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祠之岛
娴海堑搅说荷现蟮男凶偃疵挥腥酥馈?br /> 这一问一答之间,登船的时间已到。在广播的催促下,式部走向栈桥,这时野村已经始在登船口的旁边了。
“谢谢您的帮忙。”
式部不但请他代为询问其他职员关于葛木的事情,连住宿也都请野村帮他安排好式部诚心诚意地道谢,野村则客套地笑着,连声说“哪里哪里”。他从式部手中接过船票,撕下一半,再将剩下的半张递给给式部。
“船身可能会有点摇晃。好像有低气压接近,海象会比较不稳。”
式部听他这么一说,定睛一看,停泊在栈桥的渡船刚来时看起来是那么平稳,可是现在却像胎动般缓缓地上下浮动着。港口外头的海面也掀起了小小的浪。防护港口的堤防顶端的小灯塔附近聚集了一些人,这些人不断指着堤防外头,似乎正在大声地喧闹,但是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其中有一个人离开现场跑走了。
“对哦!”野村突然叫道:“咱想起来就是初一啊!”
式部疑惑地看着他,野村笑了。
“这海象变得愈来愈恶劣,让咱想起来了!台风来了哟!从初三的最后一班船班之后就停驶了,咱记得开始通航是初四下午。”
“您确定吗?”
“回办公室看看看记录就知道了。其实不用看咱也敢打包票,咱记得初二时还说不知道初三的情况会如何。本来说台风会朝这边直扑过来,所以傍晚的船班次就有点乱掉了,没想到那个台风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一直停留到初三中午之后才走。所以她们两个前往对面的岛是十月一号、星期日的事,错不了的。因为听说有台风要来,前一天大家还忙得手忙脚乱呢!”
野村说着笑了。
“也就是说,最后她们还是投宿在大江庄吧!就是咱介绍给式部先生那家民宿。咱想如果你跟老板打行听一下,他应该该会记得得她们两个。”
“您说渡轮停驶是从初三的哪一个班次开始的?”
“从这个班次。”野村说着,指着停泊在港口的船只:“这是前往那座岛的最后一班船。出航的最后一班船是一点半出发的渡轮,回航则是两点由岛上出发的游艇,那是最后一班回来的船。第二天过了中午,班次都晚了一个小时以上,不管是去的还是回来,都只有最后一个班次是按照平常时间正常行驶的。”
式部一边确认时刻表,一边把它记录在手册上。这时候响起有人叫着“海上亡魂”的声音。式部抬起头来,只见岸边一阵骚动。骚动的中心点似乎在位于港湾入口处的灯塔。那边聚集了一群人,纷纷指着某个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
发问的人是野村。一个看起来像是渔夫的男人从岸壁旁望向堤防,回过头来回答道:
“听说是海上亡魂。”
男人说完对着从堤防那边跑回来的男人们吆喝着:
“怎么样了?”
“好像是头牛。”
“又来了啊?”野村皱起眉头,带着苦笑看着式部。
“一定又是夜叉岛上那些家伙干的好事。他们那边把这当成是一种祭种仪式,把牛流放到海中。我们这边常常会误以为那是溺死的尸体,要不就是搁浅在渔网上,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可是既然那是人家的祭神仪式,总不能要人家说停就停啊!”
“把牛……流放到海中?是秋祭吗?”
“不,听说是一种净化的仪式。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忌讳的事?”
野村压低了声音。
“详细的情形咱也不太清楚,岛上那些人总是秘密进行这些仪式。唔……咱不能拉开嗓门张扬,但是咱就是觉得那座岛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是吗?”式部喃喃说道,将手册阖了起应来。这时通知出航的汽笛声响了起来。
“一路顺风!”野村向式部行了一个礼,式部再度对他表达致谢之意。
是祭日的关系吗?式部登上船之后发现座位几乎空荡荡的,甲板上的浮桥后方设兼做吸烟区的长椅座位,那边也是连一个乘客都没有。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将长椅包围住的甲板,不知道是船身摇晃还是吹着湿热海风的关系,也同样不见一个人影。渡船不过是往返于岛屿和陆地之间的交通工具,对经常搭乘渡轮的人们而言,甲板上可以望见的景象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式部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面,当船出港时,他可以看到聚集在堤防上的人群。堤防的外侧,跑到消波块上的男人们指着水边,窥探着海面。式部循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好像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浮在水面上。众人将搁浅在消波块上的那个东西拉上岸一看,顿时间似乎不知所措。
式部望着这个景象,怀着莫名的不祥预感想起野村所说的,岛上可能有不吉之事。牛算是相当昂贵的动物;而那座岛上竟发生了不得不将牛流放到海,以求净化的事——就在葛木失踪的那座岛上?
