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战争猛犬
弗·福塞斯 著
朱雍 尹晓煌 译



 在非洲有个叫赞格罗的共和国,在这个小国家偏远的角落里有一座水晶山。只 
有英国矿业大亨詹姆斯·曼森知道那里蕴藏着价值100亿美金的珍贵矿藏——白金。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去得到它。雄心勃勃的詹姆斯知道该怎么办。他释放战争猛 
犬,即起用一帮野蛮、冷酷的雇佣兵入侵这个国家,推翻现政府,在扶植起一
个傀儡政权。
 该作品已被改编成电影。 

 
主要人物表
前言
序幕
 
第一部 水晶宝山
第01章第02章第03章第04章第05章
第06章第07章第08章  
 
第二部 百日行动
第09章第10章第11章第12章第13章
第14章第15章第16章第17章第18章
第19章    
 
第三部 灰飞烟灭
第20章第21章   
  后记  







 

               主要人物表


    卡洛·艾尔弗雷德·托马斯·香农:北爱尔兰人,雇佣兵少校。外号“猫儿”,
化名基思·布朗。
    詹尼·杜普里:南非人,雇佣兵。
    马克·弗拉明克:比利时人,雇佣兵。
    让·金巴:赞格罗共和国总统。
    安托万·博比:流亡上校,前赞格罗陆军司令官。
    朱尔斯·戈梅斯:赞格罗首都克拉伦斯市“独立饭店”经理,法国人。
    列奥尼德·多布罗沃尔斯基:苏联驻赞格罗大使。
    米哈伊尔·米哈伊诺维奇:即伊万诺夫,苏联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矿业研究院博士。
    约翰·施林克尔:德国军火商。
    艾伦·贝克:走私贩子兼黑市军火商。
    伯努瓦·本尼·朗贝尔:法国人,黑社会小人物。
    发出屠杀的号令,让战争的猛犬四出蹂躏。
                    威廉·莎士比亚




  

 

                 前言

    莫报告我的死讯,
    或者为我的死哀悼,
    莫将我葬在供人献祭的墓地,
    也用不着祭司把丧钟敲,
    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尸体,
    也别为我出殡送葬。
    莫在我坟头上栽花植草,
    我平生的心愿,
    便是让世人把我忘掉。
                      托马斯·哈代




  

 

                 序幕

    这是一个丛林简易机场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星,也不见一丝月光,只有非洲西
部的黑暗,像温暖而潮润的天鹅绒一样包裹着一群七零八落的士兵。云层几乎压到
了伊洛何树的树梢。等待中的士兵祈求云层再停留得久一些,好遮住他们免受轰炸。

    在机场跑道的尽头,一架被打坏的老式DC-4 飞机发出咳嗽般的声音,左折右
转,摸索着向那些棕榈树叶铺成的茅屋滑去。跑道指示灯引着它悄悄降落,那些指
示灯为最后一次降落只亮了最后的15秒钟。

    一架联邦的米格—17夜间战斗机呻吟着穿过夜空向酉飞去。这架飞机可能是一
个东德飞行员驾驶的;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东德派了六个飞行员来代替害怕在夜间
飞行的埃及人。它在云层之上,从地面上是看不见的,就像机上的驾驶员也看不见
地面的跑道一样。它正在搜寻闪烁的着陆指示灯,可是指示灯灭了。

    滑行着的DC—4 上的驾驶员是无法听到他头顶上喷气机的呜呜声的,他打开机
灯,想看看自己正往哪儿滑行。这时,黑暗中一个没精打采的声音喊道:“关上灯!” 
当驾驶员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后,就熄灭了机灯,那架在他头顶上的战斗机离它有几
英里远。南边传来一阵大炮的隆隆声,前线的士兵终于溃败下来,因为他们弹尽粮
绝已经两个月了,都纷纷扔下枪炮,跑进能躲藏的丛林中去。

    停机坪上,一架“超级星座”运输机已经降落在那儿,DC—4 的驾驶员把飞机
停在离它20码远的地方,关上发动机,爬出机舱,走上机坪的水泥地。一个非洲人
向他跑了过去,他们轻声地谈着。两人穿过黑暗,向一群士兵走去,那群土兵黑乎
乎的一团,正背对着那片黑暗的棕榈林。当他们从机坪向士兵们走近时,那些士兵
还一直三三两两的,等到那个驾驶DC—4 的白人和一个士兵面对面地站着,他们才
围了上来。那个白人没有见过这个士兵,却知道有这么个人,甚至在黑暗里,仅借
着几支香烟暗淡的微光,也能辨认出他想见而终于见着了的这个人。

