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治世
“众位这是……”祖宽眼睛一转,正想搭讪搭讪,不过对面的山东军却个个纹丝不动,对他们虎视眈眈。
“大人,我看,还是退吧”刘重镇对祖宽提醒道。
“剿贼又不关我们的事,退不退都无妨,那就退吧”祖宽点了点头,让祖大乐和刘重镇二人召集兵马后撤。
不到一刻钟,祖宽就带着关宁骑兵直接撤退。秦致远在包围中打开了一个缺口后,即派人进山联络刘国能。
洪承畴正在营帐内下棋,听着外面的雨声,颇有一番境意。
突然听人来报,祖宽竟突然带人退出了包围圈,这让洪承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心中困惑无比。
这祖宽平时打酱油没错,不过应付他的命令还是颇为积极的,这流贼还没打出来,他怎么就撤了?
洪承畴连忙一面派人责问祖宽,一面让贺人龙带上五千官兵前去堵上缺口。
不一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对洪承畴报告道:“报大人,祖宽说闯塌天早已就抚山东军,山东军已经派人前来,故退之。”
“啪~”洪承畴豁然站起,怒极之下一巴掌拍在棋盘上,那黑白棋子啪啪的滚落,盛怒中洪承畴大骂道:“他娘的祖宽,本官定向圣上参上一本,然其人头落地。”
“山东军来了多少人?”洪承畴回神问道。
“祖宽说来了三四千人,看不太清楚。”来人报告道。
“他山东军来了又如何,再给本官把曹变蛟调过去。告诉何人龙和曹变蛟,让他们把那些山东佬赶走,若是不走,大可攻打之,本官一力承担。”洪承畴怒然道。
“是。”
……
贺人龙急匆匆的赶到祖宽负责的围堵之处,马上看到了四千名正在扎营的山东骑兵,连日冒雨前进,他们必须修整一番。
秦致远见有官军前来,立刻下令停止扎营,做好战斗准备。
贺人龙不由大吃一惊,这是何时冒出的兵马?
从装备上看,这些兵马应该是山东军,去年赵岩派兵入陕,曾与洪承畴发生军事对峙,贺人龙也参与其中。
山东军的强悍,在各路官军中早有威名。
“奉大将军谕,闯塌天以受抚山东,闲杂人等速速退去,若有阻挠,定斩不饶。”一名山东骑兵策马奔到贺人龙阵前扬声喝道。
“这……”贺人龙连忙让人停了下来,一时不知是进是退。不过片刻,洪承畴的命令到了。
又过了一会,曹变蛟也带着经过补充的四千人马到达,贺人龙和曹变蛟二人接头谈论了一阵。
“**娘的,不过四千多人罢了,我们可有九千人,他山东军再如何精锐,也敌不过我们。”贺人龙对曹变蛟说道,“他们不过是穿着一身乌龟壳罢了,加上冒雨进兵,此番定然疲惫不堪。”
“打就打,反正有督抚给我们顶着。”曹变蛟冷然的看着远处的山东兵马,“干翻这些山东佬,我们定然名声大震。”
两人一合计,不顾秦致远让人连连警告,不退反进。
秦致远在阵前见贺人龙和曹变蛟二军不听警告,拔出马刀,直接喝令道:“外围上弹。”
所有骑兵快速的将骑枪拔出,将油纸包裹的火药包咬开,快速的将弹药装入骑枪。
“上弹完毕。”
“杀。”秦致远将马刀一指,早已排列好阵形的第三骑兵营,顿时向逼来的官军冲去,没有任何骚扰,没有任何的驱赶,秦致远雷厉风行的下令了冲锋。
他们已经冒雨前行两天,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已无精力去做什么骚扰,秦致远当机立断,快速解决战斗。
山东骑兵突然发起冲锋,贺人龙和曹变蛟二人脸色一变,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在他们的认识中,山东军是十分克制的,去年一群山东兵进入陕西,虽然与他们有所冲突,但却是非常克制,绝对不会像眼前这般,一上来没说上几句就果断出手。
两人即可命令兵马停下严阵以待,用骑兵冲击布置好阵形的步兵,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然而两人的兵马却不是那种悍不畏死的级别。
山东军这么一冲,前面的官军顿时胆寒,按照常识,他们必死无疑。
这些面对流贼作战勇猛的官兵,是因为在面对流贼时具有心理优势,然而此番面对的却是威震各路官军的山东军。
在冲锋点上的官军顿时纷纷转身逃窜,后面的官军见势不对,也跟着转身跑路。