船一离开港湾就改变了方向。白色的水路勾勒出弧线一路前行。式部一直站在甲板上,直到港整个消失在岸边,不见踪影。然后他想到船舱去看看,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照理说他应该把葛木的相片拿给所有的乘客看,以搜集有利的情报,但乘客本来只有小猫两三只,而这个时间跟葛木当初搭乘的船只的时间也不同。若是要打听的话,应该是选择同样在星期日开出的那一班次的船船才对——式部这样殷着,却又觉得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离开甲板。
——葛木失踪已经超过十天了,当初她说三天后就会回来,
一直到今天九号,葛木始终没有回来。不但如此,她甚至连个联络都没有。明明交代三天后就回来,却又连一通电话都不打,原因何在?
式部不想往下多想。
空气中因为蕴含着即将来临的大雨所带来的水气而显得格外沉重,然而天空依然一片晴朗。阳光以极为倾斜的角度洒落在水面上,水面罩上一层金黄色的光影。船的右舷——东边的天空,浓郁的青色逐渐加深,将天色渲染成深蓝色。当整片天空彷佛被刷上淡淡的夜色时,左舷前方隐约可见黑色的岛影。
那座岛就屹立在洒满落日余晖的海上。
西方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呈现混浊的浅黑色。强烈的太阳余光从层层叠叠的云层后方照射下来,火焰般的朱红和黑暗的深蓝交织混杂在一起,将天际染上渐层的颜色。被称为夜叉岛的岛屿,就黑压压地盘据在这幕色当中
高耸在岛屿北方的,应该就是岛名由来的夜叉岳吧?夜叉岳的西麓绵延深长,朝向南方弯曲,形成拥抱海湾的模样。夜叉岳的右肩上有着一块像瘤一般的隆起,蓝色和墨色混浊交错的烟雾从那个地方袅袅升起。那一定就是在明治中期形成的新火山口,巴士上的老人口中所说的小夜叉。
海湾后面有一处灯火密集的地方。让人想到村落的灯火真的就只聚集在那一小块区域。这座岛实在不算大,岛的四周散布着岩礁,但大小都不足以成为小岛。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也看不到其他岛影,这是一座岛如其名的孤岛。而现在,这座孤岛也将逐渐融入幽微的暮色当中。
第二章
1
渡轮驶进港内,在靠抵栈桥的这段时间,岛被夜色整个给吞没了。式部心想,此时连星星都看不到,是因为被西边的云层覆盖的关系吗?陆地上的灯火看起来也摇曳不定,没有真实感。从港口以和缓的坡度延伸而去的斜坡上,零零星星还有些灯火,但是很难让人将这些灯火连系起来,想象市镇的轮廓。
式部走在零星下船的乘客最后面,来到港口。这是从九州岛本土那边出发的最后一班船,再也不会有船只进港,也不会有船只出港了。乘客三三两两分道扬镳,式部从栈桥穿过出入口走进候船室时,四周一片静谧。办公室里还留有灯光,但售票亭的窗口和在候船室角落的小商店也都已经打烊了。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喀喀声寂寥的响着。
走出候船室就有一个小小的圆环交流道,却不见等待客人的出租车阵,也看不到像是巴士停靠站的地方。圆环中央种着圆形的苏铁树丛,耸立在其中的路灯照映着冷冷清的圆形广场。
式部打开手册,确认港门口工作人员野村帮他预约的民宿的地图。还好野村帮他画地图非常简单明了,在圆环交流道前的道路往右转,再往前直走,就可以看到位于邮局对面的“大江庄”。
式部依照地图的标示往前走。四周没有一丝喧闹的气氛,也杳无人踪,只有寂寥的杂声。仔细一看,每间房子的屋檐前都悬挂着各种不同的物品。有些像是用竹筒制成的蜂鸣器,也有像是用贝壳编串起来的东西。这些奇特的东西发出喀啦喀啦的干涩声音,还夹杂着坚硬而高亢的声响,像玻璃制或金属制的风铃叮当作响——没错,那些都是风铃的声音。
