次,又偷偷地给他回瞪了回去。
“呵呵,”李如似看到柳一条这般,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这个柳先生。虽有大才,却还保留着一颗童心。扭头对小僮轻叱道:“小僮,不得对柳先生无理!”
“哦,知道了,公子。”小僮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目光,乖乖地呆在李如似的身后。
柳一条丝毫没觉得脸红,反而以一副胜利者地姿态。得意地冲小僮眨了眨眼。气得小僮一撅嘴儿,便不再看他。
李如似看了看一直站在柳一条旁边的李纪和。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便指着李纪和向柳一条问道:“柳先生,不知这位是?”
“回李公子的话。”不待柳一条回答,李纪和就知趣地站出身来,躬身向李如似施了一礼,道:“小人李纪和,是奉我家少爷之命,来请柳神医为老夫人瞧病的。”
“哦?”李如似的双眼一亮。扭过头,热炙炙地看着柳一条道:“柳先生竟还精通医术?!”
“呃,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只不过是兽医而已。柳一条的底气有些不足。现在这种情况,即使他说不懂,也不会有什么人想信了。
这时,店里地小厮走出来,把柳一条与李纪和手中的缰绳接过。牵到了酒楼旁边地马厩里。
“先生过谦了,既被称为神医,那定是有着惊人的医术。而且先生的才学,如似也是深为钦佩。走走,先生请随如似上楼,如似定要与先生对饮一杯!”李如似亲热地拉着柳一条。走进了轻风阁内。小僮则狠狠地瞪了李纪和一眼,也随后跟上。只有李纪和苦着个脸,耷拉着肩,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地两翻遭人白眼。
到了楼上,柳一条发现,这一层楼,竟聚集着数十个衣着华丽的书生文士。见他们上来,这群书生都纷纷地向李如似点头示意。显然他们都认识。
李如似将柳一条请到靠窗的雅坐。请柳一条坐下。并亲自为柳一条满斟上了一杯清酒,道:“来。柳先生,请满饮此杯!”
“呵呵,如此,那柳某就不客气了。”柳一条见李如似这么热情,便轻笑着接过酒杯,仰头将杯中之物灌下。
待放下酒杯,他才发现,酒楼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这才一瞬间的功夫,刚才还和颜悦色地书生们,竟都直直地盯着他,眼睛通红,好似柳一条欠了他们多少钱没还一样。
莫名其妙!柳一条摇了摇头,没理会他们,又与李如似对饮了一杯后,便不客气地拿起筷箸,吃将起桌上的佳肴来。
真是没礼貌,小僮站在李如似地背后,看着柳一条的吃相,有些为他感到脸红。李如似则一直都笑呵呵地看着柳一条,大丈夫不拘小节,能在这么多文士面前,面不改色,吃得还这么豪迈的,柳先生是第一个,堪称大丈夫。
“嗯?”嚼着嘴里的东西,柳一条发现有些不妥,李纪和哪里去了?他在整个二楼的空间里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有李纪和的身影。遂向旁边的李如似问道:“李公子,怎不见纪和上来?”
“这清风阁地二楼,岂是谁都能上来的!”不待李如似回答,一个身着黄衫,头戴绿帽的书生在旁边站起身来,来到柳一条他们这桌,仰着脑袋,一脸自傲地说道:“此处乃是京中才子每天聚集,以文会友之地,岂是什么农夫,武夫便能随便进来的?!这位公子的朋友倒是很知趣,知上来也是丢人现眼,便自觉地呆在了一层。不像是有些人……”
“伍子藤!你说话最好注意点!”李如似瞪了那书生一眼,略带警告似地向他说道。
“无妨,”柳一条冲李如似摆了摆手,冷冷地撇了伍子藤一眼,又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扭头对小僮说道:“小僮小哥,劳烦你下去一趟,把纪和给请上来。就说是我柳某人让他上来的,如果他不来,那他们家少爷地事,柳某从此便不再理会。”
“这,”小僮不由得看了李如似一眼,见李如似向他点头,便转身下了楼去。
“伍公子,是吧?”柳一条抬头看了伍子藤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地说道:“不知伍公子刚才所说的那些个规矩是谁定下的,是先贤,是大儒,还是我大唐朝的哪一条律法?请恕柳某见识浅薄,倒是不曾听闻过此等规矩。还望伍公子公为柳某解惑?”
“呃?”伍子藤被问得哑住了,这一直都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也有很多人都在默默地遵守,哪里会有什么正规的说法。他不由求助地向他身后的别一位书生望去。
原来只是个炮灰,柳一条轻笑了笑,喝了杯酒水,便不再理会于他。
见李纪和已随小僮进来,柳一条提起酒壶,为李纪和斟上了一杯。待李纪和走近,对他说道:“来,纪和,坐到柳某这儿来,先满饮此杯!”
