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猛犬
号”去了。
詹尼·杜普里和马克·弗拉明克午夜后悄悄地溜上了轮船。5 点正,香农和朗
加拉蒂在码头上盯着“托斯卡那号”渐渐滑向大海深处。
第二天上午9 点,朗加拉蒂开车送香农去机场。吃早饭时,香农已经对他作过
一番最后的指示,并且给了他足够的行动经费。
“我真想和你待在一起,或者跟船一道走。”朗加拉蒂说。
“我知道。但我需要一个精干的人去完成这项任务。这件事非常重要,办不好
我们就不可能在战斗中取胜,因此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干。再说,你还具备了另
一有利条件,你是个法国人。你在那些人中有两个熟人,其中一个会说一点法语。
杜普里带着他的南非护照根本就进不了那个国家,我得把弗拉明克留在船上,船员
中有人闹事时,他可以出面压住阵。当然,干那种事,你凭着身上的刀远远胜过弗
拉明克的两只拳头,但我并不希望真的大打一场,只不过是想让那些船员明白,最
好还是放乖点为好。塞姆勒必须照看航行,这样,万一沃尔登伯格胆小溜掉,他可
以顶上去。事实上,一旦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沃尔登伯格临阵逃脱,那就非得塞姆
勒接替船长不可。所以,这项任务只有你承担了。”
朗加拉蒂终于答应下来,显得比刚才稍稍热情一些。
“他们都是些好小伙子,”他说,“能和他们重逢,真是件令人快慰的事儿。”
当他们在机场分手时,香农又提醒他道:“如果我们到了那里没有后援,就全
部完蛋了。所以,一切都得看你于得怎么样了。事情都已就绪,你只要照我讲的去
做就行,妥善处理好出现的小问题,一个月后再见。”
他离开朗加拉蒂,走过海关,登上了那架取道巴黎去汉堡的飞机。
十八
“据我所知,你可以在6 月10号后的任何时间里取走迫击炮和火箭筒。昨天我
打电话又证实了一遍这个消息。”艾伦·贝克告诉香农道。
这是香农抵达汉堡后的第二天。他们在上午9 点左右,打电话约好在一家饭店
吃午餐。
“在哪个港口?”香农问。
“普洛切。”
“哪里?”
“普——洛——切。这是个小港,几乎恰巧就在斯普列特和杜布罗夫尼克之间。”
香农沉思起来。在热那亚时,他虽说让塞姆勒买齐整了南斯拉夫沿海必要的海
图,但他当时估计,大概会在一个大一些的港口装船;现在他只有希望塞姆勒已备
好普洛切一带海域的航海图,或者可以在布林迪西港搞到一张。
“港口有多大?”
“相当小,非常偏僻,只有六七个泊位和两个货栈,南斯拉夫人常用此港出口
武器。上一次我从南斯拉夫买的军火,是用飞机运走的。但那时我就知道,如果用
船运,就是在普洛切港。其实港小好处更多,那儿随便什么时候都有泊位空着,装
船速度也快得多。此外,那儿的海关肯定很小,也许仅由一个小官员负责。如果给
他点儿礼品,要不了几个小时,他就会把货都弄上船。”
“好吧,就在普洛切港。船6 月11号到。”香农回答说。贝克记下了日期。
“‘托斯卡那号’没问题吗?”他问,心里仍然期望,能替他那驾驶“圣·安
德鲁号”的朋友捞住这笔生意。不过,他同时也拿定主意,记住“托斯卡那号”这
条船,以便日后派用场。他坚信,不管香农目前是在准备什么行动,一旦大功告成,
就很少会再用这条船了。然而,船对他来说却总是必不可少的,他需要一条可靠的
船,随时把他的货送进荒僻的海湾去藏匿。
“船很好。”香农说。“眼下它正开往一个意大利港口,我必须打电报或者写
信到那个港口,通知它该驶向哪里。你那一头有没有问题?”
贝克稍稍变换了一下姿态说:“有点儿麻烦,是钱的问题。”
“怎么回事?”