式部怀着言语难以形容的心情,望着这些每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都垂挂着五、六个的风铃群。为什么在已经进入十月的这个时期要悬挂这么多的风铃呢?更让式部感到不舒服的是罗列插放在街道角落或电线杆底下的风车。在充满湿气的海风的吹动下,每个风车都发出让人不快的钝重声,将这一带笼罩在纷乱——而又确实隐含着悲凉氛围的音色当中。
没有任何一个屋檐不悬挂风铃,也没有一扇门不插上风车的。或许这至少意味着这里的人们是生命共同体吧?可是式部并不清楚这其中所隐含的意义。
式部感到些许寒怆,照着地图的指示走着,不到五分钟就来到垂放着百叶窗的邮局前面。抬头往对面看,有一栋楼高两层的老旧木造建筑,上面挂着“大江庄”的招牌。玄关的结构看起来像是非常普通的民房,要是没有写着“大江庄”这几个字的玻璃门,式部恐怕会犹豫要不要走进去。这栋楼的屋檐前也垂吊着风铃,风车则沿着盆栽插放着,发出干涩的旋转声。
式部打开玻璃门走进里面一看,内部的结构看起来像账房一样。四畳半左右的地板,房间内摆了长椅,那边装设有公用电话。后头有楼梯和柜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众精会神地盯着柜台上的小电视看。男人看到式部走进来,立刻招呼“欢迎光临!”。感觉上虽然不是特别地和善,倒也不至于太冷漠。他问道:“您是港口的野村先生介绍来的客人吧?”,式部一听不禁松了一口气:“是的。”
男人点点头,说了声“请进”。式部上了木板房间,走到柜台,男人递给他一本全新的住宿登记簿。
“请填上您的姓名和地址。听说您要住个两三天,请问确实的天数是?”
“就姑且三天——要看情况,或许会延长时间,可以吗?”
“这个季节没什么客客人,您要住多久都无所谓。到时候再结账可以吗?”
“既然如此,那订金——”
式部说道,这个看起来像老板的男人终于微微地笑了。
“这个啊?如果您能先缴住宿费那当然是最好了。”
式部点点头,支付了老板提出的住宿费。一天两餐,也就是说中午也供餐。
“虽然供餐,但是我们只有馄饨或盖饭这些简单的东西。”
“那就够了,岛上有餐厅吗?”
“只有我们这里还有另一间民宿有供应饭食,而且只有用餐时间才供应。”
老板说着,对式部指指账房的右侧。铺地板的房间旁连接着一间不算窄的水泥地房,里头摆着几张桌子。
“您可以在那边用餐,不过如果事先交代的话,也可以帮您送到房间去。”
“谢谢。”式部道了声谢,把住宿登记簿还给了老板,伸手要去拿放在脚边的行李,然而一个站在旁边,看起来也差不多是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已经将他的行李提在手上了。
“内人会带您到房间去。”
老板的老婆向式部行了一个礼。“请往这边”,她说道,指着账房旁边的楼梯。式部对老板点点头,便跟着老板娘上二楼。面对马路,穿过走廊,走廊两旁似乎有几间和室。老板娘一直往走廊后面走去。在走廊尽头转个弯,弯角装设着贴有古老风情磁砖的流理台。
“洗脸台在那边,厕所和浴室就在转过这个弯角的地方。”
老板娘说道,打开后面的纸门。里面有大约三畳大小的等候室,还有八叠宽的日麦客厅,外头有一条宽廊,俨然是是间典型的旅馆格调的房间。八叠的房间里设有壁翕和柜,投币式的电视和小冰箱就安放在上头。
“冰箱里的东西我们待会儿会带过来。”老板娘充满歉意地说道,将行李放到壁麄。“商店都已经打烊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帮您放一些罐装啤酒之类的饮料。”