    那个驾驶员没有戴军帽,因此没有行军礼,而只微微颔首。以前他从未像这样
对一个黑人点过头,他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我是范·克里夫上尉。”他操着带南非白人口音的英语说。

    那个非洲人点头答礼,点头时一簇浓密的黑胡子刷着条纹伪装的军服前胸。

    “在这样的夜里飞行很危险,范·克里夫上尉,”他冷淡地说,“再运给养来
可有点儿迟啦。”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说话的腔调与其说像一个非洲人,倒不如说更像他曾经
当过的英国公学的学生。范·克里夫觉得很不舒服,就像他许多次从海岸起飞穿过
云层飞行时那样,心里总是自问干嘛要上这儿来。

    “我不是运给养来的,先生。再也不运了。”

    这一下又破了先例,因为他曾经发誓不喊这个人“先生”的,也不对任何一个
“卡菲尔”人称先生。不过,他在利伯维尔④一家饭店酒吧里遇见的雇佣兵说得对,
眼前的这个非洲人是不同寻常的。

    “那你来干吗?”那个非洲将军轻声地问,“也许是为了孩子?这儿的修女们
想让一些孩子坐飞机到安全地区去,可是慈善机关的飞机今晚不会再来了。”

    范·克里夫摇了摇头,他感到谁也不会看到他的动作。他觉得有些尴尬,幸亏
黑暗遮掩了他的窘态。他四周的卫兵们捏紧了冲锋枪,眼睛都盯住他。

    “不,我是来搭你走的,如果你想要离开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克里夫能感到这个非洲人透过黑暗正凝视着自己,当旁边的
人偶尔扬起香烟时,他看到对方一瞥时露出的眼白。

    “我懂了,今晚是你的政府命令你上这儿来的?”

    “不,”范·克里夫说,“是我自个儿的主意。”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那个满面胡子的脑袋,离着克里夫几英尺向他点着头,可
能表示理解,也可能表示迷惑。

    “我非常感谢,”那声音说,“这一定是十足的旅行了。其实我有自己的交通
工具,‘超级星座’运输机,我希望这架飞机能带我离开这儿去流亡。”

    范·克里夫觉得松了口气。但他心中无底,如果由他陪着一个非洲将军飞回利
伯维尔,会产生什么政治影响。

    “我等着你离开地面飞走。”他说,又点了点头。他想伸出手去握对方的手,
却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他并不知道此时这个非洲将军也和他一样发窘。于是他转
过身,向自己的飞机走去。

    他走了以后,这群黑人士兵又沉默了一会儿。

    “干嘛一个南非人,一个南非的白人要干这样的事呢?”其中一位阁员问那个
将军。当这群士兵的头儿微微一笑时,他的牙齿闪着光。

    “我想咱们是弄不明白的。”他说。

    离停机坪远一点的地方,也是在一丛棕榈树的遮蔽之下,有五个人坐在“流浪
者牌”汽车里,瞅着那个朦胧的人影从树丛向DC—4 飞机走去。五个人都不停地抽
着烟。

    “那一定是南非的飞机。”他们中的头儿说,然后转向身后蜷缩在汽车里的一
个白人说:“詹尼,去问问那个机长,能不能给咱们留个空儿。”

    一个精瘦得像麻杆儿似的高个子男人从汽车后座下了车。和别的人一样,他从
头到脚也穿着以绿色为主的丛林伪装军服,其上有棕色条纹。脚上穿着士兵穿的长
统靴,裤管塞在靴子里,裤带上挂着一个水壶和一柄长猎刀,一支FAL 卡宾枪和三
盘子弹夹背在肩上,子弹夹里都是空的。当他绕到汽车前面时,那个头儿又把他喊
住了。

    “把卡宾枪留下,”他说,伸出一条胳膊去接枪,“詹尼,办利索点,嗯?因
为咱们要是不坐那架破飞机离开这儿,过几天就会被砍死的。”

    那个名叫詹尼的人点点头,扶正了头上的贝雷帽,从容地向DCM 走去。范·克
里夫甚至没有听见身后有胶底鞋走来的声音。

    “你好,先生。”

 

    范·克里夫听见这南非的荷兰语,寻声转过身子,注意到了身后那个人的外形
和高矮。甚至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出那人左肩上的标记——黑白两色的骷髅图形。他
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你好,你是南非人?”