“我记得上次曾对你提过价格,总计是14400 美元。可是南斯拉夫那一边的情
况半年来有了变化。为了及时办好手续,我不得不找了个南斯拉夫合伙人,或者至
少得这么称呼他,虽说他实际上也只是个中间人。”
“所以……”香农问。
“所以,要想使手续能顺利地得到批准,就一定得给他一笔酬金作为交换,你
可以按时把货装上船,不会因官僚体制上的种种弊端而耽搁下来。我估计,你是愿
意为此花上一笔钱的,因此也就同意雇佣了他。此人是外贸部那个主管官员的妹夫。
当然,这样一来,你实际上又得支付一笔额外的佣金了。但这年头你还能指望什么?
巴尔干人虽说还是老模样,但一个个都变得精明起来。”
“他要多少钱?”
“1000英镑。”
“要南斯拉夫币,还是要美元?”
“美元。
香农想,这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贝克想在他身上多敲点竹杠。此事如果属实,
不给贝克这笔钱,就等于逼他从自己的佣金中拿出钱来付给那个南斯拉夫人。那样
的话,贝克本人势必所剩无几,说不定因此就会对这笔生意失去兴趣,根本不再去
关心是否能及时交货。但目前贝克仍然有用,在亲眼目睹“托斯卡那号”拖着银色
的浪花驶出普洛切港直奔西班牙之前,都离不开他。
“好吧!”他同意道。“这人是谁?”
“是一个名叫齐尔亚克的家伙。他正在那边忙着呢,照看着把武器运往普洛切,
存进货栈。船进港后,由他负责把武器提出货栈,通过海关检查,装上船。”
“我还以为那都是你的事情。”
“是我的工作,可现在我不得不雇了个南斯拉夫人做帮手。实话对你说,猫儿,
是他们要挟我这样做的。”
“那么,钱由我当面付给他,给他旅行支票。”
“我不赞成。”贝克说。
“为什么?”
“这些武器的买主,按理说应该是多哥政府,对吗?是黑人。结果却出了个白
人,而且是白人付的钱。南斯拉夫人也许会从中嗅出点味儿来。倘若你愿意,我们
可以一道去普洛切,或者由我一个人去。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同行,就得假装成我
的助手。此外,旅行支票非得要到银行才能兑成现款,在南斯拉夫这就意味着银行
将记下兑换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如果兑换人是南斯拉夫人,还要回答一连串的
问题。所以,最好还是照齐尔亚克要求的那样,付给他现金。”
“好吧,那我就在汉堡这儿兑换一些美元给他。不过,给你的那一份只能是支
票。我决不随身带着大量美元到处乱转,至少不是去南斯拉夫。他们对这种事情可
敏感呢,保安当局将立刻对你严加防范,他们会怀疑你是在为间谍行动提供资金。
所以,我打算带着旅行支票作为游客去。”
“我同意。”贝克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香农瞟了一眼腕上的日历表,明天就是6 月1 号了。
“后天。”他答道。“我们乘飞机去杜布罗夫尼克,到那儿的海滨浴场晒上一
个星期的日光浴,这样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你也可以8 号或9 号再到那儿找我,
但不得迟于那个时间。我想在10号租一部汽车前往普洛切。我打算让‘托斯卡那号
’10号夜里或者11号早晨驶进普洛切港。”
“你自个儿先去吧,”贝克对他说,“我在汉堡还有些事,8 号我去找你。”
“可别失约,”香农警告道,“到时候你要是不露面,我就回汉堡找你。果真
那样,我是不会客气的。”
“我一定去。我还想要你欠我的那一半钱呢!迄今为止,我已把自己的老本都
掏出来贴在这笔交易上了。我和你一样,也巴不得事情能顺利办完。”
香农正需要他有这种认识。
“我想,你大概不至于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吧?”贝克手中玩弄着一匙砂糖问。
香农抽出一大叠钱,其中大多数是美元支票,轻轻地在贝克的鼻尖下抖了抖。
贝克脸上泛起了笑容。
他俩一同离开了饭桌。临走前他们在饭店给汉堡一家旅行社挂了个电话。这家