“是,神医,多谢神医。”李纪和恭敬地接过酒杯,仰头灌下,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底气是明显不足。
这也难怪,自古京城无小官,李纪和的官位在三原县或别地地方,或许是不小,但是在这长安城,随便出来一人,便都比他要大上三圈。看这些贵公子地穿着打扮,家中也定是都有一些权势。由不得他不小心。
而且,在一群文人之间,他的心里面也难免会生出些许地自卑之念。
“来来,李公子,还有纪和,大家不要拘谨,莫要被一些外人扫了自己的兴致。”柳一条举杯,向李如似与李纪和示意。
来酒店,只是为了享乐,吃喝而已,怎能让一些酸锈之人给扰了雅兴。
将杯中之酒灌下,李如似的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柳一条的行动,和刚才的话语,或是有心,也或是无意,但无一不挑起了这些书生们的怒气。一会儿,怕是要有好戏看了。
“敢问这位先生,可有功名在身?”果不其然,酒杯刚放下,便有人出来向柳一条挑衅。
“敢问先生可曾上过么塾?可知何为礼、仪、廉、耻?”
“敢问先生可懂诗词,可有什么大作?”
“敢问……”一阵一阵的聒噪声,好似一群烦人的乌鸦。
柳一条听着心烦,便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月形的银色令牌来,放于桌上。那群书生见此,顿时都哑了口。看着桌上的令牌,眼中隐有惧色。
李纪和看着也是惊奇不已,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看柳一条时,眼色越发崇拜。公孙将军府的银月令,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李如似看着桌上的令牌,脸上有些疑惑,显然,他并不知此令牌的来历。不过看刚才还不可一势的书生们,此刻都闭上的嘴巴,自是也能猜出此令牌的不凡。
“柳某只是一农夫耳!”柳一条扫了众位书声一眼,把令牌拿起,放在手中把玩着,淡淡地说道:“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上过私塾,更是没什么大作问世。不过柳某倒是练过几天拳脚,各位要是有兴趣的话,柳某倒是可以与之切磋一番。”
众位书生都被柳一条的话给吓得齐齐地倒退了一步。公孙府的势力在长安并不是很大,但公孙武达那老头却是有了名的火爆脾气,而且也极为护短。前几次公孙贺兰的几顿胖揍,让他们意识到,莫要招惹公孙府的人。不然揍了也是白揍,家里人也断是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去招惹那公孙老头的。
柳一条环视了一下,最后看着刚才冲伍子藤使眼色的书生,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可有这个兴趣?”
第116章 再次病发
柳一条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书生,肩宽背阔,身材高大,面貌,嗯,也很粗犷。如果不是他这一身书生的打扮儿,见过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武夫。
“柳公子说笑了。”书生站起身来,个头比柳一条还要高上半头,只见他笑着冲柳一条拱了拱手,道:“房某乃是一介书生,手无搏鸡之力,怎会是先生的对手。再说这清风阁,乃是一雅地,又是李公子所开,在此打斗,怕是有些不妥吧?”
“哦?”这倒是有些意外,柳一条不由地把目光转向李如似,问道:“李公子,这所清风阁,是你的产业?”
李如似狠瞪了那书生一眼,向柳一条笑了笑,道:“不才正是由区区所办,让柳先生见笑了。”见柳一条面色有些不愉,便又开口解释道:“不过这二层的那些个规矩却是与如似无关,都是店里的客人自行定下的,身为这家酒楼的主人,如似也不好阻挠。”
“嗯,”柳一条点了点头,面色稍缓。李如似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以身份取人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主动去结交他这个农夫了。
“柳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见柳一条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柳如似便开始为柳一条介绍起眼前的这个高大青年书生来。
“这位公子姓房,名遗爱,乃是当朝尚书左仆射房大人的次子。”说完,李如似暗中冲柳一条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轻易得罪了房遗爱。房家在长地势力,可也是不小。
房遗爱?房大佬的儿子,名人啊,历史上少有的绿帽男。柳一条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记得以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关于房府二男的记载,说房遗爱这小子,虽是大文学家房玄龄的二儿子。但是却没有继承父业,从小恶文而善武。还曾做过什么将军,怎么现在却在这儿装起书生来了?真是怪异,莫不是自己记错了?
“房公子有礼了。”柳一条礼貌性地冲房遗爱拱了拱手。
“柳兄有礼了。”房遗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爬,贴身坐到柳一条他们这张桌子旁,看着柳一条手中的银月令,道:“不知柳公子与那公孙老将军是何关系?请恕遗爱冒昧,以前似都未曾听闻过柳兄。”
柳一条瞥了他一眼。道:“柳某只是一农夫,家中小有田地,平日里都在田里打转,房公子没听说过那也正常。至于柳某与公孙府的关系,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就是前些日子与贺兰贤弟结拜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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