    高个子男人点点头。

    “我叫詹尼·杜普里。”说着他伸出了手。

    “我叫柯巴斯·范·克里夫。”飞行员说,和他握了握手。

    “你上哪儿?”

    “到利伯维尔。他们一上飞机我就走了。你呢?”

    詹尼·杜普里露齿一笑。

    “我有点儿难处,我和我的伙伴们有点儿难处。要是联邦分子们发现了我们,
我们就非被砍死不可。你能帮助我们离开这儿吗?”

    “你们有多少人?”范·克里夫问。

    “总共五个。”

    范·克里夫虽然是个空军的雇佣兵,可对方也是个雇佣兵,因此毫不犹豫就同
意了。亡命之徒有时是声气相通的。

    “好吧,上飞机。不过要快。那架‘康尼’一离开我们就起飞。”

    詹尼点头道谢,缓缓走回“流浪者”牌汽车,另外四个白人在车身周围站成了
一圈。

    “好啦,不过咱们现在就得上飞机。”那个南非人说。

    “好,把武器扔在后面,咱们去。”头儿说道。于是,步枪和子弹夹都被乒乒
乓乓地扔进了汽车后座里。头儿向坐在方向盘前的佩戴着少尉军衔领章的黑人军官
弯过身去。

    “再见啦,帕特里克,”他说,“恐怕现在就算结束了。把车开走,丢下它。
埋好枪支,在埋的地方做上记号。脱下你的军服,到丛林里去,懂吗?”

    这个少尉一年以前还是个才应征入伍的小兵,他是凭着作战能力,而不是平步
青云坐吃俸禄被提升的。他忧郁地点点头,接受了指示。

    “再见,先生。”

    四个雇佣兵一起说了声再见,就向DC—4 走去。

    那个头儿正要尾随他们一起走,两个修女焦急不安地从停机坪后面幽暗的丛林
出来,向他走去。

    “少校!”

    雇佣兵回过头来,认出了走在头里的修女。他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几个月前,那
会儿这地区的仗打得很激烈,她主管一家医院,而他当时被迫把整个医院都撤走了。


    “是玛丽·约瑟夫姐姐?你在这儿干吗?”

    年长的爱尔兰修女拽住他那污秽的上装袖子,急切地说开了。他点了点头。

    “我尽力而为,我能做的还不止这些。”等她说完了他说。

    他穿过停机坪向站在DC—4 机翼下的南非飞行员走去,旁观者看得见这两个雇
佣兵商量了几分钟。说完后,那个穿军服的人又返身向等候着的两个修女走去。

    “他说行,不过你们要快,姐姐。他想尽快把飞机开走。”

    “上帝保佑你。”穿白色修女衣的说,并且对她的同伴连忙吩咐几句。那同伴
向机尾跑去,开始登上通往舱门的短梯。年长的修女匆匆地跑回停机坪后一片棕榈
树林的黑暗中,从那儿很快出现一排男人,每一个的手臂里都抱着一包东西。走到
了DC—4 ,他们就把那些包递给守候在最高一级舷梯上的那个修女。她身后的副驾
驶看见她把第一批的三个包一个靠一个地沿机身开始平放成排,便急急地去帮忙,
接过从机尾下伸过来的那些手里的包,传到舱内去。

    “上帝保佑你。”爱尔兰女人悄声说。从一个包里流出的几盎司绿色的排泄物
粘到了副驾驶的袖子上。

    “他妈的。”他骂道,可还是不停地干着。

    雇佣兵的头儿一个人留在那儿,向“超级星座”瞥了一眼。一队难民,主要是
战败者头儿们的亲属,正爬上机后的舷梯。借着从舱门里散射出来的朦胧的光,他
看见了他想见的人。当他向飞机走近时,那个人正要上梯子,而别的被指定留下来
躲进丛林的人正等着抽走梯子。其中一个对那个正要上飞机的人喊道:“先生,香
农少校来了。”

    当香农走近时,那个将军转过身来,甚至此时此刻他仍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