贺人龙脸色不由骤变,还没来得及喝止,山东铁骑已经冲至,前面的骑兵在雨中竟然砰砰砰的打出一阵铳弹,十分违背军事常理,火器竟可以在雨天使用,在大明各路官军中,想必也就只有山东军和关系密切的几支官军。
贺人龙的军阵如同纸糊的一般,直接被第三骑兵营一下扎穿,四千骑兵如同洪流一般直接从贺人龙的阵中穿过。
贺人龙的军阵已是骚乱异常,这时贺人龙急令一千五百名骑兵上前迎击,曹变蛟也将手上的一千骑兵派了出去。
秦致远在快速的整队之后,再次指挥冲锋,与那两千五百名骑兵撞在了一起。
混战开始了
接着密集的阵形,骑兵第三营又占据着人数优势,于是便形成了两三个人围殴一个人的现象。
惨叫声此起彼伏,贺人龙和曹变蛟的骑兵被砍得就像是下饺子一般不断坠马,而山东军极少有人坠马,就算是坠马,也有人在混乱中将他们重新拉上马。
对于身上有板甲防护的山东骑兵来说,在这样的骑兵对战间极少被人一刀毙命,大多都是被推拉下马,在群殴敌军的情况下,完全有能力分出一些人对这些坠马的战友进行救援。
精密的配合,精良的防护,冷酷的战刀。
让这两千五百名骑兵不到两分钟时间,便已彻底的为之崩溃,残存的骑兵仓皇调转马头,奋力的策马逃窜。
秦致远击溃了这些骑兵,立刻进行整队,将兵锋对准贺人龙和曹变蛟的二人结成的军阵。
贺人龙与曹变蛟看着骑兵的对决,亦是胆寒。
他们万万料想不到,山东骑兵竟悍然如斯,锋芒夺人肝胆。
“退,快退。”
“后撤,快后撤……”
贺人龙和曹变蛟二人惊惶后撤,然而秦致远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那马蹄践踏水坑的‘噼啪’之声再次响起,秦致远再次下令冲锋。
贺人龙和曹变蛟的后撤命令,在第三骑兵营的冲锋下,直接演变成了一场溃败,官兵们争相逃窜。
第三骑兵营并未大肆砍杀,只是在不断的驱逐,将一场有序的后撤,演变成了像赶鸭子一般的混乱局面。
一些官军甚至在驱赶之下,跪地投降。
不过秦致远带着骑兵营追了将近一里路,就带人撤回祖宽扎好的大营,至于那些投降的官兵,根本没有去理会。
那些官兵见这些山东兵不理他们,如获大赦的朝早已跑远的大军追去。
————
五千字到。。。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贺人龙和曹变蛟二人狼狈而逃,直接逃出二里之外,才惊魂未定的停了下来,两人一清点人马,竟发现骑兵死伤千余人,而步卒则死伤不多,只有两百人左右,全因这些步卒面对山东骑兵冲锋时一个个争相逃窜,让山东骑兵一下就扎穿了军阵,若是步卒能坚持上一段时间,两翼骑兵再围上,定然不会如此狼狈。
九千人马,竟然说败就败,洪承畴勃然大怒,然而却对那些山东骑兵丝毫没有办法,手上最王牌的骑兵就属关宁铁骑了,可是祖宽根本不听他命令,让祖宽去和山东骑兵拼命,那还不如让他去和流贼拼命。
至于其他各路官军则更是不堪,连流贼都无法应付,怎能应付得了山东骑兵。
贺人龙与曹变蛟二人的失败,意味着对闯塌天围剿的彻底失败,洪承畴只得下令各路兵马撤退。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洪承畴认栽,他连夜起草奏章,痛哭流涕的向崇祯喊冤,说赵岩派兵袭击友军,意在资贼云云。
秦致远很快与刘国能取得了联系,见赵岩派兵来救,刘国能十分感动,带着二十万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山。
与秦致远汇合后,刘国能爽快的让部下解除武装,将手中的兵器统统交出,显示出了极高的诚意。
此时暴雨已连落三日,长江之水泛滥一片,赵岩带着兵马在北岸差点被淹,连忙带着兵马躲到高处。
暴雨让赵岩几乎无法行军,若是在这样的天气中行军,难免会出现一些非战斗伤员。同时赵岩与南岸的联系也中断了,不知秦致远是否将刘国能救出。
刘国能死活他并不是太过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流民,都是宝贵的人力资源啊
不过这湖广一带的水利系统之糜烂,也超乎了赵岩的想象,这暴雨一降,洞庭湖、长江周边到处涨水。
人们好似早已习惯,在那些涨水的地区系数没有种植作物。