旅行社专为德国人前往亚得里亚海滨休假办理团体旅游。他们从这家旅行社打听到
了杜布罗夫尼克三家第一流旅馆的名称。香农对贝克说,届时他将化名基思·布朗
住在其中一家旅馆。
约翰·施林克尔和贝克一样,对按期交货信心十足,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后者也
在和香农做生意。毫无疑问,这两个军火商彼此都认识,甚至可能还非常熟悉。但
是,要想让他俩凑在一起做买卖,简直是难上加难。
“装船是在巴伦西亚港,虽说这尚未最后确定,而且毕竟最后的决定权是在西
班牙政府手中。”施林克尔告诉香农。“马德里方面对我说,装船必须在6 月16号
到20号之间。”
“那就放在20号吧!”香农答道。“一定要允许‘托斯卡那号’事先停泊在那
儿,或者19号夜间进港,次日清晨装船。”
“可以,我把你的要求转达给我的西班牙合伙人;因为向来都是由他负责处理
运输和装船事宜的。他在巴伦西亚港雇一位首屈一指的海运代理商,此人与当地所
有的海关官员关系都很好,决不会出什么问题。”
“再有问题就不像话了。”香农悻悻地说。“装船日期已被你拖了下来,现在
推迟到20号装船,尽管在海上航行的时间是够了,但并没有给我留下余地。”
这不是真话,不过香农估计施林克尔对此不会生疑。
“我还打算亲眼看看装船。”香农继续说道。
施林克尔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你可以在远处看看,这我拦不住你。但既然
说货是一个阿拉伯国家买的,你总不能宣称你就是这批货的买主吧?”
“我还准备在巴伦西亚上船呢。”
“那就更困难了。整个港区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非经官方批准,无法人内。
你要是想上船,就必须通过护照检查处。此外,由于这条船装的是军火,在跳板旁
边还有一名民防军的士兵站岗守卫。”
“假设船长需要一名船员,他能否从当地招募?”
施林克尔考虑了一会儿,说:“大概可以。你与这条船所属的轮船公司有关系
吗?”
“有,但没有书面证明。”香农答道。
“如果船一进港,船长就通知代理人说,他们在上一个港口停泊时,有一个水
手接到家中电话,乘飞机赶回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准备在巴伦西亚港重新上船。我
估计这样一说,西班牙当局就不会有异议了。但是你得搞一个商船海员证来证明你
的海员身份,海员证上的名字还必须和你的大名一致,布朗先生。”
香农沉恩丁几分钟,然后开口说:“行,我就照这样安排。”
施林克尔翻阅着他的记事本道:“巧得很,我19号和20号碰巧也在马德里,是
去处理别的生意的。我住蒙德纳罗旅馆,你要找我,可以去那家旅馆。如果准备20
号装船,那么,西班牙陆军可能于19号夜间押运弹药出发,黎明时到港口。要是你
真想上船,我认为,你一定得赶在运弹药的军车抵达码头之前。”
“我大概19号到马德里,”香农说,“再去你那儿核实一下弹药车是否确实已
按时出发。然后我迅速驾车抢在弹药车之先赶到巴伦西亚港,作为探家归来的海员
登上‘托斯卡那号’。”
“那就全靠你自己了。我的责任是指示我的代理人根据正常程序安排弹药装车,
及时运往港口,准备在20号拂晓装船。我这是按合同行事。如果你在港口上船遇到
麻烦,那可是你的事,我对此不负责任。我仅能向你指出,装载军火运出西班牙的
船,是受到陆军和海关当局严密监视的。如果由于你的原因使得船在装货和离港方
面出了问题,本人概不负责。还有一件事,船装上军火后,必须在六小时内离开西
班牙港口,在军火未卸下前,不得重新进人西班牙领海。再有,运货单必须完全符
合规定。”
“保证做到。”香农应声说。“19号上午我到马德里找你。”
库尔特·塞姆勒在离开土伦港之前,曾请香农替他寄走一封写给“托斯卡那号”
在热那亚港的代理人的信。信中说,船的航行计划略有变动,“托斯卡那号”不是
从土伦直接前往摩洛哥,而是先到布林迪西港再装一批货。塞姆勒告诉代理人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