“这湖广,乃是盛产米粮之地,之前人言苏浙熟,天下足,当今乃言湖广熟天下足,然过现今之况,不容乐观。”赵岩看着那泛滥的洪水叹道。
“湖广之以败坏,非止水利失修,藩王、地主的土地兼并也非常严重,加之流贼、官兵双双过境,自以如此。”茅元仪对赵岩说道。
“止生所言不差,治水可用水利,然**何以改变?”赵岩突然对茅元仪笑问道,茅元仪想了片刻,最终无奈摇头。
“可因藩王之故呼?”赵岩问。
“然也。”
赵岩笑道:“这些皇亲国戚,隆庆三年已有2万人,万历二十三年,人口已至15万,如今宗室人口至少已超过20万人,三十年翻一番。三十年后,皇亲国戚并有40余万,六十年后,皇亲国戚就会有80余万,九十年后,朱家子孙,便有160余万,一百二十年后,便会有320余万。今仅各王府开支,就达900余万石禄米,再加其余皇族开支,亦不下千万石。去年朝廷岁入米粮2300万石,再加山东盐政,两淮盐政之700万余。其所费已占四成,而流贼、建虏作乱,却无银征缴,若到百年后,其况可想而知。”
“确乃天下第一弊政也”茅元仪点头说道。
“然当今天子,意在振兴朱家天下,我等若要变此现状,当以力迫之,别无他法可行。”赵岩直言不讳的说道。
“止生受教。”茅元仪做了一揖,不再言语。
他们的目标,以与这个时代的主要阶级发生了矛盾,明王朝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工具,崇祯岁为皇帝,但也仅是天下中上阶级维护利益而拥护的一个傀儡而已。
而这些中上阶级已经集体迷醉于这种巨大的特权地位之中,在这个实不公平,又看似以科举作为兴衰标准的公平制度下不能自拔。
压迫别人,穷奢极欲
这就是中上阶层的生活,压迫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穷奢极欲的享受天天都在进行,至于谁来统治,他们并不关心,只要能保留他们的特权,或者在鼎革之际分到一杯羹便可,这便是为何清军能够打着为明报仇的旗号进入关内还受到欢迎的缘故。
一旦赵岩暴露出对这些阶级的敌意,那么便会陷入广泛的不合作之中,以目前山东的经济状态,远远无法承受这个打击,经济一旦衰弱,赵岩就没有足够的钱粮作战,所以发展海外殖民地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以此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本土的经济制约。
在这样的前提下,赵岩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对朝廷反动并无干系,只要表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天下人便会蜂拥而上的拥护,希望分到一杯羹。
然而赵岩却万万不能表现出任何动摇中上阶级根本利益的行为,一旦暴露出来,天下必然群起而抗之。
……
洪承畴退兵后,秦致远见无法过江禀告,而闯塌天所部已无粮食支撑,只好擅自将闯塌天所部的二十万人带往武昌。
赵岩出兵前,交通部已将粮食主要囤在了武昌和洛阳。
秦致远带着人到达武昌,武昌城内的官员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流贼大举流窜至此,而武昌城内的防守并不太严密。
不过秦致远派出人解释后,武昌城内的官员总算是略微放心下来。但秦致远要求打开城门运粮出城,却遭到了拒绝。
当天黄昏,在武昌城内驻防并保护粮库的两百名山东兵突然杀出,使用暴力手段将城门夺下,秦致远顺利打开城门。
武昌城的官员吓得魂不附体,不过让他们稍稍安心的是,进入武昌城的山东军极有纪律,并未像一般官军那样进行劫掠。
各地素有贼过如梳(梳头),兵过如剃(剃头)的传言,之所以如此,乃是双方都缺少口粮。
但双方所造成的不同结果,却是因为双方代表着不同的阶级。
流贼公开造反,劫掠的是富户,普通百姓一般不怎么碰。而官兵缺少粮饷,在不造反的情况下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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